这一觉就是到了大天亮,福妞儿率先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了林羡安的脑门。xinghuozuowen
“羡羡,你醒啦!”福妞高兴的笑了起来。
林羡安大清早就被这波操作弄醒了,倒是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毕竟以他的年纪来看,福妞儿都可以当他的闺女了。
福妞儿见林羡安没说话,也不在意,迅速的起身穿衣,没过多久就端着一碗东西过来了。
闻到味道,林羡安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羡羡,快吃饭吧!”
“这是,肉?”林羡安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一坨,一口下去,另外一颗摇摇欲坠的门牙也光荣下岗。
福妞儿完全没察觉到林羡安的异样。
“羡羡赶紧吃,吃完身体才好,爷爷说肉要放在肚子里才好。”
福妞儿说起爷爷,整张小脸都忧伤起来。
林羡安这才想起来,两人的爷爷上个月才去世。
说起来这福妞儿原先还不是他的小媳妇,福妞儿的父母都去世了,她是被奶奶卖到前进村来的。
前进村的村长也就是林羡安的叔爷爷,花了五块钱江福妞买回来做他大孙子的童养媳,奈何去年收成不行,这才买回来两个月,林光就发现家里多张嘴开销太大。
也不知他是怎么忽悠的,直接就将人塞到了林羡安家,还弄走了他们家半袋红薯。
上个月,林羡安的爷爷半夜去上个厕所,哪成想起身的时候直接掉在了茅坑里,着凉加受惊,再加上年纪也不小了,撑了几天就撒手人寰了。
林羡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这都叫个什么事啊,这是直接绿了自己堂哥么?
再看看懵懵懂懂的小姑娘,林羡安这个伸手想要安慰她一下。
哪成想这一动作直接把福妞儿吓得倒退两步。
“羡羡你干啥呢?”福妞紧紧护住了自己的小辫子,生怕林羡安过来揪她的小辫子。
这人怎么这么坏呢,刚好起来就想欺负她。
“你敢揪我小辫子,我就揍你啦!”福妞儿霸气的挥挥自己的小拳头。
林羡安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小姑娘,这年头的孩子都这么敏感这么霸气了么?
福妞儿可不管林羡安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可犯愁了,家里没柴火了,晚上可冷了,得去后山弄些回来。
艰难的吃完碗里的肉,林羡安再想起来找福妞儿的时候,家里连个鬼影子都没了。
此时拖着大背篓的福妞儿,已经收获了村里好几拨人的同情了。
“福妞儿,你这是去干啥呢?”一个脸色蜡黄的大婶问道。
“于婶儿,家里没柴了,我去捡些柴火。”福妞儿拢了拢自己身上打满了补丁的薄棉袄。
围观的人更加怜悯了。
“这可怜见的,林老头去了,家里连柴火都用不上了。”
“就是啊!”
说话的人一个个都是脸色不好,时不时还要紧紧裤腰带。
人就是这样,自己身处困境的时候,看到比自己过得还要惨的人,心里总归要舒服许多,过剩的同情心也有了安放之处。
周围人的议论声一点没影响到福妞儿,事实上她家的日子过得远比她们想的要好。
“呀,是野鸡啊!”
刚到后山上,福妞儿树枝还没开始捡呢,就收获了一只野鸡。
“要树枝,要树枝。”福妞嘟嘟囔囔的继续往前走。
没两步路,福妞就看到地上散落着不少树枝。
总共也上山也不到半小时,福妞儿就把今天上山要干的事情做完了。
惦记着家里还病着的林羡安,福妞儿也不多耽误,直接就把树枝高高的摞在了背篓里。
一路回家,福妞儿也没遇到人了,刚刚出来唠嗑的几人也回家躺着去了,这种时候,地里又没活儿,躺在家里才是最好的。
背着一百多斤树枝的福妞儿,畅通无阻的回到了他们那座破败的小院子。
在家躺够了的林羡安,这会儿也穿衣起来了,再次吃了两粒药之后,他觉得自己好了很多,见效这么快,可能和这具身体极少吃西药有关吧!
想起自己居然没刷牙就吃早饭了,有一咪咪小洁癖的林羡安,直接拿出了牙膏牙刷,从漏风的厨房里找到水刷起了牙。
嘴里的泡沫还没吐掉呢,就看到福妞儿背着东西回来了,他一个没忍住咽了一下口水,一嘴的泡沫就这么下了肚子。
一百多斤的树枝,在福妞儿背上堆成了小山似得一堆,看着及其骇人了。
“福妞儿,快放下。”
林羡安生怕这孩子被压出个好歹。
轻松回到家的福妞儿,被这一声差点吓出个好歹。
“羡羡,你吓我干啥?”福妞儿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好想揍他啊,忍住啊,爷爷说要对自己男人好的,不能随便揍他。
福妞儿轻松的将背上的树枝堆到了屋檐下,然后从背篓里倒出了今天捡到的野鸡。
“羡羡你看,有鸡吃啦,咱们今天不吃兔子了。”福妞儿是个不记仇的,刚刚被吓得事情她就不计较了。
“咦?羡羡你吃的是什么?”福妞儿这才看到林羡安手上的东西。
林羡安一愣,手上那支黑色的牙刷,放也不是,刷也不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眼珠一转,林羡安有了主意。
“咳,这是牙刷,我妈拿来的,我也是刚找到了。”
林羡安父亲早逝,母亲随即就改嫁了,这么多年也从没回来过,用来当挡箭牌最好不过了。
“哦!”福妞儿显然对牙刷很感兴趣,凑过去闻了一闻。
“好香呀!”
还不等林羡安有反应呢,福妞直接上去就是一口。
“啊呸!”
福妞儿拼命的吐着舌头,超强薄荷味的牙膏,对从没用过牙膏的福妞儿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
等福妞儿缓过来以后,一脸恐惧的看着林羡安手里的牙刷,恨不得隔开十八米。
林羡安看她等着圆溜溜的双眼,像极了受惊的小猫咪,嘴角不自觉就带出了笑容。
这个年代也不是没有牙刷,只不过前进村的人都太穷了,也从来没有早晚刷牙的习惯,自然也就不认得了。
不过自己既然占了这个身体,那福妞就是他的责任了,以后他就好好养着她了。
想想自己看到过的孩子,林羡安觉得别人有的,自家娃都该有。
这话现在说还太早了,还是先等他养好身体在从长计议。
“呵,福妞儿,你从哪里弄得鸡?”林羡安好奇的问道。
据他所知,这是个物资贫乏的年代,今年尤其是,不少人家都揭不开锅了,可是他的记忆力,家里从来没断过肉,他这具身体虽然瘦弱,但是也不是饥饿造成的。
“捡的!”福妞儿干脆利落道。
林羡安也不介意她敷衍的态度,放好牙刷就蹲下来帮着她处理野鸡了,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总不能靠着小姑娘养活吧!
福妞儿做这些活还不熟练,但是林羡安熟啊,三下五除二就把野鸡放血褪毛了。
看着小姑娘带着震惊的模样,林羡安说话都带着一丝自得:“以后杀鸡我来!”
“嗯嗯,羡羡,你真厉害!”福妞儿高兴的接过野鸡。
点火放鸡,福妞儿溜溜的把野鸡扔进了灶膛。
“等,等等!”
林羡安眼疾手快的把野鸡从灶膛里解救出来。
“羡羡,快放进去,不然烧不熟的。”福妞儿手又痒了。
“你早上的肉也是这么做的?”林羡安舔舔自己的门牙。
福妞儿一脸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爷爷都是这么做的。”
“这样弄不好吃啊!”林羡安从记忆里翻出了吃肉的记忆,似乎都是这么做的。
说来也奇怪,他所有吃肉的记忆都是福妞儿过来以后的事情。
福妞儿这会儿已经有些急了,不高兴的说:“胡说,爷爷说了,肉怎么做都好吃,羡羡,你再不把鸡放进去我要揍你了。”
“别急别急,这鸡我来做。”林羡安见小姑娘急眼了,赶紧安抚起来,为了他的牙着想,这顿饭他做了。
家里实在穷的慌,什么多余的材料都找不到,林羡安直接将整只鸡下锅加水炖了,半个小时后,浓郁的鸡汤味道就飘散开来。
福妞儿还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嘴角的口水都兜不住了。
“好香呀,羡羡可以吃了吗?”福妞儿吸着口水满脸期待的看向林羡安。
“在等等,还没做饭呢!福妞儿,咱家的粮食呢?”林羡安这会儿已经很自然的说出咱家两个字了。
“喏,我做啦!”福妞儿从灶膛里巴拉出两个烤的焦呼呼的红薯。
林羡安一拍额头,这个家里能吃的就是这些红薯了。
有了主食,福妞儿很快就喝上了心心念念半天的鸡汤了。
“好好吃啊!”福妞儿一脸幸福的捧着豁了口的小碗。
两人人小肚也小,满满炖了一锅的鸡汤,还剩了一半,好在这天气凉,留上两天也坏不了。
美美的吃过午饭,福妞儿是个歇不下来的,乐滋滋的背上了背篓,准备再上山捡一趟柴火,当然了,要是在捡只野鸡那就再好不过了,今天的鸡汤简直好喝的舌头都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