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寒冬,大雪纷飞。
被白雪覆盖的大军山,此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爹,那边有兔子的踪迹,我们过去看看。”
黎江看向自己身边盖住口鼻的老爹,伸手拉住了老爹黎大天的手臂。
黎大天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在雪地里看到了一串脚印。
这是兔子的脚印。
两人都露出一个笑。
已经找了两天了,可算是看到了兔子的踪影。
“快,我们跟过去,春华马上就要生了,这要是可以抓到兔子和野鸡,到时候坐月子的时候,也好过一点。”
黎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黎大天紧随其后。
两人走在雪地里,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突然,黎江停下了脚步。
“爹,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黎大天停下脚步,仔细听一听,摇摇头:“哪有什么声音?你听错了。”
黎江摇摇脑袋,可能就是自己太冷了,所以出现了错觉,刚才他怎么觉得自己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可仔细一听,又觉得什么都没有听到,一定就是自己太冷了,出现了幻觉。
“哇~哇~”
就在黎江打算往前走的时候,又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这一次,他继续停下了脚步,拉住了自己老爹的手臂。
“爹,我又听到了声音,你听到了没有?”
黎大天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爹爹爹,你听你听,有声音啊。”
黎江紧张地拍打了几下自己老爹的手臂,不自觉挪动自己的脚步,到了黎大天的跟前。
“爹,你说,我们不会是,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黎江吞了吞自己的口水,他现在已经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你不要胡说,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可就了不得。”
“再说了,放眼望去,都是雪,哪里会有别的声音?”
黎大天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哇……哇……”
黎大天瞪大了眼睛,反手就拉住了自己儿子的手臂。
还真的有声音……
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毕竟,这几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时常有人为了填饱肚子,到大军山来。
大队目前失踪人口,可是有好几个,大家都说这大军山上有脏东西。
想到这里,黎大天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发软。
“哇~哇~”
“爹,这听起来,是孩子的哭声啊,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黎江壮着胆子,顺着声音来源的地方指了指。
黎大天自然也不想在自己儿子面前落了面子,于是点头。
“那我们过去看看,指不定是我们听错了。”
父子两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把砍刀,一步一步朝着婴孩哭声的地方走去。
走了不过二十米,那哭声就越发明显。
黎江扯着自己老爹的手臂,看向不远处。
“爹,你快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东西。”
黎大天顺着儿子的手看了过去。
不远处,雪地里。
放着一个包裹一样的东西。
孩子的哭声也是越来越弱,就跟小猫叫似的。
“那是一个孩子啊,小江我们快点过去。”
黎大天眯着眼睛,一眼就看出来,那哪里是什么脏东西,那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啊。
顾不上那么多,他抛下了黎江,自己快步朝着那孩子走去。
走进,就看到孩子全身发紫,手脚僵硬地挥舞着,睫毛都已经挂上了一层霜。
哭声也越来越小,眼看就要没命了。
黎大天顾不上其他,连忙把孩子给抱了起来。
这么单薄的一件烂衣裳包裹着孩子,这大雪天的,孩子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命大。
黎大天把自己已经破旧的棉袄打开,又把里衣扯开,就这样把孩子护在了自己的怀里,用棉衣紧紧包裹着。
小脸已经冻僵的孩子,小手紧紧抓着黎大天的衣裳,哭声也渐渐停息了下来。
“爹,这孩子看起来才出生不久啊,谁家这么丧良心,把刚出生的孩子丢在了山上?”
黎江凑到了自己老爹的面前,想要看看这可怜的孩子。
可是黎大天把孩子紧紧包在了怀里,他只能看到孩子一点点胎发。
黑黝黝的,长长的。
他家孩子那么多,没有一个出生就有这么长这么好看的胎发呢。
“先回去,这孩子太小,也不知道在雪地里冻了多久,得赶紧回去保暖。”
黎大天也没有心思思考那么多,他现在就知道,这孩子要是不赶紧带回去,那估计就活不成了。
“那我们先回去再说。”
黎然紧紧拉着老头的衣裳,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能活下去了,也不至于,一穿越就死在了雪地里。
说起来,她也是倒霉。
自己刚拿到大学通知书,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孩子在水库里洗澡。
孩子的水性不好,遇到了危险。
她义无反顾冲了上去,拯救几个孩子。
结果四个孩子倒是救上去了,可是她体力不支,加上脚抽筋,就没了。
死后,阎王说她的功德无量,给她转世的机会。
还给了她一个心想事成的金手指。
可是阎王也没说,她开局就是一个被家人抛弃在雪山的小婴儿啊。
这冰天雪地的,她一个小婴儿,怎么活的下去。
难道刚开局就要死?
这老阎王不就是坑人嘛。
所以,她只能使劲哭,使劲哭,希望能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没有想到还真的被人发现了。
黎然紧紧抓着黎大天的衣服,身体也在慢慢回暖。
看来,自己是不用死了。
黎大天和黎江父子两,一路无话,走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回到家门口。
刚到就看到家里的几人都围在了黎江的屋子前。
听到媳妇撕心裂肺的叫声,黎江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大嫂,这是咋了?”
黎江快步走到了,正在端着热水的大嫂田芳草面前。
“小江,你们回来了?你们刚出门不久,春华就摔了一跤,这下要生了。”
“娘,还在里面看着呢,你快去烧水。”
黎江一听,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哎呦,这春华怀孕不过八个月,还没有到时间呢,这下早产……”
田芳草着急说了一句,这才把水端到了屋子里。
听到大嫂说的话,黎江就想要冲到屋子里,看看自己的媳妇。
“老三,你不要冲动,先去烧水。”
关键时刻,还是大哥黎河拉住了黎江的手臂。
“娘在里面呢,你放心吧,娘可是我们大队最有经验的接生婆。”
“对,对,大哥你说的对。”
黎江白着脸,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大哥的手臂。
没错,娘可是出了名的接生婆,他媳妇一定没事的。
“啊~~”
“好痛。”
屋子里,袁春华的嘶喊声一阵又一阵。
黎老太看着自己三媳妇这样子,也是捏了一把汗。
“春华,坚持坚持,很快了。”
她扳着春华的双腿,给自己儿媳妇加油打气。
“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袁春华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田芳草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屋子里抬了出来,看的人触目惊心。
“春华,你不要睡啊,春华,春华。”
黎老太的叫声,让所有人的心都紧张起来。
“这孩子,脚朝下,这……”
黎老太看到孩子的小脚,心都已经凉了半截。
脚朝下,难产,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现在就是儿媳妇,都不一定保得住。
黎老太急得头上都是汗水。
嘴里的话,也大声焦急了几分。
门外的几个大人,听到她的话,都不由得害怕起来。
还窝在黎大天怀里的黎然突然惊醒。
听到叫声,她努力扬着自己的手。
“嗯,嗯。”
黎然想要看看外面。
可她现在就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哪里看得清楚。
黎大天感受到自己怀里孩子的动作,他撩开了一点衣服。
这孩子,怕是饿了。
可是家里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个孩子啊。
就是他,刚才都已经忘记了这孩子,一心都在为自己的小儿媳妇担心。
“嗯,嗯。”
黎然挥舞着自己的小手,这手一点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她气的憋红了脸。
“春华,春华,黎江,快点,快点去找牛车,春华大出血。”
这时候,黎老太的尖叫声响起。
黎江蹭地站起来。
“春华,春华,你要坚持住,你要坚持住啊。”
黎江手脚哆嗦着,竟然使不出来一点力气。
“老三,我去拉牛车。”
大哥黎河立马按住了黎江的肩膀,自己颠簸着脚快步走了出去。
因为腿脚不利索,还摔了几下。
不过想到弟妹还在危险中,又顾不上那么多,急忙爬起来,一瘸一拐往前走。
黎然迷迷蒙蒙的。
尽管听得不真切,但是也明白了。
这家人生孩子难产。
孩子和大人都有了危险。
她啊的叫了一声。
希望大人和孩子都能平安健康。
刚想完没一会,就听到一声哇的哭声。
“生了生了,孩子生出来了。”
“春华,你看孩子生出来了。”
黎老太看着手里血糊糊的孩子,凑到了袁春华的面前。
孩子的哭声小小的,人也小小一个。
她刚才都没有注意呢,这孩子突然就滑溜出来了。
这脚朝下,还能这样顺利出来,也是神奇。
袁春华眼角带泪,看着自己的孩子。
“娘,我好累啊,我想睡觉,娘,孩子就交给您了。”
说着,袁春华就要闭上眼睛。
她实在是太累了。
“春华,你不要睡,春华,孩子还需要你。”
黎老太看着自己儿媳妇。
她接生二十年,自然是明白袁春华的意思。
黎江再也控制不出,冲到了屋子里。
“春华,春华,你醒醒啊,你不要睡,不要睡啊。”
“你看,我们的孩子还需要你,我们都不能离开你。”
一个大老爷们就这样嚎啕大哭。
“我……睡不着。”
突然,毕竟闭上眼睛的袁春华睁开了眼睛。
话说的语气也足了几分。
就在刚才,她明明已经很累了,可是闭上眼睛以后,怎么也睡不着,她觉得自己身体暖洋洋的,就像是被阳光包裹住一样。
身体的疲惫正在一点一点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黎江的眼睛顿住,看向自己的媳妇。
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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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