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苦把厚棉服还给杜家老三,然后拿着户口本跟一堆证明资料去了办事窗户。
“同志,这是我的资料,您看看还缺什么。”
“都齐了,去后头户籍室办。”
“谢谢啊。”
杜思苦脚步轻松的往户籍室走去。
杜家老三拿着一堆东西跟在老四身后,老四年纪小,又是姑娘,他怕事情出差错,就一路跟在后面。
没想到老四年纪不大,办事有模有样的。
户籍室的民警还特意问了杜思苦:“确定销户?”
“确定。”
行。
证明材料看了,户口本是真的,申请表没问题。
民警很快就办好了。
盖上章子,订在一起,就等领导签字了。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就走了?
迁移证还没给呢,也没销户啊。
杜思苦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十五号发粮票是赶不上了。
于是又不死心的问:“同志,这手续什么时候能办好啊?”
“本市的,没特殊情况,三到五天吧。”户籍室的民警同志说道,“你到时候自己过来拿,知道吗?”
“同志,我这户口本有急用,过几天不一定能拿过来,您看看能不能帮帮忙?”杜思苦说了半天好话,“我家里这段时间事情特别多,今天是抽空才过来的。同志,您就帮帮忙吧。”
“好了,好了。”户籍室的民警站起来,“我去看看领导在不在。”说完,拿着杜思苦提交的资料出去了。
要是领导在,把字签了,这马上就能把迁移书交给杜思苦,户也能销。
-
派出所,领导办公室。
里面有客人。
户籍室的民警在领导办公室外头站了一会,看客人迟迟没有出来,他也不好进去。
本来等了一会想走的,又觉得刚才来办事的小姑娘确实不容易,又等了十来分钟。
门开了。
牛所长跟一个眼生的年青人握着手,“钟同志,这事就麻烦你了。”
“朱所长客气了,人民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不说麻烦。”
这年青人是刑警支队的,这一片有几个学生失踪了,民警这边人手不够,于是请了刑警支队的过来帮忙。
“所长。”户籍室民警小张凑过来,“这边有个文件需要您签个字。”
牛所长看着他:“什么文件这么急?”伸手接过来,一看,只是个户籍迁出的,于是沉一脸,“让她等着。”
年轻人站在牛所长身边,牛所长看文件的时候他晃了一眼。
杜思苦?
姓杜?
年轻人忽然问:“是不是铁路局家属院里的杜家?”
户籍室的民警小张:“是啊,都姓杜,这次要迁户口的是家里的女儿,说是有急事,这户口本就今天能拿过来。”
他帮着杜思苦说话,“那小姑娘说最近有急事,求了我半天,都快哭了。”
年轻人对牛所长道:“所长,户口本能给我看看吗?”
牛所长将资料递了过去:“这家你认识?”
年轻人翻到户口本的第四页,杜武,杜家老二。
果然是他家。
年轻人抬起头,笑了笑:“是啊,这个跟我是同学,他家老爷子当年抗战的时候还给咱们党运过物资呢。”
哟。
那这老爷子不一般啊。
牛所长转头问小张:“笔呢。”
户籍室的小张赶紧把笔递过去,牛所长飞快的签上自己的名字,”特事特办,她有什么困难,今天都能她解决了,知道吗。”
“好的所长。”
成了!
户籍室的小张圆满的完成了工作。
牛所长把签好的文件跟资料递给小张,笑着打趣:“这事得让这小杜(杜思苦)好好谢谢人钟同志。”
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
户籍室的小张道:“必须的!”
-
铁路家属大院。
杜母翻出钥匙,打开了自己藏钱的抽屉。
怎么空了!
钱呢!
怎么就剩这么一点了?
她几乎尖叫的喊道:“老杜!”
老杜去借板车了,不在家。
杜母急疯了,使劲的拉着抽屉,不停的翻找,就剩十几块的零碎钱了,还几张小面额的粮票。
她的钱她的粮票都去哪了!
遭了贼了?
杜母一下了就站了起来,得去派出所报案。
她把剩下的钱跟粮票拿了出来人,全放到身上,急冲冲的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
家里是有人在的,小偷没那么容易进来,这到底是外贼还是家贼?
杜母转头往屋里看。
老三老四,两个孩子没那么大胆子把钱全给偷了,那接下来就只有两个人了,要么是老杜拿去了,借给别人了。要么就是老太太……
杜母压着火,又往屋里走。
杜奶奶的房门是关着的。
杜母敲门,敲了两下都没人应,她不敲了,直接高声道,“妈,我屋里的钱跟粮票丢了,刚才家里是不是遭贼了?”
杜奶奶的声音从屋里头传来:“抽屉里的钱是得胜给我收着的,你是缺钱用啊,要多少啊?拿去干什么啊?”
竟然真的是老太太拿了!
杜母眼睛冒火,又听老太太说是老杜把钱交出去的,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母子俩就这么信不过她?
觉得她会拿钱贴娘家人?!
“妈,这是我跟老杜两个人的钱,您拿去做什么?”杜母都快压不住火了。
杜奶奶打开了门,“我帮你们存着。”
杜母收起脸上失控的表情,勉强挤出一个笑,“我们自己能存着。”
杜奶奶瞧着她,“这抽屉不是还留了钱吗,过日子不够啊?”
杜母心里把这老太婆骂了一百遍。
就那么点钱,屋子这一大堆人,那么多张嘴,怎么够了?小姑子跟文秀就是两张嘴,会出一分钱吗!别说钱了,粮票都瞧不见!
还有老爷子,有退休金,比老杜工资还高呢,有什么用呢!
老爷子的退休金也是一分没往家里拿啊,全去补贴什么战友的孙子,认识的可怜人,还尽给一些多少年没见过的人寄东西。
这像长辈子的样子吗?
对外人掏心掏肺的,对自己家人,抠抠索索的。
老二好好工作是怎么没的?
还不是这老头子要让让让。
杜母心里纵然再不满,也不敢跟杜奶奶撕破脸,“妈,我妹夫刚才半路上吐血了,要送到医院去做检查,医院那边您也知道,这得交定金,这检查看病再加住院,得不少钱。”
杜奶奶一听,觉得这钱更不能拿出来了。
这是无底洞啊。
杜奶奶道:“中午吃饭那会你没听你妹子家里人说吗,他们带了钱的,刚才是不是走得急没带钱啊?你去他们放行李那屋,找找去,看有多少钱都给带上。”
好像,也行啊。
杜母觉得有道理啊,“妈,钱这事等我们回来再说。”
她跟老杜存的钱,必须自己管。
还得提醒一句:“妈,爸可是快回来了,您可千万别让他看到我跟老杜这一点血汗钱,不然他大手一挥,全用出去了。”
“我知道!”杜奶奶还能不知道那老头的德性。
她会藏得好好的。
杜母从黄彩荷的行李里头一共翻出了六十多块钱的零碎钱。
不少了。
杜父借好了板车,在外人喊杜母。
杜母赶紧带上钱出去了,“来了。”
-
派出所,户籍室。
杜思苦等了又等。
杜家老三进进出出好几次,派出所的钟显示三点半了。
不早了。
邮局几点关门啊?
他得把给老二的东西寄过去,不然晚上回家没法跟奶奶交待,毕竟拿了钱又拿了粮票。
“老四,”杜家老三从兜里掏出十块钱跟十斤粮票,“这是我刚才拿户口本的时候,从妈那拿的,这钱跟粮票是跟奶奶眼前过了明路的,你就放心用。”
他把钱跟粮票放到了杜思苦的手上,“这边户口迁移办不下来也没事,明天我再过来,你别急。我这会要去邮局寄东西,寄完我就回来。”
“三哥。”杜思苦心里暖得很。
“我去邮局了。”杜家老三带着东西走了。
过了一会。
户籍室的小张同志回来了,扬着笑脸:“领导签字了,事今天就能办!”成了!
瞧瞧他多厉害。
杜思苦惊喜不已,“同志,那太感谢了!”去了这么久,她还以为今天办不成了呢。
户籍室的小张同志盖章,迁移证好了。
销户,在要销的户口那一页盖上注销章,还把原因写上去了。
“办好了,拿着吧。”
杜思苦真正拿着销户户口跟迁移证的那一刻,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她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同志,你真是人民的好同志,我们有您这样负责任的民警,真是太荣幸了。”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全夸了出来。
户籍室的民警小张把把杜思苦送出去的时候,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这么夸人,怪不好意思的。
糟糕,忘记跟这小杜同志说这销户的功劳也有刑警支队的钟同志那一份。
-
杜思苦出了派出所,就去了最近的公交站。
她要回机修厂。
就差最后一步落户了。
得赶紧的。
-
邮局。
杜家老三把寄信的地址写好,东西全部装进邮局的包裹,称重。
邮费竟然要五块钱。
杜家老三身上的钱不够,够也不贴。
他直接从寄给二哥的钱里扣,这寄去的五十块钱变成了四十五块钱。
其他东西不变。
红光县,小河大队,杜武(收)。
“你再对一遍地址跟名字,没错的话,我们可就发出去了。”
杜家老三又对了一遍。
没写错。
“都是对的。”
“行。”
杜家老三从邮局出来后,直往派出所。
还不知道老四户口的事办好了没有,让他说,这事就不该急。
到了派出所,他去找了户籍室的小张。
“杜同志,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这事办成了,其实还要多谢一个人,那个人姓钟。说是跟你家认识,是刑警支队的,刚才我在所长室碰到的,要不是他,”小张同志压低声音,“这事没这么快办下来。”
姓钟?
刑警支队?
杜家老三想了半天:“是不是高个子,高鼻梁,皮肤白白的。”
“对对对,就是他。”
杜家知道是谁了。
二哥以前的朋友,以前关系好,前两年闹翻了,最近两年没去他家了。
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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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许八雪站在九零年代的街头,被亲妈拖着往家走,“你别昏了头,那房子说是不要钱白给,那是假的!骗人的!那屋子只要你签了字,以后一个月三十块的巨额房贷呢!得还三十年!没那必要!”
这工资的大头都给了房贷,那剩下的一点怎么帮衬家里?让一家人喝西北风啊?
什么,三十块巨额房贷??
这么多!
她背得起!!!!
许八雪站在房产局门口,拿着热乎乎的房产证,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穿到九零年代,可真好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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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