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关于高中同学的内容少之又少,林眠眠一直都是班上的边缘人物,唯一能被记住的也就是那个常在程且身边的胖女孩,虽不是她本意,但大家还是先入为主地认为是她主动去找程且套的近乎。
一直在班群里不吭声的人在大学退学之后,被偶然问及了现状,林眠眠硬着头皮扯了个慌说自己出国交换了,便再也没上过那个□□号。
好像上了年纪之后大家都会默认地把网络社交移动到微信上来,阮眠的微信里只加了大学之后认识的朋友们,除此之外,就只有程且一个来自高中时期的人。
他也不算是来自高中时期,毕竟她现在是阮眠,而不是林眠眠。
程且近日叫她叫得频繁,要么一块吃顿饭,要么一块睡个点到为止的被窝,超越普通关系的亲密让阮眠觉得有些暧昧,但是暧昧这个词好像用在他们俩之间又显得有些违和。
不能说暧昧,只能说是履行义务前的火花。
这次去吃饭的时候阮眠可算想起了西装,她拎着袋子出门前又检查了一遍。
这次不是孟助理开车,阮眠拉开后座发现没人,她看了眼驾驶座,居然是程且,而且是没穿西装的程且。
“坐前面来。”程且扶着方向盘道。
阮眠拎着袋子打开了副驾的门坐上。
“这是什么?”
“上次你借我的那件西装,我送去干洗了一下。”
“嗯。”
“我们今天去干什么啊?你没去上班吗?”
他穿了身简单的休闲服,放在额前的蓬松黑发让整个人看起来少年感十足,阮眠有些恍惚,一时分不清是现在还是高中。
“先去吃饭,没上班。”程且一一答道。
车稳稳行驶在路上,这还是阮眠第一次坐程且开的车,他开车的时候很认真,视线落在路上,以至于突然蹦出来的话把阮眠给吓到:“我脸上应该没有东西。”
“啊?”阮眠眨巴眨巴了眼睛,“没有,我就是…没见过你开车。”
程且轻笑了一声,说:“那你看吧。”
阮眠哪还敢继续看,局促地收回视线后,她紧着喉咙。
“怎么又不看了?”程且开口。
阮眠清了清嗓子,瞥见他眼底的笑意后,说:“因为已经见过你开车了。”
“你新鲜感就这么容易过去啊?”
阮眠挑眉,供认不讳:“对啊。”
程且轻轻摇了摇头,点评道:“陋习。”
阮眠哼笑了声,又抬眸看了眼程且那张优越的侧脸,忍不住想,他倒是个长情的。
车停在季景庭昨天开业的餐厅,门口的花篮还精神着,靠近门的那个花篮上挂着一张程且手写的祝福卡片。
“程总,老板今天不在,我带您二楼去包间吧。”
程且颔首:“就帮我上季景庭说的推荐菜,再加个玉米汁。”
熟悉的名字让跟在他后头的阮眠愣了一下,被领着进了二楼的小包间,阮眠抬眸看了程且一眼,正巧撞见他看着自己。
那道视线让阮眠一个激灵,好似回到了那些年给程且占食堂座位的日子,玉米汁被推到面前,阮眠低声道了句谢,躲开了程且的视线。
“你下周要去上海录歌吧?”程且抿了口玉米汁,甜腻的味道不合他的口味,然后兴致缺缺地把杯子放下了。
“你怎么知道?”
程且沉思了一会,直白道:“你的事我都知道。”
他语气这么自信,吓得阮眠心脏突突猛跳了两下。
慌乱的眼神被一个垂眸挡了去,阮眠回忆了一下最近的交集,没察觉自己被认出来是林眠眠了,看来程且这个都字用得不太巧妙。
“叫你经纪人别给你订酒店了,我下周也去上海出差。”
“可是我住的酒店是节目组那边统一订的。”
程且沉默了一会,说:“那我叫孟宇别订了。”
阮眠紧了紧筷子:“我那儿人多口杂的,当心被发现了。”
程且倒是无所谓:“被发现又怎样。”
阮眠皱眉,忍不住反问:“你说呢?”
程且抬眸看了她一眼。
“这么凶干什么?”
对老板确实不该是这个态度,阮眠赶紧反思了一下,今个的程且跟高中时期太像,搞得她也有点没分寸。
“没有,我就是怕被拍到了,影响你形象。”她小声找补道。
“什么形象?”
“黄金单身企业家啊。”阮眠拙劣地观察着程且的表情。
程且慢条斯理剥着手里的虾,抬头看向阮眠,说:“黄金企业家这个形象也蛮好的。”
阮眠顿住,磨牙道:“那也要人家觉得你是正经的非单身关系吧。”
“哦,嫌我们关系不够正经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心里紧跟了句不就是不正经关系吗,阮眠挠了挠脸,只得说,“你到时候来住就是了,我难不成还敢赶你走啊。”
程且挑眉看她:“看你今天这个态度,感觉你很有可能把我赶走。”
阮眠轻咳了两声,立马道:“错了错了,现在改,我给你剥虾——”
一碗剥好之后淋了酱料的虾被推到了阮眠面前,她错愕地看着正在擦手的程且。
“不说谢谢?”
木然的阮眠:“谢谢。”
“就只会口头的谢谢?”
“……”
程且真是非常爱看阮眠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的表情,就连眉眼间都忍不住带了些笑意:“逗你的,帮我盛汤。”
汤被递到了程且手里,阮眠还起了身递汤,然后顺势坐到了程且身边。
“你过来点。”她声音小,耳朵也通红。
程且似乎意识到她要干什么了。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结束于阮眠鼓足了勇气伸出舌尖舔了程且的唇肉一下。
他扶住她的腰,目光灼灼地把人给锁在怀里。
“这样谢够了吗?”
程且舔了舔下唇,残余的玉米汁被卷进唇齿间,他看了眼怀里面色绯红的阮眠,答非所问道:“这玉米汁加了糖吧,怎么这么甜啊?”
他说的很正经,但是听起来实在太过于不正经。
阮眠挣扎着从他怀里起了身,说:“我饿了。”
阮眠这次出差上海的录音活动非常隆重,有好几个业内非常有名的老牌歌手也一块参加,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五线小歌手能参加,也是因为背后硬邦邦的程老板支持。
李洋妈妈最近身体状态很差,之前李洋就被他妈妈以身体原因骗回去过两次,结果狼来了的故事成了真,李洋错过了他妈妈这次的住院。
母子俩关系再怎么差,他还是没能狠下心看都不回去看一眼。
在电话里反复叮嘱了阮眠录音事项后,李洋才挂断电话上了飞机。
挂了电话的阮眠也松了一口气。
没办法,李洋太像一个有些控制欲过强的男妈妈了,但她没怎么资格抱怨,毕竟人无完人,能处理好所有事情的人,有点让人不太舒服的小毛病也很正常。
节目组订的酒店还算不错,符合阮眠的卫生要求,她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点了些吃的回酒店。
可程且到了十二点多才回,阮眠都迷迷糊糊睡过一轮了。
“把你吵醒了?”程且一边脱去外套进屋,娇憨地揉着眼睛的阮眠看着憋了点小起床气,“是你让我别去前台问房卡的。”
阮眠声音拖得又软又长,听起来很像撒娇:“你进来的时候没人看见吧?”
“没人。”他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身上的酒味混杂在男性荷尔蒙之中,霸道得侵入了阮眠的鼻腔。
程且看了眼桌子上还没拆封的外卖盒子,问:“怎么点了东西不吃?”
“我给你点的。”阮眠嗅出酒味,懒洋洋地趴回沙发上,她洗过澡了,整个人又软又白的,趴在沙发上的姿势让胸襟处的睡衣松垮,露出大片白得发光的皮肤,语气这会听起来像控诉,“结果你去喝酒了。”
程且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没想到你在等我,下次早点给我打电话。”
“没等你,我都睡着了。”说着,阮眠打了个哈欠起身,“明天要早起呢,我要接着去睡了。”
程且伸手把她的腰揽住,用力拽进怀里,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紧紧裹住阮眠。
“给我点这么多吃的,还说没等我。”
阮眠哼哼了两声,说:“没有你,这节目我肯定上不了,这不是拿人手软嘛。”
程且靠在她肩头上,用高挺的鼻梁顶开阮眠肩膀处的衣服,下一秒便如愿以偿地抵住了阮眠娇嫩的皮肤,用力嗅了嗅。
“这沐浴露还挺香的。”
阮眠被他灼热的呼吸烫得浑身紧绷,有些不自在地挣扎道:“你别闹了,赶紧去洗澡。”
“陪我洗。”程且有了些醉意,但没彻底醉,整个人处于微醺的状态,声音里都多了几分不知名的性感。
阮眠紧张极了,浑身的红从被程且紧贴着的肩颈处蔓延至全身,她缓慢地咽了咽喉咙,不吭声。
“还怕呢?”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和宠溺。
“不碰你。”他说。
阮眠悄悄松了口气。
下一秒,程且低沉的声音贴着阮眠的耳朵响起:“但你总得给我解解馋吧。”
“拿人手软。”程且声音低又哑,被隐去在淅沥的水声中,“确实挺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