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怡听着刘语嫣的讲述,不再是吃惊、愤怒,而是变成了恐惧、害怕,而且越听越害怕。
然而,欣怡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大学闺蜜竟然也经历到了如此惨痛的遭遇。
可是,这些是她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过的。想到自己的经历,也是不堪回首,虽然没有刘语嫣所经历的这么离经叛道、丧尽天良,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真是每个人的心里有一个角落里,都存储着不为人知的痛苦和不堪。
正在欣怡想着这些的时候,听见刘语嫣又幽幽地开口说道:
当时,你和静雅忙着练系工作,而我用我的身体作为交易换来了一份工作。
其实,当时我想,如果时光能倒回到一年以前,我宁可没有工作,也不要这份工作。可是,悔之晚矣。那个畜生都给我办好了。
我心里害怕这座城市,我想过逃离,逃回老家去,在那里随便找一个工作都行,再也不会羡慕大城市的生活了。
可是,后来那个畜生又威胁了我一次,将我心里想着逃离或远离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彻底地断了。
记得那次王小山将我送过去办理相关手续的时候,在他的办公室里,他眼神阴冷地对着我说,现在人事关系都转了过来,我的家庭住址、父母及家里有什么人他都一清二楚,让我别想背着他悄悄地离开这里,我乖乖听他的话,好好在这里上班,不但能有安稳的收入,而且大家都平安无事,否则,后果就让我清楚。
而且他实话告诉我,那次他和小山一起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说我就给他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次回来后,他就让小山和我处对象。他说王小山的性格比较腼腆,跟他提过我在学校很厉害。
当时我想,可能是我骂了死缠静雅的那个男生吧,我就有了个厉害凶名吧。当时那畜生说王小山有点怵我,害怕被我骂,他就给王小山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不答应呢,结果,王小山还真听他的话来追我了,然后,解决工作的事,包括让王小山带我去他家,都是他给王小山说的。
那时,王小山根本没想到他舅舅就是一个变态的恶魔,是一个连亲情伦理都无所顾忌的我畜生,还对他舅舅表现的非常敬重。
咱们那时候都涉世未深,根本不会想到社会上有这样阴暗和卑鄙、龌龊的事。
当他在办公室里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有些麻木不仁,心如死灰。
因为走到这个地步,还是怪自己把人想的太高尚、太善良,而自己又没有一点为自己设防的心理,是自己心甘情愿上钩的,怪谁呢?又能怨谁呢?只能怪自己的命运吧,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当时让我自己看着把身子处理干净,处理完之后就回来上班。那时候我的心里很乱很乱,感觉自己就是羊入虎口,在劫难逃。
我只能答应,再能有什么办法呢?
可是,那时我非常想我的父母,我真想回到的父母怀里,得到一些温暖、安慰和保护,可我又害怕回去。
当时,回去看看父母的心里还是很渴望,就对那畜生说,毕业了,我先回去看看我的父母,如果上班了就没有时间去了。他就阴着脸盯着我看了一会,答应让我去。接着她就提出了无理的要求,走之前要跟他一起住一晚上。
我能拒绝吗?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给你和静雅说我要回东北老家。
其实,我并没有回去,虽然很渴望回到父母身边,但是,我有脸回到老家吗?我敢回老家吗?我无法面对我的父母亲啊。
就在那段时间里,我做了一个到现在连我都不知道是错还是对的决定——我要把他生下来。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要生下来呢?说实话到现在我也不知道。
“那孩子现在在哪里?”欣怡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刘语嫣痛苦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地说,“我也不知道。”
欣怡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不知道?”
刘语嫣再次痛苦地摇了摇头,然后紧紧地咬住嘴唇,泪水顺着脸颊簌簌而下。
过了好一会儿,刘语嫣才接着说:
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回东北了,其实,我一个人去了敦煌。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敦煌,之前可是从来没有去过的。
我是坐火车去的,没想到到了柳园车站下车后,离敦煌城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路。
当时走的时候,心里就有些害怕,那时的火车上,小偷过来不管你人,看见衣钩挂着的衣服直接就把伸进去摸,要是有人睡着了也是把手伸到兜里去,只要兜里有钱,就一分不剩地拿走,而且旁边醒着的人也不敢出声,要么把都转过去不看,要么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大一第一学期,我和几个同学都是父亲跟着送过来的,父亲给我交代,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要是你一出声就会被打,事实就是这样。
我看到过一次,就是同座上的一位叔叔睡着了,小偷在偷钱时,另一位叔叔没出声只是用手轻轻在旁边推了推,结果被小偷看见,他离开一会就领来了三四个人,把那位叔叔打的口鼻流血,车上那么多的人,没有人敢阻止。
到了柳园车站,才知道敦煌的火车站不在城跟前,还要坐一百多公里的公共汽车,人生地不熟,害怕是难以避免的。
在公共汽车上,就有人吆喝套铅笔的(九十年代一种诱人上当敲诈的游戏),我一路都提心吊胆。钱物你根本就不敢装在外面的衣服或包里,我的贴身衣服上我妈都给我缝着个专门装钱的口袋,只留些不多零花钱拿在外面,其余都装在贴身的兜里,或者专门去银行办个存折,把存折装进去。
我要走的时候,王小山说要送我到火车站,我就各种理由地阻止没让他送。
只是告诉他,我回去陪陪父我父母,如果快一点三两个月就回来,慢一点的话,我过完年回来,因为上班之后,就很少能回去了。
王小山一听,觉得也没什么,就说你回去陪陪两位老人,等咱们结了婚,想办法把两位老人接过来。我记得当时我还说了句谢谢,他一时高兴地说,说什么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女婿半个子,我也有赡养两位老人的义务呢。
我当时听了之后,内心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心想,我在你舅舅这个恶魔的摧残下,什么时候能见天日都不知道,你还傻乎乎地憧憬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