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客人正推杯换盏。
娇艳的奏乐师一曲琵琶曲的让整个氛围更加其乐融融。
不远处的角落里,张宇拎着酒壶穿梭在人群间,一副扑朔迷离的眼神盯着轻歌曼舞的舞娘。
“那不是张远吗,走,去会会。”一旁的牧归正好瞧见了张远。
末兮迟疑了一会:“唉,等等,昨天你们对他那样,估计还心存芥蒂,先不打扰他了,你看,他自个在那喝酒赏舞,好不惬意。”
牧归点头附和:“说得也是。”
正当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有声有笑时。
莱萍突然凑到牧归跟前,鼓起腮帮带着可怜状:“牧归哥哥,我方才同你打招呼,你都没理我呢!”
牧归正准备拒绝,末兮却被另外一群女眷围观起来。
一群人热络得拉着她东一句西一句,末兮没多想,便礼貌性的点头附和起来。
牧归见此情景,只好作罢。
莱萍见牧归眼神松动,便一把拉着他的衣袖走开:“牧归哥哥,走,我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
人群在不自觉间将二人渐渐拉远。
“哎呦,牧归哥哥。”莱萍脚一歪,撞进了牧归的怀里。
这一幕恰巧被末兮尽收眼底,一时,表面仍保持着体面的微笑的她,心里却莫名咯噔一声。
“漂亮妹妹,走,我们一起我们去听元曲吧,听闻牧老爷今夜可是请了名大角,走,我们去瞧瞧。”
“哇,我好久没看戏了,末兮妹妹,走,想必你可从来没见识过这名大角吧,据说呀,据说呀,这节目可是只有宫里才有机会一睹。”
“对,末兮妹妹好不容易来府上一趟,不得赶紧一饱眼福,这兴许呀,以后出了府可就没机会看 了。”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原本惆怅的末兮顿时扬起眉,这一会捧杀,一会阴阳怪气赶明原是来者不善。
想到这,末兮嗤笑一声:“被你们这么一说,那我倒要好好瞧瞧。”
不远处传来一阵热闹的哄闹之中,一出《秋胡戏妻》恰好进入尾声纷纷退场,紧接着几名角随着悠扬的轻曲慢慢走上舞台,一出《西厢记诸宫调》就此拉开序幕。
几名丫鬟默默得换上空置的茶点盘,继而再填满茶水。
其中一人往前一指:
“你们看,最第二排那边坐得可是各家公子哥,姐妹们,我们趁机可以去瞅瞅。”
“真哒,听说各大府上的公子哥都集聚在这。”
一时,几名女子娇羞一笑。
大家心生雀跃得往前。
节目正如火如荼的演绎着,正当末兮看得入迷时。
一旁的几人顿时交头接耳,随即一同加大了音量:“末兮妹妹,看得这么入迷,你可看得懂上面在讲什么?”
一时几名陪着长辈,快要听得睡着的公子纷纷频频回头,竟瞧身后有几名年轻女眷,其中一人顿时浑浊的眼神一亮:“哟,这位妹妹生得如此标准美人,我今竟是第一次见。”
“那可不,我们竟也第一次瞧见,一顿打听,这原来是外头的孤女,这能进府里,想必是不容易吧。”
说话的是刘秀才未过门的未婚妻刘明月。
全场,就她最阴阳怪气。
末兮白了一眼:“我可是吃了你家大米了,闲得慌眼巴巴对我一顿打听。
语落,刘明月错愕了一会:“这,我也不是什么闲言碎语之人,只是你的事人传人,这想不听都难。”
说完,刘明月一脸欲言又止,娇羞掩面。
这一顿表演,更惹得周围人频频好奇起来:“什么事呀,说来听听。”
“这您竟然不知。”
刘明月见有人上钩,加大音量,更加难以启齿的模样。
末兮皱着眉头咂舌:“明月妹妹,是谁方才说什么,不是闲言碎语之人,我看你这表情的丰富程度不亚于舞台上的名角,要不然你上台去说说,我可有什么说不得的故事,这兴许呀,还能编一出流传千古的故事呢!”
“对啊,好注意。”
其余吃瓜人一同附和。
“就上不了台面的孤女,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刘明月谦虚一笑,暗藏着讥讽得眼神朝末兮一瞥。
“呵,孤女怎么了,孤女也比一些只知道靠男人啥都不会的长舌妇强。”末兮撸起袖子不甘示弱。
明月强忍着体面的微笑破防:“你,你一个孤女竟敢说我什么都不会,我夫君可是秀才,你一个孤女,可知什么是秀才?”
末兮摇摇头,回敬她几分讥笑:“我一介孤女怎么滴,孤女也比你优秀,而不是脑袋空空,只知道拿个未过门的秀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一时,刘明月气得跺脚。
一旁默默观察的的何云笙这时开口:“既然二位如此争着,这样,我出一题,谁答中着,代表谁更胜一筹,如何?”
语落,刘明月探寻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子妹,其余人纷纷点头。
在看想末兮一脸面无表情,心想,她一介大字不识的孤女,能懂些什么,当下立马应允:“这样如何,谁输了,谁当众学狗汪汪叫,在爬出府,末兮妹妹可敢一赌。”
末兮眨了眨无辜的大眼:“当真学狗叫,爬着出府,这,未免太丢脸了吧!”
此话一出,刘明月更来了兴趣:“当真,末兮妹妹,你不会是不敢吧。”
“那行吧。”末兮暗中勾唇,勉强点头。
一时人群开始静默,眼神随着何云笙的步伐移动:“那我就地取材考考你们,这台上这演的《西厢记诸宫调》是出自谁手。
语落,刘明月一顿苦想,紧接着朝身旁姐妹暗中眨眼。
末兮冷眼瞧着众人一会磋磨着手,来回私语,暗中比划。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原本信誓旦旦的几人,竟也张嘴无言,最后,甚至一人想偷偷溜走,意图私下跑到后台询问起名角来。
幸而何云笙眼疾手快,让人拦住。
刘明月心急,拉着何云笙一顿底语:“公子我等这是替你妹妹教训这狐媚孤女,你可站我们这一对!”
何云笙当下了然:“又一个靠近他的牧归哥哥是吧,我可管不了她,当下,且你们对付一个孤女,还要如此兴师动众跑去寻答案,说出去丢不丢人。”
话都说到这了,刘明月只好作罢:“既然我们答不出,要不然何云笙出下一题吧!”
可话刚说出口,末兮便就此打断:“谁说我不知道。”
随后背书,朗朗上口起来:“《西厢记诸宫调》乃1190年出自元朝杂剧祖师爷董解元之手。”
一时,全场噤声。
末兮拍了拍手:“好了,我赢了,姐姐,你学几声狗叫,在爬出府外吧!”
刘明月“撕”,的一身,脸上写着不可置信。
“我不信你一个孤女,竟然知道这些,再不然,我们换一题,下一题在输,我在愿赌服输。”此刻的她顾不上他人眼神,语气急转直下。
“好,我让你赌。”末兮自信坦荡应承。
对面当即松了一口气,随后皆看向张云笙,等着他出题。
这时候张云笙好奇的打量了一会末兮,紧接着又出了一题:“元曲的四大家来自哪几位?”
刘明月这时接收到信息后,雀跃开口:“马致远。”
“四大家,要说出四个人的名字来”张云笙补充。
随后,刘明月在眼神来回转,来回私语:“四个,还有三个呢,快快说来。”
旁人皆是哑口无言:“就这个马致远我还是偶然听我哥哥提起,才记住的,平时谁会记这些啊。”
“对啊,平时我们谈的最多的便是哪家胭脂好用,哪家裁缝好看,哪里会研究这些男子才研究的题目。”
“对啊,我们无需同男子进京赶考,哪里会懂得这么多。”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随后其中一人耸肩:“这我们不知道的,那孤女怎会知道。”
“是啊,是啊。”几人纷纷附和,这时脸上才从容些。
默不作声的末兮听完勾唇一笑,眼波流转间,仰头又是当众眉飞色舞的答曰:“元曲的四大家来自关汉卿、白朴、马致远、郑光祖。”
语落,末兮在众人惊掉下巴瞬间,再次补充:“我还知,这四大名家的各大代表作,大家可有兴趣听我叨叨。”
这时一旁的牧老爷也被吸引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当众一脸欣赏问道:“姑娘想来对元曲了解甚多,那我考考你,上一曲可是谁著作的曲目?”
末兮当即答曰:“出自石君宝的《秋胡戏妻》,那句谁说女子不可做自己的靠山,最是让人醍醐灌顶。
“哦。”牧老爷当即鼓掌,“难得,可真难得。
一时,有牧老爷镇场,其余人不在声张。
何云笙持中立态度:“明月妹妹,这回你又输了,总不能在牧老爷眼皮地下耍无赖吧。”
这时候,刘明月却是慌了:“这…多丢脸啊,我…我…才不要,她有能拿我作甚。”
“你刚才可是说了,愿赌服输,难道你想耍赖!”末兮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时,刘明月在众目睽睽之下,眼神求救得看向身旁的姐妹。
这本来没有其他人在还好耍赖,这如今牧老爷也在场,其余人突然不敢嚣张了,只能低头不语。
这压力瞬间集中在刘明月身上。
方才嚣张跋扈的她,这时候腿竟不知不觉抖起来。
就在大家都等着她学狗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