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 第12章 第 12 章

日子好像一天天好了起来，至少洛怿池是这么认为的。

北临浔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和洛怿池住在一起。

她们一路读到研究生，北临浔因为成绩优异硕博连读，而洛怿池毕业以后就一直在打离婚、家暴之类的官司。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洛怿池接到电话的时候北临浔已经消失了。

“她人呢？”洛怿池问。

“事情关乎国家科研机密，北临浔因为在一个项目上有了突破，现在……”

洛怿池随着警方一步步追，一步步找，确始终比对方慢一步。

在另一边，北临浔睁开眼已经是昏暗的房间。

“核心技术交出来吧。”

北临浔抗拒，“呸，就你们这群下三滥的东西。”

对方像是知道北临浔的性子，“那……这样的话……加点强度吧。”

北临浔被带上一顶像帽子的东西。

“伟大的生物学家，你说……现实和梦境的交互，到底哪一个会让你疯狂？”

门被关了。

虐待，殴打，吃残羹剩饭，北临浔拼命的想把头上这玩意弄下来。

后来她逐渐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

她看见了夜忆，看见了自己小时候……

她蹲坐在小院的门口，无聊的看着远方。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北临浔问。

“等你长大时候。”奶奶说。

“那怎么样算长大？”北临浔又问。

“马上就过年喽，到时候我们小北又长大了一岁，这就叫长大。”

烟花绽放，北临浔扭头看见院里大家举杯欢庆，妈妈和爸爸带着礼物走来。

“去他娘的！”北临浔咬住自己的虎口，尝到了点血腥味。

意识逐渐清醒，“呸！”北临浔吐掉嘴里的血，“这点东西来骗我？他们从小到大都没有回来过！”北临浔胡乱扔着房间里的东西，崩溃的跪在地上，她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没出息的东西……

北临浔苦笑，“要是……要是是真的……”

那我会不会不一样，会不会没有那么多痛苦，她看向手腕处的疤痕，会不会……

一切都来不及了……

一颗泪珠滚落，滴在了地板上。

“先让她误以为这东西只能模拟低端的东西，日后再上强度。”监控后那人说道。

之后北临浔一次次在美梦中醒来，一次次认清现实。

她变得患得患失。

“你是不是觉得……梦里……也很好啊？”那人问。

“怎么可能。”北临浔虚弱的回答。

“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呢。”那人走到她身前，“如果有一天，你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你真的没有这种念头？”

什么念头，如果有一天，实现了自己的追求……那我会……

“待着吧，直到你告诉我，被自己多么渴望得到的东西一次次灌入脑海……很像真的吧，多么美好，可惜了……你永远得不到，像旺仔大礼包，多么容易得到的东西，你也尝到过得到他的滋味，可是这就是梦，你其实从来没有得到过哈哈哈哈……”

“他们找不到这里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要知道科学无国界……”

“科学家有国界……”北临浔咬着牙，意识确实混乱的，无数真实的和不真实的东西混杂在一起，自己从小到大的人生，到底那些事情是真的……

“你怎么会对我的人生经历这么了解，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你分得清楚你经历过的的每一件小事，哪些是你真真实实经历过的吗？在你的人生中，又有谁会对你好，又有几个人，把你的技术给我，你会在这个世界上有名，不心动吗？”

北临浔没有回答。

“骨子就是硬。”

那人又走了。

北临浔在一次次醒来中撕着破裂的皮肤，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

每一次的梦都比上一次更加真实，更加贴和自己。

“不要梦……别睡了……”

门被巨大的冲击撞开，北临浔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洛怿池……我好想你……”

“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北临浔看着终于被卸下的帽子，大脑刺痛感消失。

“交给我吧，你安全了，感谢你为了国家做出的贡献。”

北临浔没有反应。

“怎么了？”洛怿池问。

“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北临浔看着洛怿池，像是要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说什么呢，当然是真的。”

洛怿池给北临浔讲了她们从相识到相熟的故事，北临浔也一点点松懈。

这几天确实没再做过梦，她睡得很香。

她输入密码，数据展现在了众人面前，笔记本被拿走。

突然北临浔发疯的要抢过笔记本，嘴里念叨着“假的，还给我……还给我……”

她被人摁在床上，“不能给……”

一针注入，北临浔安静下来，失去了意识。

“她这幻听幻视问题真的不能再拖了……”熟悉的声音。

这是哪？

北临浔睁开眼睛，夜忆握住了她的手，“你……你庆功宴怎么不告诉我，还有你的手。”

“假的……假的……”

“你在说什么？”夜忆靠近了听，“什么是假的？你有幻视幻听你知道吗。”

“洛怿池呢。”

“洛怿池是谁？”夜忆问。

“也对，你不知道。”她又给陈家豪打电话，“洛怿池呢？”

“洛怿池是谁？”

不可能……不可能……

“我是在梦里还是……”

“你在说什么……”陈家豪的声音不断传来。

“这几年你一直……神神叨叨的，经常和空气、墙什么的说话……”

“你放屁！！”北临浔破口大骂，“假的……洛怿池在哪。”

陈家豪像是听不下去，“那你说，洛怿池是谁，家住在那，父母是谁，几几年生！！你醒醒吧……好吗……”带着哀求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

“洛怿池……家……生日……父母……”

对，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回事……

北临浔看向四周。

那就为自己活一次吧。

“我要笔记本……笔记本……数据是错的……错的……还好我留了一手……”

夜忆慌忙拿出笔记本，“我编程刚下课，刚好带了。”

北临浔将实验成果发表，合上了电脑，拔掉输液管，冲上了天台。

“你要干什么！”夜忆看着她。

“我……”北临浔苦笑，“我分不清了……我好乱，好疼……”

北临浔纵身一跃，“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不要！！”洛怿池看着北临浔的衣角从手中滑落，她扭过头，“夜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用虚假和现实去欺骗她，折磨她，为了什么，换取她对你的爱吗！”洛怿池掐着夜忆的脖子，“把我从她的记忆里清除，换来这样的下场，爽吗？”

是洛怿池的声音，北临浔听着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心里说，看吧，这样……倒是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再后来，夜忆上交了数据，也引起了各国学术上的讨论，有些人还想来拜访这位年轻的科学家。

但都是得知去世消息后的失落回国。

那是一个下雨天，洛怿池撑着伞来到了墓前，她把另一把伞打在了墓前，和多年前的陈家豪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话，不料却遇见了夜忆。

“我还想再看最后……一眼。”夜忆哭着说。

“你配吗！你配在她坟前哭吗！”洛怿池冲上前却被人拦下。

“你走吧……再怎么样，有什么用呢。”

雨停了，洛怿池也在墓前睡着了……

“模拟人类技术达到百分之百……”冰冷的机器音。

“所以那个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人咆哮。

“待检测……请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