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又一城 第9章 九、约会

休息了三天的李兰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虽然都已经想开了，但还是有些失魂落魄，毕竟将近四年全心全意的付出，一朝一夕也不可能抛得开，即使知道自己爱错了人，但被欺骗的付出，谁又会甘心呢？李兰咬紧牙关，用满脸微笑迎接每一位顾客，用不停的忙碌来驱赶内心的失落。在工作中，李兰无疑是认真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个人看几张台，点菜，招呼客人，收台，做得井井有条，手脚麻利，反应灵敏。但是她今天也一直在张望，却没有发现张阳的身影，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觉得自己孤伶伶的一个人，没有亲人的怀抱，也没有爱人的肩膀，每一步路都要自己坚持走下去，每一件事都要自己勇敢地去面对。

一直忙到下午茶时分，李兰觉得有点累了，也有点饿了，毕竟还没有完全走出失意的阴影，午饭时没心情吃，但到了下午茶时分，顾客已经很少了，没那么忙的时候，思维也空闲下来，思维这东西一旦空闲下来，落漠伴着饥饿也一起袭来。李兰觉得有点体力不支，便往员工更衣室走，走过卡座的时候，突然觉得有双眼睛在跟着自己，仔细一看，竟然是张阳，戴着一副墨镜，独自做在一个角落的位置，离她工作的区域虽远，但却正好能全部看到自己。李兰本能的顿了一下，想要去打个招呼，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算了，继续往休息间走，可是却被张阳喊住了。

李兰低着头走到张阳的台前，不知道从那里来的紧张情绪，有些口舌不利索：“你，你来喝茶，什么时候来的，都没看到你”。

“那你想看到我吗？”张阳笑嘻嘻地对李兰耍了句贫嘴，和以往的风格似乎有点不搭。一名话说的李兰竟然脸红了。“怎么，说中你心思啦，看到我，你的脸都红啦。”张阳继续贫。

“我---我不知道呀，我有脸红吗？可能是热吧。”口齿伶俐的李兰变得有些笨嘴拙舌，心里想着，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是不是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从他桌子上的几样点心，可以看出来已经放了很久了。

“今天晚上一起吃晚饭怎么样？”

“我晚上要上班。”李兰不暇思索地拒绝。

“我已经了解过了，你上早班，下午四点下班。下班后可以回去睡一觉，我六点半去你宿舍楼下接你。”张阳有点心凉，但还是紧追不舍。“只是吃个饭，没有别的意思。”张阳怕被拒绝，又补了一句。

李兰想了一下，说：“改天我约你吧，我今天有点累。”

有点累是最好的拒绝理由，张阳无话可说，其实张阳从中午就看到李兰一直忙个不停，不累才怪。然而张阳除了心痛，别无他法，唯有心里暗下决定，如果将来能够和她一起，一定要象公主一样的宠她、爱她，不让她受半点累，半点委屈。

被拒的张阳在失望之余听到李兰会说改天约自己，低落的心情又升起了一线希望，生怕这只是一句应付的话，赶紧追问：“什么时候？”李兰掰着指头算了一下，“今天是十二号，我十七号下午约你”。

接下来的几天，李兰上班时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几眼张阳曾经做过的那个卡座，因为她知道那个卡座相对隐秘，而又恰好对着自己的工作区域。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张阳有可能在那里注视自己，那就会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过张阳一直都没有出现，不象以前，张阳天天会准时来酒楼报道，而这几天，却人间烝发了一样。

见到张阳，李兰会有点小紧张，见不到张阳，李兰似乎又有点小失望。她自己也不知道倒底是希望张阳来，还是不希望张阳来，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理。每次张阳出现在脑海里时，就会不自觉的甩一下头，还别说，这一甩头，还真的就能把张阳甩出去了。而黄涛在李兰脑海里出现的频率却越来越低，而且每次想到黄涛时，就会多一份不值，并且想起和思念完全是二回事。黄涛只是记忆中的一个点，只是回想往事时，想起这个人，而想起张阳时，却有些不同，总会想起张阳现在做什么，对于这点潜意识的区别，李兰没有在意，但是却不自觉的会表现在脸上，想到张阳的时候，她的心情会变好，脸上会现出温暖的颜色，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可以让你忘记一个人，同样也可以让你更想一个人。对张阳来说，这几天其实很漫长，他盼望十七号快点到来，同时又惧怕十七号到来，他怕李兰到时会改变主意，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去酒楼看看李兰，但均被刘巧梅拦住了。刘巧梅确实是在尽心尽力地撮合李兰和他一起。

期待又紧张的十七号如期而至，张阳时刻不离手机，有电话进来也是三言二语即收线，生怕会因为电话打不进来，而错过李兰的来电。直到下午五点半，张阳还没接到李兰的电话，他实在忍不住，都想不顾一切的去找李兰了，因为李兰一直没告诉他自己的电话，尽管张阳早通过其它途径知道了李兰的电话，但他不敢打过去，他怕李兰会生气，爱一个人，总是会患得患失，迷失自己，如果爱对人到没什么，如果爱错人，可真是自讨苦吃。

张阳终于在煎熬中等来了李兰的电话，约他六点钟在宿舍附近的KFC里见面。不仅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而且以后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给李兰打电话，因为来电显示了李兰的手机号码。

张阳立马赶到KFC，发现李兰已经点了份全家桶座在那里。还是象平常一样，不施粉黛，头发随意的扎在身后，穿的也是一件最普通的白色T恤，但却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见到张阳抱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过来，李兰面微笑着说：“昨天我发工资了，请不起你去大酒店，就请你吃KFC吧。”

“好啊，好久没吃KFC，哎哟，你点了全家桶，那说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张阳不失时机的贫了一下。然后将长盒子递给李兰，“送你的。”“嗯，是什么？”李兰接过来打开，盒子里是一束紫色的兰花：“哇，好漂亮！这是蝴蝶兰，我最喜欢的花之一。”见李兰喜欢，张阳很开心，他早就从刘梅那里得知李兰喜欢花，这次选了这种紫色的蝴蝶兰，正好也寓意了李兰名字中的兰字。“他觉得李兰就象兰花一样清新脱俗又艳丽无比。

“这花很漂亮，我很喜欢，但是你下次不要再送花给我了，太浪费钱了，谁挣钱都不容易，不用花那些无谓的金钱，喜欢花去公园看看更好，不一定要拥有。而且我这个阶层的人，也配不上这么贵的花。”李兰很认真的说。李兰真的是不想张阳为自己花钱。

“是所有的花都配不上你，你为什么会这么自卑？你有多好，你自己不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你配不上的，只有配不上你的。”张阳由衷地说。接着又问：“你以前的男朋友没给你送过花吗？”

“我那算是什么男朋友？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李兰想到了季若馨说黄涛当初为了追她又是送花又是送项链的，就气不打一处来，为自己不值，更心痛这么多年的付出。和黄涛相恋将近四年，黄涛连一颗草都没送过给自己，却用自己辛苦打工赚来的钱去讨好别的女孩子，真是无耻，这样想着，李兰接着又说：“其实也不叫一厢情愿，只是小孩子不懂事，以为他帮了我一下，就要用一辈子回报，严格的来说，其实那不是爱情，只是我太单纯太幼稚。”

“那你们现在彻底分手了吗？我说的是彻底，就是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没有任何往来。”张阳强调了一下。

“当然啦，分手当然要分的彻底了，藕断丝连就不叫分手。”我将在我的记忆中把他完全删除。

“那如果他要是痛哭流涕，向你道歉，再来找你怎么办？”张阳有些不放心的问。

“我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我但愿他从来没有在我生命中出现过，他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当然他曾经帮过我，但那又怎么样呢？我已经还清了，总不能还一辈子吧？虽然我没有太多的社会经验，但我知道本性难改，他的本质不好，所以他那种人既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交往。”

“哦，因爱生恨，说来听听，为什么分手，我帮你分析下。”明明已经听过刘巧梅给的录音了，但张阳还是想听李兰亲口说出来，潜意思里不仅是吃醋的心理，还有更多的不放心，生怕李兰又回到黄涛那里去。

“不是因爱生恨，恨不会是因为爱，只会是因为伤害，但实际上我并不恨他，我只是觉得和他再也没关系，只是一个陌生人。以前是我太傻，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每个月的工资几乎一半都给了他，上次找你借钱也是为了给他筹钱，结果你知道他要钱是干嘛？是去追他们学校的女同学。还骗我说搞坏了学校的设备，没钱赔就要被退学，还要作牢。我真的蠢，这么荒唐的谎言我都相信，难怪他那个女同学说我弱智。搞得我就是一白痴，还有他说的话都不是人话，其他的我就懒得说了，就跟你说下他前两天还寄了一个快递给我，当时我奇怪，结果你知道是什么？他故意寄了一双穿破了的拖鞋给我，快递费还是倒付，你说他这个人有多无耻。嗯，不说他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值一提。”李兰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除了我和你的同事，你当时想过找其他的客人借钱吗？我看你在酒楼里上班时，经常有些客人递名片给你，还邀请你去他们公司。”醋意让张阳的智商打折。

“当然没有啦，你也当我是小白？酒楼里的那些客人安的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那帮油嘴滑舌的麻辣佬，我也只是因为在这里上班，否则哪会去理那些人。话说回来，如果当初没有你，我也真不知道怎么办，能借的钱都借了，想去卖血也卖不到多少钱，就差没去卖肾了，关键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卖肾。哎，如果早一点识破他就好了，就不会麻烦你了。搞得我还欠你一个人情，不过和你接触了之后，觉得你人还蛮好的。”性格开朗的李兰并没因为张阳的话而生气，自顾自的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幸好你之前遇到了人渣，要不然我也没机会和你共进晚餐，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也话上帝总是要在你碰到对的人之前，要先让你碰错的人。因为年青时不懂爱情，所以上帝给你一些人来让你实习，现在实习期过了，你必将会碰到真正的爱情。”张阳不知是安慰还是表白抑或是有感而发。

“但我觉得有些遗憾，我一直觉得最完美的爱情就是从一而终，坚贞不渝，从相识开识，我希望人的一生只能恋爱一次，而这一次就是唯一的一次，也是从始至终的一次，所有的移情别恋都不再完美。”

“那我觉得你可以拥有，你之前和深大那男生根本就不是恋爱，真正的恋爱应该从两人相爱开始，至始至终，永远只爱一人。我也只希望人生只能恋爱一次，而一次就是永恒。其实我觉得我从来没有恋爱过，我以前只是一厢情愿的单恋，我真的从来没有体会过恋爱的滋味，我希望这次会有。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相信我，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张阳火辣辣的眼神，情深款款地看着李兰，他此刻多想李兰能答应他。自从见到李兰的第一眼起，张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付出了自己所有的情感和爱恋，他眼里看到的不仅是李兰的美貌，还有李兰坚忍不拔的个性，以及她自强自立的品质。从李兰身上，他又看到了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刻骨铭心，最后令他肝肠寸断的柳明月的影子，虽然已经事隔五年，但柳明月的影子在他的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因为柳明月早已刻在他的骨髓里，溶入他的血液里，他本以为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走出柳明月的影子，然而，在见到李兰后，柳明月的影像越来越模糊，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飘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李兰的音容笑貌。李兰的喜怒哀乐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