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遍布残雪的街道,空气中冰冷的水汽夹杂着腊梅的馥郁的芳香。
蓝衫少年清隽灵秀,浅笑着的模样,眉眼弯弯,立时卸去了他面上的冷淡,瞬间天上月就变成谁人都能鞠住的水中月,微风吹拂他鬓边的发丝,像是点缀月轮边的柳丝。
红衫少年郎英俊神气,嬉笑起来时嘴角上扬,像是热烈的火焰,似乎周围吹过的寒风都带上一丝来自他身上的热力,弯腰注视着身边另一人时,深邃的眼睛里,情绪像是揉碎春光的溪水。
两人一如朗月清风一如北漠红日,清浅热烈两种颜色交织在一处竟然显得和谐,在庸碌的人群中,他们的存在鲜明得能让人一眼注意。
口气中残留的腊梅香气,和落在街道上的雪白绢帕,不知怎么却让出声的纪青砚笑容僵在脸上。
他不知道不过短短一年时间,玉凌霄身边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个和其举止亲近之人?
纪青砚脸上的变化不过一瞬就恢复正常,他若无其事的走到玉凌霄身边,问:“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和云洲一声,这段日子虽然书信往来不断,但是我们都很想念你。”
玉凌霄也意外能在这里遇上纪青砚,见他长高了许多,面部五官也渐渐脱离孩童的稚气,转为少年的朝气轮廓,他笑着说:“这不是刚回来么,准备过几天再上门邀请你们相聚。”
“这是我在书院结交的好友,虞宏,虞兄比我年长四岁,一直很照顾我。”
为纪青砚和虞宏相互介绍后,玉凌霄看见虞宏眉头一挑,这一年的相处下来,玉凌霄清楚他这会儿估计又要整些什么事情出来,于是玉凌霄转移话题问:“青砚,云洲怎么不在,难得你今日独自一人出来。”
纪青砚说:“云洲在后面,他看见卖糖饼的铺子了。”
玉凌霄了解的点头,张云洲这人从小就喜欢吃糖饼,尤其是冬日,说起糖饼玉凌霄也有点想吃了,在寒冷的冬日,吃一个两面煎得焦黄,内里软糯流心的糖饼真不错。
他正准备说出干脆他们三人也去买糖饼吃,再找家酒楼坐下好好聊聊,抬眼时就在纪青砚眼中看到了了然,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不必多言。
对视后,玉凌霄和纪青砚齐齐笑出来了声,这边的意见一致,玉凌霄刚想转头问虞宏他要不要吃糖饼,就感觉后领内被丢入一颗冷冰冰的东西。
顺着脊背滑落被体温烘热,热软的质地让玉凌霄察觉被丢进衣领的东西是花苞。
在场唯一抱着花的人就是虞宏,玉凌霄直接用胳膊肘怼了这人的腹部两下,说:“很冰诶,你等下吃不吃糖饼?”
“好啊。”
虞宏吹吹自己的手指,根本不在意玉凌霄怼他那两下,这人就是看着用力大,真正打在身上后就会下意识放弃力度,对虞宏来说反倒怪痒的。
之前大概又在心里猜测,玉凌霄肯定除他之外还有其他朋友,却没成想是默契成这样的朋友,而且这人暗中看他的眼神怪让人讨厌的。
虞宏不过是顾及玉凌霄,不然当场就会问这人看些什么,抱着花跟在玉凌霄身后,他也不插入两人的谈话,顺着纪青砚的意思。
因为他知道玉凌霄并不傻,纪青砚的打算他也知道,只是不好明说,自己退这一步,换来的是后续玉凌霄对他的牵就,再说了纪青砚做了这一次,后面他再排斥自己,玉凌霄就会站出来。
笑着看玉凌霄背影的虞宏,这时觉得偶尔示弱还挺有趣的,一时又觉得纪青砚傻气,和玉凌霄一起长大还看不明白玉凌霄这人。
在他面前只说觉得他有了新的友人,自己心里不舒服什么的比起玩这些小手段来得有用太多了。
确实如虞宏所想,在和纪青砚聊了几句后,玉凌霄就发觉纪青砚在无意地说些虞宏不能插入的话题,瞬间明白纪青砚意思的玉凌霄回头去看虞宏。
只见这人慢悠悠地缀在他们两人身后,透过怀中抱着的梅枝,赏景般地看着他们,在玉凌霄回过头看他时,这人还送他一个笑嘻嘻的表情。
虽说玩这种小手段的不是自己,玉凌霄还是红了耳朵,走过去踩了虞宏一脚,啦住他的袍角说:“知道,你还乐呵呵,快过来!”
虞宏弯腰在玉凌霄耳边笑说:“我不是在等你找我嘛~”
纪青砚停住脚步回首看两人打闹着走过来,突然觉得玉凌霄有些陌生,原本是端方稳重的他和虞宏凑在一起时,原本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稚气突然就冒出来了。
眉头隆起又放松,纪青砚在虞宏被玉凌霄拉上前后再没有聊些虞宏插不进去的话题,就是三人普通的寒暄,聊一些平常的话题,例如紫山书院和笙竹书院的不同。
在得知玉凌霄已经种地一年后,纪青砚都愣住了,随后关心地问:“怪不得,你看起来瘦了一些。”
玉凌霄说道:“最初一个月是难了些,但是后面习惯之后反而觉得身体健壮了许多,你也知道后面贡院的情况,身子骨弱一些都揍不过来。”
他是知道纪青砚是他们三人中最不愿意动的人,张云洲别看是一个小胖子,却是一年蹴鞠踢四季。
虞宏也跟着说:“现在不多活动些,等着你们再大些学习骑射时,手脚会被拉伤。”
说话间三人来到糖饼摊子前,玉凌霄算是明白张云洲怎么半天都没有过来,赶上年节前期,正是每家每户欢乐的日子,大人们都手就松了些,孩子们手里就有了些钱,摊子前围着许多孩子,张云洲到现在还在外面这一圈等着,乐呵呵地看着孩子们买糖饼。
张云洲听见声音转头看见玉凌霄,惊喜出声:“霄弟,还真是你?”
“嗯?”玉凌霄疑问。
张云洲说:“刚才我都没看见你,是青砚听见你说话的声音,找过去看看,没想到真是你!”
“云洲!”
张云洲大大咧咧说出实话,让纪青砚脸颊上浮起一层薄红,他急忙出声阻止。
张云洲走到纪青砚和玉凌霄身边,拍拍他们的肩膀,说:“思念友人,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好了我们四人去酒楼大吃一顿,顺便让霄弟给我们介绍介绍他的朋友。”
比起纪青砚的别扭,张云洲更看得开些,他们分开后彼此再交新朋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玉凌霄一人在外有个伴也好,虞宏又是能随身带着随从的人,家世只会高不会低。
见要聚在一起去酒楼吃饭,虞宏就让抱着东西的虞三先回玉府,放东西时顺便传个消息,四人就朝着酒楼走去,上了二楼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街上热闹的场景。
随意要了几个菜,几人就坐着聊了起来,在各自介绍的时候,纪青砚和张云洲也知道了虞宏的家世和两人结识的过程,听得他们瞠目结舌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们诧异地看向玉凌霄,完全想象不出来玉凌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搏虎!?看不出来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张云洲因为想象不出这个画面,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用着一种新奇的眼光打量着玉凌霄。
玉凌霄淡然的说:“当时地处空旷也跑不掉,殊死一搏是最好的做法,身侧也还有镖师在。”
纪青砚看见玉凌霄脸上的不以为意,劝说道:“这样的做法也太危险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本朝不让生有残缺之人做官。”
虞宏这时放下筷子,对张云洲和纪青砚说:“你们小看凌霄了,他可是在我赶到之前,跃上虎背,用匕首插进虎眼。”
他在众人眼前,左右活动手腕比划着,笑说:“这么一转,就废了老虎的一只眼,那匕首插进去的深度,啧啧~”
玉凌霄推了一盏热茶在虞宏面前说:“别提我的匕首,你从远处射出的羽箭才可怕,末端的尾羽都快没入虎身。”
“多谢。”
虞宏端起玉凌霄推过来的热茶,漱口解腻。
先前他下筷的菜正是酒楼推出的新菜黄酒酿鸡,最初的一口软烂醇厚,可接连下筷吃下去后就会感觉油腻。
共寝共食的时间长达一年之久,玉凌霄也了解虞宏,就像虞宏了解他一样,知道他吃这种炖品,多吃几口就会觉得腻。
等他喝完茶后,玉凌霄又给虞宏夹去一些清炒素菜。
纪青砚第一次见玉凌霄照顾别人,沉默着看了两眼,才接着说:“所以你们这样认识后,到了书院就住在一起,霄弟去笙竹书院是有理由的,虞兄倒是让人意外,盛京的书院可是比地方上的好太多。”
张云洲也点头:“虞兄以后也是走武将这条路,本朝未有武举存在,积攒军功的话,还是早些入伍为好。”
虞宏说:“家中安排让我多读几年书,过几年我就直接去关岭了。”
玉凌霄看着纪青砚和张云洲说:“别是光聊我们,你们两人在紫山书院怎么样?”
张云洲喝着茶摇头说:“我和青砚在书院的生活没有你们的激烈,平日里也就是在温书学习,先生们考验学生就在年末一次,紫山书院会空出一间院子模拟贡院的情况。”
纪青砚点头说道:“我们可是在书院考了两日后,才回家过节,且年后就要回去继续苦读。”
“听起来倒是不错,你们准备再待几年?”玉凌霄在心里算了算,院试三年考两次,和前面的童生考试的程序相似,两场都过了才算是秀才。
“三年。”
“三年也就差不多。”
张云洲和纪青砚给出的时间,和玉凌霄估计的差不多。
纪青砚说:“你是准备三年后去的吧?说好的结伴同行,差了一届可就不美了。”
张云洲点头:“我没有你们两人聪明,若是一直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机会,那不如和你们一起,失败了也有第二次从来的机会。”
玉凌霄轻笑着给两人端上新茶,说:“那以后继续就一个考场。”
三人举盏相约,玉凌霄转头对虞宏说:“虞兄,你正好送我入考场,以后就朝堂见了。”
虞宏笑说:“以你在书院中的刻苦程度不中才有鬼。”
再说了,你也是在御前留下印象的人,就算最尊贵的两人忘记你的名字,他们身边都会有人提醒。
话说到这里,四人都对未来有了一番畅想,说到激动处纷纷以茶代酒连饮数杯,年前各家都是在走亲戚备年礼,这次见面后,又要数日不得相见,所幸一次聊个尽兴。
玉凌霄也和纪青砚张云洲等人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他要和纪青砚给张云洲查漏补缺,顺便交流一下两家书院教学的不同之处。
虞宏瞧着这三人,心中稍微有些羡慕玉凌霄,这两人虽然普通,但心中却不会对着玉凌霄生出嫉妒之心,就连吹捧的举动也未有,若是真能一路走下去,这情谊。。。
吃完了这一餐,时间也消磨了大半,各自买了些年货就散开回了家。
玉凌霄和虞宏回了玉府,在穿过庭院的路上瞧见了玉顺灵带着丫鬟们在前面不远处踢毽子。
玉顺灵鸦羽般润泽的头发上,除了簪着一只玉燕步摇,就在鬓边斜斜插着一只腊梅花枝,踢毽子时裙摆花般绽放,随着她活泼可爱般的笑声传出,身上淡淡的暖香气息也在风中漫开。
玉凌霄看见姐姐在前面踢毽子后,就大概明白了她的心思,这是不明言的试探,玉凌霄所幸拉着虞宏的袍角绕了原路,同时又再度红了耳朵。
知县的女儿配将军家的幼子,她们也真敢想。。。
两人没走几步,玉凌霄就听到身后毽子落地的声音,以铜钱和鸡毛拼凑而成的毽子,落地后发出一声脆响。
这下,玉凌霄是真想叹气了,光看这气量也配不上,随即玉凌霄又想起另外一个女孩子姚盈。
这个舍得下脸面的姑娘。
若是她是自己的姐姐,对虞宏示好,他倒是愿意为她一试。
虞宏自己倒是无所谓,姑娘家的示好罢了,倒是玉凌霄的害臊更让他觉得好笑,虞宏就不是一个善于忍耐的人,抖着肩膀就边走边笑起来。
怀中的梅枝上绽放的梅花被抖落了许多,随风吹到了玉顺灵的绣鞋边上,当即她就气得抬腿碾碎了这刺眼的黄色花瓣。
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院中时,玉顺灵正心气不顺,突然发现旁边的屋子没动静,她拎起裙子露出绣鞋小跑到姐姐顺和在的屋子,在门外探头一看,发现屋中只有玉顺和一个人在摆弄着棋谱后,这才心满意足地偷笑着跑回房间。
抱着蜜饯躺在床上,让丫鬟们拉上帘子后,她才笑着说:“看来,不是我一个人动了心思。”
回忆起之前虞姓少年人的嘲笑声,玉顺灵美滋滋地含着蜜饯想,让顺容她总是觉得自己笨,今日也让她看看,她们两姐妹其实没什么差别。
这边忍着羞意拉着虞宏走回房间的玉凌霄,听见姐姐在书房等他的消息后,他弹了虞宏一个脑瓜崩后,就转身去书房看是那位姐姐找了过来。
进了书房,看见等着自己的人是玉顺容,玉凌霄瞬间觉得没意思了,她们也不想想虞宏要是个适合结亲的人家,他会不动这方面的心思?
玉顺容比玉顺灵会察言观色,看见玉凌霄的眼睛,玉顺容就明白自己白来一趟,玉凌霄是不会帮她的,但她还是用指甲敲了放在书桌上的瓷锅外壁。
“我看凌霄你和朋友外出许久,回来后应该会觉得冷,我就给你们准备了羊肚菌猪骨汤,现在喝正是时候。”
“姐姐你们就不要盯着虞宏了,他是有着不错的家世,人才也优秀,但我们家和他家差距太大了。”
玉凌霄看着姐姐养得如同凝脂一般的手,她是值得拥有一个很好的男人,前提是不超过她的承受范围。
玉顺容问:“你是指?”
玉凌霄干脆让她稍等,转身出去让下人通知让在正堂等待着他的虞宏自便,自己和姐姐玉顺容详谈一番。
在书房中的两人坐下后,玉凌霄先沏上茶后,才给玉顺容细讲起来。
“虞家在盛京的无数权贵中也属于顶尖的一波,但是换来名誉地位的代价都是鲜血,代代虞家人都是守边将领,这意味着发生战争后,他们必须身先士卒。”
“虞宏现在十三岁了,翻年就十四岁了,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定亲很奇怪,不是他私德上有什么问题,是盛京中闺秀们都害怕守寡。”
“他就算被家里按头读书,自己也是要去战场的,他不会为别人停下脚步,就算是自己的妻子。还有。。。”
玉凌霄说道这里顿了顿,呷了一口茶水。
玉顺容却想知道玉凌霄后面说的重点,追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后面接着一大长串的提问。”玉凌霄在心中整理完虞宏这个香饽饽到现在还没有被人下手的原因,除了他不解风情之外,最重要的是。。。
“你能接受两地分离的苦楚,或是受得住边关的风霜?”
“你能扛得起虞家的门庭,面对权贵试探能够随时应对得体?面对亲信将领的悲伤恐惧能够全部安抚住?战争可是会死人的。”
“如果这些你都能接受,那若有一日,丈夫尸骨无存你能接受?丈夫余生残疾你能不嫌弃?后续子孙后代你能忍着心痛继续送他们上战场?”
“上述这些,姐姐你回去想清楚自己有勇气面对,弟弟我也愿意为你牵线试试看?”
玉凌霄说完这一长串话后,心里也感到有点累,华朝的军队不像现代华国是国家的军队,它是私属军队。
大体上是听命于君王,但士兵们连皇帝的脸都没有见过,他们信服追随的都是领着他们出生入死的将领,虞家人的脸和名声在军队中早已立住,后续撑着这份荣耀的虞家儿郎只许前进不能后退。
因为虞家一旦势微,多的是武将想分食去虞家这块肥肉,被人抢去一切后,虞家再想夺回来就难于上青天。
相处久了,玉凌霄通过虞宏的口,拼凑出虞家的一角,猛地一看下都觉得心惊,虞家走到这样的地位,除非家里男丁死绝了,不然想退也退不了。
要做虞家的儿媳妇不仅要通达人情为人谨慎,生育能力也不能差。
虽然玉凌霄很反感用生育能力来评价女人的价值,但是在古代,生育能力就等于女人百分之八十的价值,古代生产条件又差,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玉凌霄的话说完,书房内的声音安静得只剩下两人深呼吸的声音。
玉顺容手上的帕子已经被捏出重重的痕迹,她再聪明也没有想过这些,面对玉凌霄提出的许多问题,她的脑子里呈现的状况是一片空白。
“我、我回去好好想想。”
说完这话她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连和玉凌霄告别的话都忘记了,对于深闺中的少女荣耀和责任都离得太远,远得就像她和星星之间的距离一样。
玉凌霄眼前姐姐慌张的背影消失,他才端着瓷锅离开书房走回自己的房间,揭开锅往里面看,炖煮得恰到好处的汤汁气味香浓,汤汁平面已经撇去油花,看着就让人觉得口舌生津。
可惜这样好的美食,玉凌霄现在却没有胃口享用,他总不能为这这件事去和父亲说,马上就要过年了总不能因为这事让家里气氛僵硬。
另一边暗暗幸灾乐祸着的玉顺灵,在听到隔壁房间的传来的动静,想着也许能听见装模作样的姐姐哭泣的声音,却没成想在关门后就没听到隔壁房间传出动静,安静得吓人。
以为姐姐真受了欺负的玉顺灵,穿好绣鞋就急急忙忙冲进了隔壁玉顺容的房间,并把丫鬟全部赶出去后,她才走过去看姐姐的表情。
“姐姐,你怎么了?”玉顺灵从来没在姐姐脸上看到这个表情,简直是算得上阴云密布的恐怖表情,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玉凌霄那里。
玉顺灵追问道:“是不是玉凌霄那小子合着外人欺负你了!?”
妹妹这说出口的话,让玉顺容回过神,她拍了妹妹的手背一下,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凌霄!?都过一年了你怎么还在和凌霄较劲,要是烦得他以后真不搭理你,你又要哭!”
玉顺灵撅着嘴,一脸的不服气,“凌霄不会。。。”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你就非得和母亲一起闹?!”
“行吧行吧,这个家里总是凌霄凌霄的,我回去睡了!”
原本是来关心姐姐的玉顺灵,受不了玉顺容说话的口气,又拎着裙子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直到她洗漱上床睡觉后,才觉得自己没那么气。
玉顺灵在床上悄悄掀起帘子的一角,注视着丫鬟守夜留下的一盏灯火,她先是想起母亲有时可怜有时偏执的脸,又想起玉凌霄那包容的眼神,最后是姐姐劝解的话语。
她其实并不傻,心里是有些嫉妒玉凌霄,但是多的是想站在母亲身边的心理,玉顺容知道母亲不对,但想到母亲是一个人,玉顺容就想走到母亲身边去。
陪着她,她总是会好的感觉。
玉顺容想到这里又放下帘子,转身对着内侧的墙壁叹气,她就是和母亲一起欺负玉凌霄,玉凌霄要是生气就生气,到时候她受着就是了。
不能让母亲一个人。
夜晚,大家都各自睡去,玉凌霄房间内的瓷锅外表温度降到最低,锅内装着的汤汁依旧满满,却无人问津,因为随着它到来的关心中掺杂了多余的东西,使得原本的纯粹的情感变味。
而在人的正确认知中,变味的东西是不能被身体所接受的。
哇,看见评论就好想剧透,但作为一个大嘴巴作者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用担心小玉恋爱脑,她不长这玩意,男主和男配们倒是有可能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3章 第 5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