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五十余年前,苗疆边界正值寒冬,飘着漫天飞舞的白雪,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孩正背着另一个年纪更小的女孩冒雪匆忙奔逃。那年纪较长的女孩约有十二岁上下,赤着双脚头戴银冠,身着做工考究的苗服,在寒风中被冻得脸颊泛红瑟瑟发抖;她背上的女孩则只有六七岁,身上披着一件貂绒做得大氅,比她整个人都大上一圈,里面只穿了件破烂的单衣,颤颤巍巍蜷缩在那年纪稍大的女孩背上。
那年纪稍大的女孩一边跑一边紧张地回头张望,不知在怕些甚么。跑着跑着,她突然发现前方竟然有一处废弃的房屋,心中大喜,跑进屋内环视了一周,原来是一家早已关张的酒家。年长女孩眼睛溜溜一转心中计较:“既是酒家必有酒窖!”于是背着小女孩跑到后屋,果然找到了一间地窖。她用力掀开窖门,将身上的小女孩放下说道:“阿衡,一会儿姊姊出去把坏人引开,你躲进这酒窖去,在里面从一数到一万,等你数完姊姊便回来了。”那叫阿衡的女孩噙着泪水怯生生说道:“姊姊,我怕……”年长女孩伸手揩了揩阿衡的眼泪,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递在阿衡手中,温柔地笑道:“阿衡害怕的时候便握紧它,它会替姊姊保护你的!”阿衡双手将玉佩紧紧攥住,流着泪钻进酒窖里,依依不舍地说道:“姊姊,你可要快些回来!”。年长女孩点点头最后微笑着看了一眼阿衡,便掩上窖门独自走出了酒家。
未过多久,四五个同样身穿苗服的女子从远方飞速赶来,将女孩团团围绕在了中间。一位年近三旬的美艳妇人冷冷质问道:“你们姊妹二人自小受五毒神教抚养长大,如今焉敢判教?”女孩横眉冷对不发一言。这时有一个与那女孩年纪相仿,身着红衣的少女娇笑着从那妇人身后走出,乐呵呵说道:“姐姐偷学了咱们五毒神教的镇教轻功‘鬼影附形’,她那笨手笨脚的废物妹妹又犯了教规要被投入万毒坑,自然要带着那小废物背叛师门喽。”那妇人厉声呵斥道:“退下,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红衣少女受了委屈,撅着嘴不情不愿退到妇人身后。
那判教女孩扫视着那些个苗疆女子,身上陡然发出五色的微光,昂首说道:“我愿意随你们回五毒神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莫要再去追阿衡,不然我便在此自尽而死,你们再也休想得到我的五色蛊!”红衣少女听罢对那妇人说道:“执法长老,我看她妹妹跑不远,咱们先去抓住那小废物,不怕她不就范!”女孩双眼圆瞪狠狠说道:“你们敢!”那执法长老看着女孩决绝的神色,心中暗自思忖:按照教规,判教之人必当处死。可这孩子的命蛊乃是五色蛊,又在这等年纪便练成了第一层鬼影附形,五毒神教已有十余年未曾遇到如此天赋的女孩。再加上她这般胆识,将来必能成为统领神教的五毒圣女。我又何苦为了一个小小的仆役浪费如此材料?于是开口道:“你可要知道那女孩在这冰天雪地里也撑不了多久,不如你们一起随我回神教罢。”女孩冷笑道:“她日后怎样与你们无关,犯下的罪责我一人承担,莫要再为难阿衡!”执法长老摇摇头说道:“回到神教,你需当着全教上下褫衣游行,再当众鞭责一百二十,从此依教规行事再无二心,能不能做到?”女孩闭眼望天,两行热泪涌出,哑声说道:“只要你们放过阿衡……”
执法长老点头答应,示意手下擒住女孩双臂,转头回往五毒神教总寨。那红衣少女握着软鞭笑眯眯对女孩得意说道:“待到你受罚之时,妹子我一定好好关照关照姐姐!”一行人押着女孩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九千九百九十七,九千九百九十八,九千九百九十九,一万!”
终于数到了一万,阿衡兴奋地在漆黑的酒窖中等待姊姊回来接她,可她左等右等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阿衡越来越害怕,将姊姊的玉佩紧紧贴在自己心口,安慰自己说道:“是不是阿衡数的太快了,一定是的,我再数一遍姊姊一定会回来的!”于是她重又从头数起数来。
“四千六百七十四,四千六百七十五,四千六百七十六……”酒窖中的空气愈来愈稀薄,阿衡感觉胸口发闷头昏脑涨,实在数不下去,摸着黑使劲全身力气推开了窖门,寒凉的冷风瞬间灌注阿衡的口鼻,她却顾不得其他兀自大口的喘息。
阿衡一步一步走出废弃的酒家,望着皑皑白雪不知所措,突然她低头看见了地上还未被新雪覆盖的足迹,发生了何事登时心知肚明,噗通跪在雪地上呜呜痛哭。哭罢多时,阿衡擦了擦眼泪,一步一步顺着那地上的脚印跑去。
可她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又全然不会武功,哪里能追得上五毒神教的高手?跑出去不足一里便觉得又累又渴又冷又饿,上下眼皮不住打架。最后阿衡实在支持不住,昏死在了雪地之中……
十年后,灵蛇谷外汀香水榭,一位约有十六七岁的少女坐在湖心亭旁的亭基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她穿着翠绿色的纱裙,腰间挂着玉佩,露出细长的双腿和纤巧的脚丫,伸进水中荡起阵阵水花。这位少女姿容清丽,肤白如脂,齿白唇红,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晶莹澄澈,灵动之极,笑起来脸上便会浮现一个甜甜的酒窝。这时,一位白发胜雪的美人手提一只精美的匣盒,足运轻功点水来到湖心亭中,对着少女淡淡笑道:“阿衡,母亲为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酥山,你快些吃莫要让它化了。”少女回眸一笑:“阿衡谢过姊姊。这些日我光顾着研习她教我的紫薇斗数,都没来得及回去陪陪她老人家。还要劳烦姊姊替我带好!”白发美人点头道:“母亲知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又吩咐我带来几卷书,还叮嘱你夜里早些休息,莫要琢磨起那奇门遁甲来便没个头。”阿衡乐道:“知道啦知道啦,待我布好那诸葛武侯的石门八阵,一定让娘对我刮目相看!”白发美人极为宠溺的摸了摸阿衡的头发,微微笑了笑,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
阿衡捧着那盒子坐到亭子正中的石桌旁,轻轻按动机栝,盒子便一层一层缓缓打开,细腻的乳脂好似小山一样躺在一只琉璃盏中,乳脂凝在一起散发着丝丝冷气,上面浇着清甜的蜂蜜,另有胡桃,花生,杏仁,葡萄。最奇特的是一种红色的浆果,上面一颗一颗布满了好似芝麻一样的籽,吃起来清甜爽口别有一番风味。阿衡咽了口唾沫,拿起一只银勺,小口小口吃进嘴里,享受着母亲亲手制作的美食。
待阿衡吃完那酥山,正要拿起手边的书继续研读,不料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阿衡登时一惊:“我在水榭之外布下了阴阳五行八卦大阵,其中有五百六十四种变化,是何人能破得此阵前来叩门?”她沿着错落的石桥小步跑到门口,用力拉开大门,就见一位身穿青衣甚为丑陋的怪客飒然站在门前,手中持着一只碧玉做成的洞箫。
青衣怪客见到阿衡仿似甚为吃惊,定了定神说道:“在下东邪黄药师,求见这水榭的主人,烦请姑娘通报。”阿衡瘪着嘴说道:“东邪黄药师?没听说过,你找水榭主人所谓何事?”黄药师笑道:“在下云游天下偶然至此,见这水榭外布置得阴阳五行八卦大阵甚是精妙奇诡恢弘,就连黄某都花了半日时光才侥幸破除,故而有心前来拜会。”阿衡听说自己的阴阳五行八卦大阵不过半日便被那人破去,心中大为不快,翻着白眼说道:“这里主人不乐意见你,你快些走罢,莫要浪费时间。”说罢便要关闭大门。黄药师伸手撑住大门说道:“你这女子好生无礼,黄某诚心拜会,你却都未通报便替你家主人驱赶于我,这是哪来的道理?”阿衡气得想笑,娇声说道:“你可真是有眼无珠,本姑娘便是这水榭的主人!”又继续说道:“你说你诚心拜会,却连真面目也不露,怎好意思说本姑娘无礼?”黄药师听罢微微愣神,随即哈哈大笑:“姑娘说得是,黄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在此向你赔罪了。”说罢他双手作揖一躬至地,接着伸手揭开脸上的面具。
只见他清濯超俗,面白无须,身姿俊逸,萧疏轩举。阿衡何曾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脸上微微泛红,呆呆看着黄药师的面容想入非非。黄药师轻声道:“姑娘?”阿衡这才回过神来,娇声笑道:“既然能破我的阴阳五行八卦大阵,本姑娘却也有些好奇,随我进来罢。”黄药师又施一礼,这才随阿衡进入水榭之中。
阿衡在前引着黄药师来到水榭的前廊,穿过无数结构精巧的水上亭阁来到正厅。黄药师拱手问道:“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阿衡淡淡说道:“我娘从来只唤我‘阿衡’,我没有名姓。”黄药师不解道:“姑娘既然叫做阿衡,那么名自然是一个‘衡’字,再冠上令尊的姓氏不就是你的名姓了?”阿衡道:“我没有父亲,只有娘,十年前她和姊姊在雪地中把我捡回来的……”黄药师问道:“那令堂姓什么?”阿衡答道:“我娘她,她姓冯。”黄药师笑道:“那便是了,你娘既然姓冯,你自然也姓冯。”阿衡转了转眼睛说道:“这倒不错,那我的名姓应该叫做……‘冯衡’!”黄药师拱手再拜道:“黄某见过冯衡姑娘。”阿衡红着脸说道:“好啦好啦,你这一会儿一拜的,搞得本姑娘像是多么不近人情一样。”兀自跑进正厅坐在主位之上,黄药师微笑着坐到客席。
二人桌上摆着一只银碟,碟中盛着那赤红色的浆果,黄药师蹙眉道:“黄某云游多年,也自诩颇有见识,却是头一次见到这奇异的果子,不知这是何物?”阿衡笑道:“这果子乃是我娘从中土带回来的,叫做‘思卓布瑞’,后来我嫌这名字太过拗口,便叫它做‘草莓’!”黄药师奇道:“中土,那是何等地界,我从来不知。”阿衡乐道:“你可真是孤陋寡闻,听我娘讲,中土有无数奇闻异事:有美貌男女身姿高挑,金发碧眼,耳朵又尖又长;有身高不过三尺的男子,胡子却长到能拖到地上,身体壮如岩石;还有种兽人身高过丈,青面獠牙,跟那画里的夜叉一模一样;更有睡在金山上的恶龙卓耿,长着翅膀的白马,身穿灰袍的绝世高手,戴上便能隐遁身形的戒指……你说有趣不有趣儿?”黄药师听罢乐道:“这些不过是志怪小说中的桥段罢了,世上怎会有如此奇事?”阿衡“哼”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信,待我有朝一日一定要去一趟中土,亲眼见一见这些新奇事物!”
黄药师又问道:“阿衡姑娘,那奇门遁甲之术好生精妙,你是从何处学得?”阿衡道:“自然是我娘教我的!”黄药师奇道:“你娘?既然如此她岂不是比你更加厉害?”阿衡得意地说道:“我娘有通天彻地之能,移山填海之功,起死回生之术,我这点道行,还不及她万一。”黄药师此时年轻气盛,医卜星象,五行八卦,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又刚在华山论剑之中夺下“东邪”的名号,更是自负天下除了王重阳一人再无人入得他法眼。今日听阿衡夸夸其谈,心中自是不满,便开口问道:“阿衡姑娘可会武艺?”阿衡摇头说道:“我天生经脉残缺,学不得武,就连我娘也无能为力,只得教我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了……”黄药师本来见阿衡奇门术数更胜自己一筹,又听她如此夸耀她的母亲,便以为母女二人是甚么绝顶的高手,隐世的高人。此时知晓阿衡不会武,只道她不过是山野女子井底之蛙,何曾见过真正的武学宗师。便有意显露自己武功,对阿衡说道:“阿衡姑娘,你且看黄某武功比你娘如何?”
阿衡笑道:“你怎敢跟我娘比?”黄药师并不作答,足运轻功来到正厅的一处舞台,将自己得意武功弹指神通,玉箫剑法,劈空掌,落英神剑掌等等一一施展,之后飞身回到坐上,得意地看向阿衡,满以为她会惊得瞠目结舌佩服得五体投地。谁知阿衡捂着肚子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大笑,仿似听到了世上最为荒诞不经的笑话一般,乐得花枝乱颤从座椅上“噗通”栽到了地上。黄药师皱着眉头说道:“阿衡姑娘,甚么事如此可笑?”阿衡一边乐一边爬回自己的座椅,捂着嘴笑道:“似你这般稀松的武功还想比我娘?就连我家灵素姊姊你也比不得!”黄药师一生孤傲,何曾听人敢如此说他,不由怒道:“你,你说甚么?”阿衡奇道:“怎么,你没听清楚吗,我再给你复述一遍?”便真要再将方才所说复述与黄药师。
“够了!”黄药师一拂袍袖转身便要走,阿衡不解道:“你这人好生奇怪,莫名其妙生得甚么气来?”黄药师回头指着阿衡问道:“你怎能,怎能如此说?”阿衡笑道:“我实话实说:若真动起手来,灵素姊姊不用剑还好,你能撑上个三五十合。若让她吐出剑来,你连她一招都挡不了!”
“岂有此理!”黄药师再不愿听阿衡胡搅蛮缠,头也不回飞身越出院墙绝影而去。阿衡痴痴望着黄药师离去的方向,顿觉心中空空落落,却又不知自己怎么触怒了他,气鼓鼓说道:“一开始是你偏要进来拜见我,怎的一声不吭便走,待我明日告诉姊姊,杀了你出我这口恶气。”阿衡回到她的绣床上越想越气,抬头望着窗外的月亮滴答落下泪来。
次日冯灵素照例提着吃食前来看望阿衡,见阿衡形容枯槁,双眼红肿,心疼道:“阿衡,你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憔悴?”阿衡欲言又止,咬了咬牙说道:“我,我昨日遇到书中一个阵法,怎么学也学不会,对自己好生气恼,便哭了一夜……”冯灵素眉头紧锁:“甚么阵能难得住你,给我看看。”阿衡强颜欢笑:“哈,哈哈,我今日起来又看了看,已经学会了,姊姊不必挂怀了。”冯灵素盯着阿衡说道:“不对,你有事瞒着姐姐。”阿衡眼见要露馅,心说姊姊武功神鬼莫测,又最疼自己,若是让她知道,药哥必死无疑。于是阿衡扑进冯灵素怀中撒娇道:“阿衡从小甚么事瞒过姊姊,姊姊实在不该这样说我。”冯灵素摸了摸阿衡头发,轻轻叹了口气,便对她说道:“你若是有甚么烦心事可要及时告诉姐姐,不要憋在自己心里。”阿衡点头道:“姊姊放心!”又咬着下唇对冯灵素补道:“姊姊,从今日起能不能多做些饭菜给我?”冯灵素不解道:“这是为何?”阿衡道:“我这些天读书读得累,晚上总觉得饿,想留一些做宵夜。”冯灵素摇头道:“不可,宵夜会让你发胖的。”阿衡娇滴滴说道:“姊姊,你忍心看我晚上饿得睡不着觉吗?”冯灵素又叹了口气,用指头点着阿衡额头说道:“我就是拒绝不了你这个鬼丫头!”接着姊妹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阿衡天天辗转反侧,不知黄药师还会不会再来自己的汀香水榭。这日阿衡正在研究石门八阵中的云垂阵,突然听见一阵叩门声,与黄药师第一次来时一模一样。阿衡心花怒放,急忙赶到门前,却又故作矜持,在门前胸怀忐忑的等了许久,直到第二阵叩门声起,才装作不在意慢慢打开大门。只见黄药师站在门前,姿态潇洒俊逸,拱手道:“阿,阿衡姑娘,上次是黄某行事偏颇,离开后悔愧不已,今日特来为阿衡姑娘赔礼道歉。”接着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身穿碧绿纱裙的木雕娃娃,雕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跟阿衡真是一模一样。
阿衡欢喜不尽,将娃娃接在手里左右端详,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黄药师问道:“阿衡姑娘可否原谅黄某?”阿衡抱着娃娃笑道:“暂且饶你一次,若是你再敢惹我生气,我便告诉姊姊,让她来对付你!”黄药师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黄某再不敢惹姑娘生气。”阿衡瘪嘴道:“无事献殷勤,你又打着甚么坏主意?”黄药师回道:“黄某倾慕姑娘才学,此次是特来向姑娘请教。”阿衡乐道:“既然如此,你便承认这奇门遁甲五行术数你不如我喽?”黄药师听罢为难道:“这……”阿衡撇嘴道:“我看你还是不服,既然这样你我便比试一番如何?”黄药师问道:“怎么个比法?”阿衡拿出一张图纸递到黄药师手中说道:“这是我这两日研究出的‘紫薇九宫阵’,我给你三日期限,若是你将它破了,我便当场拜你为师;但你若是破不了,则要承认自己输得心服口服!”黄药师应道:“一言为定!”说罢二人击掌为誓,各自告辞。
如是三日,阿衡度日如年,脑子里全在想着药哥能不能将那“紫薇九宫阵”破掉。
三日之后,黄药师应约前来,阿衡骄纵地问道:“怎么,你可将我的阵法破了吗?”黄药师摇头道:“阿衡姑娘乃当世奇才,黄某苦想三日一无所得,在此甘拜下风!”阿衡听罢心情大好,牵住黄药师的手说道:“既然这样,今日本姑娘便将这阵法教你!”拉着他来到水榭的正厅。厅前的桌上摆着无数精美的菜肴。阿衡笑道:“往日都是姊姊做饭给我送来,今日可是我亲自下厨做得哦,你快尝尝我的手艺。”黄药师缓步入座,夹起菜来吃了几口,眼睛一亮:“姑娘好手艺,黄某一生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菜肴!”阿衡红着脸说道:“你,你可要实话实说,可不许编瞎话恭维我!”黄药师并未作答,食指大动大快朵颐,将席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酒足饭饱之后,二人便铺开图纸,由阿衡讲述如何布置破解那“紫薇九宫阵”。说道妙处,黄药师站起身来连声称好。之后二人又交谈了医卜星象,诗词歌赋,真是酒逢知己将遇良才,直到黄药师起身告辞之时依然意犹未尽。阿衡将黄药师送至门口羞答答开口道:“药,药哥,那‘紫薇九宫阵’你既然会了,以后,以后还会来吗?”黄药师答道:“黄某还有许多需要阿衡指点,若阿衡不嫌弃,黄某日日前来请教!”阿衡笑道:“既然如此,明日药哥需给我再带个礼物!”黄药师问道:“阿衡想要甚么?”阿衡道:“今日你送我那个小人儿孤孤单单的,我想让她有个伴儿!”黄药师道:“那自然最好,可是该再刻个谁才好?”阿衡捂着脸娇羞的说道:“你说呢!”关上屋门一路跑回了自己卧房,脸上好像火烧得一样滚烫。
此后阿衡的屋中多了一男一女两个木头小人,她与黄药师也互生情愫,但二人发乎情止乎礼,每日只互相交流技艺,从未做任何越礼之事。这日阿衡带着黄药师来到水榭外的竹林,为他讲述如何以石为将,以竹做兵,布下诸葛武侯的石门八阵。没想到几里外一道白影飞速奔来。阿衡大惊失色,分开一片竹子对黄药师说道:“药哥,你快躲进去,千千万万不要出来!”黄药师大为疑惑,却听阿衡说道:“我娘最讨厌外人,姊姊她若是发现你一定会没命的!”黄药师心说可笑,总以为阿衡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本不以为意,可又拗不过她,只得乖乖躲入竹林中。
不过半晌那白影便闪至阿衡身前,阿衡结结巴巴对冯灵素说道:“姊,姊,姊姊,你,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寻我?”冯灵素道:“母亲说许多时日未见到你,心中想念,便要让我带你回去陪一陪她!”还未等阿衡回话,冯灵素双眼陡然化作蛇瞳,如同利剑一样看向黄药师藏身的竹林:“甚么人?”足尖一点便来到了黄药师身前。
黄药师从未见过如此神速的身法,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可他平素最为自负,早有心会一会阿衡的姊姊和母亲,见冯灵素来者不善,便使出弹指神通打出三颗石子攻向冯灵素要穴。谁知冯灵素指作兰花轻巧一拂,三枚石子随之碎为齑粉。黄药师心中一颤,心道便是王重阳也绝无可能如此轻松化解自己的弹指神通,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此时已不容他多想,忙用出“落英神剑掌”向冯灵素猛攻。冯灵素脚步一荡,眨眼已至黄药师身侧,伸手便拂向黄药师太阳穴。黄药师撤掌回迎,与冯灵素相对,只觉全身酥麻无力,险些栽倒在地上。黄药师额头渗出层层细汗,心中暗自惊道:“这女子怎会如此厉害,就算王重阳在此恐怕都难以和她走上百合……”冯灵素往后荡开一步,眼神瞬间放出无边的杀气,仰头便要拔剑。
阿衡心中暗叫不好,若被姊姊拔出剑来,药哥哪有命在?于是她赶忙拦在黄药师身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冯灵素乞求道:“姊姊,这事皆是阿衡不好,私自放他进得娘的地界。要罚便罚阿衡,莫要杀他!”阿衡话音方落,冯灵素瞬间消弭了一身的杀气,低下头温柔的看着妹妹,轻声说道:“阿衡,灵蛇谷几十年来从未进过男子,此事我也做不得主,需回去禀报母亲,让她定夺。”阿衡急得哭道:“姊姊不要!要是被娘知道,药哥他,他便死定了……”冯灵素长叹一口气:“她不但是我的母亲,更是我的主人,服侍她是我一生唯一的宿命。”她回过头去冷冷说道:“阿衡,若是母亲发话要取他性命,纵是你也救不了他。”说罢她身形闪动,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黄药师惊魂未定看着阿衡,低声说道:“世上,世上怎会有如此高的武功……”阿衡回头说道:“方才姊姊用的是‘天山折梅手’,世上百般武学皆含在其中,你这两下子哪里会是她的对手。”接着她流着泪说道:“药哥,你快走罢,从此把我忘了,再也不要回来……”黄药师忙道:“那,那你怎么办?”阿衡摇摇头说道:“娘和姊姊疼我,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快走啊!”黄药师上前拉住阿衡手说道:“阿衡,我从第一次见到你,便欢喜你,倾慕你。我想接你回桃花岛,我要娶你为妻!”阿衡听罢破涕为笑,凝视着黄药师眼睛说道:“真的?你可莫要骗我。”黄药师笑道:“东邪黄药师从不作伪,只要阿衡愿意,我便一生一世护你,爱你,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阿衡听罢满脸幸福地点点头,捧起黄药师双手说道:“那么咱们快走,姊姊的凌波微步甚是厉害,走晚一点便会被她追上的!”于是黄药师伸手抱起阿衡,运轻功逃出灵蛇谷去。
阿衡自被冯问枢捡去,十年来从未出过灵蛇谷。随黄药师来到附近的镇中,看到热闹繁华的街市开心地不得了,好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一般东张西望又跑又跳。黄药师对阿衡情深似海百依百顺,但凡阿衡想吃想要尽皆满足,将阿衡宠得仿似公主一般。二人彼心相付,真是一对美满的神仙爱侣。
可惜好景不长,二人刚往东行了几日,正骑马要穿过一片树林之时,只听阿衡惊恐地指着身后喊道:“药哥,灵素姊姊追过来了!”黄药师回头张望,果然见一个白影绝尘而来。黄药师安慰阿衡:“阿衡莫怕,你我在此布阵拦她。”阿衡摇头道:“不行,那奇门遁甲之术你我加起来也比不过灵素姊姊,她若要破阵比喝水都简单。”黄药师道:“那,那该如何是好……”阿衡断然道:“生既然做不得夫妻,死便死在一起。”
未过多久,一道白影闪到二人马前,冯灵素眼化蛇瞳瞥了那骏马一眼。“啊策策策策……”那骏马一阵嘶叫,当场被吓得绝气身亡。黄药师飞身抱着阿衡落在地上,二人十指相扣视死如归一般看着冯灵素。冯灵素毫无一丝感情的说道:“阿衡,你为何偷跑出谷,难道是受了他的蛊惑?”阿衡摇头道:“我与药哥真心相爱,是我自己决意随他回桃花岛的。”冯灵素不解道:“此人武功平平,有哪点值得你离开母亲?”阿衡流着泪说道:“姊姊,你不懂,这世上并非只有武功才是最重要的。你和娘疼我爱我,我心里最清楚,也知道对不起你们。可是有很多东西是你们给不了阿衡的。”冯灵素思忖片刻,对黄药师说道:“小子,我娘命我来取你们二人首级,但若是你心甘情愿授首,我便可饶阿衡一命。”黄药师拦在阿衡身前问道:“此话当真?”冯灵素冷眼观瞧默然不语。阿衡拉着黄药师说道:“药哥,你若是死,我绝不独活。”谁知黄药师趁阿衡不备点中她的穴道,对冯灵素说道:“此事皆因黄某所起,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前辈回去后将一切罪过皆归结于黄某,切莫苛责阿衡。”说罢横过玉箫便要自尽。
谁知冯灵素弹指间便欺近黄药师身前,伸手捏住他的手腕,淡淡说道:“你们走吧,回去之后我会告诉母亲你们已被我亲手斩杀。”顺手解开了阿衡的穴道。阿衡从身后抱住冯灵素呜呜哭道:“姊姊,你瞒不过娘的……”冯灵素摇头道:“无妨,快走……”闭上双眼昂首朝天。黄药师心领神会,拉住依依不舍的阿衡匆忙离去,只余冯灵素一人在林中怅然若失。她从蛋中孵出来的那一刻起,便跟随母亲左右。母亲对自己恩重如山亦母亦主,自己一身武功皆由她传授。冯灵素四十余年以来对母亲言听计从,从未做过一件忤逆母亲之事。可今日,她看到阿衡与黄药师真心相爱死生不负,实在是对自己亲生妹子一样的阿衡下不了手。只要阿衡快乐,自己便替她二人死又有何不可?想到这里,冯灵素一声长叹,飞身回往灵蛇谷去。
三日之后灵蛇谷,一处精致的小阁之中,灵蛇谷主冯问枢盘坐正中闭目抚琴。冯灵素神情肃穆缓缓走近,“噗通”跪倒在母亲面前。冯问枢头也不抬随意问道:“灵素,阿衡和那男人的首级呢?”冯灵素低声说道:“我已将二人亲手杀死,但怕母亲看到阿衡伤心,这,这才将她就地埋葬,没有带回来……”冯问枢道:“做得不错,下去歇息吧……”冯灵素不敢置信,颤声道:“母,母亲不处罚灵素吗?”冯问枢随口道:“你既已将她们杀了,我罚你作甚。”冯灵素心知肚明,长舒了一口气。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便退下了。
阿衡随黄药师回到桃花岛后,未过几月便择吉日成婚。婚后黄药师更是对阿衡一心一意,极尽宠爱之能事。黄药师虽然性情孤僻狂放不羁,但在妻子面前却温柔体贴,从来没有违过阿衡心意。七八年里伉俪情深琴瑟和鸣,日子过得幸福美满。直到阿衡二十四岁那年怀有了身孕,处处不便烦恼不已,更是暴躁易怒,动辄便发脾气。可黄药师只耐心的千哄百劝,直到阿衡消气为止,从来没有一刻不耐烦。夫妻二人满心欢喜等待着腹中孩子的出生,可这时,一个人的出现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那一年王重阳病故,他的师弟周伯通奉师兄遗命,护着经书南下。阿衡听说此事之后找到黄药师,将身子依偎在丈夫怀中对他说道:“药哥,你还记得那日灵素姊姊放走你我之事吗?”黄药师笑道:“性命攸关哪能记不得呢?”阿衡道:“我娘神通广大,她若真想杀你我,便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你我能够在这桃花岛上快活,定是因为娘不忍心,这才故意让灵素姊姊来杀我们。”黄药师问道:“阿衡为何突然想起这些事来?”阿衡娇声道:“我离开灵蛇谷这么多年,都还从来不曾回去看过我娘,如今思念得很。不如你我以孩子出生为由,请我娘来桃花岛做客,一来咱们正可向她老人家赔罪,二来我还可以陪一陪她。”黄药师宠溺道:“我自然都依夫人。”阿衡转了转眼珠又说道:“她老人家那么老远来一趟,咱们可不能空着手迎接啊。”黄药师道:“夫人说得极是,我桃花岛上珍宝不计其数,咱们挑选几件最为珍贵的奉给你娘。”阿衡哂道:“呸呸呸,我娘怎看得上你那些破烂?”黄药师又道:“那,那我选几件高深的武学典籍赠送与她可好?”阿衡乐道:“我娘的武功通天彻地,你那些武学哪里入得了她的法眼?”黄药师为难道:“那我实在想不出还有甚么能送给前辈了。”阿衡坏笑着说道:“我听说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正带着那《九阴真经》在南下途中,不如咱们如此这般,将那经书骗来,送予我娘赔罪?”黄药师听后不住摇头:“那王重阳与我乃是故交,我又怎好用这样的手段欺骗他的师弟?”阿衡瘪嘴道:“我问你,他师兄为何命他带书南下,还不是怕那经书落于恶人之手?这世上又有甚么地方比放在我娘那里更为合适?我们这不是欺骗于他,而是助他完成师兄遗命!”黄药师听罢初时还觉不妥,可拗不过阿衡的小性子,最后只得从命,以阿衡过目不忘的本事骗得了《九阴真经》。
《九阴真经》到手之后,阿衡心情大好,每日既盼望着自己肚里孩儿出生,又期待着与母亲重归于好。可是天不遂人愿,黄药师的徒弟梅超风与陈玄风私通,被曲灵风看到报与黄药师。黄药师心中觉得可笑,对阿衡说道:“他们既然两情相悦,便大大方方来告诉我便是,何苦偷偷摸摸的呢?”阿衡笑道:“还不是药哥平日里对他们太过严厉,他们怕你责罚自然不敢同你明说。既然这样,不如将他们叫过来,咱们给他们许婚可好?”黄药师点头应和,吩咐曲灵风去唤梅超风,陈玄风二人见他。谁知曲灵风早倾心与梅超风,误解了黄药师的意思,洋洋得意对二人说道:“师父现在已经知晓你们二人作下的勾当,命我唤你们去见他,你们的好日子便要到头了!”梅超风,陈玄风二人心中害怕,这才铤而走险盗走了《九阴真经》判出桃花岛。
阿衡听说《九阴真经》失窃真如五雷轰顶。请帖早已寄往灵蛇谷,眼看母亲马上便要前来桃花岛,阿衡万念俱灰,强行再次默写《九阴真经》,可此时她将近临产,记忆也已模糊,所以默写下来的经书残缺不全。阿衡心力交瘁加上焦虑,自责,终于在孩子出生那日难产身亡。她死时手中紧紧攥着那块从不离身的玉佩,年仅二十四岁。
黄药师万念俱灰,本想陪爱妻同死,可是又害怕蓉儿无人抚养,这才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先是佯作迁怒众弟子,将他们挑断脚筋赶出桃花岛。又遣散了岛上的哑仆。将小黄蓉放在阿衡的身体旁边,望着爱妻冰冷的面庞空自垂泪。
冯问枢于灵蛇谷收到请帖,说阿衡的孩子不日便要出生。冯问枢本就想念女儿,看到请帖笑得合不拢嘴,带着冯灵素千里迢迢赶往桃花岛。可到达岛上却只看到失魂落魄的黄药师和女儿毫无生机的尸体。黄药师看到冯问枢先是一惊,随后便视死如归仿若不闻,只呆呆的望着爱妻目不转睛。冯问枢勃然大怒,命冯灵素杀死黄药师。冯灵素仰头朝天,一柄长剑从口中缓缓吐出,她持剑在手刹那间便直取黄药师。谁知这时阿衡尸体旁的黄蓉突然发出了一阵清亮的哭声。
“且慢!”
冯问枢一声大喊。可冯灵素长剑已然到了黄药师身前,这时哪怕收招,光剑气便可将黄药师头颅斩下。电光火石之间,冯问枢伸出双指一点,两道气柱自指尖喷薄而出,将冯灵素的剑气消弭于无形。冯问枢径自走到床边,望着小黄蓉娇嫩的脸蛋儿,不由说道:“像,真像阿衡……”她轻声问道:“她叫做甚么名字?”黄药师答道:“蓉儿,这时阿衡生前给她起的。”冯问枢双目微闭背过身去,对黄药师说道:“这孩子是阿衡的骨血,她不能没有父亲,你给姥子好生养她长大成人。若是让姥子知道蓉儿受了半点委屈,拿你是问!”又吩咐冯灵素:“带上阿衡,我们走!”冯灵素强忍悲恸,上前来抱阿衡的遗体,黄药师喊道:“莫要碰她,你们要将她带到哪去?”冯灵素冷冷说道:“带她回家。”黄药师愣了一下,想起二人成亲后阿衡曾无数次的说起想念灵蛇谷,想念母亲和姊姊,想念自己的“家”。或许,阿衡本就不属于桃花岛。如果不是自己,阿衡现在会不会还在那个汀香水榭陪着母亲和姊姊,光着脚丫研读奇门遁甲。黄药师没有阻拦,任冯灵素温婉地将阿衡抱在怀里,仿似她还有知觉一般。
冯问枢最后留下一句话:“你给我把阿衡的《九阴真经》找回来,不然便永远别想见她。”说罢与冯灵素飘然而去。
因为对妻子的爱,黄药师尽心尽力抚养黄蓉,直到黄蓉长大后,才不顾一切追查弃徒梅超风的下落,只为找回《九阴真经》交予冯问枢,再见一见阿衡。后来在郭靖上桃花岛提亲之时,黄药师终于寻回了《九阴真经》,他按捺不住再见妻子的激动,离岛前往灵蛇谷,这也让杨康和欧阳锋找到了可乘之机,在桃花岛杀害江南五怪,损毁了阿衡的衣冠冢。
黄药师在灵蛇谷的寒玉冢中,再次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阿衡。她一如当年的模样,可自己,头发和胡须却皆已斑白了。真是: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自此以后,黄药师了却心结,云游天下,纵情山水。直到那日遇到了那个长得与阿衡和蓉儿一般灵动的苗疆少女,便心血来潮,布下爱妻最为得意的石门八阵想要将她考较一番……
1.为了写这章,作者真是草蛇灰线,伏衍千里,从圣女无忧那一篇外传开始,零零碎碎铺垫了一整本书,就是想在天山篇集中爆出惊天大瓜,不知读者看到这里有没有惊到。
2.我真的好喜欢自己笔下的阿衡啊,作者一般是不喜欢轻易写死角色的,但是为了尊重原著,阿衡的命运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写到她死的时候作者心都快碎了。
3.还是因为原著的原因,这章只能写BG,恐怕也是本书中作者唯一一章BG了。我知道大多数读者是来看百合的,如果不喜欢这章的话对不起了。不过那可是青年黄药师唉,大家可以带入一下焦恩俊或者严屹宽,心里可能就舒服些了。
4.作者凭一己之力,把黄药师那些个二锅事全给洗白了。话说本作者真的挺喜欢黄药师这个人物的,所以在我的书里他就是那个才华横溢,恃才傲物,对阿衡专一的宠妻狂魔。可能有读者觉得黄药师一开始太拘泥礼数,有点ooc,但作者要说,我认为他是在阿衡死后才变得愤世嫉俗,又由愤世嫉俗变得漠视礼法特立独行。所以作者的设定没啥问题。
5.阿衡在原著中就是奇衡的“衡”,另一个“蘅”是讹传。而且这个“衡”更符合本书中她精通医卜星象,奇门遁甲的形象。而且我觉得这章阿衡和冯灵素的形象有点像镜面的龙儿和莫愁姊姊唉。如果黄药师是个渣男,估计阿衡也变赤练仙子了。【笑】
6.大家应该也可以猜到阿衡的姐姐是谁了吧。所以也该明白为啥无忧那么聪明那么好看,谁让人家基因好。
7.说一下前一阵的新射雕吧,纯熟搞笑的。虽然欧阳锋确实应该是高伟光那么帅,但周一围的黄药师真的太让人无语了,大家看得时候可千万别带入他啊。而且我要说一句:五绝是五个名震一方的绝世宗师,不是天天总想着茬架的小混混!
8.这一章一万多字,写得作者昏天黑地头晕脑胀,读者们要是喜欢的话记得多多评论夸夸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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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灵蛇外传之桃花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