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等湛霜入睡后,新的信息以字符的形式,彼此缠绕,跃动着,钻进了湛霜脑海。
【第二夜,梦之境的恩赐,心随意动,无所不利的能力。】
与前一夜一样,湛霜触目所以依旧是一片浓稠的白雾,他在白雾中行走了一会,迷雾便散去了,周围场景极速变换,就跟放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后退,很快就退回了他早上醒来的房间。
傅行舟早上在用信息素重洗掉他身上粘着的其他人的信息素以后,就把他送回了家,回到家以后,傅行舟把他送回了房间,安顿他睡下以后,就离开了。
一整个白天,湛霜都在问,傅行舟留下来的,让陪着他的帮佣,一个面相慈祥的男性omega,傅行舟人去了哪里,但对方也不知道,不仅如此,就连吴伯也不在,一整个白天,家里就只有他和傅行舟留下来的中年omega面面相觑。
一整个白天不曾见到傅行舟,湛霜想他想得不行,梦境中,他平躺在早晨醒来的床上,环顾四周。
梦境中的房间,与白日还是略有不同,傅行月并未像白日那样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等着他醒来,此时偌大的房间有且只有他一人。
今晚他得到的能力是心随意动。
虽然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出现金字给他详细解释,但单凭这几个字,湛霜差不多就理解是怎么一回事。
湛霜揣测傅行月可能还要再过一会才能进来,为了表现得更楚楚可怜,他发动能力,重构梦境。
他身上原本完好的衣服不翼而飞。
大片白瓷一般的肌肤裸.露了出来。
为了更真实,他故意制作出伤痕,俄顷,他肩上、颈上就出现一片一片青紫的痕迹。
仿佛被晕染开来的画布,一种残缺且破碎的美感出现在了湛霜身上。
等他布置好这一切,傅行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
傅行舟也很奇怪,他已经连续两晚一睡着,就会做这些奇怪的梦。
今晚,他的梦境里一道幽暗的楼梯,连接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在走廊尽头是一扇紧闭着的房门。
傅行舟循着楼梯走了上来,站在厚重的大门前,不用推门,他已经知道这扇紧闭着的房门背后有着些什么。
“你们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做!姐夫!姐夫!呜呜呜呜!”
湛霜听到傅行舟的脚步声已经停了有一会,但他却迟迟未曾进来,扯开嗓子,对着空气,无实物表演道。
他的哭喊声如愿传到了仅有一门之隔的傅行舟耳中。
白日里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袭上心头。
傅行舟颤抖着手推开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湛霜,他一个人赤.裸着上身缩在墙角,薄薄的羽绒被堪堪盖住他的腰腹和大腿,裸.露在外的小腿与肩颈上充满了深浅不一的青紫痕迹。
自傅行舟进来那刻,湛霜就注意到了他,但做戏做全套,想让傅行舟更心疼他,湛霜继续着自己的无实物表演,对着空气哭道:“你骗我,我姐夫才不会不要我,他会来救我的。呜呜呜。”
湛霜的哭诉彻底撕裂了傅行舟的心。他连呼出来的空气都带上了血腥味。他怔在原地,腿软的无力走过来。
傅行舟一直不过来,湛霜演得有点累,不想在演下去,从喉咙发出一声尖叫,转头面向傅行舟,“不要!姐夫!”
湛霜盯着傅行舟说。
他故作惊恐的眼神与特意发出来的尖叫,如当头一棒惊醒了傅行舟。
傅行舟立刻行动起来,同手同脚地走了过来。
“娇娇!娇娇!”傅行舟过来后,一边高喊湛霜名字,一边尝试将正在床上进行无实物表演,不停挣动地湛霜拉进怀里。
湛霜早已发现他,但他这曲剧目**时刻还没来临。
湛霜故意装作没认出傅行舟就是傅行舟,故作惊恐地声嘶力竭大喊,“滚开!滚开!别碰我!”
湛霜演得太好,傅行舟没看出来异样,真当他没认出自己,心疼之余,更紧地搂住湛霜,“是我!娇娇,是我!”
说话间,他尝试用信息素安抚湛霜,苦艾酒的香味瞬间包裹住了湛霜,嗅到他的信息素,湛霜感觉差不多,停止挣动,有意睁圆眼睛道:“姐……姐夫?是你吗?姐夫?”
“是我。”傅行舟声音嘶哑道,“别怕,娇娇,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呜呜呜……”湛霜将头埋在傅行舟怀里,轻轻啜泣,但却没有眼泪可以流出来,他虽然演演能演,但也挨不住总要装哭,他哭不出来,被迫靠在傅行舟怀里。
“不哭了,娇娇。”傅行舟轻抚他柔韧光洁裸脊,轻轻哄着他。
白天这么哄可能还管用,但这是夜晚,湛霜不满足于傅行舟就如此简单的哄他,他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一会一个坏主意就冒了出头,故意哭诉道:“呜呜呜,我脏了。你离我远点,我脏了。”
“你在胡说什么!”傅行舟不想听湛霜说这个,严肃道:“这不算什么,娇娇。”
听出傅行舟要给他灌鸡汤,湛霜直接推开他,白天听听鸡汤也就罢了,谁晚上还要听鸡汤,他费心费力演这么久,不是为了听鸡汤的,他只想干。
“这怎么可能不算什么!”湛霜怕被傅行舟发现他哭半天一滴眼泪都没流出来,特意用手捂住眼睛,“你不用安慰我,姐夫。我都知道的,你其实已经在心里嫌弃我脏了吧,毕竟谁会喜欢一个沾染了十个人信息素的人。”
傅行舟肃穆,“你觉着可能吗,娇娇。我怎么可能会嫌你。”
“既然你不嫌我,那你亲我一下。”湛霜露出狐狸尾巴,道:“如果你不嫌弃我脏,那你亲我一口。”
“我是你姐夫,娇娇。”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连续两夜都会做到如此离谱的梦,但傅行舟恪守底线,蹙眉道。
湛霜一早就料到傅行舟会这么说,熟练地演道:“你看你还说你不嫌弃我。你连亲都不愿意亲我一下,你还是嫌我脏的吧,也是,毕竟都已经这样了,你嫌我也是很正常。”
说着话,湛霜再次疯狂地拿头撞墙,就像他白天演得那样,夜晚他继续演道:“我……我不想活了,连你……连你都嫌弃我了,姐夫,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娇娇!”
白日湛霜拿头猛撞车窗的阴霾还没从傅行舟心头褪去,夜晚他又在梦里拿头猛撞墙,傅行舟的心顿时碎成十七八快,痛的他快要呼吸不上来。
与白日一样,他猿臂轻伸,从后面一把将湛霜捞回怀里,紧紧抱住,低头在他额间、脸颊、下颌落下一个个琐碎的吻。
白天这样亲亲,湛霜或许能满意,但这是晚上,他想直奔主题,仰头迎上了傅行舟的嘴唇。
傅行舟有底线,与湛霜接吻太过超出,他想避开,但被看出他意图的湛霜补刀道:“你还说你不嫌我脏,连吻都不愿意吻我。”
说着话,湛霜要挣出来,傅行舟不想他继续拿头撞墙,破了底线,低头轻轻含住了他的绯红的薄唇。
与傅行舟唇舌相交这一刻,湛霜多年夙愿终于得到实现。
他舒服的喟叹一声,放缓动作,轻柔无比地吮吸起了傅行舟的双唇。
傅行舟没有拒绝,无奈的合上眼睑。
旖旎缠绵的氛围让时间几乎静止。
湛霜一直焦躁不安的情绪在这刻得到释放,随即而来的是更汹涌澎湃的欲.望,他炙热的舔舐傅行舟的薄唇,掠夺他口中的水液,直至他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用尽,才依依不舍松开。
傅行舟唇瓣水润嫣红,一抹**的水泽激荡在他唇上,他探出舌尖,轻轻舔掉,道:“别撞墙了,娇娇。我心疼。”
这不像是傅行舟能说出来的话,湛霜疑惑,跪在床上,背对傅行舟的他想要回头。
但傅行舟却不给他回头的机会,他隔着被子,更紧地抱住他,用力之大,几乎快要将湛霜勒紧体内,与之融为一体。
“我怎么可能会嫌你,我只会嫌我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到。”
傅行舟将头紧紧埋在湛霜后颈上。
一股炽热的暖流滴在了湛霜脖颈上,那是傅行舟的眼泪。
“我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找到你,娇娇。对不起,娇娇,对不起。都是我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