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霜的脸彻底红透了。
阴暗中,傅行舟似笑非笑地抚摸着湛霜的背脊,示意他起身。
湛霜顺从地立起上半身,忐忑不安地静候傅行舟动作。
傅行舟嘶嘶笑了一声,顺势起来,单膝半跪,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
湿润灼热的气息萦绕在湛霜周身,傅行舟的青涩与强势相辅相成,精神上的舒爽远超生理,舒爽的湛霜轻轻低吟一声。
“恩……”
下一刻,一道白光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你喜欢吗?”多年的情.欲在此刻完全释放,傅行舟安慰自己这只是一个梦,他不愿面对现实,更不想让湛霜知道他竟有着如此肮脏的欲.望,他自欺欺人地舔掉嘴角沾染上的水渍,眼角绯红,哑声道:“娇娇……娇娇……”
仿佛这样一直喊湛霜的名字,就能让他忘却他这三日来,夜夜在梦中都做了些什么,减轻愧疚。
但看穿他心思的湛霜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心绪平复下来,主动贴了过去,缩进傅行舟怀里,嘟起嘴,撒娇道:“亲亲,姐夫。”
傅行舟深陷在了情.欲与理智的纠葛之中,他强大的理智在对上黑暗中,湛霜白里透粉,宛若花朵一般娇艳的面孔时,失去了作用。
“这只是梦。”他这样于事无补地安慰了自己一通,然后低头含住了湛霜娇艳的唇瓣。
舌尖甫一缠绕,一股细小的火花就激荡在了傅行舟四肢百骸,他体内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在这一瞬间被点燃,这样浅尝辄止的吻已经不能够满足他,他更加用力的吮吸湛霜舌尖。
这宛若吃人的一吻,吻得湛霜节节败退。
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感觉,迫使湛霜不得不以掌轻捶傅行舟肩膀。
“难受,姐夫,我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尾音拉得很长,带着长长的颤音,媚得好似能掐出水,傅行舟心头宛若被羽毛轻轻拂过。
汹涌澎湃的情绪冲击着他坚定的内心,他冷酷的心灵被打开了一个缺口,有什么东西被漏了进去。
就仿佛这世上最虔诚的信徒,傅行舟跪在地上紧紧抱住湛霜,将头深埋在他怀里,气喘吁吁道:“娇娇,我该拿你怎么办。”
傅行舟真的不知道该拿湛霜怎么办了。
他的痛苦直击湛霜灵魂。
湛霜比他还痛苦,他对傅行舟的痴恋已经刻入骨髓,一想到傅行舟以后可能会娶别人,他就想抓狂,激动道:“姐……姐夫,如果你不介意,你……你可以……”
湛霜想跟傅行舟说,如果他不介意,可以娶他,但是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周围天翻地转,浓稠的白雾再次显现。
与梦境开始时如出一辙,周围场景如卡帧一般,一帧帧倒带,黑夜褪去,浓雾显现,湛霜从梦中惊醒。
“姐夫!”
他惊呼一声,从床上坐起,单薄的羽绒被缓缓滑落,至他腰间。
从肩膀至腰腹,他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
时间刚过六点,外面天还没亮,傅行舟应该还没起床。
梦里没说出来的话搁在心底,湛霜寝食难安,他下床踩着拖鞋,轻手轻脚打开房门,沿着楼梯缓缓上到三楼,来到了只有一层之隔的傅行舟房前。
站在傅行舟房间门口,湛霜举手尝试了两三次,最终都没能鼓起勇气敲响门。
但就这样走掉,湛霜又不甘心,他思来想去,悄悄打开傅行舟的房门,偷偷溜了进去。
傅行舟还没醒,湛霜进去时,傅行舟正侧躺在床上,面朝门口的方向,外面天已经亮了不少,傅行舟没有拉窗帘,清晨的第一缕曦光如流水般缓缓洒进室内,傅行舟睡得很不安宁,他似乎在做什么十分痛苦的梦一般,他的眉宇紧紧皱着。
湛霜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试图伸手替他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
傅行舟睡眠很浅,湛霜手刚一伸过来,他就睁开了眼睛。
“谁!”在彻底睁开眼睛,看清来人之前,傅行舟冷道。
他的声音阴冷且不带一丝感情,湛霜被吓了个激灵,赶紧道:“我,姐夫,是我。”
但他话音还是慢了一步,傅行舟掐住了他的脖子。
“娇娇?”闻言,傅行舟彻底睁开双眸,松开湛霜,道:“这么早,你不睡觉,跑我房间干什么。”
“我……”湛霜艰难地咳嗽着,撒娇道:“你掐疼我了,姐夫。”
湛霜皮肤很嫩,轻轻一碰就是一块红痕,傅行舟能看到一小块红痕慢慢浮现在了湛霜脖颈上。
说不疼也不可能,傅行舟轻柔地摩挲湛霜脖颈上红掉的地方,温柔道:“对不起,娇娇。我让人过来帮你上药。”
说着,傅行舟拿起一侧的电话,准备打给他的私人医生。
“别,姐夫,别。”连皮都没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湛霜赶紧拒绝,道:“我没事,姐夫,我想和你单独待一会。我有话想和你就说。”
湛霜眼中闪烁着羞涩的光泽。
“你想和我说什么,娇娇。”傅行舟从床上起来,正襟危坐道。
与湛霜睡前只穿了一条小裤衩不同,傅行舟穿得极为正式。
工整的丝绸睡衣,严格地扣好了所有纽扣,从头到脚,一丝肌肤都没有裸.露出来。
严肃的光芒闪烁在他眼眸里。
与这么工整严肃的傅行舟对视,湛霜有点自惭形愧,羞涩地低下头,搅动着自己葱白的指尖,道:“姐……姐夫,我……我喜欢你。”
这番表白,湛霜在心底酝酿了快十年,一直想说出口,今日他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将这一切吐出,他有着心头大石头落地了的畅快感。
“你说什么,娇娇。”傅行舟严苛的遵循白日和夜晚的区别,压抑着自己对湛霜扭曲的爱.欲。
湛霜的表白宛若火上浇油,相较于两情相悦地喜悦,傅行舟更多的是自我的谴责。
“我喜欢你姐夫,从小就喜欢你,喜欢了快十年。”湛霜第一次犯糊涂,单纯以为傅行舟没有听清,又一次重复。
这次他甚至不敢直视傅行舟的眼睛,他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葱白的指尖,红着脸,声若蚊虫道:“姐夫,你也喜欢我的对吧……”
听到湛霜喜欢他十年,傅行舟的眼睛瞬间红了。
一点喜悦也没有,傅行舟心里有的只有对自己的无限唾弃。
“别说下去了,娇娇。”不等湛霜说完,傅行舟猩红着眼睛,打断道。
“为……为什么?”湛霜不懂,他觉着傅行舟是喜欢他的,毕竟傅行舟无论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中都对他格外有情,他不知所措地紧紧抓住傅行舟微凉的手腕,向他征询道:“我为什么不能说下去,你喜欢我的,对吧,姐夫。”
“娇娇,你对我的不是喜欢。”傅行舟不忍心甩开湛霜的手,轻轻拿下他握住自己的手腕,道:“你只是在依赖我,或许是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让你觉着我要离开你了,你才会这样想,就像我说的,娇娇,我不会离开你,我永远是你姐夫。”
“不是!不是!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湛霜站起来激动地大喊,“我就是喜欢你,姐夫,我想嫁给你,不想看到你娶其他人,你娶我好不好,我最乖,最听你的话,比其他人都好,你娶我好不好。”
“娇娇,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傅行舟错愕完后,道:“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些,今天这些就当我没有听见。”
“什么意思?”湛霜颤抖道:“你喜欢的不是吗,姐夫。”
“我不喜欢你,娇娇。我对你没有那种男女之情。你现在还太小,可能错误估计了我在你心中的位置。”傅行舟冷静道。
湛霜不信,颤抖着爬上床,试图抱住傅行舟,却被傅行舟推开了。
“别这样,娇娇。”傅行舟道:“或许我的一些行为的确容易给你错误的引导,为此我向你道歉,娇娇。”
“什么错误的行为,明明昨晚你还从后面紧紧抱住我。”湛霜想提这三夜梦中发生的事,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说了一些现实里发生过的事。
“那只是担心你。”傅行舟解释道:“我那会只是担心你,怕你再出什么意外。”
“可是你在梦境里还那么火热的吻我。”湛霜很想大声喊出来,但话到嘴边,又觉着说了又能怎么样,万一傅行舟再用那是梦,不是真的把他回绝,思来想去,湛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身上最后一件蔽体的衣服脱掉,全身赤.裸的出现在傅行舟眼前,他嫩白的肌肤闪烁着瓷器一般的光泽,“姐夫,你这么看着我,就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傅行舟没料到湛霜会直接脱掉所有衣服,夜夜都会在梦中见到的柔美躯体第一次曝光在了现实他的眼中,傅行舟难以置信之余,这几日逐渐涌上来的情.欲再次迷住了他的心窍。
梦境里的那些画面一帧帧在他脑海里播放。
他克制了一夜的情.欲重新躁动了起来,他想和梦中一样,狠狠按倒湛霜,掠夺他口中甜蜜的气息,将他亲到气喘吁吁,再也无法呼吸。
但比起夜晚,白日的理智更胜一筹,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湛霜年纪还小,并不懂得什么是爱,他现在只是害怕会被他抛弃,这并不是爱他。
“娇娇!”傅行舟意志惊人,缓缓阖上眼睛,道:“你还小,你不懂得什么是爱,是我的一些错误的举动影响了你,是我不对,娇娇。”
说话间,傅行舟将床头的被子扯下,缓缓披到湛霜身上。
“不是!不是!压根不是这样!”湛霜大喊。
但傅行舟一点也不听,无奈叹气,准备离开。
“你别走,姐夫。”湛霜见他要走,从后面抓住他骨节分明的手腕,挽留他道:“我是真的喜欢你。姐夫,你标记我,好不好。”
傅行舟被拉住,回过头,湛霜眼角、鼻间红通通一片,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傅行舟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傅行舟还不知道湛霜不是omega,AO天生不对等。
一个omega一生就只能被标记一次,但一个alpha一生却可以标记很多人。
一个omega一旦被标记后,就彻底属于标记他的那个alpha。离开标记他的alpha,那个omega迟早会因为发情热死于痛苦之中。
湛霜年纪还小,还不懂什么是爱,也不懂湛傅两家的关系摆在这里,他永远不可能娶他。
如果一时图自己痛快标记了湛霜,那么后面无论是湛霜长大,真正懂得感情,喜欢上别人,还是他碍于湛傅两家的关系,将湛霜养在暗处,不见天日,这一切都只会害了湛霜。
傅行舟不能这么做,言不由衷道:“我不喜欢你,娇娇。”
“你骗人。”湛霜不信,“如果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会用想吃掉我的眼神看我,你喜欢我的。”
傅行舟第一次知道他对湛霜的欲.望已经如此露.骨,他以前一直以为他隐瞒的很好。
淡淡的苦涩盘踞在了傅行舟心头。
他可以痛苦,但湛霜不能痛苦。
“娇娇,我是个alpha,与所有alpha一样,生物本能让我如此,这不是我喜欢你的证据。”傅行舟死死咬住牙冠,冷静道。
湛霜不信,要求道:“是吗?那你亲我一口,你亲我一下,如果你对我没有意思,我就信你。”
“别胡闹,娇娇。”傅行舟已经差不多要忍到极限了,湛霜的任何一点撩拨都不亚于火上浇油,在事态不可控,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举动之前,傅行舟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