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加零大于一 第20章 第 20 章

和上次在火锅店一样，顾筝弦盯着西瓜片不放，一碟子全被她一个人吃完了，最后象征性地留了三片，问了一圈没人吃，便光盘了。

秦宿泱夹了片烤菠萝，用筷子戳成两半，手里和嘴里一起使劲着问：“顾总喜欢吃西瓜啊？”

顾筝弦摇头：“不全是。”

“？”

“这些地方的西瓜似湃过烟火气，味道与小区门口的十分不同，好吃许多。”

啊……秦宿泱一脸疑窦。

“况且……”

因着这个况且，时衿捏了把汗。

“况且手机上说，西瓜里有‘威笙素西’，是好东西。”

“哈？”秦宿泱懵了。

时衿更是懵了，反应了几秒赶紧打起马虎眼：“就是维生素C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平时说英语有点口音，所以她老爱学我说话哈哈哈哈哈哈，烦死了……”

烦死了，再多说两句就要暴露了。

“嗯，是这样。”顾筝弦云淡风轻地点头。

抓马的是，顾筝弦不会烤肉，更看不出来熟了还是没熟，时衿就全程往她盘子里夹，惹得秦宿泱偷看好几眼。以她做拉拉多年的经验，就算认真解释过，她还是不信这俩人之间没点事。

更抓马的是，顾筝弦也不会唱歌，而且秦宿泱还乐此不疲地在歌单里划拉，企图找到一首顾筝弦会唱的。

“这个你肯定会了吧顾老师？”秦宿泱停在《最炫民族风》这首歌：“凤凰传奇的诶，没人不会唱吧。”

用她的话来讲，只要是凤凰传奇的歌，路过的狗听见都得跟着唱两句。

顾筝弦很优雅地撩了把头发：“也不会。”

秦宿泱脑子炸了。

安若锦在一边捏了把汗。

时衿捏了两把。

直到顾筝弦很郑重其事地说自己真不会唱歌，一点都不会。真诚到马上就要跪下来了：臣妾做不到啊……

秦宿泱努努嘴，“啧”了一声，相信了。

“可是顾老师的名字听起来，分明就很有艺术细胞。筝，弦，对吧？”秦宿泱递去求助的眼神给时衿和安若锦。

两人一齐点头，无声地回应她。

“筝，弦，我都会。可高歌……”她们古代小姑娘一般不唱歌。

“我懂我懂。”秦宿泱了然：“器物型儿的呗。”

她仔细想了想，想顾老师这种艺术世家一般确实这样。某书里面就有那种天生天赋型选手，各种乐器上手就来，但是唱歌一踏糊涂的。她懂她懂。

“那安助理，时衿，你们要点什么？”

“就凤凰传奇的吧。”时衿应到。因为当下气氛比较嗨，而且别的歌她也不是很会唱。

“安助理呢？”

安若锦喝了口柠檬水，缓声道：“点个虫儿飞吧。”

“啥？”秦宿泱不信任自己的耳朵，又问了句：“儿歌？”

“对。”

好吧，不是很懂，但她照做。

嗨唱两首以后，服务生推进来一个小车，高低错落的玻璃杯，酒水像珠宝一样散发着淡光，除了秦宿泱，大家都大眼瞪小眼。

“谁……”

“我我我，我点的。”秦宿泱自觉认领：“唱K哪能不喝酒啊？少来点也行。”

说罢，秦宿泱捧了杯鸡尾酒放在手里晃，好像民国时期的夜店大小姐。

顾筝弦慌了神，赶忙捏捏时衿的手腕：“我不曾喝过酒。”

“没事，喝果酒也行。”时衿挑了杯粉色的递给她：“这个应该度数不高，你就意思意思。”

她也不了解酒。

顾筝弦煞有介事，望着泛粉光的酒杯点头。

秦宿泱竟还是个酒鬼，自己喝也就算了，往顾筝弦杯子里不厌其烦地添，粉着脸一首接着一首唱。

“你们怎么不唱啊？”整个包厢只有她和时衿拿着话筒，所以秦宿泱挨着时衿坐在一侧，顾筝弦和安若锦坐在另一侧。

不过时衿一直关照着顾筝弦，四舍五入就只有她自嗨。

“我等虫儿飞呢。”安若锦说。

顾筝弦看着蹦蹦跶跶的秦宿泱，和舞台上那个沉稳大气的秦老师判若两人。眨了眨亮亮的眼睛，往沙发背上一靠又抿了口果酒。

“喂！你少喝点啊！”时衿隔着长桌子提醒她：“卧室在二楼呢，喝醉了我可背不动你。

顾筝弦撇撇嘴，转而递了一杯给安若锦：“助理姑娘尝尝看？”

“不了，我一会儿得开车。”安若锦婉拒。

完了完了。“助理姑娘”这四个字一出来，时衿就知道她要醉了，不清醒了。

“安助理，虫儿飞。”

嗨唱趴结束，转向温情趴了。秦宿泱递话筒给安若锦，自己安安静静坐下来听。

她也有些醉，粉面桃腮，眼神也不大聚焦，朝时衿笑了一下，说自己好困，身子往沙发背上一靠，睡着了。

“宿泱姐？”时衿戳戳她，又晃晃她的肩膀：“睡着啦？”

没动静。

“真睡着啦？”时衿佩服。

那看来她不是酒鬼，是酒蒙子，而且是一喝就懵的“懵”。

时衿把上衣脱掉给她盖上，便准备准备转移阵地。

顾筝弦目光虚虚晃，脸颊粉粉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这儿来。”然后又拿起酒杯准备喝，被时衿夺过放到远一些的地方。

“你别喝了。”时衿语气有点凶，顾筝弦垂着眸子，转头去看安若锦唱歌。

和刚才什么凤凰的歌不一样，这首曲子很温柔，连包间里的灯光都收敛许多。但顾筝弦很明显地听出来，安若锦的声音有点抖，而且刚才眼睛里还有水光。

“助理姑娘未曾沾酒，怎也像醉了一样？”

“风儿吹，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时衿跟着唱了一句，轻声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其实她一直能看出来，安若锦和顾筝弦的关系很不一般。毕竟陪着在时尚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刚开始肯定吃穿工作都在一起；现在顾筝弦骤然穿越不见，是个人都会心碎的吧。

她又习惯性地感到抱歉了。好像如果她没有半途插足进去，让自己变成顾筝弦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个信任的人，现在陪在顾筝弦身边的还是安若锦。

小迷信鬼时衿将这一切归咎成“命”。

“都是命啊……”

由于秦宿泱睡了，她们三个就毫不避讳地聊了聊前两天微博的事情。赵丽娜告诉安若锦，以后让顾筝弦再少私自行动，出去的时候不要太招摇，要是再被人拍下来，花钱撤热搜很麻烦的。

除此之外，两人又给顾筝弦灌输了一些关于“模特的自我修养”这种知识，饭局就接近尾声了。

安若锦出去结账，时衿和顾筝弦负责把秦宿泱叫醒，三个人相互搀扶着出去。

安若锦结完账站在门口吹风，迎面走来一个裤腿束到脚踝，花臂刀疤脸的黄毛小伙，叼着烟朝她吹了个不礼貌的口哨：“姐，加个微？”

安若锦没有理会，转脸接着玩手机。

眼见丢了面子，小伙吐一口烟就要上手，安若锦嫌弃地往后一退，正好秦宿泱被时衿和顾筝弦左右扶着出来。

见状，她拧着身子上去问：“谁啊你？”

时衿也上前，悄悄拉住秦宿泱的手腕。她喝醉了，时衿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顾筝弦在后头默声看，不动声色地拽了拽领口，漏出自己锁骨上那个月亮纹身。虽然比不上黄毛胳膊上那么一片，但也能壮胆。

“就加个微信嘛！”刀疤脸接着说：“要不我们再进去续个摊儿？我请客。”

“我去你……”秦宿泱上去就要啐他，被安若锦揽着肩膀拉回来：“不用了。”

“给脸不要脸？”刀疤脸扔掉烟接着往上凑，伸手就要拉安若锦，左手藏在裤兜摸索。

看着他脸上的刀疤，时衿心里一紧：“他有刀……”

“啪。”

时衿话音刚落，一直默不作声的顾筝弦上前将他踹了一脚。刀疤脸来不及反应，踉跄了一下跌到过去。

随后，顾筝弦整了整领口，深藏功与名似的将月亮纹身藏起来。

“快快快跑啊！”时衿拉着顾筝弦就往停车的地方跑，四个人气喘吁吁也不敢停。

直到将车远远开出那条街，一直草木皆兵扒着驾驶座靠背的时衿才松懈下来。

秦宿泱喝得发懵，靠着时衿左肩睡着了，顾筝弦头有点痛，安安静静坐在时衿右边。车又开了会儿，时衿才开始后怕，“没看出来啊？你还是练家子。”

“是啊，”顾筝弦尾音扬了扬，带着一丝丝得意：“幼时专门学过，略懂些拳脚功夫。”

她两手端端放在膝盖上，下巴微微扬起，身子挺得正直，眸子水津津盯着前头，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小样儿吧，时衿偏头看她一眼，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安助理，你那儿有充电宝吗？”时衿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

这部手机是高二时买的，用了好多年，电池有些老，总是耗电飞快，所以她出门都随身带充电宝的。但今天只顾着忙顾筝弦的事，把充电宝忘记了。

“我记得副驾驶座位后面有一个，你找找看。”

时衿摸黑掏了两把，摸到一个扁扁的铁疙瘩，拿出来一看，居然还是平常共享充电桩里塞的那种，上头该印着“怪兽充电”的logo。

“怪兽充电？”时衿小声嘟囔，顾筝弦好奇地凑上前打量，见她从侧面抠出来一条短线，对准后插到手机里。

安若锦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是上个月和顾总去南京出差时借的，忘记还了，就揣着带回来。”

上个月……顾筝弦抿抿嘴，上个月此时，她还在南景做她的顾府小姐。

1.我觉得火锅店的西瓜比水果店的好吃，不知道为什么。

2.《虫儿飞》的歌词细品起来真的好——刀——啊！有人懂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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