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风听雨落 第12章 第十二章 阙大小姐

因为某人的第一次月考成绩优秀，要在升旗的时候去主席台上讲话，比较好面子的班主任英语老师就帮她准备了一篇演讲稿，让她好好准备，要做到脱稿演讲，以表现一个人处处的优秀。

阙苏茜熬夜背稿，来学校的时间比以往稍微晚了点。

“早安……？阙苏茜同学？”

坐在座位上的少年有些奇怪地看着一脸疲惫的少女，只觉得她今天和以往不太一样，感觉很匆忙地就来学校了，头发和衣服都没好好整理过，有些乱糟糟的感觉。

“早安，文天翊同学……”

少女揉了揉眼睛，放下书包坐到了位置上，有些呆滞地看着演讲稿发呆，随后又回过神来，拍了拍脸颊，开始继续背演讲稿。又背了几遍后，像是还不放心，就转向少年。

“文天翊同学……麻烦你帮我检查一下有没有背错的地方……”

少年默然，点了点头，接过少女手中的演讲稿，随后，阙苏茜就开始了她的背诵，少女实在是太累了，背诵的过程真的就只是在背而已，几乎不带有任何的情感，并且语气中满是疲惫。

“……最后，我要感谢老师对我的栽培，以及父母对我的支持，让我不断努力，不断进步。”

终于背完了全文，少女看着少年，他点点头，示意背的没什么问题，阙苏茜这才松了一口气，趴到了桌子上。

“阙苏茜同学熬夜背稿了？”

少女头也不抬，就摆了摆手，她是真的困，总共就一个周末加周一早上的时间，就要背下一篇演讲稿，如果不需要脱稿的话就轻松许多了，但是老师要求，那还能怎么办呢？

时间还早，没到早读时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少女很快又重新坐正，继续开始看演讲稿，以加深在心中的印象，好像她都没有时间去整理自己的着装了。少年沉思片刻，想到了些什么，随即厚着脸皮，此生第一次主动去问别人借东西，还是去问女生借。

很快，少年便回到座位，有些汗颜，虽然被调侃了两句，但好说歹说还是借到了。

“阙苏茜同学，你可以背对我这边吗？你继续忙你的就是了，其他的交给我。”

少女有些诧异，呆呆地看着少年，试图想出他为什么要这么要求自己，但因为过于的疲劳，大脑已经放弃了，就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

文天翊拿起借来的木梳，微微倾身，另一只手穿过少女的发丝，动作轻柔，开始帮少女梳理起她早上没来得及打理，那睡乱的头发。

在少年手指触碰到自己头发的一瞬间，少女整个人先是一怔，刚要说什么，却又想让他就这么做下去，于是就没有说话，选择把自己全部都交给了身后的少年。

少年托着少女的青丝，默默感叹她头发的顺滑和漂亮，然后手上动作温柔细致，梳齿细细，帮少女分开理顺那些调皮杂乱在一起的发丝。偶有发丝缠住梳齿，少年就无言地耐心解开，然后将少女的头发按照自己记忆中的阙苏茜同学去梳理。

很快，后面的发丝就在少年的帮助下乖巧地归顺，与以往的阙苏茜同学别无二致。少年就轻轻拍了下少女的肩头：

“阙苏茜同学，麻烦转过来一下。”

少女稍稍迟疑片刻，然后转过身，秋水明眸欲语还休，看着少年，又好像不太敢去看他，视线飘忽不定。不自觉中，她的脸颊已经染上淡淡的绯红，好似胭脂细腻。

文天翊先是一愣，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但是看着少女面容的姣好以及那自己无从下手的娇羞，少年忽然就好似懂了些什么，正要去帮少女整理正面头发的动作一下僵在空中。同时，自己的感知告诉他，现在绝对有一群好事之人在看这边，虽然不懂为什么要盯着自己和阙苏茜同学看。

“那个……文天翊同学……”

少女声音低低。

“啊？啊！……怎么了，阙苏茜同学……”

少女微微张口，想要说的话，在一瞬间却又消散不见。

“没事……继续吧……谢谢你了……”

听到这话，少年原本都打算收手了，就只能继续手上的动作了……

“那我开始了……”

少年慢慢上手，根据自己的回忆，慢慢地，小心地为少女梳理刘海发丝，动作轻柔缓慢，就好像在面对一件世上最精美的瓷器一般。少女闭上了双眼，有些紧张，但又不忍去打扰到面前的少年，感受着他的手离自己好近，几次都差点碰到自己的脸颊，却又在将碰未碰时快速收手，十分规矩。

不知为何，少年的心中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感觉阙苏茜同学，好像名门贵族的大小姐，自己此时是帮她整理妆容的家仆，少年甩了甩头，把这个想法暂时抛之脑后。

终于，少女的长发被少年整理完善了，已经和以往别无二致。少年却又帮她整理好衣领和一些细节，然后拿出从先前撞到自己和阙苏茜同学的那个女生那里借来的小镜子，放到了少女的桌上。

“阙苏茜同学，好了已经。”

少女缓缓睁开眼，不知为何，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随后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有些惊讶，没想到文天翊同学一个男生还真的能帮自己整理好衣着和头发，和自己动手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谢谢你啦，文天翊同学~”少女眯眼而笑，心头背了一周末演讲稿的烦闷和疲累早已消失不见，绽放出一个动人的笑容。

少年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少女眨了眨眼，正要说些什么，早读却已经开始。

…………

升旗仪式开始了，很快就轮到阙苏茜同学上台演讲了。

少女面带微笑，一扫颓势，在台上热情演讲，尽显青春的朝气与活力，配合上班主任准备的演讲稿，赢得了所有人的掌声与认可。台下的文天翊看着阙苏茜同学，不知觉中，面带微笑。很快，演讲和升旗仪式都接近了尾声。

“……最后，我要感谢老师对我的栽培，以及……”少女顿了顿，忽的一笑，犹如暖春之花，“……我身边朋友对我的支持，让我不断努力，不断进步。”

然后台下的同学爆发出掌声，文天翊却是一愣，‘我身边朋友对我的支持’？不是‘父母’吗？

演讲圆满收工，班主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少女最后对她演讲稿的小小修改，站在少女身边，满脸骄傲地一起合影，却不知，台上的少女虽然面带微笑，却始终用视线，去看自己那位莫名手巧的少年同桌。

收操回到班级后，阙苏茜稍微晚一点回到了班级，一到座位上，就笑着对少年说：

“真的帮大忙了，文天翊同学。”

“没事的，你演讲成功了就行。”

少年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自己先前关于阙苏茜同学很像名门贵族的大小姐的想法忽然又飘到了自己脑中。

“感觉……文天翊同学你出奇地擅长这些诶，这在男生中可不多见，难道说……”少女忽然笑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难道说你以前经常帮其他女孩子整理头发？”

听到这话，少年好像察觉到少女语气中的一丝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就挠了挠头，说：“没有吧……不过我妈以前被水蒸气烫伤过手，那一段时间我就一直帮我妈整理头发什么的。”

少女恍然，原来是这样，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地轻松了许多。

“这样啊~真好。”

少女眯眼而笑，只觉得文天翊同学真的很神奇，和其他男生不太一样。

少年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悄悄凑到少女耳边，说：“阙苏茜同学……我突然感觉你很像好人家的大小姐……就那种感觉。”

听到这个说法，少女先是一愣，然后有些奇怪，自己很像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吗？然后想到自己早上的表现，估计自己那短暂时间的松懈和慵懒让他这么觉得的吧。

于是少女就微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

却不料，少年此时有些尴尬地转过头，看着窗外说：“我……可以喊你阙大小姐吗……”

少女一愣，阙大小姐？自己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喊过。

“嗯？为什么会想这么喊我？”

“……不知道，就是突然有点嘴痒……算了就当我放屁了吧……”

“没问题啊，你想怎么喊我都可以啊，只要能让我知道是在喊我就行。”

“诶？！真的可以吗？阙大小姐？”

少女笑笑，只觉得他这么喊自己也十分有意思。

“当然啊，文天翊同学。”

少年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想喊又有些不想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