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冬序夏 第6章 翻篇

临近毕业，上南国际学院里掀起在校服上留言的浪潮。

纯白校服上绘满彩色涂鸦，笔迹飞扬的祝语，是学子们挥洒的三年青春。

“是祁津雾！”走廊外的女生似看到什么，双眼放光，招呼着身边的女孩。

“真的是他，好帅！”被吸引来的女生们挤在走廊上，看着身姿修长，精致轮廓的少年。

“听说他被保送了，后面在学校里是不是就看不到他了。”一个女生遗憾道。

“不行，我要去找他留言，”先前的女生蹭的站起来，冲出教室。

想着以后再也没机会见面，叶泠仪看了眼旁边正在刷题的冬聆夏，语重心长道“夏夏，你不去找祁津雾要一个签名吗？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冬聆夏看了眼走廊外被一群女生围着的祁津雾，“算了吧。”

叶泠仪瞥了一眼冬聆夏抽屉里签满了名字的校服外套，“班上所有人都签了，就差祁津雾了，这样不太好吧……”

少年鼻梁直挺，侧颜俊朗，正俯身在女生举着的校服外套上写字。

旁边女生们见状，都红着脸排队，少年倒也不恼，一一写下考试顺遂的祝词。

此时，一个女生警见少年洁白干净的校服，大胆直言想给他留言。少年听闻蹙眉，面露歉意，摇头拒绝，即使再三请求依旧无法如愿。

女生们失落的神情落入眼中，冬聆夏收回视线，低眸遮盖一抹黯然，攥紧手里的笔。

祁津雾再次道歉，抬头就瞧见坐在窗口刷题的冬聆夏，迈开长腿走来。

片刻间，祁津雾在窗口旁边站定。

视野里突然多出一支笔，冬聆夏抬头看他，眼底闪过诧异。

“冬聆夏同学，方便在这，留下你的名字吗？”祁津雾的嗓音清冽，骨节分明的手指向左心房。

少年穿着蓝白校服，清瘦而挺拔，气质干净利落。他背对着太阳，轮廓被勾勒得格外清晰。

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柔和的棕色光泽，几缕发丝随风轻轻飘动。

他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仿佛是艺术家精心雕刻的作品。

笑起来，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那一刻心脏像按了加速健，疯狂跳个不停。

冬聆夏接过笔，有些局促，迅速把她的名字签在祁津雾的校服上。

签完后，冬聆夏把笔递了回去，祁津雾没接，一双温柔的眼眸微微垂着。

祁津雾盯着她，表情有些严肃，眼神若有若无的瞟向她抽屉里的校服外套，“所有人都签了，却唯独漏了我，怎么，对我有意见？”

冬聆夏连忙拿出抽屉里的校服外套，“没有没有，你随便签。”

祁津雾点头，眸光潋滟如晴水，薄唇轻勾，他接过冬聆夏手中的笔，指了指校服外套左侧靠近心脏的地方，“我可以签在这里吗？”

冬聆夏错愕的点了点头，看着祁津雾低下的头。

淡淡的茉莉和雪松味在冬聆夏周围蔓延，她脸颊的温度越来越高，心脏不受控的狂跳。

祁津雾的字很好看，跟他人一样张扬肆意，签完他的名字，他盯着自己的名字看了又看，表情好像有些不太满意，没过多久他再次执笔俯身。

然后冬聆夏就看着他认认真真的在他的名字旁边画了一只小猫，她有些不解，“在画什么？”

“你。”

等祁津雾画完后，他这才心满意足说了句“好了。”

冬聆夏接过外套，看着上面的小猫，小声说了句“哪里像我了。”

祁津雾靠在窗口，“高考后你打算干什么？”

冬聆夏看着那件校服外套，语气平淡“出国留学，去做一个摄影师，这是我的梦想。”

祁津雾看着冬聆夏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冬聆夏的身上一定藏有夏天的痕迹，经过她时，被困于冬天的祁津雾，他的春天也不约而至。

曾经无数次偷偷绘画她。

画家用她的生命绘色，艺术也一定参考过她的姿态。

就连看海也一定要先注视过她的眼睛。

而蝴蝶栖落于她的睫毛，颤落十个春天。

而在第十个春天，两人再次相遇，却又再次分别。

早在冬聆夏喜欢上祁津雾的时候，他的世界早已开始向她倾斜。

放学后，冬聆夏走在教室外。

走廊尽头蔓延青葳蕤的藤蔓，梧桐树在沿廊外的扎根飘舞。

淡淡的花香飘散进鼻腔，就像是催动神经的迷药，甘之如饴恒赎与沉沦。

“冬聆夏！”祁津雾叫住她。

蓦然的回眸，马尾辫的摇曳，夏风吹动校服的白色衣摆。

书包肩带被温热的手心捏出的褶皱，炙热的骄阳似乎也成她身上散发的滤镜，连带着他顷间在这场从中奏响悸动的心跳鼓点共振。

“高考加油，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冬聆夏看清了碎发下那双微微上扬的丹凤眼，只一眼，呼吸滞了一瞬。

努力保持冷静，“谢谢。”

光影，落进树梢才浮动，彼时人影交叠，两颗心脏跳动着。

———

高考结束后，冬聆夏收拾好行李，收到了祁津雾寄来的礼物。

一台富士相机，一个画册，还有一个本子。

还没来得及翻看，向慈理敲门，“夏夏，收拾好了吗，要走了。”

冬聆夏将东西塞进盒子里，放进行李箱，提着行李，“哦，收拾好了。”

飞机穿过云层，凌晨的云端之上，地面城市灯光璀璨，冬聆夏静静凝视窗外，心绪有些凌乱。

她拿着祁津雾送她的相机，记录着出国后的生活，没有翻开的画册和本子，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被她淡忘。

那段自以为是单向的暗恋也就此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