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调笔记 第6章 第六章 死光为止03

不一会儿，时华予就走了回来。

听到脚步声，穆既宴收回视线，转过了身，有些意外：“这么快？不进去聊两句？”

“他们搬走了。”时华予指了指，“前台后面墙上的字都已经换成了别的公司的名字。”

兴许是看出了时华予有些小小的窘然和失落，穆既宴不动声色宽慰道：“这样也好，远离是非之地。”

“嗯。”时华予点了点头，转而切入正题道：“我刚刚走过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启邦传媒的门开着，我们要不要去了解一下情况？”

“好，走。”

两人一起到了1806室门口，跟对方说明了身份和来意，前台进去通报了一声，随后就把他们带去了老板的办公室。

时华予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办公室的布局，经过前台之后拐进去就是一个大空间，里面放着几排面对面的办公桌椅，以隔板隔开。

右边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暗着灯，关着门。左边两间独立的办公室并排着，一间亮着，一间暗着。那两间暗着的，就是两名死者王金宏和陈达利原先的办公室。

时华予迅速扫了一眼大办公室里的人，算上前台一共九名员工，清一色全是女的。

“赵总，人到了。”前台毕恭毕敬地说了一声。

老板椅上坐着的就是启邦传媒的第三个合伙人赵兴扬，和王金宏同岁。

他头发梳得油亮，穿着一件紫色POLO衫，领子特意竖立起来，脖子上挂着一块佛牌，是典型的中年男人喜欢的打扮方式。

他办公室的一角供着一尊佛像，每扇窗和门边都挂着一块八卦镜，对着走廊的那面玻璃上还贴着几张符咒。另有两个保镖，左右各一的时刻守在他身侧。

动作倒是挺快，保命的办法想了不少，只可惜……

穆既宴和时华予二人对视了一眼，在他们眼里，赵兴扬脸上的黑气已经十分浓重，再下去就要连五官都快看不清了。

所谓黑气覆额，换个说法，也就是平常所说的印堂发黑。

从门口一路进来，他们看到这个公司里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层黑气。只不过，那八个姑娘的黑气稍微浅淡一些。赵兴扬的黑气最为严重，还有一个卷发女次之。

按照黑气的浓重程度来看，赵兴扬和卷发女都活不过三日。

这个公司的人到底做了什么？

“赵总。”穆既宴点头致意了一下。

“两位坐。”赵兴扬并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他依旧翘着个二郎腿坐靠在老板椅上，随意地指了指面前的沙发。

从见到穆既宴和时华予二人开始，赵兴扬便一直在打量着他们。

只见穆既宴上着灰色衬衫，下穿黑色西裤，一身极简的搭配，却完美地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和修长的腿型。

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比电视上见到的任何一个男明星都要好看。可谓是美得十分霸道，美得极具侵略性。

身材颀长，长相俊美，说他是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也毫不为过。

再看边上的时华予，一件白T外搭淡蓝色细条纹衬衫，一条黑色牛仔裤。一身休闲随意的穿搭，散发出青春阳光的男大气息。

他五官柔和，眉目清秀，气质温和，瞧着让人生出如沐春风之感。

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可站在一起却又是那么的和谐般配。

赵兴扬心里不自觉地对二人产生了抵触和敌意。

“我们今天来这儿，主要是想向赵总你了解一下情况。”穆既宴率先开口道：“这段时间贵公司的王总和陈总接连出事，经调查，两个案子皆非人为，这点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所以上面便把案子交给了我们灵调处来处理。”

“赵总，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换句话说，贵公司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或是招惹过什么人？”穆既宴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盯着赵兴扬，“我说话比较直接，赵总你别介意。”

“穆先生说笑了，像我们这种开门做生意的，遭人记恨的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在哪里得罪了人。当然，我们可是正经生意人，规矩的守法公民。”

“公事上没有，那私事呢？”穆既宴那微微翘起的眼尾带着几分凌厉。

“那就更不可能了。”赵兴扬笑了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众所周知，我赵兴扬可是个老好人。一向与人为善，平时行善积德。就连往地上吐口痰这种事都不会去做，更别说其他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老王和老陈也是一样，我们从不做亏心事。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外面问问我的员工。”

“说到员工，我发现贵公司招的都是女员工啊。”时华予借机问道。

“哦，这个啊，是因为女员工做事比较仔细，做传媒这一行的需要心思细腻。”赵兴扬看了一眼他的劳力士腕表，“我待会儿还约了个客户，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就不留两位了。还请灵调处尽快解决这个事情，免得给我公司带来更多的负面影响。我这边有玉佛寺和白云观请来的法物，就不劳二位费心了。”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

赵兴扬见穆既宴和时华予二人年轻帅气，从一开始便有了轻视之意，打心底里将他们视作了没用的小白脸。也压根没把灵调处放在眼里。

什么海市灵调处，在赵兴扬看来，不过是些欺世盗名的乌合之众。吃着公粮，混着日子。

“确实不早了，都到午饭时间了。” 穆既宴抬起手，瞥了眼时间，“赵总之后要是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以随时与我们联系。”

当赵兴扬看到穆既宴手腕上戴着的那只百达翡丽时，他的整张脸都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劳力士之于百达翡丽，就是小巫见大巫。

刚刚自己还在那儿耍老板派头，殊不知在人家眼里只是小儿科。

“那是自然，积极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赵兴扬冠冕堂皇地说着，脸上的笑容还是僵硬的。

穆既宴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嘴上轻飘飘地来了一句：“看来是那个女鬼在无故害人了。”看上去像是在跟边上的时华予说话。

“什么女鬼？”赵兴扬警觉地问道。

“忘了告诉赵总了，这次作案的是个女鬼，还是个死相相当惨烈的女鬼。”穆既宴似笑非笑地盯着赵兴扬，“赵总是想到什么了？”

“没，没想到什么。”赵兴扬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一抹慌张一闪而过。

等走出了办公室，时华予皱眉道：“这个赵兴扬明显有所隐瞒，现在都危及到性命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当然有。”穆既宴的眼神冷了下来，“比如犯罪的事情。可能他做的坏事太多，一时之间，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哪一个。”

时华予神情严肃道：“既然女鬼是以整个公司为目标，那这些员工就不可能一无所知。”

“她们肯定知道点什么，但绝不会松口。”穆既宴冷笑了一下，“看那赵兴扬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对她们是绝对的掌控。”

时华予叹了一口气，显得一筹莫展。

“不过没事，我们有陆云成。”穆既宴笑了笑，语气轻松，“就算他们不说，我们也能查出来这个女鬼到底是谁。好了，快一点了，我们先去吃饭。”

碰巧这个时候张双全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们那边已经完事了，正想找个地方吃午饭，问要不要一起。

时华予和李晋泽对吃的没什么要求，而穆既宴平时又不怎么吃东西，所以就听从了张双全的建议，去吃小龙虾。

张双全在大众点评必吃榜上挑了一家评分高的，这家店恰好离云海大厦不远，走过去一公里不到，也就十分钟左右。

现在正是吃小龙虾的季节，都过了午餐时间了，店里还几乎客满。可想而知，要是十一二点来这儿，得排多久的队。

四人进去后找了张靠墙的桌子坐下，然后就开始扫码点单。

店内招牌的冰镇小龙虾、蒜香小龙虾和十三香小龙虾各来了一份，外加一份辣炒花蛤，一份凉拌黄瓜，一盘什锦烤串，和一瓶1.5L的冰可乐。

不一会儿，菜就陆续上桌了。

“终于有的吃了，我都快饿死了。”张双全上手就拿了几只小龙虾，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你之前不还在说没胃口，连早饭都要吐出来了吗？”李晋泽夹了一块黄瓜放进嘴里。

“之前是之前，对着那种场面，谁会有胃口啊？现在美食当前，傻子才不吃呢。”说话的功夫，张双全又剥了个虾。他一口一个，吃的满嘴油光。再喝一口冰可乐，简直快乐似神仙。

“你们快吃啊，冰镇的好吃，十三香的也好吃。”

时华予看了看，先拿了一个冰镇的。

冰镇小龙虾是用花雕酒腌渍过的，每一只都十分入味，根本无需其他蘸料。小龙虾肉质Q弹，饱满多汁。送入口中，满口鲜香。

“果然好吃。”时华予不禁发出赞叹。

“是吧，我跟你说他们家人气可高了。刚开业那会儿，天天都要排五六个小时的队才能吃得上。”张双全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