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 在 第2章 Chapter 2

“贤者集团的实验室由融凡创造，目的就是专门研究失控卒的大脑构造，找出失控卒二次变异升级的原因，所以实验室监控的极其严格。“

澹平翻开手中的资料，黑沉的眼底映射出密密麻麻的字符：”这三名失控卒突然逃窜，一定有人暗中帮助他们。“

“监控长，审讯部传来消息，这名失控卒已经全部交代了。”

呼——

飞车呼啸着从半空划过，张楠一抹脑门的冷汗，紧急将电脑信息同步到车内3d显示屏上。

“这名失控卒编号j-010,伪装成贤者集团高级技师王耀潜入普通人中。根据他的供词，因为知道被抓回关进实验室也是死路一条，便打算鱼死网破。”

“三人计划兵分两路，出逃后一人装扮成普通人混入人群中，以自己的‘唾液感染’能力，打算将更多普通人变成失控卒。另外两人则潜入小学以自己的‘五感失控’能力，刺激小学生脑中的观察者失控。十岁以下小孩的精神力不稳，变异概率更大。”

“监控长，这是另外两名逃犯的详细信息。”

副驾驶上，澹平指尖点向屏幕，密密麻麻的文字快速向下滑动，目光在一行加粗字体上停留了数秒，眸色顿时一暗——“由融凡组建的精神系第三组实验室”。

车内其他小组成员也同时注意到这行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肌肉不自觉地紧绷。

竟然是精神系！

一百年前，智能ai问世，人类的科技水平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光脑、仿生人、大型机械武器……以日为单位，层出不穷地问世出现，

科技压榨人类生存空间、对于人生意义的迷茫、越来越大的贫穷差距，让人类陷入疯狂，集体失智。

第三次世界大战就此爆发，一眼之间，地球一百亿多的人口全部蒸发。

一些大国有先见之明，提前几十年将精英转移地下几千米的地下，大战结束后这些精英联手，研发出一块名为“观察者”的芯片。

将这种芯片植入人脑，左眼将会出现一串加密符号，人类便可以通过这串符号观察自己的所思、所想，以此来监控自我，为大众重新找回人生的意义。

五万人口回到地面重建家园，组建了a国政府，一名叫做洪覆的年轻人创建了贤者集团大批量生产“观察者”帮助人类平稳心智。

可就在20年前，全球各地陆陆续续有人突然晕倒，醒来后左眼观察者消失，失去理智、力大无穷，见人就咬，科学家将这类人称为失控卒。

这些年来，陆陆续续有观察者变异成为失控卒，在五年前这些失控卒更是二次变异，能力变得更加强大、难以对付。

根据他们变异后的能力笼统可分为“力量系”、“语言系”、“精神系”三类。

其中，力量系、语言系都可以通过各种科技手段勉强镇压，

可唯独精神系无解。

任何科技手段都无法防备，目前整个地球能镇压精神系失控卒的只有监控长澹平。

一股死寂笼罩住这片空间，小组成员都下意识地望向澹平屏住了呼吸。

如果这两名失控卒的计划成功，破坏了数百名小学生的观察者芯片，失控卒的数量定会急剧激，

只靠监控长一人镇压也是杯水车薪，到时候全球又将会重新陷入疯狂的混乱之中。

·

“这里已经被警察包围了，不要冲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伤害人质！”

中城区，明日长江小学门口，

十辆警车一字排开，红蓝警灯交替闪烁，空中紧张的气氛简直令人窒息。

谈判长拿着大喇叭站在警车前，死死盯着对面教学楼四层第三间的窗户，汗珠不断从额间渗出。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满足你！”

……

教室内，六十多名小学生像是小猫崽一样拥挤在一起，目光惊恐泪眼婆娑，死亡般的寂静笼罩着这片空间。

一名失控卒站在窗前，他身材魁梧，粗壮的肌肉布满了缝合伤口，左锁骨处印着墨黑色的编号：j-004。

此刻目光阴翳地盯着学校门口，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哼，我的愿望只有一个，全人类都变成失控卒让地球毁灭！”

“004，准备好了，我们先找个‘点心’试试水！”

另一名锁骨上刻着j-008的失控卒，随手从身边拽住一个小男孩，粗暴地扯着他胳膊，推到讲台，

“哇——呜呜呜，放开我！放开我！”死亡的迫近让小男孩嚎啕大哭，这一声哭喊引发连锁反应，惊恐的哭号彻底响彻房间。

004收回抵在窗帘上的枪管，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冲这帮小孩抬手一挥，

只见他深黑色瞳孔红光乍现，无形的波纹在房间内滚动——

精神系五感屏蔽能力，能让人的眼、耳、鼻、嘴、触感全部处于麻木中，无法感知外界状态。

小孩们的哭声霎时停止，左眼中的观察者字符停止滚动，双眼无聚焦地盯着004.像是没有了灵魂的布娃娃。

004得意地勾起嘴角，可当余光落到墙壁夹角一灰衣保安身上时，笑容一凝。

保安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肩宽腿长皮肤冷白，棕黑瞳孔中观察者还在不断滚动。

他竟然没有中招！！！

“008，这人哪来的？”

008顺着他的手指一瞥，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闯进来的时候碰到他在走廊巡逻，我怕节外生枝就给他抓进来了。”

“谁让你乱抓人的！”004气急败坏地指着他：“这人底细不明，要是条子的卧底怎么办？”

“你tm孬种！就算是条子，也是个普通的观察者，怕什么！”

008一掌拍开他，从腰间抽出刀往掌心一划，兴奋道：“快点，那个人说了，只要用了这个办法，这些小东西的变异率能达到百分百，足够让那些条子们喝一壶。”

“到时候我们就自由啦！再也不用待在实验室当试验品！！！”

008有些犹豫，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保安，发现他眼中的观察者已经停止滚动，稍微放下心来，或许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接过004手中的刀，刺入掌心，鲜血立即喷涌而出，

两人嘴里念念头词，片刻后眼中迸出猩红的亮光，

汇聚在地面的鲜血霎时间分散出数条细线，像是毒蛇般，向毫无感知的孩子们爬去……

·

学校门口，临时搭的建议帐篷内，

五名警官死死盯着3d投影，一遍又一遍回放半个小时前监控录像，试图从中寻找出蛛丝马迹，

两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尽，手腕上的指针一圈圈滴答，紧张的氛围简直令人窒息。

侦查组组长马翌晨两条眉死拧，焦躁地一抹脸：“监控被破坏、谈判没回应，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有尝试过秘密突围吗？”

组员庆震摇摇头：“没办法突围，技术组已经检查过，这两个孙子在教学楼设下了精神防控罩，特警贸然闯进轻则昏迷，重则刺激脑内观察者引发变异。”

“x的，又是精神系！”马翌晨一锤桌面，盯着那两张失控卒的照片，下颚紧绷。

帐篷内再次陷入死寂，人人脸色阴沉神情复杂，体内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六十多个小孩子，就没有一点办法，等着给他们收尸吗？

“其实，眼下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谈判官缓缓站起来，轻声道：“有一个人能屏蔽精神系失控卒的力量。”

“谁？”

“监控组组长——澹平。”

呼——黑色飞车平稳落在学校门口，

澹平长腿迈下车，车窗反射出坚毅的侧脸，径直往帐篷处走去。

守在学校门口的特警全部瞪大眼睛，看着自带冷漠气质，走路生风的男人，不自觉地散开，留出一条空路。

上级明确规定，没有调令，监控长不能随意和其他部门接触。

并且监控长为人也极其冷漠，除了工作交流，很少和人讲话，没人幻想过这个时候监控长竟然能过来，

帐篷内，马翌晨无奈地摇摇头：“不行，监控组属于独立组织，不再警局管辖范围内，申请支援调令层层审批，最快也要一天，来不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哗啦，澹平掀开帐篷帘，利落脱下檐帽放在桌面上，深邃黑沉的目光落在暂停的录像带上，冲马翌晨点点下巴：“调一小组人员配合我突围。”

空气陡然安静，帐篷内众人盯着澹平，目光诧异

马翌晨嘴巴张了又张，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疯了！没有上级命令随意行动……”

澹平检查了一下腰间的配枪，左眼不知何时变成了猩红色，平静无波地回视。

短暂的0.5秒，

马翌晨瞬间闭嘴，认命地冲庆震招招手：“去，找特警第一小队，辅助监控长突破精神防控罩，你们在教学楼外等候，一旦感应到精神防控罩消失，立即冲进去解救人质！”

“是！”

精神防控罩的难题已经解决，死气沉沉的帐篷又重新活跃起来，所有人的神经都高度紧张，紧锣密鼓地制定计划。

喝水的间隙，马翌晨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澹平身上。

只见他站在桌前，黑色制服板正地放在椅背上，白色内衫的袖口往上挽起两道，露出小麦色的肌肉线条。

马翌晨今年29，比澹平大两岁，两人曾经联合执行过两次大型任务，

当时澹平刚进入监控组，没资质没背景，直接空降成待遇最好的监控组领导，再加上传言他当过融凡小白脸的过往，组织里不少人瞧不起他，其中这里就包括马翌晨。

不过在那两次任务中，马翌晨刷新了对澹平的认知，这人身体素质强悍、格斗枪战手到擒来，做事有种不要命的狠劲，

虽然澹平话不多，平时也不和小组成员联络感情，但是出于刑侦的敏感，马翌晨能感觉到澹平身上背负着非常沉重的过往。

长达五年的合作中，他只见过澹平一次喝醉喝酒，往日平静无波的眼睛露出痛彻心扉的伤感，低声说了一句：

“我答应过他，要帮他赎罪，还人类一个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