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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其乐融融，冷白的吊灯都显得有些温度了。
江临舟本来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顾施雨不在，他没怎么动筷子。
他正在看着桌上的西芹炒鱿鱼。
他是不吃西芹的。
但看顾施雨之前夹了好多次，等那盘转到自己面前要不尝一口。
菜还没转过来，他发现顾霖蹲在自己边上。
见江临舟看向自己，顾霖老神在在地挥挥手，示意他低头凑近自己。
是要说什么悄悄话嘛？
江临舟把头低了下去。
“姑姑说他切不动蛋糕你去帮帮她。”
顾霖本来想直接问他要不要切蛋糕。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好像是自己的姑父。
他上次在路边，看到有一个姐姐跟哥哥说，人家瓶盖拧不开嘛你帮帮人家，然后就是那个哥哥拿过去拧瓶盖，最后还亲亲了一下。
但是没看清完整的亲亲就被爸爸拉走了。
高冷姑父也会亲姑姑嘛？
想看。
他看姑父不动，又轻轻扯了扯他。
顾霖准备再说一遍的时候，江临舟动了。
顾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尝试着拉着江临舟的袖子，没被拒绝。
顾施雨看到江临舟的时候，感觉江临舟的脸色怪怪的。但她也没多想什么。
“多有点参与感，一起切呀。”
“好..”
顾霖坐在旁边的小椅子。
还不亲亲吗？
顾施雨把塑料刀递到江临舟手里。
“江老师，你来。”
江老师...她高中的时候也总喜欢这么叫。
拿着英语作业凑到他身边，一口一个小江老师。
“江老师你看看这个”
“小江老师这个是固定搭配吗”
“我的小江牌翻译器呢，江老师救救我呀”
江临舟有点分不清了。
毕竟早上跟中午的时候，是那样不想见到自己。
但她似乎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当初高中总缠着自己似乎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江临舟接过刀。
在准备下刀的时候，一只手覆在自己的右手腕上。
他的注意力从蛋糕上全部转移到手腕上。
“切歪了。”
热的有点发烫了。
“这样。”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摸了一下吗？
是不小心的。肯定。
顾施雨不知道怎么追人，但是这些年顾母看过的古早霸总剧，顾施雨觉得自己加起来看定也看过十几部了。无非请客吃饭给钱拉手强吻壁咚什么的...虽然她不吃这一套，但是看她妈的痴迷样，应该是行得通的。听老爹说老妈谈恋爱前也是全系高冷一枝花呢。这么看来，没准江临舟也吃。
但..现在来说其他几个估计做了会被打吧...
于是顾施雨选择了最保守的。
只是在握着江临舟手腕的时候，没忍住轻轻摩挲了一下。
好喜欢这种。
骨头。
难怪电视上那些霸总动不动拉女主手腕。
两个人昏头昏脑地把蛋糕切完了。
顾霖等半天没等到亲亲，只等到了完全被切完的蛋糕。
三人呆滞。
“啊木木对不起姑姑全切掉了”
“那..我们把蛋糕贴紧给爸爸切吧”
顾霖顾施雨两人一拍即合。
两人把蛋糕推紧贴住，塞回蛋糕盒里。
顾施雨看到江临舟还怔怔地拿着塑料刀，凑过去看了看他。
难道刚才真的吓到他了？
江临舟在努力忽视手腕上的余温。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嚣张地告诉自己，顾施雨对自己或许有些不一样。
万一呢？
万一她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呢？
可是理智不断泼着冷水。
一来将近十年不见，如果没这次合作，她或许都不记得自己了。
二来喜欢他什么？他本不是讨喜的性子，而且若是喜欢，当年也不会走得那么果决吧。
三来她是毕业后就接手公司的，想来也是见过各样的人，自己于她而言不过一个曾经的同桌罢了。
顾施雨伸手在江临舟面前挥了挥。
”回去吃蛋糕了x...江临舟“
差点直接把小狗叫出来了。
表情好可爱，想戳戳他的脸。不过还是忍住了。
蛋糕大军重新回到餐桌上。
“爸爸你切。”
顾盛拿着刀站起来准备开切，顾霖跟顾施雨贴心地把蛋糕在顾盛面前打开。
三人都是一僵。
顾盛看着走了两步被抖成几块的蛋糕。
“哥，我说这个蛋糕它买来的时候就切好了，你信吗？”
两人喜提一人一个脑瓜崩。
顾盛把蛋糕放在小碟子里，分给每个人。
“哇好完美的分开。”
“爸爸厉害！”
“哇好伟大的装盘。”
“爸爸厉害！”
又喜提一人一个脑瓜崩。
“吃蛋糕去吧，一个蛋糕而已，我又不会生气。”
“哥哥伟大！”
顾施雨趁第三个脑瓜崩到来前逃回座位。
蛋糕是双拼的款式，提拉米苏跟水果的很漂亮，看起来很有食欲。自己位置上是江茗帮自己拿的提拉米苏。
右边的人拿走了转盘上的最后一块。
顾施雨偏了偏头，是水果的。
江临舟不是芒果过敏吗？水果蛋糕的夹心她记得全是芒果啊。
江临舟习惯最后拿。长者优先，再是同辈女士优先。
只是最后剩的那个恰好是自己不能吃的芒果。
他默默拿过去。
上一次自己吃蛋糕，应该是在大一。也是跟顾施雨。那天下着大雨，他在图书馆自习，手机震动了一下。
微信消息。
“看窗外。”
他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图书馆。每次都是坐在这个位置，一低头就能看到校门到图书馆的路。
他看见熟悉的红色身影。
撑着一把透明的伞。
满地的小水洼，她跳过一个又一个。不小心踩进一个小水坑，提起脚甩了甩。
肯定是皱眉撇嘴的表情。嘴里嘟嘟囔囔着雨季怎么还没完。
江临舟嘴角不经意地轻轻上扬。
甚至没把整句话写完，拎上伞往楼下跑去。
离一楼大厅还有一级台阶时，他把跑改成走。
又觉得自己笑得有些傻。
揉了揉脸，把嘴角重新拉直。
顾施雨站在门口，正在跟鞋子上的雨珠对峙，不停地甩着脚。看见他从楼梯出来，朝他挥挥手，举了举左手的东西。
方方的盒子，不对，是一个小蛋糕。
“生日快乐江临舟！20岁啦！”
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我自己做的，可爱吧？”
是一只丑丑的小熊。五月的天有些升温，加上颠簸，蛋糕有些变形。
“嗯。”
可爱。
“我也觉得可爱，萌萌小狗。”
原来是小狗。
不过。
可能是太久没吃蛋糕了，那个蛋糕似乎格外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