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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舟把车钥匙握紧。
试图通过这样多留住一些。
十分钟了，顾施雨应该已经走了。
江临舟站起身，把电脑关机。
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走廊里没什么人。江临舟顺着电梯到车库找顾施雨的车。
车很好认。
一堆白色中唯一一辆黑色的suv。
江临舟打开车门，把自己塞进驾驶位。
中午点的菜偏辣口，江临舟没怎么吃。一天的进食就是早上那碗算不上健康的关东煮。
还是没吃两口的。
胃有点疼。
江临舟趴在方向盘上。
今天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无趣。
好累。
他感觉自己再度被黑暗裹狭。
长年的睡眠不足的报应再度袭来。
茉莉味的车载香水，算不上浓烈，但很好闻。
这一次终于不是噩梦。
“江临舟，你喜欢什么呀”
他没回话。
“你闻闻，我周末跟我妈调的，茉莉花味的。”
一个小小的瓶子强势地凑到他鼻子下。
他攥了攥手里的笔。
“好不好闻好不好闻”
“江临舟你理理我呀”
“一般”
其实是好闻的。
没什么刺鼻的香气，淡淡的，但存在感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难以忽视。
“一般是什么，我就当是好闻啦，送你。”
左手被牵住，手掌张开，冰凉的瓶子静静地躺进掌心。
小小的，冰冰的，跟抓在自己手腕的手形成强烈的对比。
手的主人很快松开，转头去找后座聊天。
他垂眸。
很好看。
她喜欢蓝绿色。
手腕上的温度像是难以散去。
江临舟偏了偏眼，抓了抓自己的左腕。等不自然的感觉散去，他把手里的香水瓶塞到了抽屉的小盒子里。里面是一堆纸条。
现在多了染上温度香水瓶。
“江临舟，江临舟，醒醒。”
肩膀被人推了推，耳边的呼喊逐渐与梦中的声音重合。
迷迷糊糊之间，他看到了顾施雨。
今天的上天似乎对自己格外仁慈。
第二个好梦了。
顾施雨接上江茗，一起买好蛋糕，正准备开回家，突然被她老爹遣回去拿酒。
只能把江茗放在地铁口，自己转回去。
这会儿刚停好车打算上去。
就看到自己车里趴了个人。
这衣服...
江临舟？
别是昏过去了吧！！！
顾施雨连酒都没来得及去拿，慌慌张张的敲窗玻璃。
没反应。
所幸江临舟没锁门，自己一拉就开了。
“江临舟？”
“醒醒江临舟”
拍了拍肩膀。
没反应。
“江临舟江临舟醒醒”
她瞬间想起了最近那一堆工作过度猝死的新闻。
不会的不会的。
她甩了甩脑袋，伸手去测江临舟的脉搏。
刚摸到脖子，手下的脑袋就动了动。
还好，还活着。
“江临舟，你怎..”
腰被人抱住了。
一个脑袋埋在自己肚子的位置。
又轻轻的蹭了蹭。
顾施雨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块木头。
“别不要我...”
“对不起”
“能不能不走...”
是梦到他前女友了吗？
顾施雨感觉感觉心被人挠了挠。
不开心。
江临舟怎么会被甩。
怎么说都应该他甩别人。
不开心。
我当年不找他之后他可是一点没来找过我。
朋友跟女朋友待遇差这么多。
不公平。
但她还是轻轻抽出了一只手，摸了摸江临舟的头。
头发软软的。
可爱。
平时摸不到。
再摸摸。
趁人之危的不是好人，嗯，但她这只是为了安抚他，嗯，很有道理。
顾施雨又揉了揉。
“我不走，你先松开。”
腰上的手没有松开的迹象。
活了二十六七年，顾施雨你也是被搞上莞莞类卿了。
“江临舟，你松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
“多大的人了，还不喜欢医院。”
“不去。”
“你起来。”
“不...”
怎么跟小孩一样，想着他之前也是这么黏黏糊糊地对他前女友的，顾施雨无端有点烦躁。虽然知道不应该烦得。她抬头按了按太阳穴，想着直接把江临舟扯开拖到后座的可能性。
“你好麻烦啊江临舟...不是你，你别哭啊”
腰被松开了，顾施雨低头。
江临舟眼眶泛红，湿润润的。
江临舟试图用抱着阻止离开。
突然捕捉到一句“好麻烦”。
松手。
抬头。
熟悉的表情。
但又好像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又要走了吗？
脑子浑浑的。隔着未落的泪水，他发现了不对。
车上..
我好像是打算回家的。
我...
这不是梦。
她怎么回来了。
我做了什么。
江临舟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了握。
指甲修的干净，掌心留下四个浅浅的印记。
“不好意思，我...”
一回神就开始跟我划界限。
不爽。
特别不爽。
但是...
“你坐边上，我送你回去。”
这魂不守舍的样子。
根本没法放心啊...
没联系的这十来年，他到底怎么过的。
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江临舟安安静静地把自己塞在座椅跟安全带中间。
幻视捡来了一大只的落水狗。
“姑姑你怎么还没回来呀”
顾霖的电话。
“木木你们先吃...”
差点忘了蛋糕。
“不要不要我要姑姑一起，姑姑快点哦”
顾施雨把蛋糕放在后座，又困难地看了看江临舟。
“那个啥我侄子生日，你要不要来...”
不对，他应该是不喜欢热闹的。
“算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没事的。”
“嗯？”
“我...想去的”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顾施雨捕捉到了。
哦？
想去？
顾施雨从来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刚才微妙的不爽现在散的干干净净。
踩着油门重新上了路。
完全忘了回来是为了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