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也不能束手无策的等,只得依照往年的样子开启百川试炼,神界这平时冷冷清清的地方也热闹起来,各方神圣纷至沓来。来自五湖四海、天涯海角的仙人衣袂飘飘;灵动可爱的精灵们,轻盈地穿梭于云端之间;还有那些身怀绝技的捉妖师们,背负着各式各样的法宝,神色严肃却又难掩内心的兴奋与期待。整个神界一时间热闹非凡,仿佛一场盛大的聚会正在上演。这些神仙、仙灵和捉妖师们汇聚于此,顾离渊此次全力以赴,尽管他知道师尊会护他留下,但他不想被视为草芥,也想像尘纤一样成为仙尊,成为三界的强者,“师尊此次定是赶不上了。”他叹息着,夕阳慵懒的泼洒出霞光,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橙红。而这傍晚惬意的彩霞,恰好洒落在了顾离渊那修长挺拔的身影之上,他漫不经心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那颗小小的石子在他的脚尖下来回滚动着,发出清脆的摩擦声。然而,即便是如此温暖柔和的落日余晖,也无法驱散他内心深处那浓浓的落寞,这种落寞如同沉重的阴霾,笼罩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百川试炼分为四大灵系,土系,专修奇门遁甲,多为捉妖师,本是无灵力的凡人,后被列入神界,说是众生平等,实是当作苦力;木系,衍生极多,上通灵之根本,下达灵草灵药,因其简洁,入者甚多,但也普通;水系,坚定而温柔的法术,但只有极少数人修习此术,因需强大的灵根,尘纤偏偏是这个天选之子,不到十四岁便修得此术,方十七就成了仙君;火系,本是魔族之术,只因混沌之战中,伤其灵根之仙占大多,故此后辈也有火系灵根,不过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且极其易堕魔,但一入火系必是心中有怨,愁容而生之辈。
顾离渊在火系迷境前徘徊,等他期待的那人,就算他知那人不会来,但还是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就在顾离渊独自惆怅之时,一袭红衣映入眼帘。来人是君殇,同样流着火系灵根的血。他嘴角带着一抹不羁的笑,“离渊兄,莫要如此消沉。”顾离渊抬眼看向他,微微皱眉,“君兄倒是洒脱,你我火系灵根,要修炼本就比他人艰难许多。”君殇走近,拍了拍他的肩,“正因艰难,才更有趣味不是?这火系虽易堕魔,但也意味着力量强大。若我们能掌控自如,又何惧他人眼光?”顾离渊听着他的话,心中一动。君墨染接着说:“我听闻此次百川试炼的火系关卡最为凶险,却也藏有机遇。说不定我们能借此突破自身瓶颈。”顾离渊眼神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君兄所言有理。”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迎接即将到来的火系试炼。夕阳下,他们的红衣随风飘动,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充满斗志地走向未知的迷境,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与不惧艰险的勇气。
迷境乃是测试他人心中所思,夜中所想,内心最阴暗之面。顾离渊只知未见师尊,但不晓尘纤躲在结缘树下,窥着心系徒弟的梦境,仙帝所示内幕,有的人面前堆满金银财宝,他们贪婪的把金块揣入怀中,早已不顾试炼:“哈哈,我发财了!!!”“钱,都是我的。”尘纤厌恶的抿了口茶,隐了此篇,那人即从迷境中掉了出来:“我的钱呢,钱呢?!!”他左右眺望着,眼中的铜臭气显而易见。一篇篇看过早已不下半日,其中有重欲之人,贪财之人,嗜杀之人……但也有心思纯真之入选神界,其余人都已从迷境中走出,但顾离渊与另一个长相英气但又雌雄莫辨的捉妖师深陷梦中。
顾离渊只身站在黑暗中,“这是哪儿?师尊!!!”没有回声,连声音都渐小,忽然身后亮起了火光,两界厮杀之景映入眼帘,四百年前混沌之战的情景重现眼前,一股怒气同无厘头的悲伤涌上心头,似万箭穿心的痛,他不可抑制的颤抖,周身缠绕着淡透明的血红,在境外品茶选人的尘纤心下一紧,忙隐了那篇,顾离渊怔怔的站在尘纤面前,在迷境中不会死亡,但会带着悲伤和故事,他鼻梁划伤了一条,眼里含着泪光,眼角泛红,喉结上下滚动着,哽咽着唤道:“师尊……”只轻飘飘一声,似轻烟被吹散,若下一秒就消失在眼前,尘纤想抱住他,像往常一样捋顺他的头发轻声安慰,但尘纤他不能,在一旁的问筠仙君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尘纤似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回过头,但只见依旧笑脸盈盈的各位仙君,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仍不见异常。
顾离渊回过了神,瞳孔的火焰也熄了下去,却还是不见那小捉妖师的踪影,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和尘纤一同查看,终于在最后一篇看见了她,那梦犹如一幅奇异的画卷,世间只留黑白二色,恰似条条相互重合的丝线,却又各自特立独行,宛如水火般互不相容,却又紧紧相依相偎,一根琴弦缠上了她的小指,连尘纤也一惊,轻声道:“幻音弦。”“此乃魔界魅族一带法器,可那族早已在混沌之战中灭族,连孩童都未曾留下啊!”群仙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仙帝紧皱眉头,凝神的看着她,但画风一转,她掐起袋中的符咒,低声呢喃,指上的琴弦似被烫到了一般缩了回去,她从梦中跌出,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些盯着她的人,“你叫什么?”尘纤端回那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干脆而轻灵的声音回道:“陌梓轩,气宇轩昂的轩。”这话说的不卑不亢,好似坐在高位的是自己一般,她如同立于天地之间的男儿,挺直的脊梁永不弯下,仙帝打破了死寂:“先散了吧,下午入选名单会送到各位宫中。”大家零零散散的走出宫门,一上午的奔波终于至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