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晨霜,萧临渊与苏若蘅追至青崖渡口时,江面只剩一叶渐行渐远的乌篷船。
谢云铮倚在船舷的红衣猎猎如焰,手中长剑正抵着黑衣人的后心,而江听澜则蹲在船头,指尖捏着截带血的布条——正是昨夜刺客所着衣物的残片。
“萧掌门!”谢云铮扬声大笑,剑穗扫过黑衣人的脖颈,“这人嘴硬得很,不如借药王谷的‘问心蛊’一用?”
苏若蘅感觉萧临渊周身气息骤然变冷。
她记得沈清晏曾提过,问心蛊是药王谷失传已久的秘术,需以施术者的心头血为引,受蛊者不仅会吐露所有秘密,更会沦为任人操控的傀儡。
“谢云铮,别插手药王谷的事。”萧临渊攥紧缰绳,银发被江风吹得凌乱,“放了他,我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江听澜突然冷笑,展开布条时,苏若蘅瞳孔骤缩——上面赫然绣着与萧临渊袖口下相同的虎头暗纹。
红衣剑客挑眉看向青衣女子,长剑轻颤:“澜儿,看来咱们抓了条大鱼。”
乌篷船消失在晨雾中时,萧临渊调转马头,沉默地往谷中疾驰。
苏若蘅望着他紧绷的脊背,想起天机阁中那半卷羊皮纸。
七星引秘术、相同的胎记、虎头帮的牵扯...这些线索如同乱麻,却在某个暗处悄然交织。
回到药王谷,沈清晏正守在天机阁外,神色慌张:“掌门,长老们在议事厅等您!”
议事厅内,六位长老围坐在青玉圆桌旁,中间摊开的,正是苏若蘅白天在阁中发现的羊皮残卷。
为首的白长老猛地拍案:“萧临渊!二十年前‘七星引’导致谷中半数弟子暴毙,如今你竟私藏秘术残卷,还勾结虎头帮?”
“我没有。”萧临渊将玉佩掷在桌上,“昨夜刺客的目标是《百草经》,而有人故意将矛头引向天机阁。”
他看向苏若蘅,“苏姑娘可以作证。”
苏若蘅正要开口,却见白长老突然掏出个檀木盒。
盒中躺着枚晶莹的玉珏,一半刻着展翅玄鸟,另一半却是残缺的虎头纹样——与萧临渊的胎记、玉佩上的图案严丝合缝。
“这是从你寝殿暗格里找到的。”白长老冷笑道,“二十年前,前任谷主就是带着玄鸟玉珏消失的,而你母亲...”
“够了!”萧临渊猛地掀翻圆桌,青玉碎裂的声响中,他脖颈青筋暴起,“我母亲是被诬陷的!当年所谓的‘七星引’失控,根本是有人蓄意篡改了术法!”
苏若蘅看着萧临渊通红的双眼,突然想起穿越前那个伤员临终前的呓语:“双生劫...虎头玄鸟...”她冲上前抓住萧临渊的手腕,扯开他的衣袖,暗红胎记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你的胎记会发烫,对不对?就像中了某种追踪术。”
萧临渊浑身一震。白长老脸色骤变,抓起玉珏就要抢夺:“果然!你就是当年逃出生天的...”
“轰!”
剧烈的爆炸声打断了一切。整座药王谷剧烈震颤。
苏若蘅被气浪掀翻,恍惚间看见漫天火雨——这次的攻势比昨夜更猛。
无数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而他们的武器上,都淬着与萧临渊所中相同的幽蓝剧毒。
“保护苏姑娘!”萧临渊挥剑劈开袭来的暗器,却在转身时被白长老偷袭。银针擦着他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梁柱,竟腾起紫色烟雾。
苏若蘅抓起桌上的药瓶,将自制的解毒剂泼向烟雾。
混乱中,她看见谢云铮与江听澜的身影在火光中闪现——红衣剑客正与黑衣人缠斗,而青衣女子却朝着天机阁的方向奔去。
“别让她接近阁中第三层!”萧临渊突然抓住苏若蘅的手腕,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恐惧,“那里镇压着...当年术法失败后的...”
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屋顶跃下。
苏若蘅看着那人胸前的七星胎记,感觉血液都凝固了——那是与她在现代见过的车祸伤员,一模一样的脸。
“好久不见,我的‘另一半’。”那人勾起嘴角,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是时候,完成二十年前未竟的‘七星引’了。”
火光映照着对峙的众人,命运的齿轮开始朝着更危险的方向转动,而藏在双生之谜后的真相,正裹挟着腥风血雨,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