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卿还是将纤羽打晕了,她打开一直拿着的木盒,里面全是大额的银票。
不是说让我在密道里待几个时辰就好了吗?
怎么搞得像要逃难似的。
她将纤羽搬回密道中安置好,一并将木盒留下,便向城中跑去。
越往回走,火药味和血腥味越浓,俞晚卿闻着渐渐觉得胃中翻滚。
城门口的兵士们正在清理战场,他们想是累极了,就是见着个红斗篷的少女出现在这,也只是冲她瞥了一眼,便又转头去架起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俞晚卿看着这些残缺的身体,又恶心又害怕,低着头匆匆往里走。
她脚步忽然顿住,就在她脚边的一堆尸体中,露出了一抹枣红色的衣角。在一堆黑甲中犹为显眼。
俞晚卿僵硬的转过头去看,黑甲下俞老爹和俞夫人苍白的脸赫然出现在俞晚卿眼前。
她呼吸停住了一般,耳边突然出现刺耳的嗡鸣,手脚脱力跌坐在地上。
俞晚卿神情恍惚,甚至忘了哭。
她爬过去扒出俞老爹和俞夫人的尸体,已经冻得僵硬。
“孩子,你听话,就在里面待一会儿,就一会儿,爹就回来接你了......”
“是啊晚卿,爹你不信,娘何时骗过你,快进去......”
“好了,别啰嗦了,快进去!”
她颤抖地摸上爹娘的脸,终于大哭起来。
不是说......一会儿就来接我吗?
为什么躺在这啊,还下着雪呢,这多冷啊!
她摇着俩人的身体妄图得到一丝回应。
“老爹!你快醒醒,你说要来接我的,你说过的!”
“娘!!!!!”
俞晚卿哭地声音嘶哑。
有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小将士走过来将她扶起。
那少年沉默寡言,没有任何安慰的话,只是将痛哭的她扶到一旁,帮她把爹娘的尸体都搬到了风雪侵袭不到的地方。
少年蹲在她身前跟她说了一句话便走了。
“好姑娘,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
俞晚卿哭了很久,朝俞老爹和俞夫人磕了三个头,然后往城中跑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俞老爹和俞夫人为什么会死在两军交战的城墙下。
有好事的城中百姓聚在一起嘀咕,俞晚卿走过去抓着人问。
“可知俞家夫妇为何被杀?”
那些人被她满手的血给吓到,但见着是个小姑娘,也没戒心。
“俞家夫妇,你是说死在城墙下那对夫妇?”
“对!”
“唉,说来也惨,应是郡守对他们拒婚一直怀恨在心,城破之际非要拉上人垫背呢!”
“那么紧要关头还惦记私仇呢?”
“不对吧,那郡守美名在外,应当不是如此小气之人啊。”
“不是因为退婚!”
俞晚卿问。
“郡守现下何处?”
“死啦!那原小将军一箭将其射死了,啧啧真是心狠手辣!”
“逆贼据说此前已在城中蛰伏多日,这才破城如此迅速。”
“小声些!脑袋还要不要了?”
“不知怎的,郡守就知道了他在城中之时与俞家多有往来,便在开战前抓来叛城之人,就是那俞家夫妇,逼他退兵。”
“谁知那原小将军拒不退兵,郡守恼羞成怒便将人杀死推下城墙啦!”
“......”
那些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俞晚卿听到这一阵胆寒。
“无凭无据!你说叛城就叛城啊!”
那群人见她像个疯子般张牙舞爪,挥挥手赶紧离了她。
俞晚卿越想越害怕,她转身往俞家跑,只见管事伯伯垂着头坐在门槛处,抬头见着俞晚卿,老泪纵横,颓然跪在她身前。
“小姐,老奴无能。”
俞晚卿强自镇定,将管事伯伯扶起来,问起事情经过。
“那郡守派了一队人马,要老爷交出小姐你,说小姐通敌。”
“老爷不明事情真相,不敢随意开门。”
“后来又说到什么槐阳巷,攻城......”
“老爷脸色突变,让下人们堵住门离开了一会儿。”
“后来那些人不耐烦起来,强硬撞门,将家中翻得一片狼藉,没有找到小姐,最后气势汹汹地将老爷夫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