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江辞一组。”但雷万全下一句话就证明刚才只是虚惊一场。
“啊,好好。”余响虽然不知道这句话具体代表什么事,但还是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应下了。
雷万全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叫了下一个人:“黄兴强你跟袁思诚一组。”
“雷公在说什么呢?什么我跟你一组?”余响马上问向了江辞。
江辞从容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他在公布学习帮扶小组的名单。你是我的帮扶对象。”
“他怎么也学着别的班搞起这套了——不对啊,你是怎么做到一边跟我说话还能一边听他在说什么的?”
“一心二用对你来说可能很难,但对我来说很简单。”
“行了你别装逼了,0个人在意。”余响没好气道,“我这叫做事专注,你懂个毛线。”再说了一心二用他也擅长,只是不想用来听雷公叨叨。
“那我希望你能把你这份专注用在听讲上。”
“管我管的比我妈都勤。”余响嘴上不怎么高兴地嘀咕着,手上的笔倒是放下了。
“决心不错,为了让你继续保持,你这幅大作我就先没收了。”江辞半挑着眉看着他说。
“想拿去收藏就直说。”余响干脆动手把那一整张草稿纸都撕下来,颇为大方地塞到江辞手里,“不过托你的福,还有半截没画完,你将就着看吧。”
江辞把那副未完成的“大作”攥在手里,沉默地欣赏了一阵,然后道:“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余响:“?说说看。”
江辞的目光还停留在画作上,淡然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虽然你认为你画的已经非常炉火纯青了,但是我还是想说……”
“很丑。”
余响:“……”
余响:“够了,短时间内我不想听到你讲话,请你闭上你的嘴。”
江辞失笑。
当天夜里。
“妈,你上次买的小相框还有多余的吗?”
洛芳将温牛奶搁在了江辞桌上,闻言仔细回想了一番后回答说:“有啊,怎么了?你有什么相片想裱起来吗?”
“能帮我拿一个过来吗?有幅画想保存起来。”江辞合上笔盖和题集,温声说。
“行吧我去找找。”洛芳说着就往外走,“你记得先把牛奶喝了啊,我刚好等下来把杯子收走。”
“好。”
不一会儿洛芳带着一个木质的很精巧的相框回来了,定睛一看发现江辞桌面上的题集已经被搁在了桌角,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画有一只丑丑的乌龟的草稿纸。
“这该不会就是你说的画吧?”洛芳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只丑乌龟,略带犹豫地问。
“对。”江辞从笔筒里抽出一把美工刀和直尺,开始裁剪起了纸张的形状。
“画的还是...不错的。相比你小时候画的,已经很有进步了。”洛芳盯着那只丑乌龟看了很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打击孩子的自信心,“确实值得裱起来。”
“这不是我画的。”江辞淡淡地道。
“啊?原来是这样。”洛芳松了口气,“也是,你画的应该比这个还丑。”
江辞无奈地抬起头望向她:“……妈。”
洛芳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说出了很扎心的事实,连忙开始想办法补救:“没关系的小辞,你又不走艺术这条路,美术差点就差点吧,审美正常就行。”
但她说完之后又情不自禁地将视线挪回到那只丑乌龟上——
要把这种东西裱起来审美好像也不太正常……
江辞看她表情就已经大概猜到了她心之所想:“我知道这个很丑。”
洛芳愣住了:“那你为什么还……”
江辞抿了抿唇,思考了片刻后回答:“裱起来放书桌上,看书做题困了的时候可以提神。”
洛芳了然地轻轻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江辞又低下头继续裁纸:“嗯。我也觉得。”
“说起来当年你爸上学那会儿暗恋我,把我照片摆他课桌上,也美名其曰提神。”方才的一席话让洛芳打开了记忆匣子,“然后仅仅只过了半天就被班主任发现了,把我俩逮去办公室质问,差点就叫家长。”
“他这么理性的一个人会做这种事?”江辞已经把草稿纸裁成了合适的形状,对洛芳所讲述的事情表示好奇。
“对啊,我当时也没想到,当时我也震惊了。”
“那时候你们是高中?”
“对,高三,马上要高考了。”
“那后来怎么解决的?”
“他说那时候班上很多人交换照片贴同学录上,他忘了收而已。”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暗恋你的?”
“当然是毕业后同学聚会,他喝多了跟我表白告诉我的啊。”洛芳笑着道,“他那天喝多了酒,竹筒倒豆子一样跟我说了很多秘密。”
“那你答应了他的表白吗?”
“当然答应了啊,不然你怎么来的?”洛芳看着江辞把裁剪好的纸小心翼翼地放进相框里,又把那块用来固定的板压好,“话说你用这个提神……”
她很快就把心里那个猜测给否决了:自己这儿子性格再怎么奇怪应该也不至于暗恋一只乌龟。
所以她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改口道:“所以它是谁画的?你同学?男的女的?”
“余响的大作。”
“哦——”洛芳彻底放了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平时让着点人家,别老欺负他。”
“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江辞有些好笑地反问她。
“你看你都把小响这么黑历史的画弄回来裱起来放书桌上,这还不算欺负他啊?还有你小时候动不动就逗他玩惹他生气……”
“妈……他也没少惹我生气。”江辞无奈极了,“还有这也不是他的黑历史,他自己认为这已经是他画的很好的了。”
洛芳还是不怎么相信:“你确定是他自己这么认为不是你臆想出来的?”
江辞:“那要不然您自己去问问他?”
“那就不用了。你们俩这……两个人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美术细胞,早知道当年就应该给你们报个美术班好好学学。”洛芳嘀嘀咕咕地说着,顺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完了一不小心跟你聊多了,没注意时间。”
她赶紧拿起已经空了的玻璃杯:“别熬太晚早点睡啊——还有你那自行车真不打算修了?”
“不了,修车的地方离的挺远的,反正走路上学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行吧,那随你自己。”
“嗯。晚安。”
“晚安。”
之后又是几天枯燥的讲试卷环节。
但对于学生们来说枯燥中又带着期待——因为五一小长假快要来了。
“余哥,五一打算去哪玩啊?”放假前一天听完雷万全宣布完放假通知后,张淼那股子兴奋劲收都收不住,一下课就飞奔到了余响的座位。
身为江辞的“帮扶对象”的余响正被强忍着困意盯着写题,听到动静后头也不抬地答:“家里。”
“啊?家里有什么好玩的?不打算出去旅游什么的吗?”张淼万分不解道。
“你当我们是大学生啊五一去旅游,我们的假期都被削成什么样了,哪里来的国际时间去旅游。”余响一个方程解来解去最后把未知数都解没了,差点崩溃把题目呼噜到江辞脸上:“我不会做,你看着办。”
“那咋了,老方说他爸妈要带他去爬山……不是你们怎么下课时间都还这么努力啊?”
“还不都是雷公,赶时髦搞什么学习帮扶就算了,还硬要搞什么排名,某个人说他长这么大习惯了当第一,不择手段地要我配合。”余响木着脸控诉道。
“这么说起来陆子扬刚才一下课就把老方给拎走去开小灶了。”张淼说着便看向了江辞,“你们搞帮扶的都这么有胜负欲的吗?”
江辞手上拿着根红笔在纸上不知道在写什么:“他可能是为了奖金。”
雷万全之前有放过话,学习小组的两个人要是共同进步超过50名,就根据实际情况给奖金。
“那你……我知道了,这叫不争馒头争口气!”张淼恍然大悟。
“引用的不错。”江辞把写好的东西递给余响,“这个你看看。”
“不过也是奇了怪了,为啥帮扶我的人就一点动静都没,从公布名单到现在都没找过我。”张淼纳闷道。
“你扶哪科?”
“数学啊。”
“谁帮你?”
“宁安妍啊。”
“那可能是觉得你数学基础太差了没救了吧。”余响一边看着江辞写给他的解题步骤一边随口回答说。
“补药啊,我觉得还是能抢救一下的。”张淼哀嚎着,接着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不行,我要主动一点,我这就去找她。”
“你加油。”余响顺势鼓励了他一句,接着又拿着纸转向了江辞“有个步骤看不懂。”
“哪个?我看看。”
“同志们,你们最期待的假期作业来了——”一道轻快的男声从班门口传来。
两人都没理会,专心研究着题目。
不过那道声音很快就来到了他们身边:“哇,你俩在这偷偷努力呢?”
两人这才舍得抬起头,一同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主人——他们班有名的大嗓门兼自来熟的生物课代表徐天浩。
余响跟他关系还算不错,偶尔能聊聊天开几句玩笑。
“此情此景,不得再来几张试卷陶冶情操?”徐天浩说着就从臂弯里抽出好几张试卷放到余响桌上,一脸贱兮兮地继续道:“够吗孩子,不够还有。”
余响看着那起码三张起步的试卷,满头黑线:“你能不能滚。”
徐天浩立即夸张道:“伤心了,余响。你居然让我滚,心碎了,你看江辞都不会这样。”
“喂,点你呢,上。”余响淡定地用手肘碰了碰江辞。
后者也很配合地道:“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带着你的试卷滚。”
徐天浩:“??!”
徐天浩:“卧槽江辞你变了,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他一直都这样,早点认清他。”余响憋着笑继续添油加醋,“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谢谢,已经体会到了,不过就算你们这样说,”徐天浩顿了顿,接着又手法娴熟地又清点了几张试卷出来,才接着往下道:“作业还是得拿的。一共八张卷子,也不多,你们算算数目对不对,漏发了找我拿,管够。”
余响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等等,你说多少?八张?”
“安啦。我刚才看地理课代表手里的更厚呢,肯定不止八张。好了,我要离开你们这个伤我心的座位了。”徐天浩顶着一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说完就施施然地转到了下一组。
“他还真是一天不犯那啥就浑身难受。”余响无奈摇头,顺手把堆他桌上的一叠试卷一股脑儿地全给了江辞。
江辞:“你怎么全给我了?”
余响搓了搓手:“我知道这点作业肯定不够你写,所以我把我的那份也送你写了,不用谢哦。”
更新了更新了,一边开学焦虑一边到处拜年字都没空码,下次更新估计是周四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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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帮扶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