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 第2章 圆桌阐述

看了在场所有人的特征，晗东凛初步在心里写了些关键词供给自己快速记忆，方便对应切片，这会儿时间过半，她才打开切片去看。

“我不想杀他，可没办法，他想睡我。”

“为了保命，也为了保全我自己的身体不是吗？我就算杀了他也是自保不是吗？凭什么判我的刑！”

“怎么，法律既然不能给我正名，我就用自己的方式去做！”

晗东凛合上了切片，重新打开，内容仍旧没有改变，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继续翻看。

“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化化妆，打扮打扮，跟心爱的人一起结婚养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我有什么错？我能有什么错？”

“我告诉你，我为了爱能够放弃一切，一切你懂吗？对我来说，爱，就是永恒！”

“真脏，哪里都想碰一碰。”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染发，为什么总要逼我去迁就你的想法！你到底爱不爱我？你爱的是我还是这具皮囊！”

“他说，我很适合这个腰链，好勒啊，再瘦一点就好了……”

“他在跟别人聊天，他对我没了新鲜感，我要做着什么，我要做着什么……”

“他很爱这样的我。”

晗东凛翻到了最后一页，这人的话字里行间都是爱与痛苦，实在不像个正常人。

哪个正常人会把爱挂在嘴边，满脑子只剩下这所谓的爱，把自己拖成一无所有的累赘。

晗东凛刚在心里骂完，蛇头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时间到，从1号玩家开始讲述。”

1号嗓门挺大，站起身的时候胸肌都在晃动，他有些脸红，不知是没有当众说话的经验还是别的原因。

“呃，我拿到的应该是个女孩的切片，跟很多人交往过，她自己不怎么爱打扮，靠骗别人的钱生活。”

1号声音停顿了，众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没了。”

“没了？”

9号钉子姐惊呼，她倒是认真，第一个做出反应，表情夸张，听不到声音也能通过她的动作知道她在说什么，蛇头人轻声，蛇信吐出，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请确认你的第一个问题。”

“……”9号悻悻然闭上了嘴，明显不爽起来，安静没过三秒又骂出了声：“确认你个头，这1号绝对有东西没说，你不说我们后面的怎么对身份啊？靠打扮？别开玩笑了！”

1号闭口不说话了，他目光躲闪，好一会儿，蛇头人都快要通知下一个人来汇报了，1号又说了下去，似乎是挑衅，又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模式：“额，我觉得，这个女孩应该年纪不大，平胸，她就老说自己得去做个丰胸手术这种……你们看看谁飞机场吧……”

2号红唇女人跟6号双马尾妹妹明显一愣，11号多彩妹妹倒是没什么反应，晗东凛皱了皱眉，胸为什么能跟飞机场发生联系。

2号红唇女人接替1号站了起来，眸中多是不屑，又带着温柔的笑意：“1号玩家发言还真是精彩，各位谁要是拿到了喜欢对女人评头论足的，别忘了点名一号哈。“

气氛剑拔弩张起来，1号本想站起来质问她，可腿刚一用力，蛇头人的信子就警告般突脸，他腿软的瘫坐在椅子上，能看到他颤抖的身体和强装镇定的表情。

2号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咳嗽两声示意安静，接着往下说：“我拿到的，是个喜欢画画的人。”

3号长发男人和11号多彩妹妹同时抬头看向她，2号接着说：“办了十几场画展，常年在一线城市生活，家底厚，各种领导干部娱乐明星相见的随便见，真让人羡慕。”

她话锋一转，艳羡的目光化作阴冷。

“不过，这样一个人却囚禁了一个人。”

“其他的切片没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会画画的可以留意一下我哈，咱们报团取暖。”

11号多彩妹妹若有所思，3号长发男人紧张的很，2号一坐下他就站了起来，“痛衣”很薄，他明显不太自在。

“我，我拿到的切片是…是一个人，ta养宠物，还跟宠物一起睡觉，字面意义的睡觉。”

3号声音颤抖：“对，然后就没了，这一本开始还有点儿介绍，后面写的都是乖狗狗，睡吧，全是！”

他的这个切片让人毫无头绪，晗东凛默默划掉了自己跟这个切片的关系。

“你们别不选我，我不想死！”

他忽然惊恐起来，被4号紫色长裙女人轻轻安抚：“没事，坐吧。”

奇迹般的，3号镇静下来，似乎被成功安抚，坐了下去，4号从容站起身：“我的切片应该很好认，谁来自大婉国？”

在场的人均愣了一瞬，晗东凛快速察看众人神色，5号面色明显变异，他有些颤抖。

4号轻笑，显然也注意到了5号的神色：“看来这位已经知道该选择谁了，那么我也不多说了，选我，做我的盟友，我不会亏待你。”

4号坐下，5号站了起来，他有些腿软，脖子上的丝带消失不见，喉结粉嫩，他眼底泪光闪现，委屈可怜模样。

“他是个跟我一样的男人，为了取悦妻子而活，可他不守男德，把自己的身体给了很多女人，穿的人模人样，其实就是个怕女人看到又怕女人看不到的X货！”

5号情绪有些激动，似乎想要证明大婉国的男人不只是自己一个，他恶劣的扫过每一个人，最后目光落在12号时髦男人身上，笑容更加诡异。

“对，就是你！贱骨头，你妻主一个人还满足不了你吗！勾三搭四朝秦暮楚！你这种人就该浸猪笼！”

12号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不爽，顾及蛇头人对1号不在发言时间站起来的态度，他没接话。

时间到了，蛇头人恐吓着，5号坐下，他的谩骂开了个不太好的线，好在坐在他后面的是6号双马尾妹妹，6号站了起来，笑盈盈的：“哎呦，闹什么嘛，游戏而已，活着最重要嘛。”

她拿起切片，没打开，在手里随着动作跟双马尾一起轻甩。

“我这个，是个大明星，跟画画那位不一样，原生家庭很贫困，自己爬上去了才好起来，但是报复性消费。”

“长得好看，身材好，雌雄莫辨，性格…至少粉丝觉得很有亲和力。”

她又想了想，接着往下说：“嗷，ta喜欢玩儿刀，蝴蝶刀啊之类的，你们谁手灵活啊，试试看。”

6号笑眯眯的坐下，轮到晗东凛了。

“恋爱脑，喜欢男性，杀人，给自己杀人找理由，没有安全感，为了爱迷失自我。”

晗东凛总结了一下，这个人性别并不明朗，她没提太多自己的猜测与主观臆断，她说完坐下，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目光。

太少了？

8号钉子男站起身，他拇指向下，捏了捏自己的指骨，一上来就拽的不像话：“我这个，杀人机器，NPC。”

他昂首挺胸，眉目间带着“惊艳”“羡慕”，又刻意扭曲着表情让自己看着凶一点，模拟着像自己就是这个杀人机器，一句话说完就坐下了，摸摸钉子东看西看。

9号钉子姐咳嗽两声：“呃，我这个，纯事业脑，遵纪守法五好青年，说话嘴里都是规矩，洁癖，自我要求高……”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角落里：“我觉得就是13号姐这样的。”

她坐下，不自觉又看向13号，与13号投过来的视线交汇，没来由的红了脸，低着头闷声不吭。

11号多彩妹妹站起身，她略有些欢脱，声音很低：“不知道谁会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结果被朋友插了两刀呢？是个很重友情的人呢，真可爱。”

她眸中多了些癫狂，被她隐藏的很好。

“被朋友背叛以后，还是决定揽下所有罪名，蹲了13年呢，真惨。”

她怪笑两声，伸出两只手，点了点自己左手上的茧子：“会玩儿枪。”

她坐了下去，衣服惊起褶皱，她垂眸抚平，12号时髦男人猛的站起来，似乎准备了很久：“首先，我不是大婉国的男人，前面那个别太嫉妒我的帅气，其次，我应该是那个大明星，因为我确实性格比较温和比较合适，最后，我拿到的切片是个大学生，比较蠢，还不爱打扮……”

他说了很多，归纳一下就是数落切片里的人怎么不打扮怎么不社交，来自潮人的嘀咕。

13号压轴，她最后出场自带全场注目buff加成，眼镜一抬更是姿态满满，说话了这语气却惊呆全场。

“很遗憾，本小姐才是那个大画家，并不是小9嘴里的龟毛人类。”

全场寂静。

晗东凛看着她，她仍是一眼没看回来，仿佛之前那个格外机敏的人不是她。

“啧，我的切片儿，是个小领导，不近人情那种，管着十几号人，雷厉风行那种，完毕。”

十二人讲述完毕，排排坐，蛇头人摩拳擦掌，奸笑着，兴奋的甚至吐出蛇信：“下面开始投票……”

“没有讨论环节吗？”

蛇头人面露古怪之色，收回了蛇信，目光再次与晗东凛接触，冷哼一声：“你在问第二个问题吗？”

晗东凛轻笑。

“不，我在提醒你。”

蛇头人怪叫一声，哀怨愤怒：“讨论时间一小时，倒计时五十五分钟三十六秒。”

十几人围在一起，也不管声音大小了，起身要跟自己有关的人围在一起，还没动弹就被呵斥：“不许交换位置！”

晗东凛起身，站在红唇女人身边，蛇头人没有脸，众人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可蛇头人并没说话，众人站在圆桌外交流起来。

“怎么？你是画家？”

2号红唇女人挑眉，她不太确定晗东凛的身份，却总觉得这人不该靠近自己，她还考虑着自己是谁呢，这会儿没心思跟晗东凛**。

“我猜不是。”晗东凛斜斜站着，没个正形：“但也觉得没有一个符合我的，不想动。“

“那你给我盘盘我的在谁那儿？”

2号露出点笑，她可喜欢这个这种白的像死了大半个月的女人了。

“我要是能猜对才是神了。”晗东凛翻了个白眼：“不过都没说谎的话，你可以留意一下3号手里那个乖狗狗。”

“为什么？”

“你真的很像会把人养成狗的人。”

晗东凛笑容不深，却好看的紧，2号咽了咽口水：“真的？”

“2号，你也觉得我是大画家吧！”

13号猛扑上来，眼镜都乱了位置，2号被拽了过去，晗东凛若有所思，坐回自己的位置。

在场的人似乎不能凭借只言片语判断，甚至有些人手里的切片可能都有问题，蛇头人的话真真假假没人知道，他的前科太多了，就算是给了所有人同一份切片，没人提他也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这种情况下，与其讨论谁是谁，不如思考怎么样获得铁一票，所有轮次都有票不就能活下去？可蛇头人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吗？

或者说，如果规则是假的，又或者说，如果这个游戏是假的。

晗东凛头皮发紧，忽而剧烈咳嗽起来，她捂住嘴，一口血从指缝喷出，染红了桌子。

蛇头人递来干净的纸巾，晗东凛抬头，四周竟无人觉察这一幕，晗东凛讥讽一笑，口型明显。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