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之舞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将自己整理好之后，阿德斯拉强装镇定的朝着族长的房子走过去。

来到门前她朝着里面喊了一声：“族长，在吗？”

闻声邓斯克瓦塔瓦走出来：“何事？”

“这边请。”

阿德斯拉带着他前往母亲的住所。

看到屋内地上散落的衣服，还有床上一动不动的人，邓斯克瓦塔瓦瞬间明白发生什么了。

“uyo ayelodi（切罗基语：我为此感到抱歉）” 他看着阿德斯拉说。“我会尽快安排其他事情的，你不用担心。”

阿德斯拉默默地点了点头。

“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家休息吧。” 邓斯克瓦塔瓦示意让她放心，自己会把剩下的事情安排好的。

“族长，可以先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吗？” 阿德斯拉请求到。

“我不会说什么的，不过若是别人问起你自己怎么办？” 他眉头皱着问道，对此感到不解。

“现在出事不太好，战争快来了，部落里再死人……”

“卡赫特都和你说了？”

阿德斯拉点了点头，继续说：“母亲这样走也好。”

邓斯克瓦塔瓦看起来被说服了。

“那明天早上我会准备好仪式的，你准备好吧。” 他决定到。

“多谢！” 阿德斯拉感激地握住对方的手。“还望可以为母亲选择一处偏僻，幽静的地方。”

他点点头，没在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他走后，阿德斯拉开始为下葬作准备。

她将一块布打湿，然后将母亲的全身都擦干净。

然后将准备好的寿衣给母亲穿好。没到成年的时候，父母就会为孩子准备好寿衣，母亲穿的这件因该是祖母做的，虽然已经有些年了，但没有任何磨损，想必母亲保护的很好。

最后给母亲梳了一个漂亮的发型。

做完一切，阿德斯拉把屋里收拾好，衣服都捡起来抖一抖挂好。

那一晚她也没怎么睡。晚上肚子突然很饿，毕竟也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她随便找了些水果饱腹。她就在母亲的床边坐了一整晚，或许中途累了不行眯着眼睡了会。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部落里人都还没醒，邓斯克瓦塔瓦就过来找她了。

“你一晚没睡？” 他的神情有些担心。

“眯了会。走吧。”

阿德斯拉将母亲抱起来，然后跟着他前往母亲下葬的地方。

怀里的母亲很轻，远比想象中的轻，这还是阿德斯拉第一次将母亲抱起来。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邓斯克瓦塔瓦将她带到草原边上的一棵树前，这里离部落挺远的，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原，远处的山，还有背后绿油油的树林。

墓已经挖好了，阿德斯拉将母亲放进去，然后将她的遗容整理好。

邓斯克瓦塔瓦为母亲祷告，念着离别的祷文，向自然祈祷。

阿德斯拉默默地站在边上。

念完之后，阿德斯拉亲手将泥土盖上，掩盖了母亲的遗体。

再切罗基族的文化里，人死后家人应该哀悼七天。这七天里阿德斯拉一直都呆在家里收拾着母亲的遗物，大多都是一些衣物还有纺织品。她很少出门，就算出去也尽量避开了人群。哀悼期不能大喜大悲，避开其他人才不会被察觉到。

若是有人问起，阿德斯拉只是说将母亲接到自己家里好照顾，不过肯定还是有人察觉到了但也并未戳破。

邓斯克瓦塔瓦也过来给她送过肉。肉是印第安人民重要的交易货币，也是送礼的第一选择，不管是喜事还是丧失。

七天后，邓斯克瓦塔瓦为阿德斯拉进行了净化仪式，洗去她身上的死气和悲痛。

*

大雪就要来了，卡赫特他们也该回来了。这几天阿德斯拉忙着准备过冬的食物，忙得不可开交。往常都是她和母亲一起处理田里收回来的食物，今年却只有她一个人了。

眼看着已经霜降，阿德斯拉不经开始担心起来，再过几天估计就要下雪了，到时候森林里的路可不适合马走，而且这次卡赫特也没有带什么特别厚的衣服，到时候会很冷的。

收拾房子的时候她就发现卡赫特没有很多衣服，特别是冬天的厚衣服。趁着天气还没有很冷，阿德斯拉抓紧时间为他赶制了一套过冬的棉衣。幸好从母亲那里学了很多制衣的技术，而且卡赫特也列到了很多上好的皮毛，这些可都是做衣服的好料子。

卡赫特回来的时候是某一天的早晨，初雪慢慢悠悠地飘到地上，在草原上绘出一幅梦幻的景象。

卡赫特回到家里的时候，阿德斯拉才起床，看到他进来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出声啊？” 阿德斯拉大声喊道。

“想给你个惊喜。” 卡赫特满脸无辜地看着她。

“回来了就好。” 阿德斯拉看着锅里的食物说。“这次出去都打探到了什么？”

“现在还算安全，他们不可能在冬天发起进攻。这么冷的天，还有厚雪都不适合马儿蹦跑。” 卡赫特立马一脸严肃到回答，在这种事上他从不马虎。

“这就好，又能活一年了。” 阿德斯拉看着火堆感叹道。

“说什么呢！” 卡赫特立马不赞同地说道。“别这样……”

“早餐好了，吃吧。” 阿德斯拉将蒸好的面包拿出，再给他成了一碗汤。

卡赫特接过碗大块朵颐地吃了起来，吃得很香。

吃完饭，卡赫特接过碗去河边洗刷。阿德斯拉则是在家里盘算着如何将母亲已经过世的消息告诉他。

等到他回来之后，阿德斯拉和他说：“跟我来。”

带着他来到母亲的坟前。

卡赫特一眼就看出来这里是一个坟墓。“带我来这里干嘛？这是一个坟啊。”

对于他的问题，阿德斯拉保持沉默。

卡赫特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坟墓。

“你…… 不可能… 这里……” 他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无法说出来。这个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男人，现在也开始害怕，恐惧。

“母亲走的时候你不在，现在带你过来是让你道别。” 阿德斯拉平静地说。

卡赫特看着她如此平静，毫无波澜地说出这句话，震惊地一动不动。

阿德斯拉把他往前推了推，他才反应过来。看着坟墓，闭上了眼，在口中念着他们肖尼族的祷文。

阿德斯拉知道他需要一点时间就先走了，留下他一人站在母亲的坟前，让悲痛一次次的冲刷着他的心脏。

没人看到，那天早晨，一个男人站在草原上哭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