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之舞 第18章 第十七章

就像姨夫预料了到一样，母亲和姨妈谁也拗不过谁，最后也彼此妥协。

这几天阿德斯拉一直在帮母亲准备行李。其实也没有很多东西，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

这些天部落里弥漫着低落的情绪，是告别的不舍，也像是自然之灵不愿所庇护之人离开让正片草原和森林都染上了灰色。

几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大家不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如何要把那难舍难分的思情化为文字。

母亲这几天也变得话少了。她这几天经常就坐在父亲的那棵树下，一坐就是很久。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也不说话。或许她和父亲之间不需要言语就可以理解彼此。

说起父亲，阿德斯拉对于那个男人没有任何记忆。关于父亲的一切都是从妈妈那里听来的。她只知道爸爸妈妈很爱彼此，爸爸也很爱自己。可是她也从未体验过父爱… 爱，到底是什么样的？

每当她想到这些问题，她总是会看向父亲为她绑在树上的彩带。对她来说那是父亲为她留的唯一一个想念。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把那个彩带当成了父亲。他一直都在树上看着她呢。

没等这种情绪持续太久大家就要启程到达新的地区了。

当天有肖尼族的人专门过来带路。他们在前一天就来了，不过他们说还是给大家一点时间道别，明天再走。

当天晚上，阿德斯拉和母亲都呆在姨妈家里。两个女人哭得泪流满面。留下阿德斯拉和姨夫两个人在一旁默默坐着。

阿德斯拉不知道现在到底该如何描述自己所感受到的情绪。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悲伤或依依不舍。反而觉得很平静。她的脑海的总会想起一种声音告诉她现在她不该是这样的，但奇怪的是她内心并没有任何波澜。

她不舍得离开这个她长大的地方，不舍得姨妈一家，也不舍得自己的朋友。但她知道自己会离开，这是一个既定事实，所以她平静地接受了。

第二天一早就要启程，阿德斯拉在天还没亮时就醒了。她偷偷拿出卡赫特给自己的小刀，然后到自己的树下。她望着上面依然迎风飘扬的彩带，利索地爬了上去，用刀割下来一小段放到自己的兜里。这样父亲也会跟着自己一切走了。

等她爬下来才发现姨夫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阿德斯拉腼腆地笑了笑，跑到他身边。

姨夫看了看她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姨夫带着她往远方走去，直到走到两棵树面前。那两棵树上也有彩带绑着。

“这是谁的树啊？” 阿德斯拉问。

“这两棵树啊，是你的表哥。他们俩个淘气鬼比你大很多，你也没见过他们。”

阿德斯拉很快就意识到姨夫到底想表达什么。

“他们也……和父亲一样？” 阿德斯拉小心地问。

“是啊。” 姨夫谈了口气，看着她继续说。“那群人不属于这里。我们必须得把他们赶走。但现在看来现在真的不一定了。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好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

在回去的路上，姨夫跟她讲了很多关于两个表哥的故事。听着他们的趣事，阿德斯拉觉得他们和自己在很多方面还真是像啊……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起来了，她在收拾最后的行李。姨妈在一旁叨叨絮絮地说着什么，还不停在往母亲手里塞东西。

“哎呦，你们两终于回来了！” 姨妈看到他们急忙跑过来。“阿德斯拉，你快去吃点早餐。” 边说边轻推着阿德斯拉往前走。

姨妈从熄灭的火堆里拿出烤好的面包。碗的表面还很烫，姨妈的手摸到它的时候被烫了一下，她立马把手拿开吹了吹。然后立马用衣服垫着把碗取出来，再将上面的盖子拿掉。

“吃吧，还热着的。”

“嗯，谢谢姨妈！”

阿德斯拉从碗里拿出温温的面包掰成两半。她将其中一半递给姨夫。

他摆了摆手说：“你快吃吧。快要上路了。”

阿德斯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她现在也确实饿了。

在她把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时，外边响起了集合的号声。

母亲拿起行李和姨妈说着最后的道别。

“阿约卡，你们保重……” 母亲的眼泪划过脸颊，如同雨点一般滋润了干燥的皮肤。

“你也是，阿加斯加（1）。路上小心。” 姨妈哭着抱住母亲。

姨夫在一旁看着。那个高大男人的眼里也隐约染上了悲哀。这还是阿德斯拉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osda hatlvyadesvi（切罗基语：祝你们好运）…” 姨夫对她们说。“我会想你们的。” 说完他给阿德斯拉和母亲一个拥抱。

他们将阿德斯拉母女俩送到马儿旁边。

阿德斯拉注意到阿玛尼和博卡汉娜也在一旁看着她。

她跑过去给她们两一个大大的拥抱。

“didayolihv dvgalenisgv（切罗基语：再见）…”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阿德斯拉坚信地说。“一定会的。” 似是为了坚定住自己的信念她再次说道。

“当然。最好的朋友是永远在一起的。就算我们的身体并不在一起，但我们的意志是统一的。” 博卡汉娜附和道。

“就是！你就等着我们去找你吧。你放心，这里有我们在的。” 阿玛尼在一旁打气。

母亲那边的事也都交代完了。

“阿德斯拉，我们也该走了。” 母亲喊道。

附近的人也都开始上马了。

“嗯！”

阿德斯拉离开了朋友们。到自己的马儿身边，脚一踩，一跨，上马一气呵成。

马儿跟着队伍开始慢慢地向前走。阿德斯拉越骑越远，她不舍得挥手与亲人和朋友们告别。他们也奋力地挥舞着手臂回应着她。

一路上的人们都无声的告别着自己的亲人们。泪水是人们最强烈情感的表达。它可以是开心的精华，充满不舍的离别，亦或是绝望的表达。

滴答，滴答，它如同雨水落下来。它亦是春日里的毛毛细雨，也是夏日里的狂风暴雨。它和雨水一样，都迎接了一个新生，为那里带来了新的力量。

注解：

1. 阿加斯加（Agasga）是阿德斯拉母亲的名字，意思是“下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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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