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穆教授!这就完了???”霍郭无语地张大嘴。
宫教授不会什么啊,什么不会啊,他怎么一点都没get到这句话的意思?!
“说完了啊。”
穆辰苏理所当然地眨巴着眼睛,恰逢服务员这时送来咖啡,她顺手把烟灭了。
“可是……我还是没弄明白,就算宫教授感受不到信息素又有什么问题啊?”他们Beta也感知不到信息素,不是照样活到现在。
霍郭觉得他们聊天的这个过程用四个字来概括就是“对牛弹琴”,不幸的是,他是那头牛。
“呃……这都没懂?”穆辰苏闻言,吸了口冰美式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不过也难怪,跟没有信息素的Beta形容信息素就跟没有生理期的男人形容月经一样困难重重,她得想办法换个通俗易懂点的比喻。
“唔……我换个说法吧。Alpha和Omega对高阶信息素压制的畏惧,就相当于把你和老虎关在一个笼子里你对老虎的那种恐惧,这是刻在DNA里的生物本能,这么说能明白了吗?”再次猛吸一口咖啡,她挥舞着手讲解道。
“噢——”被她这么一形容,霍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这样不是很厉害吗?宫教授不会畏惧其他高阶Alpha的信息素。”他一知半解地问道。
穆辰苏就知道,以Beta的认知很难理解信息素的重要性,于是她只好接着说下去。
“嗯……这个怎么说呢。可能对Beta而言,感觉不到信息素对生活没有什么影响,但宫旸终究是个Alpha。感觉不到信息素,意味着也不会释放信息素,没有信息素交融能力无论对Alpha还是Omega来说都是非常严重的生理缺陷。毕竟对AO而言,信息素和腺体是一套独立的生理系统,相当于五感外的第六感。如果真的要举例说明的话,你就当做他没有触觉神经好了,既无法感觉到疼痛,也无法感受到舒适。”她边说,边翘起椅子腿撞击着地面。
“啊?有那么夸张吗?”霍郭一个战术后仰,惊讶地问道。
“这只是我打的比方,不是说宫旸真的没有知觉,你应该知道的吧?又不是植物人。”穆辰苏咬着吸管补充道。
“了解。”霍郭也不傻,虽然对信息素的理解几乎为零,但是穆教授的比喻已经很贴近现实了。
“那没有信息素感知,对Alpha的影响应该很大吧?”他都没想过宫教授原来那么辛苦。
“嗯哼。本来信息素交流就是AO两性的特殊能力,但宫旸对信息素无感不限于Alpha的,任何Omega的信息素也吸引不了他。”
“Omega信息素那么美妙的东西,他居然无动于衷!”穆辰苏这么说着,一脸遗憾地摇着头。
“唔……”霍郭一知半解地挠着头发。
懂了,但没完全懂。
同一时间,跟着林祁进入实验区域的宫旸隔着钢化玻璃看到了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性,但是体型十分纤细,一眼看过去就是个男性Omega。
“需要我做什么?”宫旸问道。
说起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林祁团队的研究内容是什么。
林祁将提前准备好的注射剂和测试仪交给了宫旸,微笑着说道:“需要麻烦宫教授先为实验体注射试剂,试剂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起效,那之后的信息素仪器会将信息素的变化记录下来。”
这个操作听上去很简单,不过宫旸看着手中的淡粉色药剂下意识地确认道:“这里面是什么?”
原本作为受试者不应该主动去质疑研究者的实验内容,这种行为多少有点缺乏尊重,但所幸林祁也不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醋酸弗他西定溶液。”他大方地回答道。
“这是……”宫旸的脸色突然一变。
“这种成分会诱发Alpha和Omega的发情期,你到底想做什么?”他面色凝重地问道。
林祁见他如此紧张,大概猜到了对方在想什么,他冲宫旸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说道:“你不是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吗,就是在研究调整发情期的药物。”
他巧妙地用了“调整”两个字,而不是“诱发”,这让宫旸不住拧起了眉头。
“我们国家明令禁止这种药物在市面流通,有相关成分的药物全部在销售禁令中。我想林教授也知道,这种药物对于Omega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吧?”涉及信息素安全法问题,宫旸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这个我当然知道。”
面对宫旸犀利的言语,林祁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他能理解宫旸在顾虑什么。
在这个Omega作为绝对弱势存在的世界,发情期诱导剂几乎完全可以和犯罪挂钩。即使国家层面禁止了这种药物的发售,每年依然会有零星几例诱导发情后的性侵事件发生。
“当然并非所有的药都是为了犯罪存在的,有切实需要这种药物来调整发情期的Alpha和Omega存在也是事实。尤其是运动员或者特殊职业遇到比赛的时候,能够错开敏感期对比赛的公平至关重要不是吗?”林祁如是说道。
“我并不认为任何元素存在的本身有问题。就算是吗啡最早在临床上也只是被当作镇痛剂使用,成瘾性只是他的附加作用之一,他的存在本身不是错,错的是如何使用他的人。”林祁直白地指出了他对医药科学的观点。
“而且我的药是分剂式注射模式,你手里拿的是诱导剂,必须在前期规定时间内注射过三针调节剂,诱导剂才会产生效果。不存在注射后立刻发情这种危险的情况存在。”对此,他可是深思熟虑了很久的。
听到林祁如此详尽地介绍自己的研究内容,宫旸面带惭愧地说道:“抱歉,刚才是我太过激了。随便质疑他人的研究成果,是我冒犯了。”
“不,宫教授作为Alpha能那么注重Omega权益的维护,这点十分难能可贵,我不认为那是冒犯。不过如果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介意回答我一个有些冒犯的私人问题吗?”林祁顺水推舟地问道。
“你问。”宫旸淡淡地回道。
“我听说宫教授从来没有过发情期,这件事也是真的吗?”林祁问的问题确实足够“私人”。
“嗯,真的。”宫旸几乎是立刻就正面回答了。
“哈,这可真是……要命。我莫名其妙有些羡慕你是怎么回事。”林祁抓了抓头发,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嫉妒表情。
“为什么?”
宫旸可不认为这是件值得羡慕的事情,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在职场里,一度是众矢之的。“怎么说呢,虽然信息素交融的感觉很美好,但是偶尔会认为,必须要屈服于本能这件事情很麻烦,尤其在实验处于重大突破阶段突然迎来发情期,被本能支配,就像是野兽一样失去理智。宫教授也能理解那种差一点点就可以解开谜题时,被强行打断的困扰吧?”林祁绘声绘色地说着。
“确实。”虽然宫旸从来没有迎来过发情期,但是研究过程中突然被人打断这种体验实在是太差了。
“啊,一个月里有半个月睡在实验室的人就不要凡尔赛了。”林祁白了他一眼吐槽道。
不得不说,林祁的性子和宫旸异常合得来,至少两个人都是工作狂没得跑。
“这也要卷?”宫旸无语地望着他。
“当然,我的人生信条是宁可累死自己,卷死同行。”林祁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