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 第3章 第3章润物细无声

南方湿润的早春有时候总让人烦躁，特别是有时候衣服总是湿哒哒的，沈放每天就在这种有些忧伤的气氛之下度过自己不太开心的每一天，也许心情会跟着天气变得阴晴不定，时间过得很快，那种淡淡地忧伤说不上来，也有可能是马上要上高中的不确定性，反正现在的他，一边面对着题海，一边想着自己人生中很多的事情，未来，好遥远的词汇，就像一不小心他就会误入歧途一样，时间在一秒一秒过去，他心里微微一动，贺明航偶尔会来找自己。两个人一边学习，一边面对着梅雨季节，也是有种说不出的苦楚。

好不容易沈放回到教室上课，班主任周瑾坐在讲台上等着学生一个个进入班级之中，一脸严肃的模样，沈放大概猜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有些不以为意在想其他事情，似乎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不该用的地方，心里总有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沈放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受控制一样，周静儿趁着同学一一落座的时候，仍然偶尔蹦出几句话来，李红偶尔听听，偶尔漫不经心的转笔，她最近心思也不定，总有事情萦绕在她心上，让她不能专心致志。同病相怜的两人却不知道对方的心思，只能独自排解心中郁闷，有时人生就是这样，不说出来谁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说出来是否别人真的帮得上什么忙呢？也许有人可以，但是说出来的代价是很大的，这预示着自己在逐渐的被人猜透，沈放也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其实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毛病又多还不知道怎么解决？李红有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可是外表上她却假装得镇定自若一般，似乎面容清淡端庄，看不出任何波澜，所以她比沈放还是强一些的，周瑾看班级里同学渐渐到齐之后，郑重宣布道：“上学期期末的成绩，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年级排名也贴在讲台附近，大家应该也看到了，现在所有老师讨论之后决定全校前一百名每天放学之后要补一个小时的课，周六也要补课，希望这些尖子生能在中考的时候取得佳绩。”周瑾说完统计了一下人数，但是并没有说那些人的名字，而是让他们放学之后去礼堂补课，沈放名词在八十名左右，正好也是其中之一。

一天的课听了十之**，但是听进去的不等于能听得明白，沈放有些小聪明，但是对于物理这样的学科，好像靠小聪明也不能维持很高的分数，有时候他在想要是自己真的要很努力才能追赶上的某人的脚步，那还不如不干呢，赵树德穿着自己时尚的服饰，一副赖皮虫的模样，躺在桌上睡觉了，他的眉毛浓密，睫毛长长的，有时睡意朦胧的模样倒有几分让人哭笑不得。

周静儿今天很安静，她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和李红霹雳扒拉的说个不停，我想原因就是这几天李红也有自己的烦心事，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所以她们的方式就是先让各自静静，有时安静的确能让心里不会太乱，李红在解数学几何体，只见她的桌子上一张考试试卷上全是这种类型的题目，李红显得志得意满，有种不攻克不停下来的势头，沈放有时候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忽然间想起了贺明航，贺明航会不会是一样的学霸呢？想了想回忆起无数次一起复习的时光，自己似乎也没有经常观察他学习时候的状态，如果他是李红这样的学霸，自己会不会觉得贺明航并没有那么天赋异禀呢，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显得一个人天赋异禀才能显示一个人的厉害呢？沈放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为什么？也许不追问就是对自己最好的回答了，贺明航是个怎样的人？似乎他从来都没有去深究过，为什么贺明航要回到贫瘠的南方小镇来读书，而不是在大城市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难道只是因为他热爱乡下的一切，这显然不符合预期的想象，沈放的内心充满着一种抵触的情绪，究竟为什么？

好不容易到了下课的时间，李红一反常态的走出了教室，之前有个男生一直在下课的时候来找她，那个男孩子高高瘦瘦，有一对很深的酒窝，有时候笑起来挺明媚的，可是李红的心思很多人都猜不透，更何况其他人呢？那个男孩子叫萧远铭，是隔壁班的一个同学，每天趴在桌子上睡觉，偶尔起来听听老师们讲了什么，但是情商还不错，并没有让老师难堪，尤其那笑起来非常可爱的酒窝，甚至让生物老师印象尤为深刻，曾经讲解生物性状的时候，还专门提到了这位同学，可见这位同学是除了学习上没那么出众之外，还能受老师们喜爱的学生之一，也算是他的造化了，可是他怎么会认识李红，这就是沈放想不明白的地方了，其实也没什么，李红和萧远铭同学是小学校友，唯一不同的就是李红同学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成绩，而萧远铭同学早就在岁月的洪流里忘记了自己的鸿鹄之志，每天浑浑噩噩的生活着，而这就是李红的担忧吗？起码在沈放这样的外人看来，李红的担忧是那种凡夫俗子会考虑到的问题，他们是旧友，他们曾经有共同的志向，他们一个高高瘦瘦，仪表堂堂，一个文质彬彬，温婉可人，只可惜好像李红开始知道了未来的人生里要看重的东西太多了，而现在的萧远铭同学越来越不符合自己的期待，而自己呢？李红，一个自诩鸿鹄之志的人会不会在千军万马中落得一个惨败的下场，毕竟她人生的底色只有读书这条路能带给她，人生是需要赌注和底气的，如果父母没有为我们挣得底气那就要靠自己，这是李红从小信奉的人生信条，反正如果本来就没有什么的话，也不会害怕输的那么的惨，起码她是这么想的，然而萧远铭呢？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估计连他自己都要想一想，他从来不是很物质的一个人，他从来也没有想那么得多，他只知道他喜欢一个人就会很努力的去追求，就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可是最近李红的态度让他不是很舒服，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他本来无所谓的性格变得有点所谓了，这才是问题所在。

萧远铭先走到了教室外的窗户旁朝李红的教室瞟了一眼，发现李红的座位上空空荡荡的没人，萧远铭向教室其他位置扫视了一圈发现没有找到李红后，便向着操场的方向而去，看来要是不找到李红有种誓不罢休的劲头，周静儿知道萧远铭的小心思，所以每次李红回来之后，周静儿都会对李红说：“要不，你现在先接受了吧，等你去上好高中了，估计他想缠着你都缠不了了，你说对吗？”“可是这是欺骗，我李红难道需要做这样无耻的事吗？”李红一脸鄙夷道，周静儿只能作罢，不再说一些相同的话惹她不高兴。

好不容易一天的课上完，沈放把各科目的书籍放进书包，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教室，当他以为自己很快的时候，总有一些人已经骑着单车出了校门了，赵树德就是其中之一，他的手表是经过精密计算的，和学校响铃的时间几乎一秒不差，你可以说他不认真学习，但是出学校这件事情他可以一直上心的，所以很多时候沈放是佩服他的，沈放先去了贺明航的班级，看了一眼他的状态，他不急不慢的收拾着东西，洛明霞再也没有过来问他一些数学难题了，据说是表白失败之后再也没有过过分亲密的举动，估计两个人都在避险，沈放也有暗中问过贺明航对这个女耗子的感觉，不过都被贺明航用各自方式搪塞过去，贺明航一个扫视看了沈放一眼，拎着书包很快出了教室，两个一前一后的走，校门口被单车围得水泄不通，两个人都不急于骑单车回家，就在学校里这里徘徊一下，那里看一下花花草草，其实沈放很喜欢这样的时刻，他喜欢贺明航的状态，即使在最忙碌最紧张的初三阶段，贺明航总能以一种非常好的姿态迎接未来的生活，即使现在的时间对于沈放来说是尤其珍贵的，一寸光阴一寸金，纯金难买寸光阴，当沈放认真的思考这句话的含义的时候，别人却在悠游的生活着，学习着，这让他不自觉的羡慕起来，只是这样惬意的时光一下子就过去了，半个小时的时候转眼已逝，“是时候该回家了吧？”沈放不自觉的问道。“走吧”贺明航轻快的说道，顺手拿起了自己放在一旁的书包，步伐优雅的走着，沈放则像个二愣子一样跟在身后，这个时候的校园除了一些正在篮球场打球的学生之外，就是一些体育特长生围着操场有条不紊的进行训练，只有零零散散一些单车停放在车场之内，他们向着车场的方向而去，很快就骑车出了校外，沈放这时问出了自己一直没有问的问题，其实他很早就想问了，只是不知道以怎样的方式问出口会比较得好，但是如果不问出来的话，又显得自己非常想知道贺明航的回答，思索再三他还是开口问了，“其实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学校上学，我一直都有这个疑问，只不过以前觉得问你有些唐突米，现在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你可能就要去重点中学上学，没有机会问出这个问题了，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嗯，我看出你很想问了，很早之前。”贺明航似笑非笑地说道。沈放反而没那么紧张，只是当贺明航如此一说的时候，自己还是有些惊讶的；“臭小子，你既然知道我想问，还不早点告诉我。”“我堂爷爷生病，这你知道，我初一时有个同学来自你们这个小镇，在你们学校上过学，后来到城市里学习生活后，死在了我之前的学校里，留了一本日记，我对日记里的内容很好奇，所以就来这个学校里。”贺明航语气平淡的说道，沈放却显得更为震惊了，有一个同学死在了他之前的学校吗？是因为什么原因呢？沈放对此一无所知，所以他想要来这个学校，除了他堂爷爷之外，还有其他令人毛骨悚然原因，想到这里，沈放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绝不简单。究竟是一本怎样的日记让贺明航愿意来到这个学校。也许当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贺明航就会离开这里，所以沈放该不该继续问出原因呢？“你知道吗？我现在还无法告诉你，我来这里的原因但是我知道有一天当我告诉你的时候，表示我已经了解了他的故事，也许我就不是那么纠结于为什么他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从前有一个心智还未健全的小孩子，去了城市上学然后自杀，沈放知道那个人是谁，毕竟在小地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很难不惹人注意，这就是沈放有点震惊的原因，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现在也许这是贺明航愿意来这个学校的秘密，然而那个小男生呢？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连沈放都不禁陷入了沉思，单车行入一条水泥公路，蜿蜒而上十分钟左右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贺明航则要再向前行进个五分钟左右才能到家，沈放向他道别，贺明航是个让人惊喜的人，一时之间沈放有些佩服起他来，你会为了另一个来到一座陌生的学校吗？沈放问自己，他不能肯定的得出一个答案，就算是从小喜欢武侠小说中行侠仗义的大侠，恐怕在现实生活中也只是崇拜，并不能真正的去践行侠义之道，想想便放下书包，躺在床上想着最近的生活片段，顺便把最近一些学习的难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很快的便进入了梦乡，他梦里这次他不是行侠仗义的英豪，而是一个在看别人行侠仗义的路人，有一个人衣袂飘飘，白衣华服，仗剑而出，一股剑芒耀眼夺目，铮的一声，剑锋所指所向披靡，沈放喜欢看英雄侠义的故事，以第三人的视角看故事的感觉也许就是这样，也许他也可以写一写小说了，不一会儿，他醒了过来，床帘半开着，外面是沈潇和李静明说话的声音，店铺外的街道依旧嘈杂，一些放学的学生还在逛街，不远处有人在卖烧烤，小吃之类的东西，所以下午五六点的时候，这里相对比较嘈杂一些，沈放看着忙碌的身影，自己默默的掏出了书本啃起书来，首先是物理书，其次是化学书，已经有一个星期是自己复习功课，虽然很想和贺明航一起学习，但是别人好像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沈放并没有去打扰他，很快的沈放就将这几天的功课复习了一遍，这是他最近复习最快的一次，显然按照这个势头，应该可以和贺明航上同一所学校，想着想着一切都渐渐地明朗起来，他就是要追赶上贺明航的脚步。

李静明看着沈放这么努力的样子，一下子竟然有些开心，竟然自顾自的去厨房准备晚饭，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沈潇进去拿东西，突然听到李静明对沈潇说“你看沈放终于有点读书人的样子了。”说着有种老怀安慰的模样，倒让沈放有些无所适从起来，毕竟这里的隔音效果不好，很容易听到隔壁的声音，所以有时候沈放也挺尴尬的，只是有时候他故意神经大条不愿意让自己深陷一种别扭的情感之中，这是人一种与生俱来的保护机制，“你说以后上高中之后，沈放能好好照顾好自己吗？这是我最担忧的。”沈放老妈说道，“那就只能看他自己造化，毕竟到时候要住宿的话，他也要和自己的舍友相处融洽才行啊。”沈潇随遇而安道，他们说的沈放都懂，懂得越多感觉也不是啥好事，就好像能者多劳一样，这是沈放懒惰的原因，同样相处也是一种很神奇的能力，想要他去和很多人相处，还不如只和与自己合得来的相处呢？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猜别人的喜好，兴趣爱好，有个词叫投其所好，他好像做不来，但是沈放的妈妈无疑交际能力是非常好的，她可以说上一下午的话而不觉得疲惫，因为她是老师，她可以一直说下去，一直不停地说，可能沈放身上有些叛逆的因子是她爱说，越让我外向，我偏不，这种抵触情绪让沈放一直生活到了现在，很多时候也不愿意改进，所以他其实没有什么朋友，没朋友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起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学习才是重中之重的事，如果他没想错的话，也许他的爸妈也希望他能把重心都转移到学校上，这样子他们就不用太操心他。

可是他们真的是这么想吗？也许他们也希望沈放能有真正的友情，能够真正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然后呢？然后像正常人那样长大，有自己的事业，结婚生小孩，有车有房，毕竟他们也是这么世故的活了一辈子了，所以好像很多事情只是水到渠成一般，别无二致。每个人的生活总有一些偶像和参照物，沈放心里的偶像是谁呢？估计是小说中盖世群英，可是也不是一个具体的人，一个可以指导他人生的人，好多事情并不是他愿意，什么事都会偏向于他的呀，很难说那就不要说。

很快他们就吃完了饭，夜晚的天空格外的美丽，繁星还没有被灯火掩盖原本的绚丽，月亮也圆圆的笑着，笑得天真无邪，猛然沈放才想起今天是十五，怪不得一轮明月如此的动人，星月交辉，微风吹来，在春天半冷的天气里，这样的好天气可不常见，沈放笑笑，因为他过了一个还不错的日子，贺明航告诉他某些故事，爸妈对他还不错，今天天气让人舒服，学校里没有烦心事，一切的一切都向着自己想象的方向前进着，沈放穿着自己最爱的夹克漫无目的的走在街角，时间无声无息的溜走，可是他不在乎，街角新开了一家有点大的超市，沈放走走停停竟然走到了那里，他无所畏惧的走了进去，逛了十来分钟的模样，然后又走了出来，生活有时候就是需要这样漫无目的，有时候目的性太强，反而体会不到悠游的快乐，总之今天沈放很满意，虽然无意义但是不影响他体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