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小名叫兜兜, 是沈晚夕取的名字。kanshushen
她压根不会起名,从前花枝的孩子还是云横给起的,听了魏眠和几个姨娘的意见之后, 沈晚夕左右摇摆之际,想到了“兜兜”这个名字, 寓意兜住所有的温暖和爱, 将所有好的祝福全都汇聚在一处,众人听了也都觉得好极了。
起大名的时候沈晚夕也犯了难,自是先问云横的意见, 云横便问她对孩子有怎样的期待,沈晚夕想了想道:“希望我们的孩子可可爱爱。”
云横看着摇床里睡得安安稳稳的小家伙,沉默了。
沈晚夕看到他的表情也很无奈, 这就是她的真实想法嘛!
她不求孩子日后像他父亲一样成为叱咤风云、人人畏惧的人物,只求他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像锅锅和饱饱的名字一样, 知足常乐就好。
云横思索良久道:“便取单名一个‘熙’字吧,江山盛世熙和清明,黎民百姓熙熙而乐, 乃天下太平和乐之意,如何?”
沈晚夕念叨了两遍“魏熙”二字,不禁笑了起来, “好名字呀,魏熙!念起来连嘴角都是上翘的,便叫魏熙吧!”
云横见她总算不愁眉苦脸了, 揉了揉她的脸颊,笑道:“家里有一个可爱的就够了。”
转眼新年至。
除夕的鞭炮声一响,整个益州城内万家灯火通明, 热闹至极。
这场景让沈晚夕想到去年除夕在相山镇的时候,她亲自下厨,做了整整十二道菜,还酿了一坛屠苏酒,请来钟叔一家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那时她对未来是充满茫然的,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见一群陌生的人,可能会有明枪暗箭的危险,也不知道云横的家人会不会喜欢她。
可这个新年,沈晚夕过得愉快又满足。
十一月孩子刚下来的时候,益州侯就高兴地赏赐了阖府上下所有的下人,此次过年,益州侯更加大方地给了赏赐,侯府上众人皆是欢欢喜喜。
府中因为大公子魏硕夫妇的离世并未张灯结彩,可山海苑却相对热闹多了,几个姨娘和弟妹前前后后跑过来围观孩子,魏眠和魏姝更是恨不得在山海苑住下,众人围着小家伙逗乐,有说孩子眼睛像沈晚夕,有说嘴巴像云横,说说笑笑一整天就过去了。
益州侯将城中事务大半都交由云横在处理,自己乐得清闲自在,逢年过节更是有大把的时光,时不时就来山海苑看小孙子,小家伙绵软的小手扒拉着祖父送的长命锁,欢喜得不得了。
沈晚夕身子也养好了些,一边逗孩子玩乐,一边学习主持中馈,每日还能在厨房捣鼓一会,今日是糖蒸酥酪和桃胶牛乳茶,明日是梅花饼和小天酥,她做的点心漂亮,味道也好,如此一来益州侯和姨娘弟妹们更是来得勤快。
大伙都高兴了,云横一张脸却板了起来,家里那个小娇妻忙忙碌碌的,似乎都快把他忘记了。
这晚云横从大营回来,好不容易催促屋里人都离开了,又警告小厨房灭了炉火关了门,回到房中正想做点什么,沈晚夕竟又同他说起了魏眠的嫁妆。
她慢悠悠地摇着孩子的小床,一边说道:“离阿眠出嫁还有不到三个月,三弟妹又刚刚怀了身子,总不能让她太过操劳,父亲那边大致拟出了嫁妆单子,让我们商量商量,你要不要看看有什么补充的?”
云横吁了口气,接过那长长的单子快速扫过一眼,的确是该想的已经都想到了,益州侯府嫁嫡女,该有这云境十四州最大的排场。
“这事不急,”云横斟酌片刻道,“还有几个月才办喜事,日后想到什么再补充便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沈晚夕摇摇头,想到前些日子赵姑姑同她推心置腹的一通话,不禁有所感触。
民间常说长嫂如母,婆母走得早,魏眠也只有她和云横两位嫡亲的兄嫂,她虽与魏眠同岁,却难免要替她多想一些。婚姻大事是魏眠的头等大事,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如今父亲和云横又有公务在身,这担子自然而然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赵姑姑和孙氏都教了她不少东西,如今孙氏有孕,她也将府中一切的中馈上手起来,府中吃穿用度、膳食炊饮都在慢慢熟悉,幸好有赵姑姑是个事无巨细之人,接手的账本册子都有条有理、核对无误,她还不算太过劳累,反倒觉得日子过得很充实。
想了许久,她又转过头去看孩子,不禁更加心满意足。
小兜兜生下来就好看,任谁来了都要摸一摸他软乎乎的小脸蛋,这孩子也不哭闹,反而爱同人笑,性子没有遗传到云横的冷淡,这一点沈晚夕很满意。
云横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窈窕的背影,眉心皱成一团。
正同孩子逗乐时,沈晚夕忽觉脖子一凉,下意识垂眸看一眼,脖颈上的围领竟被某只兽性大发的恶狼给咬了下来。
她气得瞪住他:“你做什么,兜兜还看着呢!”
云横眉宇微冷,眼睛里却像是淬了火,直勾勾地盯着她点水双眸,嗓音低沉:“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他挥手唤茯苓进来,将兜兜抱去了耳房的乳母处,随即将满脸愕然的小娇妻横抱进内室扔到床上。
他忍得够久了。
当初在攻打并州的时候,他很难有歇下来的时候,可脑袋一着枕,满心满脑的全是她依偎在他怀中娇俏可人的模样。
后来率领千人快马疾驰回益州,恨不得一日千里!路上他亦恍若疯魔了一般,看天上月像她,望泉间水像她,就连睡梦中听到耳边窸窸窣窣的树叶摩擦,都像极了她睡在他身侧不安分地掀被之声。
他本是不信神佛之人,那一刻竟不住地期望上天能将她带到他身边来,哪怕只是让他痴望一眼,也能一解这几月以来的相思之苦。
直到大军奔临城下之际,他抬头望见一身亮眼红裙的她,心中更是犹如暗潮汹涌,数月的思念堆积心头难以自抑,恨不得立即将她揽入怀中,拆骨入腹。
如今好不容易等她诞下孩子、也坐完了月子,身体一日日地恢复过来,她竟然把所有的目光放在了孩子身上,就算是跟孙氏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没有多看他一眼,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沈晚夕怔愣地对上他灼热的目光,忽然有些慌张:“我……我还在调养身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云横勾唇一笑,目若星芒:“三个月了,还没养好?”
三个月了,她能玩能笑,能下厨能逛园子,能摇着拨浪鼓摇到深夜哄孩子睡觉,现在跟他说还没养好?
沈晚夕听出了他话中的迫切,也不再作无谓的反抗了,手掌动了动,伸过去将指头塞到他掌心里,露出了一个只有才暗黄的灯光下才有的朦朦胧胧的浅笑,两边脸颊生出淡淡的红晕,小巧饱满的嘴唇是异常好看的樱桃色,仿佛时刻等着他俯身下来,小酌一番。
怀了身后就再也没有做这样的事,沈晚夕不可避免地生疏了,可他上来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吻,几乎令她无法喘息,想回应都找不找机会,只能像一朵风雨中颤颤巍巍的娇花,随波逐流。
头上的发带在枕上磨蹭得松开,满头青丝如瀑般铺洒开来,沈晚夕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许久未用簪子步摇之类的发饰了,除了云横回来那日她特意装扮了一番,之后嫌弃发簪太重或太麻烦,她便一直用发带作头饰,没想到竟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他散开了。
她伸手想要将落下来的头发重新理好,却被他箍住双手举过头顶,只觉手腕一紧,许是擒人的事情做得多了,他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勾起旁边的发带,熟练地往她手腕来回缠两下,竟是令她全然动弹不得了。
见她莹白娇嫩的肌肤像擦过胭脂般的潮红,云横眼底的欲.念越发升腾起来,炙.热的嘴唇扫过她纤细的脖子,他只觉她满身甜美的奶.香格外诱.人。
他垂首认真地吻下去,吻到一半,又抬眸来对上她盈盈勾人的双眸,低低问:“想我了吗?”
他的嗓音宛若醇酒,沈晚夕沉醉其中,头脑也昏昏涨涨的,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个“想他”不是想念他这个人的意思,而是想他做这种事了没有。
她哪里还有意识,他便是醇酒,也一定是给她下了药的那种!所以才让她毫不清醒地说出“想了”二字。
他甚是满意,听到她轻微的喘息声,眼底的笑意也愈发浓烈,不知不觉加重了力气。
她低吟出声,便如养在水中的一朵娇怯的芙蓉,惹人百般怜爱。
一场下来,竟是她仍不餍足,嘴角浅浅勾着,眼眸里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他果真从桌上找来了玉壶装的桃花酒,沁满花瓣的幽香从她细嫩的颈窝一寸寸地倒下去,她没喝着,竟给他一寸寸地舔.舐干净了。
最后,她晕乎乎地睡着了,连嘴角都是含着笑的。
明日起身,兴许又是春光融融的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