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黑回到山洞后,小两口歇了两天才缓缓恢复过来。
难得他白天待在家里,姚秋儿将银钱拿了出来,打算数一数,她数得很慢,生怕漏过一个铜板。
小媳妇杏眼亮晶晶的,周重山温柔凝视着她。
数了整整三遍后,姚秋儿附到他耳边报上了家底,虽然这里没有旁人,但财不外露,悄悄说比较好。
前阵子卖了麋鹿再加上她的陪嫁银子,目前有七两多了。
说完家底后,她憧憬道:“这样下去,再过两年,咱就能去村里盖房子了。”
这是两人共同奋斗的目标。
要盖房子就得买宅基地,得花不少钱。
怕他多想,姚秋儿解释道:“我不是嫌弃这里。”
男人握住她的小手,打断道:“我知道,你只是希望我们的娃儿能在村里长大。”
心事被说中,姚秋儿害羞地别开脑袋。
因着这几天疏于打理,男人下巴上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姚秋儿体贴道:“你躺着,我给你修面。”
周重山乖乖躺了下来,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姚秋儿柔声道:“闭上眼睛。”
不管她说什么,男人都会照办。
清浅的呼吸飘洒而来,柔软的小手轻抚在脸上,素了几日的男人忽然起了悸动。
净面完毕,姚秋儿将刮刀收了起来,刚回身只觉得眼前一晃,大脑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
男人沉重的身躯落在她身上,让她感受自己的炙热,姚秋儿张了张嘴,“现在...现在是白天。”
“我知道。”男人声音暗哑,头一低堵住她继续开口的机会。
双唇相触的那一刹,二人身体同时一颤,男人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用力在她唇瓣上辗转缠绵。
两人的第一次亲吻,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打断。
狗子嗷嗷叫了两声,在它的认知里,主人好像在咬人,女主人对它那么好,可不能咬她啊,见周重山无动于衷,它走得更近了。
好事被迫终止,男人好气又好笑,姚秋儿早已尴尬得滚到薄被里去了。
抱着小黑去了洞口后,周重山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是不是该给你找个媳妇了。”
狗子懵懂的看着他,听不太懂。
在它脑袋上拍了拍后,回想起刚才的甜蜜,男人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不自觉低低笑了笑。
主人莫名其妙发笑,小黑满眼担忧地在他脚边拱了拱。
男人进去时,姚秋儿还埋在被子里,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被子里闷,出来吧,小黑去扑蝶了。”
一个小脑袋冒了出来,但不好意思看他。
俯身看着小媳妇道,男人开口道:“晚饭我和你一起弄,咱早点吃。”
至于吃完后干啥,不言而喻。
没多久,姚父用麻袋扛着一袋糙米过来了,“刚舂完,就给你们送过来了。”因着提前抢收,米粒不够圆润,但也能吃。
小两口十分感激,爹娘第一次来,姚秋儿拿出了肉干招待。
姚母帮着女儿将糙米放入翁中,然后去了菜畦,看着冒出青色尖尖的菜苗,她夸赞道:“长势不错。”
洞里布置虽然简单,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姚父目光落到木板床上,说道:“天冷了还是睡炕舒服,趁着现在天不错,我过来和你一起垒个土炕吧,这期间你和秋儿回家里睡,你看咋样?”
他这话是对着周重山说的,这个提议细心周到,周重山连连感激。
谢绝了女儿的晚饭,姚父姚母回去了。
他们睡得木板床十分简单,动作大一点就会闹出动静,换成土炕就好多了。
姚秋儿不知道男人是这样想的,她是个怕冷的,只觉得爹娘真是惦记自己。
明天要早起,周重山没有闹她。
天刚亮,姚父姚母准备弄朝食时,姚冬儿忙塞了一篮子包子过来,“你们带过去吃,朝食和晌午饭都省得弄了。”
姚母笑了,“行,一家人不讲客套。”
去了山洞后,姚父进行了分工,他和周重山充当主力,娘两跟着打打下手。
两天时间,翁婿二人风风火火地就将炕盘好了,虽然很累,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接下来就是等炕阴干,彻底干了后,就能铺上褥子睡觉了。
每天周重山都会仔细检查,见他似乎格外急切,姚秋儿忍不住问出了声。
男人深深看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种眼神,她有点熟悉啊。
姚秋儿忽然懂了,避开了他饱含深意的目光。
这期间,在岳父岳母的建议下,周重山又挖了个地窖,用来存放萝卜白菜红薯等各类吃食。
七天后,土炕彻底好了,地窖也挖好了。
沐浴完毕后,姚秋儿头上还滴着水,男人拿来巾子替她擦拭,头发半干时,大掌落到她后颈,将她带向自己。
女子清甜的呼吸被男人悉数攫取,这美好的一刻周重山期待了好多天。
男人双手往下落到她的腰间一扯,姚秋儿身上一凉,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底。
他压低声音哄道:“秋儿,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明白他是想点油灯,姚秋儿羞答答地摇了摇头。
小媳妇不同意,他便不会勉强。
好在身为猎户的他目力非常人所能比,尽管黑暗模糊,还是窥到了不少美景。
感知到男人的注视,姚秋儿不自在的双手环胸,这一片美好的风光被遮挡,周重山俯身,唇齿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在男人温柔的攻击下,她慢慢放开了防备。
彼此交融,旖旎情深。
因着闹蝗灾,不少人家都颗粒无收,镇上的米粮卖得越来越贵,大家开始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割肉吃的人都少了很多。
屠夫袁悍照例提着剁好的肉馅去了朝食摊子,他每次都是放下东西就走,从不多言,今天也不例外。
“你等等。”姚冬儿叫住了他,“今天这量有点多。”
她每天定五斤猪肉,刚刚好,基本都能卖完。
背对着她的袁悍解释了一句,“猪肉卖不完,丢了浪费,多的就当送你。”
卖不完可以做成腊肉啊,谁舍得将猪肉丢了,姚冬儿摇头的功夫,他已经大步走了。
收摊后,姚冬儿去了一趟彩衣坊,小平平又长大了不少,之前的衣裳都穿不下了,她打算买点料子给娃儿做件新衣。
快到彩衣坊时,她忽然躲到了角落里,然后悄悄探出脑袋盯着前方的一对男女。
一个背对着她的女子拉着一名高大的男人,又哭又笑,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之后又扑到了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女子一头青丝披散在脑后,很明显是个未出嫁的,男子任由她抱着,并未推开。
之后,不知两人怎么了,忽然拉拉扯扯起来,似乎起了争执。
女子开始指着他控诉,说他没良心,临走时,还放了狠话,说一定不会放过他。
直到男人离开,心神不宁的姚冬儿才从拐角走出来。
回村途中,她犹豫着是否要将看到的这一幕告诉爹娘,最终摇了摇头,决定先不说。
又过了两天,收摊后的姚秋儿又在同一个地方碰到了那对男女。
两人似乎又发生了不愉快,让她大吃一惊的是,女子走时朝男人高声放狠话:“你居然敢娶她,等着我去官府告发你吧。”
姚冬儿双眸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现在粮食很珍贵,周重山每天都会留下一些猎物,让姚秋儿熏干了留着吃。
姚母发现大女儿这几天寡言少语,问她又什么都不肯说,等姚秋儿过来时,跟她提起了此事。
放下熏干的肉食后,姚秋儿去了姐姐房里,“秋儿,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对于她的问话,姚秋儿没多想,只笑道:“你看我都长肉了。”
姚冬儿勉强笑了笑,又问道:“你们住在山里还好吧?”
不对劲。
姚秋儿没有答复她,反问道:“姐姐为何这样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避开她探寻的眸光,姚冬儿内心纠结得很,因为她看到的那个男人正是自己的妹夫周重山。
看妹妹这样子,她知道妹夫一定什么都没说。
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她不好插手,但瞒着妹妹,她心里又很不安,为这事,她夜里都睡不安稳。
“就是你嫁过去这么久,姐姐一直忙着营生,都没有好好关心你,所以问问。”
总感觉这话是在掩饰,问不出什么后,姚秋儿回去了。
她回去时,木门居然是开着的,小黑趴在洞口,她便以为是周重山回来了,朝小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朝山洞靠近,打算吓唬他一下,哪知里面却空无一人。
环顾洞内,发现有翻动的痕迹,她骇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家里遭贼了,好在上回清点了家底后,原本压在箱底的银钱全部放到了另一个地方。
确定没有遭受任何损失后,她才安下心来。
小黑打了个哈欠,继续翻身睡觉,姚秋儿气鼓鼓的看着它,“家里来贼了。”语气带着点幽怨。
狗子依旧呼呼大睡,她蹲下来,认真道:“你得好好守家,不能让贼人进来。”
她的话刚好落到回来的周重山耳中,男人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沉默地坐在木凳上,好像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