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笙轻柔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怕,有我在。”
萧菟睁着一双淡红的眼睛,有些委屈道:“我怕有一天自己像那个兔子一样,被……“说到这里,他声音都有些颤抖,显然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场面中缓过来,兔子跟人类终究是不一样的。
“不会的,只要我在你身边,那种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而且你不是说过,只要吃了那种草就能变成人吗,我会尽快拿到的,到时候说不定你还能变成话本里那样,变得很厉害。”沈长笙安抚着小兔子,故意说道。
闻言,萧菟眨了眨眼,想到变成人类的白蛇跟狐狸都会法术,那么自己……
自己并没有。
他还是普普通通的,虽然这么想,但是看着沈长笙小心哄自己的模样,萧菟心中平复了下来。
淡粉色耳朵主动的伸进沈长笙温暖的手掌中,他对自己这么好,这次就让他摸摸耳朵吧。
做完这些,萧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对方的。
沈长笙感受着手中的柔软,往常他不小心碰一下,萧菟就会气鼓鼓,这次竟然主动让摸,沈长笙眉眼含笑,他高兴小兔子对自己越来越亲近了。
手指轻轻的捏了捏,他用的力气很小,但那对兔耳朵却变得更红了。
对方的动作太轻了,手指所过之处泛着酥麻跟痒意,不知为何,萧菟有种莫名的羞耻感,下次还是不要摸耳朵了。
晌午过后,村里人刚吃完过,都没急着下地,春忙过后,地里的活不多,村民找了个太阳地坐在一起,晒着太阳,边消食,边说着闲话。
盖房子的事,不知道是从谁口中传出去的,如今村里不少人都知道沈长笙又花银子买了房。
之前徭役郑夫郎过来借钱,不知道被谁瞧见传了出去,大伙都知道沈长笙借出去不少钱,王铁山才能免去徭役,他们以为沈长笙这次该是没什么家底了,背地里还凑在一起嘲笑他傻子,如今再看,他们自己才是那个蒙在鼓里的,人家家底厚着呢。
“前些天我去镇上看到沈长笙跟王铁山去府衙,没想到就是办房子的事,瞧着不声不响,没想到房子的事都办好了。”
说话的是个经常去镇上卖菜的妇人,上次卖菜恰好就看到了集市上的俩人。
有夫郎应和道:“他爹就是个极有本事的,以前咱村里的汉子谁有他挣得多,如今人家儿子学了这打猎手艺,过得还会差?”
张大嗓门也在这,她说话声响亮,“那是,你们没发现吗,沈家老太太现在身子骨多好,我昨个去山里捡柴,还看到老太太在门口洗衣裳,我进去跟人聊了会儿,她现在瞧着好的呢,那院子搭理的干干净净,菜园子里的菜长得好,那鸡养的也肥,孙子孝顺,真是哪哪都好,往后老太太要享福了。”
“比住在沈大家好?我看未必吧?”有人反驳,他住在村口,跟沈阿奶离得远也没有交集,但心里还是觉得沈长笙一个小子,不会照顾老人。
“呸!就他刘桂芝,她是什么好人?天天摘我家菜,家里穷的叮当响也不知道出去挣银子,去娘家打秋风还被撵回来。”
说话的是住在刘桂芝旁边的邻居,沈大走后,这刘桂芝没人使唤,做事也越发懒了,家里的菜园子不打理,还整天来她家薅菜,要不是看在沈富贵读书人身份上,早就跟人撕破脸了。
不过到底没多少人敢说刘桂芝不是,又不是自己家倒霉,几人安慰了几句那气恼的妇人,又将话题放在沈长笙身上。
“听说沈长笙打算建新房,还要买地,可是真的?”
“假的吧,刚花出去那么多银钱,咋可能还有银子?”李大媳妇一直听他们夸沈长笙,心里就不痛快,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反驳道。
不过她的话没什么人在意,村民都知道她不喜沈长笙,不过村长之前提起过沈长笙询问田地的事,显然是有买地的打算。
“这要是真的,我都想把娘家那边的闺女说给他了,没有公婆要伺候,家里有房子有地,人长得也好,别说咱村,就是旁的几个村子,哪有汉子有他俊朗?”有个妇人心思转了转说道。
张大嗓门跟着道:“别说你娘家村里,我们自己村子也有适龄的哥儿女子,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村的不是更好吗?”
众人纷纷应和,这时候好像都忘了以往张口闭口灾星祸害的话,开始讨论起谁家的孩子年龄到了,有没有说好人家。
沈长笙不知自己成为这几日村民的话题人,准备好进山的东西后,他瞒着萧菟独自进去过几次,他本意不愿小菟跟去冒险,但可惜都没有走到地方,有次还碰到只黑熊,好在当时没弄出多大动静,没被对方发现。
几次下来也大致摸清了环境,也做好了准备,只是在等机会。
有次不小心被萧菟知道了了,萧菟气呼呼的不理人,他不是生气沈长笙不告诉自己,而是太不顾自己的安危,他明明早就说过,自己可以进去的。
到底不是真的生气,听着沈长笙耐心的解释,萧菟就败下阵了,只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沈长笙比他聪明,若是有心瞒着,他可能就不会知道,没办法,他只能每天紧跟在沈长笙身边,就怕被对方再偷偷进去,毕竟有自己在,有什么危险也能提前避开。
晚上,一人一兔躺在床上,这段时间,萧菟一直跟着进山,显然累到了。
淡淡的月光洒进来,沈长笙看着臂弯里的小兔子,干脆把它抱到枕边。
从见到小菟道现在,他就一直小小的,直到现在也只是长大也一点点,初始还以为小家伙可能太小或者吃不饱,但一直以来,小兔子肚子都是鼓鼓的,没有饿着一点,如今看来,可能天生就是这副模样。
长耳朵软趴趴的垂在两侧,爪子太小,只漏出一点,抓在脑袋两侧,平日里机灵的大眼睛乖顺的闭着,不过那微颤的长睫,说明小家伙并没有睡着。
沈长笙眼眸微弯,目光往上,落在那颗嫣红的痣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可痣好像更红了,他记得人形时,小兔的的红痣好像更明艳,在白皙的额前极为显眼,想到那日所见,沈长笙神情恍惚一瞬,或许,小少年也在长大吧。
似乎察觉到自己被盯着,萧菟不满的咕噜噜一声,把屁股转过来。
沈长笙觉得好笑,小性子的小菟也很可爱,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那团毛绒尾巴,兔子不满的晃了晃,沈长笙又大胆的摸了摸,终于惹得小家伙气恼的瞪过来。
“不许碰尾巴,不然明天我也不带你进山了。”
听他气呼呼声音,沈长笙老实的收回手,“不生气好不好?”
萧菟闻言,哼唧哼唧几声,他哪有不高兴,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
听出萧菟的意思,沈长笙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道:“明天我们一起进山,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萧菟猛的睁开眼睛,满是期待的看着沈长笙道:“真的吗?这次可别骗人。”
淡淡的月色洒进来,照在小兔子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上,沈长笙细细的看着此时乖顺的兔子,点头道:“嗯,我们一起去。”
都说月亮圆,明天便是好天气,那这趟他们一定也会顺利。
清早的空气带着湿气,沈长笙起的较早,给沈阿奶准备好早饭后,就带着有些迷糊,却很坚强着睁着大眼睛的小菟出门了。
沈长笙离开后,沈阿奶也没有在休息,今日小孙子的举动,她看得出来是有什么事,之前她就有意无意听到要去什么地方,不过长笙不说,自己这个老太太就没问,她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只希望跟往常一样平安归来。
沈阿奶早饭没吃多少,收拾好家里,就一个人坐在院门口,目光直直的望着那笼罩在晨雾中的大山。
日出日落,时间过得很快,一天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也可以让些不可能变成可能。
就如画本子说的那样,白蛇狐狸都能变成人类,何况会说话又有灵性的兔子。
神秘的大山有很多人类不知的秘密,就好比那条无人见过的湖泊。
赶在晚霞最后的那点余晖下,沈阿奶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天色暗了,他看的不太清晰,不过看身形就知道小孙子回来了。
那一瞬间,心总算落实下来。
“回来了,长笙。”几乎一整天没说话,老太太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沈长笙迎着余光,他的表情背着光,显得模糊不清。
直到走近,才看到他身上沾着的血迹,以及那苍白的脸色。
沈阿奶心里一慌,忙住着木棍走过去,双手颤抖着摸上小孙子的身子。
沈长笙没有让他碰到,自己身上都是血,可别吓到阿奶,再者他衣裳能遮掩些,若是被碰到可就说不清了。
“我没事的,阿奶,回来时没踩稳不小心滚下坡,擦破点破,上点药就好,不碍事的。”
沈长笙声音与往常一样,听不出丝毫不对。
小黑不知道从那跑回来,一见到沈长笙就呜咽着委屈不行,早上它就被关起来了,进山也不带它。
小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养肥了不少的小身子高兴的绕着沈长笙腿边乱窜。
沈阿奶着急的回去拿上药,被沈长笙拉住,“真的没事。”说到这他不好意思道:“就是有些饿了,阿奶做些吃的好不好?”
沈阿奶握着塔他泛着凉意的手,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好,阿奶去做饭,你快些去上药,别耽搁了。”
沈长笙点点头道,看了眼远处的大山,眼底是看不清的思绪。
院门关上,小黑这才察觉出不对,它咬着木门,人性化的眼睛看着外面。
笨兔子还没回来了,小黄也汪汪叫了几声,黑豆眼在外头乱看,就是找不到那道身影。
天色很快暗下来,屋里点了油灯,高大的人影映照在墙上,少了爱说话的兔子,简陋的茅草屋也变得格外沉寂。
沈长笙面不改色的清理着伤口,那占满了鲜血的脏衣裳被他丢在地上,那时候光线暗,沈阿奶没注意到,他身上的衣裳破了好多块,都是很明显的抓痕,足以看得出当时有多危险。
不过,不管过程如何,他算是遵守了承诺。
他的小兔子也如愿以偿,想到这,沈长笙苍白的脸色戴上淡淡的笑意。
虽然伤的不轻,但对他来说都是些皮外伤,明早去拿几副药。应该就差不多了。
沈长笙后面没再去打猎,却依旧每日往山里去,每次进山都带着不少东西,甚至还有刚做好的饭食,要不是知道小孙子性子,沈阿奶都怀疑他是在山上藏了什么人。
房子买下来后,王铁山来过几趟,询问什么时候开始动工,这时候说忙不算忙,但再过一段时间可就不一样了。
沈长笙也开始琢磨着怎么重建,村里人都说青砖瓦房最好,也最气派,但以他们家的情况,虽然也能盖起来,但怕是要投进去不少银子,而且太过醒目,怕造人眼红。
思来想去,想到之前服徭役时在南方看到的竹楼式建筑,就算是下雨,屋里也不会潮湿进水。
再者竹子山上就有,也能省下不少银钱。可能就是辛苦些,不过家里他跟沈阿奶俩人,房子也不必太大。
盖房子是件大事,还是要跟沈阿奶商量,老太太不知道小孙子说的样式,但听着觉得很不错,重要的是费不了多少钱。
倒不是她不舍得,只是沈长笙年纪到了,她总要多想一些,而且最近村里有人跟她提过一嘴,有家有意结亲,沈阿奶心里高兴又担心,之前长笙说过有心里人,所以她也没敢答应,还是得看长笙自己的意思。
敲定主意,沈长笙没在耽搁,等到一个好天气便开始动工。
他叫了黑娃,按照每天三十文工钱,跟镇上成年人干活一样。
去山上看竹子运下来都是力气活,他不会亏待人。
郑夫郎一家知道后,也赶过来帮忙,沈长笙是要给银子,他们一家人怎么都不肯收。
“你阿奶年纪大,给你们煮饭怕是太辛苦,我留下来帮衬正好。”郑夫郎拍了拍沈长笙肩膀语重心长道。
有村人知道沈长笙给银子多,不少过来询问要不要人,只要能赚钱,他们才不在意对方什么名声。
沈长笙本来想都拒了,但沈阿奶目光在一个腿脚不好的汉子身上停留下来,小声道:“他以前跟你爹交情不错,肯出力气,是个老实踏实的。”
是个身材不高,却很壮实的汉子,只是身上衣裳不太好,天气还没到热的时候,他穿件单薄的灰布衣裳,见沈长笙目光,汉子粗糙的大手局促的搓了搓。
见沈长笙点头,沈阿奶才道:“小李,好久没见了。”
李墩挠了挠头,也笑道:“婶子,你身子可好。”
沈阿奶点头,俩人又叙旧一番。
其他村民见沈长笙留下个腿脚不利索的,当即不满道:“这走路都费劲,能干什么活,我看还不如把我们大伙留下。”
除了李墩,过来的有三人,都是经常给人盖房子的,算得上好手,只是沈长笙盖得是竹屋,这些人在有能耐也没用,而且他也不打算再请人帮忙。
定下来后,几日没在耽搁,当天就把旧屋推到了,里面的东西,早就收整出来,一些放在黑娃家里,那些床柜子干脆就在外面,只有不下雨就没事,不过以防万一,沈长笙打了个棚子。
他们砍得是最外围的竹子,方便运回来,也不会有危险。
这活没让李墩做,他留下来修砍竹子,留着备用。
光是材料的准备就用了好几日,几乎每天一大早几人就开始忙碌。
郑夫郎沈阿奶也没闲着,都是出力气活,饭食只是好备好。
大铁锅炖煮着一锅菜,都是普通的农家蔬菜,不过郑夫郎先前用猪肉润了锅,又煎了几块豆腐进去,油汪汪的,又香又有食欲。
馋的黑娃李墩他们干活都没力气了,特别是黑娃,好几次没忍住偷偷看过来,自从过了年,别说肉了,就是多放油炒的菜他都没吃过。
到底是少年人,沈阿奶也心疼这孩子,招呼着让几人别干了,先吃饭。
沈阿奶拿来的都是大碗,端在手里,那是满满的一碗菜,有配上刚蒸的杂面馒头,分量十足。
黑娃老实的排在后面,等到他的时候,眼睛里的渴望都快溢出来了,但他懂规矩,没有急着上前,等沈阿奶叫他才赶紧端着碗过去。
里面虽没有多少肉,但总归带着肉味,再加上郑夫郎手艺好,一锅菜炖的很是入味。
结果菜碗,黑娃开心的道了谢,又拿着块比拳头还大的馒头,找了个地方美滋滋的吃饭了。
这么好吃又管饱的饭食,就算不给工钱,他也愿意来干。
饭食好工钱多的活,李墩干的也卖力,做完前面的准备活,后面盖起竹屋来可就快多了,不到半个月,竹屋就彻底完成,除了灶房还是用的土培,其他都是竹子。
慢工出细活,别看都是竹子搭建的,但干活的人卖力又仔细,房子比沈长笙当初看过有钱人的阁楼式竹屋还要结实。
完工后天没有黑,几人不好意思拿钱,又把灶房的锅灶和灶台重新整修一番,如今已经完全焕然一新。
太阳落山前,沈长笙给几人结了工钱,李墩拿了钱没多待就走了,黑娃捧着沉甸甸的银子,有点不敢置信,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跟沈阿奶打过招呼,就火急火燎的跑回家,要给自己的阿奶看。
只有郑夫郎夫妻俩,沈阿奶又劝了几句,人也没要,再说俩人拿着东西就要走。
沈长笙只好把这笔钱记下来,算作那十两银子里。
因为灶房刚整修过,还不能用,郑夫郎就拉着沈阿奶俩人去他家吃饭。
“该是我们请你们才是,怎的反过来了?”走在路上,沈阿奶颇为不好意思。
郑夫郎笑盈盈的跟她走在一起,一手拉着小月儿道:“我倒想,你那灶房使的了吗?”
他这句话说的沈阿奶也笑起来,也不再推辞,再过几日,也就能用了。
王铁山落在后头,橘红色的夕阳照在身上,他手里还拿着工具,都是这些天盖饭用的,有些是借村里人的,还要还回去。
听着俩人说话,也说了句:“那新灶一两天好不了,我看咱这几日干脆一起吃饭得了,上回儿来家里吃饭,小月儿高兴的很,人多热闹。”
村里弄口吃的不容易,沈长笙自然不会白吃人东西,不过家里的灶房这几天确实用不了,他自己倒是无妨,冷凉水冷馒头都吃得下,沈阿奶却是不行,如果阿奶愿意去,他也会付伙食费。
想到这,他看向沈阿奶。
沈阿奶却摇摇头,没有答应,别说如今郑夫郎家里也不富裕,她一个老太太那里好意思跑人家家里。
“我们山上还有房子,那灶房好好的,过去凑合几日,总归饿不着。”沈阿奶道。
小河边有几个嬉戏的孩子,郑夫郎拉住被吸引住心神不好好走路的小哥儿,摇摇头:“那哪能行,那房子好些年没使过,为了几顿饭跑来跑去,太麻烦了,再说你年纪大,我也不放心。”
郑夫郎是个会说话的,沈阿奶被说得无奈只能松口,沈长笙提起伙食费,两口子又不肯要。
到村口的差不多一盏茶功夫,今天结束的早,这时候天色还亮堂着,沈长笙看着干活回来的村民,等明早他拿些米面过去,沈阿奶心里也安心,他们不会占人便宜。
房子完工后,沈长笙发现了件很奇怪的现象,有些村名似乎喜欢打量自己,有几个之前见着他还躲开呢,这会儿不怕惹上灾祸了?
沈长笙虽奇怪,却生活依旧,他应该没什么值得人关注的,总不会因为盖了新房就不嫌了。
不过,他还真猜对了,竹屋虽比不得请砖瓦房,但盖得也是结实又宽敞,更有一点让村民赞叹的是,房子微腾空,避免地面潮湿,毕竟小小河村靠着河水,屋里常年潮湿,雨下的稍微大点,屋里更是要进水,所以这房子很合村民的意,关键是用山上的竹子建的,不要钱。
几乎每天都有村民过来看房子,那些骂过沈长笙的,也趁着他不在家过来偷看。
有甚着,还过来询问沈阿奶,沈阿奶虽是看着房子起来的,但她只顾着做好吃的,沈长笙没让她插手过,自然不知这其中道道。
老太太这几天白日里基本都是在郑夫郎家里,天气快暖了,她打算给小孙子纳双单鞋,孩子穿鞋费,她趁着身子好,想多备些。
这日,沈长笙进山时,碰到村里的妇人。
“长笙这是进山打猎呀?”夫郎挎着小篮子,里面塞了满满的青菜萝卜,按照往常该是拿布盖着不让人瞧见,怕碰到有人开口索要。
来人他并不熟悉,甚至都没说过话,只是看着面熟,沈长笙虽觉奇怪,却还是点点头,以作回应。
夫郎目光在他手里鼓囊囊的包裹上扫了扫,随即轻笑道:“这是带去山里,拿的什么东西,看起来挺沉重,可要叔给你帮忙?”
沈长笙拒绝道:“不用。”这里面的新衣裳可是他挑了好久的,想必小兔穿上定是好看,想到这,神色缓和了几分。
那夫郎却以为他是个好说话的,说起来自己的目的,“长笙啊,你今年也不小了,我家虎子十七就订好亲事了,你看要不要叔帮你问问?也好早寻门好亲事。”
原来是想做媒人的事。
沈长笙神色淡了几分,道:“不必了。”
这样的事接连几日发生,有时候远远看着前面站着夫郎或妇人,沈长笙大致猜到怎么回事,干脆直接避开。
随着天气转暖,山里也开始热闹起来了,遍地的草木将整个大山染成绿色,沁人心脾的花香随风飘来,如果没有那些大型野兽,山上的生活可谓是惬意。
从那日与沈长笙分开,萧菟就留在了山上,不过他并非以兔子的模样。
外围一处隐蔽的木屋,槐花已经过了最多时候,不再适合食用,不过茂盛的花朵给这方寂静的小天地,添上了几分动人景色。
木屋里面,这几天消失没影的小黑正窝着,懒洋洋的看着院子中穿着月白色衣裳的少年。
少年把手里的圆球丢出去,就像往常沈长笙那般等着对方把球捡回来。
可惜,在少年眼巴巴的目光中,小黑只是懒洋洋的打了哈欠,连爪子都没动一样,显然不乐意跟对方玩游戏。
少年一双大眼睛不高兴的萎靡下来,嘴巴噘的老高,显然很不开心。
“沈长笙不来,你也不跟我玩,我现在都快是只没人要的兔子了。”嘀嘀咕咕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也不是兔子了。
少年也就是萧菟,那日后他如愿完整的化作人身,而且没有一点余留,是个完完整整的人,不过不知是不是他吃的那棵草太大棵,或者还不知道怎么控制,总之他现在只能以这幅样子出现,变不回兔子了。
因此,沈长笙也没法带他回家。
小木屋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子里移植了几颗萧菟最爱吃的红果果,这种安全又有的吃的日子,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只是过关了有人陪伴的日子,每次吃饱后就很无事。
他有点想沈长笙了,也不知道家里的房子盖好了没有,萧菟坐在小板凳上,撑着下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大狗,无声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