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破镜重圆] 第45章 裂痕

急诊护士的班，过年这几天排的好乱，因为一些原因，有的人连休，有的人一个班24小时，有的人几个白班，有的人连着小夜大夜，急诊这种全年无休，没有节假日的科室在不要命的路上消耗着年轻护士美丽的生命。

由于班排的乱，所以和白雪尔关系好的林静和小圆没怎么说上话，只在交接班时匆匆说几句。

年初六，新的一轮班开始，好像正常了一点。

她们几个也排在了一起，小圆逮到机会就开始八卦，“小雪姐，老实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白雪尔系扣子的手微顿，长睫毛也跟着闪了几下，“怎么这么说？”

“我看你除夕发的朋友圈了。”

林静也附和，“当时看到，觉得你好文采，给我老公看，我那律师老公也是学文出身的，还知道出处，给我普及了下，才知道那首诗是妻子写给丈夫的。”

小圆惊呼：“啊！还有这层深意呀！我就只看到字面意思。”

白雪尔怕肖泽爱过度解读，结果表达心意的对象没回馈一点反应，到是被同事拿来讨论。

怕她们多问，佯装不在意：“就是随便乱发的，并没有表达什么。”

小圆不信：“怎么可能？”

林静想到之前见过的肖泽爱，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但看她也不想讲，依旧善解人意的没继续接这个话题。

见小圆说起来没完，催促她赶紧上班。

上班间隙，樊落又神神秘秘的过来和白雪尔说话。

但言语支支吾吾，又旁敲侧击，听出他字里行间夹带着一些打听方思义的话语。

之前，方思义从她这打听他的事，如今，他又来打听方思义。

觉得两人很有意思，一开始那么不对付，如今，又相互打听记挂。

是互相喜欢的吧！

她也不道破，关于方思义的事，她知道的，事无巨细全都讲给他。

只是觉得两个人实在有点不搭边，要走一起怕是很难，且两人还在两个城市工作，异地恋爱更不容易。

但一想，缘分这种事，谁又说的准。

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这世上的事变化万千，因缘际遇真的不是几句话说得清的。

日子就这样过着。

他和肖泽爱各自上班，各自忙碌。

有时候她休息，为了让肖泽爱好好学习，尽管知道自己做饭不好吃，还是会主动承担起这一重任。

肖泽爱就笑笑，看她积极，也由着她。

时间很快来到三月下旬，肖泽爱考博的时间到了。

考试前一天，白雪尔提议去外面吃，她本想做点好吃的犒劳肖泽爱，奈何自己手艺不行。

肖泽爱要自己动手，怕他劳累，还是决定去外面。

想起他爱吃鱼，建议去之前常去的金街那家川菜馆，肖泽爱也同意。

才发现从肖泽爱住进来后，两人很少去外面吃饭，经常是肖泽爱在家做，上班的时候就各自吃食堂。

去的路上，两人闲聊，白雪尔问他：“你怎么这么爱吃鱼？”

“？”

肖泽爱看她，不说话。

白雪尔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怎么，我说错了吗？你还爱钓鱼！”

开车的人笑了笑，无奈解释：“呆瓜，之前跟你说了的，爱钓鱼是享受钓鱼的过程，不是因为爱吃鱼才钓的。”

“哦！”

白雪尔好像忘了一个事实，觉得他爱吃鱼这事，是她一开始自己想当然的，以为他爱钓鱼就是爱吃鱼。

但她爱吃鱼这事，肖泽爱可是一直都记得的。

说起钓鱼，想肖泽爱就带自己去过一次，之后各种忙，加上是冬天就再没有

便问他：“你试考完是不是就不那么忙了？”

“嗯，差不多。”

“那等天气暖了，咱们再去钓鱼吧！”

没想到她主动提起，肖泽爱笑着答应：“好。”

“那再问你个事情。”

“什么？”

“你们学校有孔子像吗？”

“有的，怎么了？”

“咱们吃完饭去拜拜吧！”

她说的一本正经，好像说的是去逛街一样平常，肖泽爱听完发自肺腑的笑出声，和这丫在一起，总是让他出乎意料。

看着冷冷静静的一个人，想问题，说话时常脑回路新奇的让他想不到。

不解的问：“为什么！”

白雪尔攒着眉头看他：“你不是相信神学吗？”

看他的眼神意思也很明显，你一个爱信迷信的人，按理说该自己提出来，我提出来了，你还问为什么！

肖泽爱实在是无奈，细想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她对他的这一印象这么刻板，这么牢固。

揉了一下额头，耐心道：“之前都给你解释了，我不研究那些。”

“可你记得吗？咱们上学那会，每次月考，你都带我拜十八中那副孔子像。”

肖泽爱眉头皱了下，似是再想当年有这回事吗？

记忆拉的久远，拉回高中时代。

尖子实验班课上的很快，高二结束的时候，高中三年的课已经全部上完，到高三开始就又从高一的课程开始复习，边复习边考试，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

白雪尔在肖泽爱的帮助下，高二这一年的进度是跟上了，但她基础不是很扎实。

到高三从头复习的时候，她就格外的用功，加上肖泽爱的帮忙，每次考试也都有进步。

但她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月考的时候由于太紧张，整个人很紧绷，肖泽爱和往常一样，带她去操场跑步。

回来的途中，看到很多学生在拜孔子像，就提议她也去拜拜。

她知道他不需要，是想让她拜，但她也不需要。

她不理解大家为什么在学习和上进之间选择上香。

学的不好，难道拜了就可以考好吗！

但肖泽爱坚持，说是他想拜。

当时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但他坚持的，她也只好答应。

两人就那样煞有其事的拜了孔子，很多人看肖泽爱在拜，也跑来拜。

以为肖泽爱的年级第一是拜来的。

但他们拜是拜了，考试成绩下来，还是那样。

而肖泽爱永远的稳坐第一。

倒是白雪尔，第一次月考就进了年级前一百，之后的每次考试，都是稳中有升。

这样，在之后的考试中，每次考试前，肖泽爱都要带她来拜一拜，看着自己进步的成绩，白雪尔也就理解他，没再说什么。

想他高兴就好。

想了想有这回事，问她：“所以，你希望我今晚去拜拜，让孔子他老人家保佑我明天的博士考试？”

“嗯嗯。”白雪尔使劲的点了下头。

肖泽爱看她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右手 抬起来，忍不住···但也只是摸了下她的脑袋。

“好吧！如你所愿，等会吃完饭就去。”

两人很快吃了饭。

白雪尔不像平时那样淡定，表现的很积极，赶紧催他去学校。

这样肖泽爱又带她来到了西川大。

尽管已经到晚上，但校园里还是有很多学生。。

肖泽爱知道今晚自己在这里拜了孔子，不出一刻，整个学校都会知道，有点无奈的摸了摸额头。

但看眼前的人是少有的积极开心，只好硬着头皮，带她来到孔子像旁。

白雪尔双手合十，已经先拜上了，回头看了眼肖泽爱，发现他只是在看自己，完全没有拜的意思。

将他的手从大衣兜里拽出来，“快一点，态度虔诚一点。”

肖泽爱只好和她一样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拜。

果然，在两人拜孔子的时候，有很多学生路过，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因为肖泽爱他们都认识。

一时间校园网又炸了锅。

纷纷留言：

【肖帅这是和自己女朋友在拜天地吗？】

【据说肖老师明天考博士，估计是拜拜圣人，保过吧！】

【肖帅不是清华毕业的吗？清华的不都是各省状元，考试机器吗，也怕考不过？】

【怕挂科找柯南啊！你觉得圣人一个教育家不骂你都不错了，还保佑你过，想啥了！】

【楼上，为啥找柯南？】

······

他的评论很快被淹没。

过了一会有人回复他。

【同学，拜柯南是挂科难的意思。】

【哦！秒懂！感谢，下次绝逼拜柯南。】

【楼上，加一！】

那边他们讨论的激烈。

这边两人岁月静好的拜完孔子，看着时间也不是很晚，肖泽爱提出去操场走走。

本想着他明天考试，应该早点回去休息。但想起高中那会，每逢大考，他们都会在操场跑两圈放松精神。

便同意了。

由于肖泽爱很多人认识，一路上打招呼的人也多。

白雪尔和他开玩笑：“被很多人喜欢很烦恼吧！不过这么多喜欢你的人里就没有合你心意的，想着找一个？”

她这话一出口，就见肖泽爱的俊脸皱了一下。

随即问她：“你把我当什么了？”

“啊？”没懂他什么意思，但还是口是心非到，“把你当朋友，一直不都是这样吗？”

似是知道回答，也不意外，肖泽爱叹了口气：“不是都说了你是我女朋友吗？再在学校找，你是要我三心二意，还是脚踏两只船，这不是败坏我的师德，老师的名声有多重要你知道吗？”

这怎么还开始谴责她了。

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你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我不是假的吗？”

说到这，见肖泽爱眼神幽幽的看她，那总是带着笑意的眼尾此刻好似渗透着些许伤感，晚风袭来，仿佛能听见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肖泽爱这么看她，她会本能的躲避。

他对她这么好，相处这段以来，她能感觉到，他对她是不一样的。

可这人什么话都没说过。

也没表示过。

他这么优秀，从一开始不想靠近他，就是觉得自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硬靠过去也是配不上他。

能陪他一段已经觉得是上天的恩赐，她不敢奢望过多。

刚才那句是实话，也有试探的意思。

但肖泽爱只是看了自己几眼，最终是什么都没说。

她曾经失去过。

所以，要是硬想着去得到，靠过去，最后要还是会失去的话，那还是一开始就保持这样比较好。

有人说过，两个人作为朋友，以朋友的名义可以相互陪伴一辈子，但要是成了情侣，那天闹了误会，走散了，这辈子可能会老死不相往来。

肖泽爱对她这样的陪伴让她沉迷，她就像一只缩在自己壳里的刺猬，稍微有点改变都好像是离开了安全范围，会让她不安和本能的抵触。

两人沉默了片刻。

以为肖泽爱不会说什么了，就听见他问：“那这么多年，你怎么没找一个？可别说没人看上你这样的话。”

“忙，你也看到了，我一个急诊科护士有多忙。”

“嗯，这倒是个好借口。”

“这真不是借口。”白雪尔踢了下脚底的石子，似是无奈，“还有，真没人看上我，你看我长的一般，脸上斑斑点点的，不像那些白白净净的女孩子。况且谁没事干会娶个护士，忙的要死，那点可怜的放假时间大部分要用来睡觉休息，还要准备应付各种考试，检查，考核。结了婚估计连家务都没时间做，要是再生个孩子，作业估计更是没时间辅导。有公婆帮衬着日子还好过点，要是没有，哪个男人会忍受这些，我又是个没亲父母帮衬的人。所以，你看看，这一大堆理由，哪一条拎出来不是问题，你说谁会愿意？”

听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见过夸人滔滔不绝的，第一次见找自己缺点用这么大篇幅的人。

肖泽爱听后轻笑了下，煞有其事的点头，像是很认可她的话，“这么一听确实问题很多，确实谁娶谁麻烦。不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没说，你这脑袋也是有点问题。”

他一向很尊重她，说话总是语气温柔，言语礼貌，还是第一说这么重的话，

白雪尔一听，瞪着大眼睛看她。

肖泽爱无视她的眼神，“再看也是有问题，你要不跑两圈，看你这脑袋能好使点不。”

看了眼她的穿着，紧身牛仔裤，配帆布鞋，一件收腰风衣，倒是可以跑步。

“那我跑你看着吗？”看他这西装革履的，不禁问他：“看你总穿西装，是学校规定的，还是你自己喜欢？”

三月下旬，北方城市的风很大，西伯利亚寒流的尾巴还在。

肖泽爱的打底毛衣换成了棉质衬衫，但还是经常的穿着西装外加大衣。

棉质衬衫更显他知性柔和，在家时，她总忍不住看他。

一个穿西装，穿棉质衬衫的老师，她想不止那些女大学生喜欢，她也喜欢的紧，

对于她的问话，肖泽爱没答，反问：“那我穿西装，帅吗？喜欢吗？”

白雪尔老实的点头，“很帅的。”

“后一句。”

“什么？”恍然明白他在问什么，还是老实回答：“喜欢的，像电视剧里的霸总。”

“你喜欢霸总？”

“哪个女孩不喜欢？有钱又有势的，还霸道专一。”

肖泽爱听她说的煞有其事，没忍住笑了，“原来是这样，看来我真是多此一举了，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

肖泽爱叹了口气，将眼神放远，看了眼操场，说道：“早知道穿运动服了，可以跑两圈。”

觉得他应该不是要说这句，但她也没追问。

在两人说话间已经不知不觉绕操场走了一圈。

肖泽爱没顺着操场往前走，而是转了身，逆时针绕着往回走。

白雪尔也只好跟着她。

这一幕好熟悉，记得上学那会，她顺着操场跑圈，肖泽爱时常会逆时针跑，最后和她在半圈相遇。

他当时说：“地球是圆的，如果两个人走散，只要有一个人是逆时针走的，终究会再相遇。”

那么，他们······

是谁逆时针走了？

白雪尔看了肖泽爱一眼，又看了眼天边的星星。

心里感叹，肖泽爱你知道吗！你对我来说就像那星星，耀眼又不可及，如果没有遇见你，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生活下去，可是又相遇了，要我怎么办了？

各怀心事的两人又走了一圈，才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