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深 第12章 第 12 章

抚过她的额头，确认只是因为承受不住才睡过去，

眼睛都没有睁开，浅金色的长发掩去了绝美的容貌，但呼吸不像前面那样紊乱了。

而且还能说梦话，看起来，应该没事了。

莫贵霄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身为明澜王，根本就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如果她一直醒不过来，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更不要说，以此刻的情况，还真不能找任何人想办法。

“霄，……嗯，不要，我不要了……”

仍旧无意识的梦呓，让他的身体再度紧绷，同时感觉小腹一阵热血冲上了脑门，相信此刻连自己那张俊脸也一并红起来了。

果然，对她来说，还是太过激烈了……？

似乎在加强莫贵霄这个意识一般，她在睡梦中抡出白皙的胳膊，手掌用力拍了身边男人**的腰部几下后，才又沉沉的落了下去。

刚刚，他是被打了吗？

从来没有在方面吃过亏的莫贵霄，一时间有些愕然。

当然，这也是第一次，明澜王没有念头要对这个乱掌胡拍自己的人出手反击，反而有点忧心对方，

……她是，生气了吗？

虽然说是自愿的，但怎么样都是自己占尽了好处。

内心深处，她也很不安吧，先不要说别的，对于一个境师来说，危机感是最重要的感知，她就这样彻底失去了……

想到这里，莫贵霄还是有些不忍心的叹口气，又看到她因为这个胡乱的动作导致露出了光滑的肩头，他忙用丝被盖上，掩去了那上面的淡红痕迹。

危机感。

甚至不用沉下心思，就能意识到先前中断过的感知又重新回来了，而且要敏锐数倍，几乎能感知到不远之处，那些虎视眈眈的恶灵们盯向这里的视线。

很清晰，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的感知那些危险和恶意。

原来，这就是羽华的危机感。

难怪风之国的那帮臣子们，再怎么抱怨，也没有真正的去跟缔者诉求，让华飒星盘各自拆解，当真是二十四小时的报警器。

.

地面破碎的蓝玉晶已经被他用时法即刻修补回去了，毕竟，一会儿等她醒过来了，迷糊中要是伤到了，可就不好了。

迦翎王肯定会在知情后勃然大怒，虽然外头一直风传这对双生子的感情不大好，但是从这两个人的互动了解来看，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华飒不和的传闻，完全是风宫有意对外宣传的。

莫贵霄皱着眉，想着接下来还会有一件让迦翎王理更加勃然大怒的事。

看样子，让薇澜王欠他这么一个大人情，还是有好处的。

.

很深很深的夜。

霄的发色，也像夜色一样黑；被他抱住的话，就像被黑夜吞噬……

意识到这件事后，羽华又感觉浑身发烫了。

难怪，月林那时候的眼神，有着无法掩去的暧昧。

‘你，受得了明澜王吗？’

原来那句话，竟然真的只是表面上的意思。

可是，她又为何会这样说？

而且，果然，霄完全很熟悉的样子……

心中的判断是一回事，真发现是这样，羽华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释怀不起来，于是在终于睁开眼睛时，看着枕边人的眼神也变了。

“在想什么？”

正巧一直在看着她的莫贵霄，马上就捕捉到了这一切，他挑高一边眉，因为她的眼神和表情太过明显，而这个表情的含义，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那也不像是在赞叹自己的能力。

“在想，……为何月林她会说那句话？”

莫贵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何在这个称得上有纪念意义的时候，会听那个令自己倒霉透顶的名字。

不，或许，也不能说是倒霉透顶吧……

“别用那样奇怪的想法去设定我和月林的关系。”

把这句话和她此刻的表情一配合，就知道她在想哪一层了。

其实这根本不可能，他吃薇澜王的亏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管是第一代还是第二代，简直就是和他星盘犯冲一样，每次都是直击要害，不挂都很难的那种，第一次是瞳孔，第二次是危机感。

“真的？”心中的悬念落了一半，另一□□华还不敢相信。

毕竟，相比于自己的青涩，他确实很熟悉这一切……

身边要说明澜王最熟悉的女人，除了她，似乎也只有薇澜王月林了，她在给他捅出那么大的娄子还能得到谅解，羽华可不认为那是友情的力量。

以前是感觉自己没有资格纠结这些，但是现在，应该是有了吧……

“我不可能对她那样的女人产生睱想，这违反我的身体本能，亏你能想得出来。”

“可你明明很熟练……”

“先声明，我确实不是第一次。”他摆手，在她脸色大变之前说出后面的话：“不过对象一直都是你。”

“我？”

羽华眨眼，惊愕至极。

他叹息，

“谁让你转世了三次。”

这个男人竟然也不想想，每次都让羽华这样没经验正是他自己，明明都是同一个人。

很直白却夹杂桃色的话语，让羽华的脸更红了，

“那，你……莫非，在前世，在前前世……”

“不用在在在了，反正，你一直没逃出我的手心就是了。”

以手背抚过额头，莫贵霄靠进枕头，再度仰头叹息。

以为他在责备自己的不信任，羽华尴尬不已，

“对不起，我以为你们……”

“不要再说这些了。”

“好。”

他看出来在确认到和月林毫无纠葛之后，羽华就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质疑了，这也好，因为他更不大想说那个令他无语至极的女人了。

何况，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危机感确定是回来了，而且比以前的更好。

想想真讽刺，自己每次都能因祸得福。

在失去危机感的事件中得到了比先前更好的危机感，一如他的瞳孔。

虽然利用了天海的星碎之蓝，但他和用了另一半的澄安子，对此可是一点都不在乎，更不会心存感激。

相较于之下，此次的危机感给他的震骇更大。

羽华的危机感因为他失去了，而且是永远的，无论再怎么转世，她也不可能再拥有这份对境师而言极其重要的危机感了。

不管是对不起还是谢谢，都显得完全微不足道，何况以如今的关系，这样说反而是一种亵渎了。

他不禁低伏下身子，细细的打量了很久，又把手心搭上她的额头，再三确实没有发烧，只是因为过度激烈才导致的，才终于安了心。

“再睡一会儿吧，天还没亮。”

“嗯……”

真的很累，原来做这种事确实是很需要体力的。

一边想着，一边凑近了身边的男人，羽华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决定再度小补眠一下。

相较于事后因为过于疲惫的羽华，莫贵霄可是毫无睡意。

.

夜即将过去，但还没有完全过去，长空的星子，现在还犹闪着光芒。

在即将天明之前，必须有个了断；

在那抹‘夜明之时的暗青’浮露之前。

那个久存于心的念头，在羽华失去危机感之后，势必要立刻付诸行动。

.

莫贵霄思付着，再三盘算接下来的事。

在确认身边的人进入沉睡之后，他轻手轻脚的下床，一一穿戴好，消失在消褪一大半的夜色中。

.

在夜明之前，在天亮之前。

.

他，必须得找到那一点即将消褪的青色。

.

天完全亮的时候，

落下了点点雪花。

那些白色细碎纷然落下来的情景，犹如风宫中，不单树花盛开的情景。

.

“啊，海界竟然会下雪？”

“海界为什么不会下雪？”

醒来后，发现莫贵霄早已经起床，羽华连忙也梳洗过后穿戴整齐，推开窗，却发现细雪在半空扬扬洒洒。

“今天是春分，春分怎么会下雪？”

“春分也只不过是初春的季节，下雪也很正常。”他不动声色的喝着早茶，仿佛仅仅只是比羽华早起了半个时辰。

“幻界从来不会在春分的时候下过雪。”

此话一出，羽华就为自己的没眼界红了脸，当然，也因为身边的男人，在放下茶钟后，正试图抱过自己准备出门的动作。

“我能自己走。”

“雪滑。”

因为这边住下了珍宝一样的女主角，家仆天未亮就开始了扫雪工程，一个个恨不得把地面再铲进三分才罢休，生怕有个闪失，此刻，外头的地面上连个水迹都没有。

“……”

这样的借口也实在太劣了，但拗不过固执的男人，羽华只好任由他把自己抱到风雨廊。

那一刻，她感觉雪花在落入怀中，都会极速的融化。

幸好，家仆们没有把目光都集中在这里，在掠到之时，一个个都抿嘴含笑而过，羽华只好把头埋得更深了。

靠近的胸膛，能隐隐听到心跳声，还有隐隐的轻笑。

“笑什么？”

“没什么。”

“必是笑了。”

“必是没有。”

一边说着类似于夫妻一般的打趣，两人最后在廊边坐下。

“赏会儿雪就回去吃早饭吧。”

“嗯。”

她伸手，去接从廊架飘下来的细雪，终究还是为自己在这个季节所看到的雪景讶异，

“明明已经春天了。”

“海界每到春分就会下雪的。”

“为什么？幻界就从来不会在春分日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