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歇了几天,我一直在昏沉沉中度过,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总是马文才,我很感激他,却依旧无法爱他。
身子渐渐有了力气,七天后,我终于可以下来慢慢走动,我时常想推开窗子想吹吹风,但马文才却总是不同意,他担心我着凉。
窗户外面背对着我站着两个丫鬟,年纪看起来均比我小点,正在窃窃私语,我离得近了,能清楚的听到她们的对话:
“我不明白。”绿衣服的说。
“是啊,谁也想不明白。”另一个粉衣服的接茬。
“以前的少爷眼里只有军功沙场目怀天下,眼里何时装的下别的过。”绿衣服的又说。
“就是啊。”粉衣服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现在这个样子,别提老爷心疼,就连我们看着也肉痛。咱们的少爷在名门子弟中不论相貌才能都是首屈一指的,之前被赐婚公主顶着杀头的风险也要推掉,如今却为了一个商户人家的女儿甘愿付出所有,不是我说,那小姐也着实不识好歹了些。”
“是啊,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换成了我,估摸着孩子都快抱上了。”绿衣服说着说着嘻笑起来。
“你呀,说话好生不要脸。”
两个丫头说着闹成一团。
我听着对话也没什么情绪,心下淡然。换作以前我必定会毫不客气的怼回去,挣个话理,现在却没了这般兴致。
又想想,她们说的也不错。马文才如果单从家族利息出发,没必要对我花这么大代价。我家从商,他家从政。说实在的,他爹在朝当着这么大的官,我家能帮的上的其实很有限。在旁人看来,这桩婚事,算是我家高攀。我理解父母的苦心,但却没办法对自己的真心撒谎,我向来如此,不愿意一辈子生活在噩噩之中。
我轻轻掩住窗户,有点疲惫,走到床边坐下,脚边突然踢到个硬硬的东西,我好奇的低头去看,原来是个雕花的金丝楠木盒子。
这么材质上好的一个盒子怎么被放在床底下,不怕潮么。
我拿出来,不想盒子并没有锁,就这么被我打开了。
里面放着的竟然是我以前玩的一个小沙袋,沙袋表面被我玩的脏兮兮的,上面还绣了一个氿字,我的闺名。我之前还和山伯说过这事,说是一个玩了几年的沙袋被我玩丢了,为此还很不开心了一阵。沙袋旁边放着一个草编的蚱蜢,那是我同马文才第一次下山同游时送给他的,我以为他早扔了,没想到竟然还留着。
盒子里还放着一些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都是与我有关的,均摆放的错落有序,就像他的书桌一样,干净整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