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六,朗朗晴空。黄道吉日宜嫁娶。
定国公府与安伯侯府结亲,京城人尽皆知,婚礼这天更是万人空巷、人头攒动。
辰时三刻接亲队伍准时到达定国公府正门。新郎一身苏绣红色锦袍,黑发系着红色金线丝带,劲腰系着红色金线束带,足蹬黑缎白底小朝靴,卸去坏坏的笑,俊朗的五官无可挑剔。
过礼之后,哥哥要背着妹妹送上花轿。苏鼎寒正直壮年,轻轻松松、稳稳当当地背起苏雨寒,跨过门槛时,低声嘱咐:“小妹,一切有哥在。”
坐进花轿,苏雨寒终于有了酸涩。她从来没有闺阁娇女对感情的敏感细腻,出嫁对她来说就是从一个房子搬去了另一个房子,离开家人就是出个远门的事儿。可是,哥哥的一句话,触动了她心底的柔软。
拜完堂新娘送入洞房,新郎在宴席上招待客人。由于苏雨寒辈分高,又是长公主的幺女,没人敢给新郎灌酒,更加不敢闹洞房。
结束宴席,魏敏行直接去耳房梳洗一番,回到新房。作为刑部侍郎,平时接触的都是京都大案,审的都是恶贯满盈之重犯,此刻却紧张起来。
用喜秤挑起红盖头,魏敏行呼吸急促眼神炽灼,身穿嫁衣的寒儿娇媚的像妖精一样,洞房花烛夜加上酒精的刺激,他浑身燥热血气翻涌,有点儿失控的感觉。
喝完合卺酒,丫鬟伺候苏雨寒脱掉凤冠霞帔,稍微梳洗,毕竟今日她已经沐浴两次了。
房间只剩下两人,魏敏行看着平时不拘小节的苏雨寒,今日嫁他为妻,繁文缛节一一遵守承袭,他很感动。
“寒儿,今日我很开心。以后我定努力,即使你嫁入安伯侯府,你依然可以做你苏雨寒自己。”
“阿行,今日我也很开心。既然你让我做自己,那今晚我要在上面。”
外面守夜的丫鬟和嬷嬷都很无奈的捂起耳朵,没有见过哪个新娘行夫妻之礼时吵着要在上面的。
苏雨寒常年练武的身体也经不住几个时辰的折腾,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而魏敏行却在临睡前做了一件事:他用剪刀减掉一缕自己的头发,又减掉一缕苏雨寒的头发,用红线把两缕头发绑在一起,放进一个锦囊之中。
魏敏行心满意足的睡去,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
男孩是安伯侯府唯一的男丁,他从小没有玩伴,话很少。有一天,他钻狗洞偷偷跑出了府,迷路又没有银子,迷迷糊糊地走进一条巷子。
巷子里有一群小乞丐,他们看他只身一人,就抢走了他的衣服鞋子。压襟玉佩是母妃送他的生辰礼,他拼尽全力的护着不被夺走。可是一人难抵众手。
“你们强盗行为,是触犯大齐刑律的。如果还于我,我可以不告官。”
“哟哟哟,告官,我们把你的腿打断,看你怎么爬到衙门去?”
“你们敢?”魏敏行强装镇定,可是实际上他又无助又害怕。
看着渐渐逼近的小乞丐们,他一步一步退至墙角,抱头闭眼准备迎接毒打。
突然,一个天籁之音想起:“干什么呢?我的人你们也敢欺负?”
小乞丐们一看,一个娇小姐,还有两个随从,顿时四处逃散。
“我叫苏雨寒,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魏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