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因感念云家于他臻儿的恩情,而一掷千金给云家发了个超大的红包,做了一回天降财神爷的路侯,一息也不耽搁上了车便将人抱住,象大猫舔崽又象大猫咬小猫,扒着容臻的后脑勺一顿猛亲。
好半刻后,似如愿以偿又不太满足的小侯爷强自停下来。白玉般的一张俊脸因为热,也因着酒意微微泛红。那花雕酒虽不上头,喝起来也很柔,但后劲却烈得很。这会子他开始身子发懒有点晕乎。
然便是这样,他亦不肯放开容臻反将她抱得更紧。把她兜在怀里他慵慵的笑,热和的大手一忽儿撩她的头发,一忽儿捏她的脸,喜眉笑眼的象个孩子没个歇停。
容臻被他抱得死紧,乌发微湿脸儿红得发烫。一半是羞,一半是热的。此时不似晨间,晌午后的日头正炽,赤热炎炎似火烧。即便两边的车窗帘子都已打开,且随着马车的行进,一路有风掠过透进车厢。
可骄阳下,这风也挟着暑气裹着热,吹拂在人身上并不清凉反添燥意。更别说,有这么个身量颀长,高挺健硕通身都仿佛冒着热气的爷们,拿她当个稀罕的宝贝似笼在他身前,一点缝隙不带漏的贴着。偏偏这位爷浑似不怕热,缠人得紧。
“乖乖儿”不怕热的爷对着她的耳朵呼气,喟叹着低语喃喃:“爷怎就这样的喜欢你!这样的喜欢啊,喜欢得心都要疼了……”
他嘴里说着,大掌习惯的把玩她的小手。她的手象她的人,小小的嫩白柔软。叫他爱不释手捏着了就不想放开。
如今容臻的手早不复从前的粗糙,跟在他身边这些日子,不做粗活又日日好汤好水的养着,更有那千金难求的宫中之物,原是专供娘娘们所使的珍品玉肌膏养护她的手,如此自然滋养的她一双小手细白如瓷,腻滑如脂。
吃了酒,话便要多些的某侯絮絮叨叨倾诉衷肠,捏着小娇儿的手玩了一会,然后才发现怀里的人又变回个锯嘴葫芦,闷声不响安安静静一个回应也无。
这位爷不乐意了,抬手掰她的脸。
“怎的又不吱声了!”他抱怨道很有些委屈:“方才在你娘子家不说得好好的”他拿指头戳她的脸,成了个闹脾气的顽童:
“爷可跟你说了,以后还得象今日在云家那般同爷说话,可不许你再不搭理爷!听见了没?嗯?”说完,他就去拨容臻的嘴巴。
容臻怕他又闹起来,眨巴着眼连连点头。
“是,臻儿省得了!”她乖乖的应声。
旋即她脸儿红红想了想,不无傻气的问:“这会儿侯爷想听什么?”
也不是不知他想听什么。只那些个羞人的话儿她实在说不来,其余的只要她能说而他想听,那她都愿意说。容臻羽睫扑闪,寻思着要不还说花食?她瞅他挺爱听的。
见她这么乖,路恒马上又感到心疼了,不舍得再欺负她。他揉一揉她的脸,却是问道:
“乖臻儿可是不开心了?舍不得云娘子他们?”
容臻摇头。下一瞬,想到他不喜欢她不说话,于是立即开口道:
“臻儿没有不开心。今日侯爷带臻儿回凝香庭探望娘子他们,臻儿心里很欢喜!”
微是一顿,她语气感激:“能与娘子,老爹和邵叔相见,臻儿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不开心!”
她说的实话。诚然和娘子他们短暂相聚便要分别,心头确实甚为不舍。但多日未见,能得一小聚总归是一件乐事,叫人欣悦。何况,她虽舍不得却还顾不上去伤怀。只因她甫上马车,未及落座就被这位爷给圈进怀里堵住了嘴巴,铺天盖地的亲。弄得她一时尽顾着羞了!
不为别的,回程车窗帘子打着,他又吃了酒格外纵着性子没个顾忌。侯府的马车高大自然车窗也高且在行进中,故她不怕被路人瞧见。令她心虚羞臊的是她非常担心,会被前头车辕赶车的车夫,和与车夫同坐的那名护卫听到动静。。
“臻儿喜欢,日后爷多带你回去看看便是。”这时听了她的话,不害臊的小侯爷语带怜惜道。
她身世孤苦,对善待她的云家对云娘子他们,她是孺慕之思。既如是,那他多带她出府去往云家探望探望又何妨?当疼她了!
“多谢侯爷!”容臻闻言眼眸一亮,谢得十分真心。
路恒摸她的脸,唇畔浮着笑低头慵懒地看她,神情柔和又放松。片刻后,他问:
“爷好不好?”
须臾,添一句:“乖臻儿,爷待你好不好?”
容臻点头,没有犹豫。
顿了顿想起要出声,即刻应道:
“好!侯爷很好,待臻儿也好。”
抛开前事不提,他是这世上除却娘子一家,还有柳小姐以外待她最好的人。甚而他比之他们待她更好,付出更多。尤其是今日,他因她对娘子他们以礼相待,温和亲善,毫无贵人的架子。这叫她动容,很是窝心。在她心里,他送多贵重的礼给娘子一家,都不及他给他们的一个笑脸,一句和气的话语来得令人感动!
路恒听得受用低低的笑,修长的指摸上容臻嫩红水润的唇瓣,贴在上头点了点。
容臻心砰砰地跳。
只道他要她主动亲他以示报答。他惯爱这样逗她。
却不意听见他说道:
“才将臻儿问爷想听什么?”
他脸上挂着笑,抬起她的下巴直直的看她,眼里的酒气化成了水,凤眸润湿幽亮黑濯濯的带着显见的期待。
“臻儿知道爷想听什么!爷最想听的自然是臻儿应了爷,愿偕连理嫁爷为妻!”他的呼吸热热的喷洒在她脸上,低醇的声音透着宠溺:
“不过爷不逼你,爷说了会等你。婚事要等,那爷现在想听你唤一声‘瑾行’成不成?”
他半是诱哄半是央求的说着:“臻儿乖,唤声‘瑾行’给爷听听!”
容臻睫毛眨呀眨,小嘴不停呶动。一张小脸绯红,心跳得乱乱的。
路恒也不催她,挑着嘴角慢慢儿等。
“瑾,行”终于,容臻檀口微启,一字一顿细细声道。
路恒笑出声儿,凝视着容臻一双凤眼亮若星辰,俊脸上是极开怀的神气。
“乖臻儿,再叫一声。”他说,声音温柔似水。
“瑾,行”
“再叫一声。”
“瑾行。”
“爷还想听。”
“瑾行。”
……
良久后,心情欢畅快慰难言的路侯,抓起容臻的小手放到他胸口。
“爷的乖乖,你可知,可知爷的这颗心啊”
他没有说完,情不自禁凑头亲她的唇。珍爱又热烈的。
容臻小脸红透,却是乖乖仰脸给他亲。心头第一回感受到明明白白的甜意。不同于初始的无奈,亦不似后头的顺从与习惯,这一次,她知自个喜欢他这般的亲她。
即使她热得紧,即使他和她身上都起了薄汗。可她还是喜欢,这种感觉就象是有了一个归宿。一个她甘心情愿想要栖身,想要倚赖的归宿。
心随意动,在这一刻里,她想依着他。外面的车夫和护卫突然就没那么要紧了。而此时此刻他衣物的熏香混着他身上的麝香,和着清浅的酒香,与那一抹浅淡的汗气萦绕在她鼻端,叫她倍感安心之余,心下更生依恋有了些小小的沉醉之意。
……
闻香吟近来生意清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