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变化,原本在木屋外被游戏恢复出厂设置的迷雾此刻在此变得浓稠,甚至有像木屋内发展的趋势。
“所有人把衣服多穿几层,除了眼睛鼻子都包住。”张相宜已经给自己佩戴好了,又拿起属于马自乐的衣服过去,和萧行知一起帮忙穿着,动作哪怕在轻柔,马自乐也被疼得叫出了声。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耳边除了衣服间的摩挲声,就只剩下马自乐一人的闷哼声,再能忍的人,全身皮肤都没了还要经受衣服的摩擦,也会受不了的。
“等会儿陆松云、谢方览、齐朝、刘禧抬马自乐,每人再拿一支香,马自乐中间放一盏灯,萧行知和冷玉姐在马自乐两边,陆队殿后拿盏灯和香,我在最前面拿灯拿香。”
张相宜点了几支香发给每个人,灯只有最后四盏,现在又用了三盏最后一盏多半也是给马自乐,众人心里都有准备。
每个人都背了一个大包在背上,萧行知磨磨蹭蹭的来到张相宜身旁,“如果没找到通关点我们应该是出不去的。”
“你觉得破除封建迷信、消除‘神女’的怨念、寻找真相哪个比较像通关点?”张相宜自然知道得找到通关点,不然他们根本出不去这片森林。
但总得离开木屋,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迷雾只会更加浓郁危险只会更大,尤其是原本游戏的通关时间压缩到了三天,这就意味着迷雾、危险也会来得更快。
“破除封建迷信?”萧行知当即选了一个,“国家不一直说封建迷信要不得吗?我记得还有相关政策?”
“这一听就正能量满满。”
萧行知得意洋洋的,甚至还给自己此刻个大拇指肯定自己的选择。
张相宜默默把他推回他应该待的位置,“那就排除这个选项。”
萧行知:“???”
对自己,对萧行知的运气张相宜是有先见之明的,差!太差了!
说是非囧我不为过,所以她们选的多半是错误选项。
“相宜,你是怎么打算的?”陆景远作为队伍的老大哥可谓是时刻关注着,暴力通关在地图副本不可取不代表在游戏副本也不可取,可重点就在于现在他们有一个需要照顾的马自乐,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守都是有弱点的。
“陆队,在森林里你能找到出路吗?”张相宜看着没用的指南针问向一旁非常有作战经验的火焰战队队长。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能,但我们应该出不去。”陆景远礼貌提醒。
“没事,你带路就行。”
出不去是必然的,这在最开始她就知道。
见张相宜有把握,陆景远也不多说,只道:“那让阿玉殿后,你和萧行知那小子在小乐旁边就行。”
“行。”张相宜不客气的走到另一边接替夏冷玉的位置,一行人推开木屋的大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能见度一米以内,而灯的保护范围也是一米,三盏灯给了他们三个半径为一米的圆,三个保护圈。
一路所有人都是警惕的,嬉皮笑脸的都收起了那副嘴脸,谨慎的看向四周。
“路面有些滑,大家下脚的时候都稳一点。”
没一会儿,陆景远又道:“这个坡度有点大,刘禧、陆松云和齐朝、谢方览调换方向。”
又没过一会儿,听见陆景远说:“地面上有很多的蛇卵,大家小心。”
“有很多有刺的植物,相宜、萧行知记得清理一旁的。”
一路虽然危险,但都是雨天爬深山该有的危险,算起来也算是稳当。
可突然,前面的脚步声没了,只有陆景远的一道厉声:“小心!”
随即,立刻传来了“咻咻”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又一道的黑影穿来,众人身体下意识的躲了过去。
“刚刚那是什么!”差点没躲过的陆松云深吸好几口气,手上还提溜着他们自制的担架,不算清,路滑坡陡,刚刚没松手他都觉得自己厉害极了。
陆景远和夏冷玉慢慢朝众人靠近,最后除了抬担架的四人,另外四人皆是背靠里,从游戏背包里拿出各自熟悉的武器。
“好像是树枝。”张相宜回忆着方才一闪而过的东西,自动在脑海里进行慢动作回放,前后都是尖的,而中间是一条又一条的树枝缠绕在一起的棍子。
“树枝?”
“咻——”
“咻咻——”
看着被萧行知和夏冷玉拦截下来的东西,陆松云惊讶道:“我勒个去!还真是树枝!”
“如果是树枝作怪,那我们就完了。”谢方览看着周围能看见的地方,一片绿油油,脚下是翠绿的草地,还开着小花,可这周围无处不在的大树干。
一棵大树得有多少树枝啊……
再说这些树都成精了,谁知道会不会再生再恢复,那就无限循环了。
“香!”
张相宜紧皱的眉峰松开了,她就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香,有了灯为什么还要有香,香真正的用途是在这儿!
树怕火,而他们根本没火,而这湿乎乎的森林里也点不起火,游戏不会出现必死环节,所以关键点就出来了。
“香……点多少?”
“一人三支。”
很快,一人就分到了三支,可随着他们手中的香变多,来攻击他们的树枝也变多甚至变得粗壮,变得更厉害。
他们加香,它们也加,就比一个谁赌不起。
事实证明,赌不起的是他们。
“齐朝背着马自乐,陆松云和谢方览在最内圈,其余人在外。”张相宜紧紧捏住大砍刀,左手的红色实线缠得越来越紧,她隐约还能听见丫丫的声音,但又不像,比较成熟但又不那么成熟。
张相宜整个人僵在原地,一个树枝飞了过来,吓得一旁的萧行知立马拽过人奖树枝击落,“你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好像听到了丫丫的声音。”
危险刚过,萧行知这才感觉到手下的触感不对,为什么人的手腕中间还凹进去了?
拽着人的手腕往上,张相宜这才发觉自己暴露了,想往回缩却被萧行知瞪了眼,等他看清楚手腕上已经被勒出血的伤口时,脸色沉了下来,眼里愠色渐浓,“怎么搞的?丫丫?”
但树枝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击落一根树枝,会补上两根树枝。不击落,你就死。
无解。
萧行知将金箍棒变长,都快开启风火轮模式了,还是坚持问:“是你房间的陶俑?”
张相宜轻轻嗯了声,“没事。”
“你刚刚说听到了她的声音?”
“很像。”但又和她平时听到的不一样,所以张相宜疑惑又不敢确认,可除此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了。
“说了什么?”
“在哭。”
“在哭?”
手都快轮出影了,也没得到下一个回应,在扭头看过去的时候,哪儿还有张相宜?
萧行知嘴惊得成个‘o’,干脆不忍了,学着孙悟空的模样上蹿下跳地打,“我未来女朋友呢?”
可没人回答他。
此刻的张相宜感受着周围不断变化的景象,愈发的模糊,而原本攻击他们的树枝也没了,手腕上的红线勒出的血迹越来越多,甚至发出淡淡的光芒,耳边丫丫的哭声越来越清晰。
光芒越来越盛,随后变得刺眼了起来。
再看清时,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脚下是被踩得很硬且凹凸不平的泥土,周围的房屋也很破旧,甚至还有一部分是茅草屋,所有墙壁也肉眼可见的是泥巴做成的。
两排屋子中间的大路上,站着三五个村民,家家户户的门前也露出了不少的脑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黝黑黝黑的,穿着汗衫露出胳膊,胳膊孔武有力,地地道道常年农作的村民。
而这三五村民面前跪着一个女子,穿着很好的衣裙,和村民那粗麻制成的衣服有着天壤之别,女子很年轻也很白,皮肤也好,和整个村子完全不符。
女子亮亮的泪痕已划过红润润的脸颊,泪光盈盈的眼眸,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粉裙因为和地面摩擦被弄脏了些,可头上戴着的白玉簪还在太阳下发着光。
“阿爹……阿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女子跪着上前,祈求的抓住一个老汉的裤脚,慌乱的摇着头,“阿爹,我不想做神女,我……我有喜欢的人了,阿爹……”
被叫阿爹的老汉一脸阴沉,本就黝黑的脸看上去格外的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戾气,“阿满,你别忘了我们村子的使命是什么!”
“你从小到大生活这么优越又是因为什么!”
阿满哭着摇头,颤抖的身体无声地呜咽,“阿爹……阿爹我会挣钱的,我会把钱还给村子的……神女选拔本就是错的,这都是封建迷信啊……阿爹……”
“我们神女村上百年历史,神女保佑村里人平安喜乐上百年,什么封建迷信,我看你就是被那小子哄骗了去!”老汉背着手回望远处的年长者,恭敬弯腰,“村长,还请看在阿言为村子做出的贡献原谅阿满一次,阿满今后不会再犯。”
“阿爹!”
“你闭嘴!”
村长杵着拐杖,身上的衣服也和这些村民打补丁的衣服不一样,虽没阿满的好,但也和村子的破败不符。
村长一派仙风道骨,远远看着趴在地上的阿满,“这是最后一次。”
“是。”
随后,一群身着淡青色裙装的女子从村长身后出来,朝着阿满小跑而去,三两下的就拉着人离开了。
这群淡青色身着裙装的女子,恰恰好好有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