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公司后顾挽便开始投入工作,莫尔斯已经给予回复,他需要过两天再告诉顾挽详情,但顾挽迫于知道结果,丝毫没有犹豫,订了晚上的航班准备亲自登门拜访。
办公室外,路念念担忧的望着工作中的顾挽,虽然她是顾挽的助理,但是在生活中更多的充当的是朋友的角色,顾挽的情况在出行方面都是很不便的。
平常出差如果不是必要顾挽都不会出面,现在横跨太平洋的航线长达十三小时之久,放在平时也没问题,但是最近顾挽的洁癖愈发的敏感,这对顾挽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挑战。
思索再三后,她还是决定寻求心理医生的意见。
另一边,夏茗就显得格外的清闲,医院这边她都了解的差不多了,现在悠闲地走在医院的小湖畔旁,来往的人都忍不住将目光停留片刻,毕竟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谁也无法抵抗这种痞雅的气质。
利落的偏分短发带些微卷,刚好够扎起来的长度,自然的搭在肩上,白色的条纹衬衫解开到第二粒扣子,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尤其是银色的眼镜框隔绝了眉宇间的英气,儒雅中还带着禁欲系的视觉冲击。
夏茗自然不知道人们对她的想法,看到前方有空着的椅子,周围的环境很安逸,刚好她也没有去处便决定坐在椅子上休息会,打开手机漫无目的点开聊天软件,现在这个点在国外已经进入梦乡,不禁叹息,竟然连聊天的人都找不到。
关掉手机盯着平静的湖面发呆,湖畔对面,阮母正陪着阮希恩出来晒太阳,看清湖畔对面的人是夏茗后情绪显得略微有些激动,被阮母注意到的夏茗浑然不知,依旧沉浸在这舒适的环境中。
嗡——
手上传来的震动将人拉回现实,心里暗道谁会给自己发消息,打开消息页面意外的挑了挑眉。
摩斯:【夏,我这有个病例你帮我看看。】
摩斯是夏茗给莫尔斯的备注,莫尔斯是她师傅的学生,也是他师傅的女婿。
她认识莫尔斯时大家都叫他摩斯,夏茗自然也就以为他叫摩斯,就将所有备注都写成了摩斯,后来莫尔斯有解释过,是因为莫尔斯这个名字人们第一反应都是摩斯密码,所以给他起的外号就是摩斯,久而久之人们就叫习惯了,莫尔斯也听习惯了,他有让夏茗改过备注,但夏茗觉得这个称呼还不错便没有再换过。
莫尔斯比她大了七岁,但是两人却没有任何年龄的代沟,在工作上也是完美搭档,在夏茗为数不多的朋友中莫尔斯不可缺少。
看着莫尔斯的消息失笑,这么晚了竟然让她看病例,在她记忆里莫尔斯貌似没有那么热爱工作吧!
夏茗:【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工作了?这个点不应该是娇妻入怀吗?】
浅笑着调侃莫尔斯,将双腿叠交倚靠在木椅上等待着莫尔斯的消息。
摩斯;【刚下手术台,我要休息会,明天记得给我病例分析,晚安。】
弹出来的消息让夏茗满脸的黑人问号,她都辞职了还让她工作?这命令下属的语气,量在莫尔斯刚下手术台明天又有手术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他好了,回复了句晚安后便起身离开。
午间的办公室被暖阳笼罩,22层总裁办公室格外的安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宁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顾挽,你今晚要去米国?”
对于曲梓柔的到来有些诧异,顾挽瞥了眼站在门口讪笑的路念念一切都揭晓,揉了揉眉心点头闷哼道:“嗯。”
俗话说的好,朋友在精不在多,以她这种体质确实也接触不了多少人,曲梓柔作为她的闺蜜兼心理医生来说,在她的生活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又是为了那个白月光?”曲梓柔泄气的说道。
“她有名字,叫阮希恩。”顾挽不厌其烦的解释道,这是她无数次说阮希恩的名字,但在曲梓柔嘴里永远都是白月光的称呼。
其实她对阮希恩的情感认识是模糊的,分不清自己对她是友情还是爱情,但她知道,阮希恩的出现给她的生活带来了色彩,以曲梓柔的话来说,阮希恩是她的救赎,是照亮她心底的那束光。
其实无形中也开始默认阮希恩在她心里的地位,但奈何白月光心里的那束光不是自己。
“嗯,知道了,公共的东西你都接受不了,十多个小时的行程你能克服心里障碍吗?难道最近的病情有好转了?”曲梓柔担忧的问道。
她这两个月都沉醉在温柔乡,顾挽没犯病也不会主动找她,想法掠过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惊喜。
听到曲梓柔的话顾挽眼神有些闪躲,十指相交暗暗的收紧,她其实没考虑那么多,只要莫尔斯能救阮希恩,不能克服又怎样。
诚实的回答道:“没有,好像又严重了。”
“又严重了?”曲梓柔大声说道,眼底的喜悦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斥责:“严重了不来找我?瞒着我去米国?还当我是闺蜜吗?”尽管她对顾挽的治疗达不到理想的结果,但是她是心理医生,总能帮到顾挽的,不至于让她这么难受,作为闺蜜她现在很气愤。
“找你不还是这样吗?”顾挽眼帘低垂,语气有种说不上来的落寞。
望着眼前的顾挽也不忍心在斥责,一声叹息包含了曲梓柔所有的无奈,酝酿许久说道:“挽挽,话虽如此,但...我不知道你童年发生了什么,这是你的心结你需要自己解开,你不愿意提及我也不能逼迫你,但你尝试着把她说出来或许对你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这可能就是她这个心理医生最挫败的地方,无法为顾挽化解内心的结。
沉默许久,顾挽只是勉强的笑了笑便不再有任何言语,起身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脑海里一片血红,身体一软忍不住颤栗,连忙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压下内心的恐惧,她...解不开。
对顾挽的习性已经了如指掌,曲梓柔坐在沙发上,此时她除了叹息什么都做不了,幽怨的眼神与路念念对视:“她这样多久了?”
路念念接收到眼神心里发虚,舔了舔嘴唇说道:“从阮小姐住院开始。”
曲梓柔耷拉着脑袋丧气的说道:“你们气死我算了,也给我订一张机票。”
“好。”路念念连忙点头开始拿手机订票,她此时觉得自己做的最明智的决定就是告诉了曲梓柔,曲梓柔跟着去她的心理压力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从洗手间出来的顾总除了脸蛋有些惨白外没有任何不适,走到办公桌坐下后继续工作,余光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曲梓柔出声说道:“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没什么可忙的,你忙你的,我坐在这不打扰你。”曲梓柔声音慵懒的说道,最近她可真的太闲了,除了谈情说爱竟然没有病人找她。
曲梓柔是标准的富三代,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爷爷辈挣的钱都花不完竟然还有个有能耐的爹,就说气不气,不过她也算努力,本着对心理学的热爱毕业于首都大学,继而又到国外进修,如今自己的心理咨询室也混的风生水起。
“嗯。”顾挽也果真没有理她,一忙忙到下午,窗边洒落的暖阳转为黄昏,火烧云在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阮希恩起身走到窗边活动筋骨,不得不说顾叔叔真的很疼爱顾挽,为了给最顾挽好的工作环境,不惜将公司大改动,将总裁办搬到22层,找到最佳的位置打造顾挽的办公室,这里的风景每个角度都赏心悦目。
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了,曲梓柔便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两三套衣服,她与顾挽是分开行动。
到达机场时,顾挽呆愣的望着曲梓柔,只是片刻便明白了曲梓柔的意图,质问的话梗在喉咙,唇瓣带着细微的抖动,声音不似往常那般清冷,仔细听还带着强忍的哭腔说道:“谢谢。”她不善于表达情感,但眼神却将感激展露无遗。
“我们之间需要说谢谢吗?”只是短短的一句反问让两人的笑意在脸上晕染。其实生活并不那么糟糕,上天赐予的美好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贵宾室已经让人提前消好毒,坐在舒适的座椅上却平复不了内心的忐忑,她害怕,害怕再次听到一系列绝望的话:肿瘤位置太危险...手术风险不可控...我们建议保守治疗...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40左右......这些看似简单的话语却像一把冰冷的刺刀穿过顾挽的胸膛。
什么是保守治疗?保守治疗就是可以控制,但目前尚无药物,要切除又必须手术,但是风险又不可控,说白了就是等死,她不能接受。
百分之四十是什么概念,意味着百分之六十的几率人会永远的沉睡,百分之六十在考试中仅是及格线,但阮希恩却连及格线的存活率都没有,这个世界对她真的很不友好,这次旅程是她的一场豪赌,赌注却是阮希恩的命,她不敢输也输不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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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