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坑啊 第6章 第六章

“李队，你说这沈局是不是抠门到了极致！”王言愤怒地走到自己的办公位，捏着那个无辜的录音笔，“还说是市面上最好的货，用都用不了！”

“嗯？”李嘉顺捏起那支录音笔，端详着，只支好笔，外形美观，笔头上是总开关，也没有什么缺陷，“我看这玩意挺好的，是你自己不会用吧？要你做的笔录呢？本子给我看看。”他眯着眼，看王言并没有带着做笔录的本子，疑惑道。

王言呼了口气，挪来一个凳子坐下来，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说我没有记，您会不会打我？”他见着李嘉顺的脸顿时五颜六色，赶紧安抚道，“别那么激动，别那么激动！林萧然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她说她是个警校生，出来散心，然后因为好奇心才遇见这事。”

李嘉顺挪了挪凳子，给王言让了一半空间，呃了下下颚让王言瞧电脑，王言看着屏幕就是满面的就是一副深海图，有些无语，“李队长，您让我欣赏封面干什么？”

“啊？”李嘉顺一看果然是原始封面，用鼠标划了下，电脑出现了熟悉的藏蓝色底面，上面写着林萧然的生平，“你看吧，”他把位置让给王言，“杭年当时套她的话，她说她是普通的三流大学，说的也是散心，最后给个提示，她是个善恶界限很模糊的人。”

王言一边滑动鼠标，一目十行的看着页面上的字提取有用信息，一边听着李队长说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再划开下一个界面，我把她家人的简要信息提取出来了。”李嘉顺从旁边桌上拿了支笔和本子开始用已知信息梳理案件，画思维导图。

“小姑娘骗过你啊？诶你说她是不是像泡你啊？”王言看完了资料，坐过来打趣道。

“没个正形，”李嘉顺停下手中的动作，把那张纸撕下，放在桌上，“看完了？”

王言拿起那张被撕的纸，提取着上面的信息，然后根据自己刚才看的，开始分析道：“现在是所有的都看完了，林萧然省内警校大二生，二十岁，很凑巧的是她侦查系的，成绩上来说，从小到大都是中等，他们家倒是很......就像是古时候那种世家，一大家子人都住在c区的一个郊外，占据了一个村，经营着一家小公司，父母是做书画艺术的，小有名气。她骗你说她是三流大学，她和我说的原话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撒了个谎’，李队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有点不正常。”林萧然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样来说，林萧然很有可能听完了他们所有的言论！

王言调整好表情，笑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没什么的，只是想听下你们对我的评价。”林萧然不以为然道，“其实我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想要散心，那个时候我还给我母亲打了个电话，要是不信你们可以查下我的通讯记录，或者让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李嘉顺听完林萧然的一番解释，“暂时相信你，我相信我母校的学生，这样算来，你还算是我是师妹了。”

“嗯？”林萧然提起了兴趣，“我还是叫李警官吧，或者李叔叔？”

“随便你。”

“诶诶，他随你，我不是个随便的人，”王言指了指自己，“叫我王哥就行，我比你大不了多少的！”

“哦，王哥。”林萧然饶有兴趣地说了一遍。

“别贫嘴，小言，还记得凶手x吗？你把那个连环案子的卷轴再去仔细研读，如果真的是他就麻烦了，但也要做好是他的准备。”李嘉顺道。

“得嘞，”王言见李队长还没舍得从自己的办公位离开，理所当然到离谱，不尴不尬道，“感情您倒是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啊，我这怎么查？”

“你不是还有台笔记本电脑吗？我记得就放在这儿了的，拿过来用吧。我已经登入了账号。”

“行吧。”王言也不计较，弓下腰打开柜子从上层拿出笔记本电脑，然后坐到旁边的位置开始查资料，偶然间看见林萧然还在一脸怒极反笑地看着他们，一时无语，“额，老大，您后面还有位受伤的姑娘，怎么办的？让她回去吗？”

“林萧然等下还要做笔录，怎么回去？”李嘉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傻子似的看着王言，然后又看着无所事事的林萧然，“你要不去我办公室睡个觉，或者玩会儿手机，要王言给你连个Wi-Fi。”

“没事不用，要不你们给我个实习生的活儿干吧？多少我也是无事可做，学的也是这个专业，提前尝试实习生的工作也可以的。”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她能隐约感受到警官们对她还是不够确信的。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王言虽然和李嘉顺的权力差不多了，李嘉顺不在的情况，主导权就在他身上，但这种事情还得李队长来决定，毕竟查看文献的权限不能乱给。

林萧然顺了顺有些毛躁的头发，缓解了下自己尴尬的处境。

正当她以为没戏的时候，李嘉顺突然道：“我给你看个卷轴，就当给你遇见这事儿荒废了很多时间的补偿，看完了和王言说下自己的想法。”

“嗯？”突然被喊到的王言可怜巴巴地看着李队，“能别这样吗？李队你是准备这个案子她全程参加吗，那你让她熟悉下地图吧？”

“胡闹，这都快期末了，人家不用上课的吗？”李嘉顺不悦道。

“还真不用，就让我参加这次案件吧？”林萧然正愁日子太过平淡，征求同意道。

李嘉顺头也不抬，轻哼一声，现在的学生都这样，那以后的侦查工作交给他们算是完了，但仔细想想，林萧然如果来了，就是这里唯一的女性，也还了解些他们不知道的奢侈品等等，也更懂女孩子的心思，说不定可以为案件提供些新的思路，便道：“随便你。”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同意了？”林萧然按耐住心里的小欢喜，故作镇定道。

“王言，我记得我们招待室还有袋剩下的雀巢咖啡粉，你给她冲包。”李嘉顺答非所问道。

王言愕然瞪大了了那双波光粼粼的眸子，“老大，我的存货你也要剥削吗？”

李嘉顺斥责：“什么你的我的，兄弟们都是一家，赶快去冲，你想累坏人家吗？”

“没必要，暂时没事干那我就坐着等着吧，我不是很想睡觉。”林萧然摆手拒绝道。何必一来就和大家把关系闹得那么僵，再说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喝咖啡，那种东西有一股很浓郁的香味，可味道却苦涩涩的，不到必要不会喝的。

“那行，我给你搬个椅子来坐着吧，困了睡会儿。”王言起身去墙角哪儿一层一层堆好的胶凳子提了一个过来。

“这个凳子我好像见过，在一个夜市的烧烤摊哪儿。”林萧然见着那个上面还有层薄薄的灰盖着的红色胶椅子，上面还有梅花型的花纹，一看就是市面上最廉价的那种，现在除了些接地气的位置有，也是鲜少见着了，甚至可以说算得上是老古董。

“你看！”王言把凳子搬到自己旁边的那处空地，愤愤不平道，“我就说沈局小气，这都多少年前买的了！”

林萧然看着上面那层灰，也不嫌弃，直接坐上去，毕竟那么脏的泥土地都坐过，这个算得也没什么的。

“废话真多，看完了没有？”李嘉顺滑动着鼠标，“这么闲的吗？”

王言遗憾地表示：“报告sir，还是没有新的发现。”

“那就继续，别废话。”

林萧然把板凳搬到靠墙的位置，准备小憩片刻，再次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摁开手机屏，手机壁纸是初始壁纸，最醒目的那行字是白色透体——七点三十四。

“尸检报告出来了吗？”她刚睡醒，声音有些朦胧，像是一杯微醺的气泡酒那般醇美。

她见四周没人，有些迷离糊涂的，走了两步，发现王言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字条——睡醒了来会议室，就在旁边那个办公室。王言 2020.9.9 7:30 字迹工整且笔锋苍劲，有自己的风格，她父母就是书画作家，从小就开始接触这些，毫不吝啬地说，这位王警官，字写得很好，一看就是练过的。

她吸了口气，用仅有的一只右手揉了揉还没彻底清新的双眼，然后把纸条放回原处，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是扇咖色的木门，上面是仿真的树纹，她在直接打开门还是敲门直接犹豫了三秒，最后还是选择礼貌地敲门，然后打开，径直走进去。

装修很简约，和外面一样是随处可见的白墙，大致的布置看着很整洁舒适，里面有一张宽且长的办公用木桌，最前面有一面白板上面用吸铁的小冰箱贴固定了几张纸，旁边还有类似思维导图样式的，旁边有一张专门摆放物具的桌子，上面堆积着白板笔和擦拭的抹布。

她看见桌子旁已经坐着了七八位穿着警服的人或披着白大褂的人，最前面坐着的是李嘉顺，其次是王言，而其中唯一的白大褂正准备起身。

“抱歉打扰了。”林萧然少有的有些不知所措，但表面还是云淡风轻般的面无表情，仔细瞧都瞧不出她的歉意何在。

李嘉顺停下手中的笔，见大家都不说话了，才发觉是林萧然来了，“没事，过来坐，我对面的那个位置给你留的。”

“啊，好的。”林萧然很快熟悉了这个环境，毫不拘谨地走到那个位置，然后坐下来。

“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林萧然，省警校侦察科大二的，在场人有不少是她学长，她就是发现女尸的那个人，这次她会协助我们查案，大家掌声欢迎下。”李嘉顺介绍道。

在场的都十分捧场的猛足了劲儿地鼓掌，有些人已经开始喊“学妹好”，有些则是表示欢迎，更有甚者表示“啊，我们刑侦处终于见到活生生的女人了，还是这么漂亮的！不容易！”

“林萧然，因为当时你睡着了，也就没喊你起来吃早餐，抱歉，等下开完会了给你煮完面去。”王言道。

林萧然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事，我也不饿，大家继续吧。”

李嘉顺见差不多了，便道： “好了，杭年，你继续。”

“行。”杭年起身走向白板面前。

“死者林静，性别女，年龄二十九，s市c区人，十九岁便在b区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很好，不到三年时间，便开了分店。死因暂且不明，尸体检测出了浓度过高的氯化物，而在尸体左胸房下方三厘米有一处刀伤，且刺了两下，位置高度重合，凶手刺下去时很直接，因此没有其他的犹豫伤，而除这以外，脸上是被沸水烫伤，能确定的是，这是在死亡前或死亡后一小时内烫伤的。死后十二个小时内是仰面平躺的状态。”杭年用笔指着那张被放大的致命伤的图片，“图就在这里，你们看吧。”

“死者没有挣扎的痕迹吗？”有人问道。

杭年遗憾地摇着头，“并没有，这就是李队长昨天说过的，什么情况下不会挣扎，但是很抱歉地说句，昨天说过的迷药并没有检测出来，所以那个假设pass掉了，汇报完毕，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们，当然其他疑问的可以问我。”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报告，”林萧然想到了昨天自己说过的一番话道，“凶手是个很奇怪的人，我能确定死者身上的那件衣服是古驰的新款，但是凶手又毁了她那张脸，这点很疑惑，既然尊重何必毁了她又杀了她，既然痛恨又何必给她最后的尊重。”

“等等，我还有句话没说完，”杭年突然站起来，有些急促道，“林萧然，你认识林静吗？”

林萧然疑惑地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但是我的确有个叫林静的表姐，在我九岁的时候她就不在家里了，从此以后，她就再无踪迹，好像从来没有来到过林家，年夜饭都不回来，也没有人提过她。”而让她到现在都记得那位表姐的原因是，她很温柔，有一双笑起来很漂亮的桃花眼，小时候她还在的时候总是带着小萧然玩。

“难道？”她突然打了个冷颤，不敢置信道，“是她吗？”

杭年突然一幅黯然**的样子，叹了口气，不必说，一切都明白了。

“我知道了，看来我这次参加调查是个正确的选择，”她看着众人同情、哀悼的表情，更加坚定道，“没事不用伤心，我相信我们会为她查明真相。”暗暗握紧拳头，指尖刺痛了肉也不在乎，九月八日真的是个很神奇的日子，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还偶然见到了表姐的遗体，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吸了口气，“继续开会吧。”不能因为一个小插曲就耽误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