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早上
一半人挂着黑眼圈、萎靡不振机械咀嚼嘴里的早饭。
昨晚一切是真鬼片,里面人没了,外面魂没了,唯一一位状态好的竟然是老爷子。
金夏天和老爷子唠嗑,知道对方房间没有小电视,昨晚那场面也不太适合老人家观看。
压抑的氛围中,难逃出门上班的命运,为活着离开,别无选择。
迟意看一眼手里,可能是一场死亡单程票的参赛卷,时间--今日,地点----抬头远远望向城市正中,雨中伫立的黑色大楼。
“亲爱的,希望我们能在下一场,再见。”
他视线透过正在关闭的电梯门,看向将参赛卷递过工作人员前往另一部电梯挥手的人,耳旁回荡着对方说不上是好心,还是恶劣的祝福语。
‘叮’
电梯显示的数字飞速跳转,最终到‘30’骤停。
通往外面的大门打开,
眼前的是一条向两端延伸漆黑无光的长廊,微弱的绿色逃生标志在不远处发着暗光。
“你到了。”
漆黑的走廊,响起一道没有多少起伏的人声;
迟意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站在电梯门边的工作人员,后者递过一件前后印数字‘49444’的银色背心。
不给他继续问答的机会,走入电梯。
‘砰’
电梯关闭,四周陷入黑暗。
长廊中,
唯一的光源,来自电梯跳动的红色数字。
随着视线渐渐适应环境,能看清左右两边都是一排紧闭,没有多少差别的房门,人站在原地也不动,左看右看一圈后也不知说给谁听,
‘单数往右,双数往左’。
下一秒本该从15跳转14的电梯,直接略过14到达13层,甚至怕他没有注意到,飞速跳转的数字,好心肠的停留在13不再动。
“谢谢。”
迟意微微挑眉,礼貌感谢来自数字背后之‘人’,转身走向左边不带一丝犹豫的那种。
走到左边第一扇门,敲响礼貌询问有人吗,理所当然得不到回应,他也不着急,继续重复这个举动敲响第二扇,第三扇…
而在他背后的电梯数字,从13跳到11,从11跳到9…
能看出双方都在努力较劲。
‘砰’
右边一扇大门,毫无征兆的打开,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响和里面亮如白昼的光,似乎在告诉有些人,这边,你走错了!
迟意回头比较一番离自己挺远的房门,选择收回视线继续敲响下一扇门。
‘砰’
右边又打开一扇门。
他继续选择往左走。
‘砰’
‘咚咚’
‘砰’
‘咚咚’
…
‘咔’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他的努力下,一扇左边的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看,只有够虔诚礼貌,总有人为你开门。
虽然,可能开门的,不一定是人。
迟意走进房间,很小,与其说是房间更像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房门在他进入后马上自动关上。
绕着空荡荡的房间转过一圈,没有任何东西线索,翻翻找找确定真是一个空房间的人,靠在墙上隔空与房间内看不见,但一定存在的‘人’无声打招呼,可惜这一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嗡嗡-咔-嗡-咔’
房内的墙体后传出,类似机械开始运作的齿轮碰撞声。
起初房间只是轻微震动,伴随屋内的灯光全部熄灭,很快震动越来越大,身体因房间高速向上的运作被往下压。
‘砰’
震动停止,房间墙壁向着四面倒下,外面刺眼的白光与喧闹声冲击而来。
迟意闭眼微微偏头伸手遮光,目光所及十几层楼高,全机械化空旷的球形广场,冷色调机械灯照亮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他身后是结构复杂的机械传送带,同他房间一样的一个个白色方块,沿着传送带到达广场四周各处。
‘咔,砰’
四面的墙体向外打开,露出里面一个个穿着银色背心的惊恐小人,密密麻麻一片不下几千。
整个广场太大太空,他简单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慕轻,和另外进入这场直播的三兄弟。
往前走几步到达平台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各位好啊!今天将正式开始第一场大型淘汰赛,很荣幸由嘻嘻哈哈来带领大家一起观看这场盛大的狂欢。”
广场灯光打向正中央,从黑洞中升起的一处平台,带着狂笑面具的嘻嘻哈哈,绅士的向各方脱帽鞠躬,
“那么让我们欢迎,演员们的登场。”
随着嘻嘻哈哈话落,
最后一批白色方块盒子,带进最后的选手,连通广场的各个通道彻底关闭,再无退路。
“演员就位,
第一关比赛‘我猜你知不知道,你猜我知不知道’,规则很简单,答题走到中间红旗平台即可完成晋级。”
嘻嘻哈哈一个响指后,广场中央半空,落下几块巨屏对着不同方向。
巨大的嗡鸣声,从脚下黑洞中嘶吼而上,地下升起一个高于参赛选手所站位置的大圆环,两平台间隔百米。
“嘻嘻嘻,肯定有现场的观众朋友注意到手边的光球,那么就由你们来为,演员们选出第一关的题目类型,哈哈哈。”
迟意抬头环视过一圈,广场上方四周的玻璃,此时他的处境真有点像,人在展柜外观看‘动物’表演,而他很不辛,就是那群即将开始表演的……
收回视线,注意到身旁大部分人,有意识靠近他这边,而靠近的人,唯一的共同点是身上的代号比他小,比周围大。
----优先级。
还没等他细想,嘻嘻哈哈开始宣读本轮选出的类型,
“45.365%的人选择‘运动类’,40.322%选择‘益智类’……那么第一关就开始,动起来!
注意脚下,比赛开始。”
高处环形平台底部,射出一根根铁丝抓牢‘演员’这方的地板,铁丝差不多一尺宽,刚好够一个人走过去。
投影屏上最显眼的位置,挂上一个大大红色数字1000,开始倒数----10、9…..1,GO!
迟意微微后退一步躲开周围人,没有疯狂的跑上前,抢夺第一个站上铁丝的机会,而是转向四周,果然看见某个也站在平台没有动的人。
对视一眼并未走向另一人的位置,两人无声对视中,四周因疯抢被推下平台,发出惨叫以及重物落地的撞击声。
但那些人,没有一个人停下同情,只是更用力的推开身边的选手,保证先别人一步走上去。
迟意见这方差不多能上去的人,都开始顺着铁丝往上或走或爬。
走到边缘,低头瞧一眼不见光的黑洞,令人生理不适的血腥味从下面不断飘出。
目测平台最少有五千人,而第一轮只留下一千,这下面的血腥味到后面只会越来越重。
脚踩住向上的铁丝,虽然看起来很细但很稳,试着跳一跳没有颠簸质量是相当有保障。
找准平衡,开始往上走,遇到前方有人减慢速度,但前面那位动作实在太慢,礼貌询问:
“请问,先生可以让个路吗?”
正因为角度越来越倾斜,抱着铁丝往上爬的人,听到这样的问话,想也不行回头冲着人吼:
“你有病啊!这是比赛谁让你路,自己找路不会啊!”
然后人就眼睁睁看着,身后那位直接从这一方跳起,稳稳抓住旁边起码间隔两米以上的另一根铁丝,翻身重新站上铁丝继续往上走。
“!!!!!”
迟意目测左右两根铁丝的距离能跳,没能等到让路的好心人,只想选择换一条路。
不过好像选择这样方式的人,不止他一个,抬头看向正中央的大屏,上面正播放几位代号靠前的选手,通过铁丝间越来越近的距离完成换位,达到更快越过人往前的目的。
迟意再次翻到新的铁丝上,很不巧撞上另一位正因为翻越多次铁丝,在大屏上一直有镜头的16116,并不想抢风头,为那人让路先走,准备再换一根铁丝。
但当他跳到下一根铁丝上时,抬头看见16116,正站在他选中的铁丝上挡住去路。
他淡淡看一眼那人,继续选择换一根,直到换第三根那人还在,嘴角保持的微笑弧度拉平,眼眸微抬正视眼前的人。
16116之所以被一直跟进直播,主要原因,是对方已经很多次突然选择同为越铁丝的选手,故意加入、打乱对方节奏,直到乱节奏的一方失误落下铁丝,以此为乐。
迟意很早在大屏上注意到这个人,本以为有意的示弱,能够减少对方注意到他的麻烦,但显然错判恶趣味这东西对人的影响,现在这是被赖上。
16116挑衅:
“49444,啧啧啧真是倒霉的代号,那这位444如你的代号一样早点下去,早4早解脱。”
迟意:“你有名字吗?”
16116:“啥?”
迟意:“我有名字,你有吗?”
16116不甘咬牙:“……等我最后…”
迟意语气同情:“所以是没有,真可怜。”
两人对峙中,中央大屏上,一直没有变化的1000跳转为999,嘻嘻哈哈兴奋大笑宣布:
“恭喜第一位成功,可惜现在演员们,好像没有对比赛的热情。
没有关系,让嘻嘻哈哈欢迎助力伙伴,帮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