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你了。”
拜神准备第一天,
太阴升,太阴躲,相遇之日,喜找姑娘。
我的新娘在哪里。
迟意心情不错,下楼甚至有闲心与对门的人问一声好。
早上的楼梯处于歇业状态,没有大清早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楼下几位同学挂着黑眼圈,眼睛布满红血丝,萎靡不振饱受摧残模样,与刚从三楼走下的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可能迟意看向他们困惑太明显,郁伟一脸苦笑解释道:
“昨晚外面楼梯响了一夜,等着好不容易适应入睡,梦里有什么东西一直注视着我,惊醒发现身体动不了。”
迟意心中默默给出定义:哦,鬼压床。
“窸窸窣窣响声中,冰凉的物体贴上我,黑色的影子绕着床边飘。”
--嗯,鬼上床。
“那个东西开始拉扯我的衣服。”
--哦豁!色鬼上床。
“后半夜基本没睡,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补上。”
慕轻听着描述,压低声音不确定问道:
“那个东西是不是,会发出一点叮叮当当声音,触感如肌肤般光滑冰凉,像某种失去温度的…”
迟意打断慕轻故意拖长语调吓人行为,解释道:
“是嫁衣,打开衣柜,里面的嫁衣是丝绸面料,衣摆下有小铃铛。”
其他人:“……”
----昨晚被吓成那样,谁会去看本就诡异的衣柜啊!万一有啥东西蹦出来,就算大着胆子打开,谁会去碰,明显,就,不吉利的嫁衣啊!还仔细看!
“咳咳,你们两上午准备去哪…抢新娘下午两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七点结束。”
于辞神态无语的看一眼两人,岔开话题,补充欧山昨晚没说完的线索与讨论的计划:
“所有人继续找线索,小姑娘快2点回来躲,按照规则来说你们也算新娘。”
“我准备再去北边山找找上山的路,对了,我们好像遗忘一个很明显的线索。”
迟意认真的剥开餐厅找来的鸡蛋,语调平淡:
“大家,昨天拜访的人家,姓什么?”
于辞脸色一下凝重:“愧。”
苌影:“镇长姓愧。”
蓉冉回答:“我们拜访那老人家也姓愧。” ”
欧山接话道:“我好像听见别人叫,那位大姐,愧大姐。”
半靠着门边,啃包子的慕轻,不紧不慢道:
“祖祠,看来我们确实遗漏很重要的线索,落后的小镇,真藏什么,后辈总会寻求老祖宗的庇护,毕竟外来的神明总没有自家的靠谱,呵。”
于辞总结完先离开:
“行,大家尽量找一下,当然保命第一,太危险不能去的地方先回来大家一起商量。”
说到后面,就差指名道姓冲着某两个人,可惜某两个人,一个装听不懂乖巧一笑,一个装没听见不置可否。
“不是说过几天我们自然知道祭品是什么吗!我们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等!”
艾戈本来就因为昨晚半夜惊醒,发现自己一个人,身体被看不见的东西摸过,不能开口不能动精神崩溃,听见还要出去及其不愿,握住丁鸿风的手哀求着。
艾戈两天的表现,以及对面虽然害怕,但也冷静分析的另外两位女生,让丁鸿风脸上很疼,不耐烦甩开人。
艾戈跌倒在地后一直大哭,目光落在丁鸿风身上,后者只是皱眉看着她,并未始于援手。
迟意路过丁鸿风身边,看着蓉冉蹲下抱住哭得崩溃的艾戈安慰,平静道:
“她的行为可能某种意义上,容易让人失去耐心,但她只是害怕,并不是每个人能够短时间克制恐惧,你的同伴她在寻求你的帮助。”
说完,没管对方反应,回头礼貌道别后,离开:
“先走,回见各位。”
丁鸿风冷眼冲着对他说教的人:
“我和她的关系,怎么对她是我的事情,别装的像个好人一样,呵。”
慕轻视线不偏不倚与对方对视上,眼底浓浓的嘲讽:
“对待喜欢的女孩子,这样,可不是一个优秀的男士应该有的行为,你是真的喜欢她吗。”
说完理所当然的跟在迟意身边,往外晃悠去。
最终艾戈被一个人丢在大厅,丁鸿风让她自己冷静,他们几人兵分两路出门离去。
‘大红灯笼高高挂,新娘新娘哪里找。我的新娘别哭泣,今天是你幸运日。’
艾戈抱着腿,蹲在墙角阴影处小声抽泣,阳光穿过窗户,镶着金边的喜字印在她的左前方,屋外传来一阵阵儿歌,好一派喜气。
**点钟的太阳总是朝气蓬勃的,从西边冒头破云而出,暖阳直照在大路中,驱散一片阴气。
迟意先是注意到,原本通往东边的大道上多出一个告示牌,同时,远远能看见几个人影蹲坐路边。
告示牌写着:
‘前方道路,遭遇塌方,修路,请改道。’
慕轻遗憾道:“看来,今天我们没有机会找新的路上山。”
迟意笑着看向另一个方向:“不是还有一条路吗?”
他并未去找新的路,而是站在告示牌的位置,没有马上踏入,隔空与里面的大早上吸烟老头对视上。
慕轻皱着眉,预感不妙的问道:“迟意,你不会真的想进去?”
迟意不置可否。
慕轻抽着嘴角嗤笑道:“迟小道长,是准备大展身手,那我可得好好看看,放心你我的关系,我会在你快死前救你出来。”
迟意视线始终注意着对面老头的反应,直到对方转头,在慕轻一脸真tm能找事的目光里,一脚踏入告示牌范围内。
四周很安静,
没有奇怪的注视,本该来上一句的老头,只是低头抽着烟。
他开始继续往里走,一步两步三步,在慕轻不敢置信的眼中,走过1/3的距离。
继续往前时,原本安静的老头猛地抬头,黑洞洞的眼眶,死死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路上的外来者,
沙哑卡顿的声音低吼:“没有祭品,外来者,离开这里!”
迟意心里默默数着10s,对于这个结果与他预料差不多,顶着老爷子越来越愤怒的吼叫。
他默默的退回到告示牌范围外,这一次老头不再低头,而是叼着烟斗目光抬头死死盯着他。
慕轻本以为对方真的能成功,没想到,兴致勃勃的凑近问道:
“迟道长,你是真的有几手,刚才那是如何办到的,你没有引起老头注意有10s,那如果换成跑的能行吗,
不太行,如果只是靠不引起NPC注意就能上山,太简单无趣。
老头大概率是看山路的人,没有得到认可,我们上不去,
哦?亲爱的,你似乎还有别的想法。”
慕轻没等到回答,就先自己推翻猜想,注意到迟意并未有任何的表情变换。
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猜测这个人肯定还有后招,那他肯定是等着…看戏。
迟意低头看着手里化作灰烬的符。
慢慢抬头,冲着老头的方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脚下转道走到对方身前,微微躬身,礼貌道:
“老先生,我带了祭品。”
一句话,让慕轻与老头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
听见有祭品,老人抬头,面前人两手空空,衣兜扁扁。
老者感到被戏耍,瞪着没有眼珠的眼眶,怒视。
迟意慢条斯理的从衣兜里,变出一个用暗红布包裹住,足足有篮球大小的东西。
仔细看去,红布微湿,还有不知名液体顺着布料滑向底端聚拢,形成水珠要落不落挂在上面。
在昏暗的日光下,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里提着暗红色布料,其上滴着不明的液体,红布沉甸甸被里面放置的东西压得往下坠。
站在光影暗处,迟意脸上,最清楚可见,是微微勾起的嘴。
一人一‘人’凑一起,只是叼烟坐着没动,看上去略显呆滞的老头,更显和善。
老者呆呆的看了看,外来者衣服上小小的衣兜,再看了看大大的祭品,脑袋在两者间转来转去,整个‘人’都傻了。
过了半响才缓缓继续道:“祭品是什么?”
迟意一脸高深莫测,理所当然:“当然是祭拜神的祭品。”
老者重复道:“祭品是什么?”
迟意将手里提着的东西往前递了递:“如你所见,这就是祭品。”
老者盯着红布,面露震惊,还想起身凑近看,迟意将其拿回,视线落到上山的小道上。
老者闭眼又一次低着头,颤抖着手举着烟斗深吸一口,开口:
“是祭品,可以上山。”
再一次站在山脚,踩上台阶上那一刻,迟意很轻松踩稳,昨日要命的排斥感并未出现。
回头面上不显眼神挑衅,冲不远处看戏的人告别。
慕轻沉默的望着,已经走上山路的背影,试探往前一步,果然,闭眼老头马上厉声吼道:
“没有祭品,外来者,离开这里!”
慕轻指了指上山的人:“老先生,我和他一起的。”
老先生表示我看不见:“没有祭品,外来者,离开这里!”
迟意站在山路上,兴致勃勃看着因为不服往前走,被老头送上一烟斗的只能狼狈躲闪,脸上越发难看的人,一脸贴体入微的模样,好声提醒道:
“慕同学,是一人一件哦。”
慕轻往前猛冲几步,身形速度变慢,排斥感压下,咬着牙,抬头对上笑的得意的人。
只能退回告示牌外,站定,一秒收起表情,真情实意赞叹道:
“像迟先生这样善解人意普度众生的道长,一定会为我这个帅气可靠可怜无助的同伴,也准备一份祭品对吗?”
迟意遗憾摊摊手:
“抱歉,我只是一个半吊子,祭品真心碰巧只找到一份,现在时间充裕,慕同学不妨找找,回见。”
他说完,真就没管后面气的瞪着他的人,勾着压不住的嘴角,上山。
上山的小道扭扭斜斜,道宽最多容纳三人并肩而行,小道两边是深不进光的密林,密林中各各都笔直伸长,遮天蔽日。
只有小道上空分隔开一条细缝让阳光投入,两边阴森诡异中间金光小路,远看真如神明指路一般。
上山的路并没有昨天阴沉的小道又长又绕,笔直的路一路通到上顶。
踩在山顶最后一节的台阶那一刻,破旧中不失宏伟的寺庙呈现在道路前方。
门前放着两座破损看不出原型的动物石像,跨过门槛,走向庙内。
寺庙正中摆着一个太极阵,阵的上方坐落着体型硕大压阵香炉。
两侧是经历过风霜雨打后褪色的红砖黄墙。
正对有两个大殿。
迟意跨过门槛,来到第一座殿内,殿内没有摆放什么,但光线照进,两侧墙壁上雕刻的画卷,一点点呈现出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