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无厌万分高兴,连忙吩咐秦峰下去准备酒菜,“道长,你我好久不见了,今日不醉乌龟。”
紫云道人也激动不已,赶紧摆了摆手道:“路过这里,顺便看看。老朋友了,何须如此麻烦?”
琴无厌笑着回应:“麻烦什么?朋友之间才无需客套。”
“这这这,不太好吧?”
说话间秦峰已备齐了酒菜,命人摆上桌来。
他和琴无厌一样,对这位紫云道人也是颇为热情,“道长,我家公子一番美意,您就不要客气了吧?”
紫云道人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唉,天色太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琴无厌一把拉他坐下,边斟酒边说道:“秉烛夜谈,无拘无束,不是绝妙吗?”
“绝妙,绝妙。”紫云道人哈哈大笑,“公子如此抬举,老道不知所措。”
秦峰在一旁侍候着,眼见这位紫云道人一身清雅的装束,精神矍铄,不禁赞道:“道长仙风道骨,自在逍遥,不知又要去何方云游哇?”
紫云道人轻叹一声道:“唉!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草窝窝,江南玩了遭,回白云洞看看。”
琴无厌不无感慨道:“游子思乡,人之常情呵!”
接着又为紫云道人斟了一杯酒,尚难尽兴,干脆指使秦峰道:“峰儿,快去换我的夜光杯来。葡萄美酒夜光杯,英雄莫论谁是非。此时豪情冲霄汉,邀得圆月与君醉。”
“豪迈!奔放!绝妙!痛快!”紫云道人不禁拍手称快。
琴无厌遂又叮嘱一句:“别忘了也拿上你的一只。”
秦峰应声疾去,不一会儿取来三只夜光杯,边斟酒边问:“道长,江南好玩吗?”
“江南美女多,当然是别具风味儿与特色啦!”紫云道人眉飞色舞。
他这一说,无疑是把美女当成了美食,不难看出这一遭老道是尽兴而归。
琴无厌轻沾一点美酒,微微笑道:“道长人在红尘外,居然更是性情中人哪!”
猛一抬头,见对方肩上斜背一轴画,不由称奇道:“咦,这是什么?”不容分说,立马抢过来抖手打开了,竟是一副美女图。
景物是峨眉山的景物,风光秀丽。
那女子虽称不上是一代绝色佳丽,但姿容秀美,同样惹人喜爱。
琴无厌稍加愣神,禁不住又笑起来,不无调侃道:“道长果然名不虚传,您的确堪称一位多情郎啊!”
秦峰禁不住好奇之心,也忙凑过去赞道:“这女子确有几分姿色!”
谁知紫云道人听了更是惊喜不已,连连追问道:“果是一幅美女图吗?果真是一幅美女图吗?”
听口气他似乎还不晓得画里的内容。
琴无厌不由皱起眉头,惊奇地问:“怎么,道长还不知晓?”
紫云道人立刻笑了,盯着琴无厌反问一句:“您的事,贫道晓得什么?其实贫道深夜造访,正是怀着一颗好奇之心,来问您这位男儿更比红颜俏的裴大少主的。”
“问我?”琴无厌愣愣的,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长问我什么?”
紫云道人不紧不慢答曰:“当然是这幅画了。”
“画?”提起这幅画,琴无厌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紫云道人点点头,微然笑道:“不错,你我二人也算是老朋友了,公子何必遮遮掩掩呢!”
琴无厌听罢,口角勾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缓缓说道:“其实说老实话,在下真没道长肚里那点儿花样儿。道长江湖人称风流道士,游历大江南北,处处留情,在下陨石不及巫山一角。”
“怎么,这画真不是您丢的?”紫云道人不由瞪大眼睛,将信将疑。
琴无厌断然表示:“不是。”随手将画还于紫云道人,然后又问:“这画你从何得来?”
紫云道人边接过画像,边说道:“您大店门口。”而后拿到烛光中仔细地端详,二十年前那段往事不禁又清晰的回到他的眼前。
“公子可还记得一个人?”他突然问。
琴无厌忙问:“什么人?”
紫云道人一字一字答曰:“笑面烟狐左连峰。”
提起左连峰,琴无厌便恨之入骨。
若非那只老狐狸,裴氏家族何以灭亡?
他咬牙切齿道:“千年万年我都不会忘记他。”
紫云道人随即说道:“他正是这幅画的主人。”
“那这画上的人是谁?”琴无厌二目充血,强压住心头的仇恨。
紫云道人一字一字答曰:“峨眉双凤。”
“什么?峨眉双凤?”这真叫字字千斤,重如泰山呵。
秦峰更是吃了一惊,“笑面烟狐左连峰当年情有独钟的人,画怎么会在我来星店门口?”
“难道说左连峰也在这附近?”琴无厌死死盯着那幅画,全身的血液似要沸腾起来。
他有一万分的惊喜,同时更有千千万万分的仇恨。
他整整找寻了那条老狐狸十七年,今天终于可以讨回裴氏家族的血债了,终于可以洗刷裴氏家族的耻辱了。
紫云道人坐在一旁,却仿佛梦游一般,他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十七年前左连峰血洗碧玉岛,拿走了藏宝图,终因贪念过盛,被崩塌的雪山埋没,他早已死在了天山呀?!”
琴无厌咬牙切齿道:“他的死只是一种假象,他更大的可能是还活着。因为那张图是假的,当年他血洗碧玉岛就是为了制造一种假象……”
“逃避情敌的追杀?!”紫云道人缓缓将视线移向那幅画,他在努力回想一件事,想隐于这画中的故事。
“画应该是两幅的,这画中的女子又是谁呢?”琴无厌抬起头,直视着紫云道人。
十七年前,只因父亲偶拾的一轴羊皮书卷令裴氏家族不幸卷入江湖的一场夺宝风波之中,裴氏家族也因此惨遭灭顶之灾。
虽说当年的裴烁并无意于夺宝,但适逢乱世,无奈人心的险恶呀!
秦峰目注画中人,禁不住也说道:“是啊!道长是那个岁月过来的人,而且那时已经成名,我想您会知晓。”
紫云道人轻叹一声,却显得非常作难,想了半天才说道:“他们姐儿俩太像了,我也很难区分哪!况且春来秋回又经历了那么漫长的年月,我的记忆也早被时光的流逝给封存了。”
琴无厌再次开口:“但不管怎样,他为何只有此一幅画呢?”
秦峰忽有所悟,忙问道:“公子怀疑这幅画不是他丢的?”
琴无厌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为了洗刷裴氏家族的耻辱,讨回那笔血债,几年前我曾经去过峨眉山,并从南到北查访过不少人,可惜一无所获,因此我深信左连峰还活着。”
紫云道人吃惊地盯向琴无厌,这位美少年心机之深更是令他刮目相看哪!“那么您的父亲呢?他可曾向您讲起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