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对象是羽蛇Alpha 第32章 恐惧（2）

这家牛排西式餐厅的装修是复古风，环境清雅，也很安静，餐厅中央的舞台上，一个清丽的女性Beta正在弹钢琴。两人的位置靠窗，可以看见夜景。

游羽按照自己的习惯点了单，抬头看商佐的时候，发现他犹豫着选了三分的熟度，选完还看了自己一眼，游羽若有所思，记下了商佐喜欢三分的熟度，但对三分又不那么满意。

因为喝的酒有点多，上菜前，游羽起身先去了趟洗手间，他顺便洗了把脸，将自己身上的酒味洗掉七八分。走回餐桌的路上，他老远看见商佐身边站着一个很年轻的男生，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看着商佐的眼神有点热。

游羽意识到什么，不自觉停下脚步，正好听到了那个男生在问：“你好，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我是克罗默大学的学生，在这里打工的，您是一个人吗？”

游羽看着商佐的背影，呼吸不自觉地慢下来、停住，他很快听见了商佐的声音，“不好意思，有约了。”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抬了一下手，在那个男生面前晃了一下。

那个男生看见他的手表情变得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道歉，“哎呀，不好意思，没发现您的戒指，打扰了。”

商佐摇了摇头，“没事。”

男生抱歉地鞠躬，“免费送您一份温泉蛋沙拉，祝您和您的爱人晚餐愉快。”

商佐没拒绝，“谢谢。”

等到那个男生走远，游羽才慢悠悠踱步到了桌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不在焉。

他回想着刚刚看见那个男生要联系方式时，他心底那一瞬的异样，是带着点难过的、苦涩的无奈。他不是傻子，之前费文传出相亲的新闻时他毫无感觉，甚至不是很关心，但此刻，哪怕商佐拒绝了对方，他还是感觉到一丝难堪。

他们的婚姻如履薄冰，像一缕系不紧的丝线，随手一拉就会被抽散，今日相敬如宾的合作，来日失败了各奔东西，不再联系。到那时候，那枚无名指的戒指无法再束缚商佐，也成为不了拒绝别人的理由，他甚至可以答应对方的邀约。

游羽没来由地有点窒息，他心里满是忐忑和捉摸不定的迷茫，向往又恐惧，跟裘然聊天的时候他说得决然，似乎毫无转圜的余地，他害怕自己靠近商佐的时候，会把天上的太阳拖入谷底，他不忍看太阳熄灭，于是他选择放弃。

但此刻，他发现他可能都没法像拒绝费文那样干脆地拒绝商佐，因为他有点有贪婪，他想要的比他想的要多。

游羽攥紧了手里的刀叉，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没滋没味，连回去的路上也跟商佐一路无话，进了别墅，商佐看向游羽，“早点休息，明早想吃什么口味的波奇？”

游羽一愣，嘴上没回答，脑海里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自动回想最近吃了几个口味的波奇。

商佐笑了下，“就今早的口味吧，我感觉你蛮喜欢。”

“好……”游羽点了下头。

回到房间洗漱一阵，游羽也有点疲惫，早早躺上了床，刚躺下又想起自己在车上的时候说要给商佐修复腺体来着，后面吃饭的时候光顾着想事情，回来就完全忘了。

游羽看了眼时间也不是太晚，于是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去敲了商佐的门，商佐很快给他开了门，商佐穿着黑色的背心和睡裤，胳膊露着，肌肉线条饱满又有力，他似乎刚洗完澡，但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有点浓郁。

“怎么了？”他问游羽。

游羽指了指他的脖子，商佐也一脸才想起来的表情，“进来吧，我都忘了，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游羽跟着商佐走进房间，指着床沿，“你坐着吧，我快一点。”

商佐照着他的吩咐坐下，再次露出自己的后颈，游羽搓热了手掌就把手掌贴上去。

他早上在裘然上身尝试融合病毒和腺体的时候消耗的异能不算多，所以现在还能治疗商佐。不过他依然不敢贸然在商佐身上尝试这种融合，毕竟商佐的腺体还不完整。

他按照商佐的的那种说法，竭力让商佐的腺体跟商佐融合，并且期间慢慢促进腺体的生长修复，让它往更完整的方向发展。其实在治疗过程中他也能感觉到商佐的病毒感染载量大概是不低的，这反而意味着修复之后商佐的寿命会缩短很多。

按照商佐上次的说法，他的异能已经是Ⅱ级了，保守估计寿命要缩短10多年，再往上越级的话就会变成20年、30年、50年，到那时候可能寿命所剩会越来越少。

除了特殊人种，在病毒出现前，联盟人口的平均寿命在120岁左右，病毒出现后，Ⅴ级异能人类的寿命预估在60岁左右，Ⅳ级80，Ⅲ级90岁，Ⅱ级100岁，Ⅰ级只缩短10年左右，还是能有110岁。

对游羽自己来说，异能级别自然越高越好，最好超过池临世，这样他可以不受池临世的控制。但在商佐身上，游羽只希望商佐长长久久的活着。不过他也能感觉到，这次修复的效果已经不如前面几次了，越到后面需要消耗的异能越多，他修复的速度大概会越来越慢。

或许很快他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游羽越想越深，忘了控制自己的异能，等他察觉消耗得有点过度的时候，已经有点来不及了，他立刻收了手，身体晃了一下，有些腿软，眼前开始发黑，商佐察觉他的倾斜，拦腰扶了他一把，仰头看他，见游羽捂着脸，商佐立刻站起身让游羽靠在自己怀里。

游羽不知道自己眩晕了多久，他从黑曚中缓过来之后，发现自己靠在商佐肩上，商佐一手搂着他的肩，一手搂着腰，很稳固地抱着他，像是一棵茂盛巨大的榕树，柑橘木质调的信息素萦绕着他，让他感觉到安心。

他不知道有没有那几次临时标记的影响，他对商佐的信息素有一种他自己都难以言表的依赖和眷念。

“好点吗？”商佐低头问他。

“好点了，”游羽从商佐怀里抽身，“有点消耗过度，我走神了，不好意思。”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才不好意思。”商佐打量他的脸色，“你赶紧去休息吧，这段时间都不要治疗了，我不急。”

“好，我休息一段时间再说。”游羽揉着额角回了房间。

*

裘然的调查速度很快，一个月不到就把池临世的异能测试视频发给了商佐。

正好是周末，游羽也在家，商佐第一时间把视频给了游羽，他按照跟裘然的约定，没告诉游羽这是裘然的成果。

游羽反复把视频看了几遍，最后也只能提取出三段有参考价值的片段。

第一段里，池临世控制了一条斗犬，被控制的斗犬离开池临世一段距离之后，就莫名死亡了。这段视频里死了很多条狗，池临世只是不停给狗打上【烙印】，然后让人把狗带走，无法判断池临世是不是暗中下了其他的指令。

第二段，在池临世的注视下，一个人掐死了自己。大约是被池临世控制了。

第三段，池临世找来了一些人，他每杀掉一个人，就去旁边的监测仪上检测一遍，他的私人医生在旁边带着口罩，实时判读和汇报结果，测试数据没有留存，测完就销毁，所以游羽无从得知详情。但他猜测被控制的人死去池临世可以从中获益。

“我妈走之前给我强调了那天遇袭他们在13楼，住院部在18楼，在电梯下到4-5楼发病的时候我妈发病了，到了1楼急诊大厅就已经不行了。”游羽闭了下眼，“她的推测可能是真的，池临世的Ⅳ级异能变成了被动技能，只要目标离开选定范围就会死亡，当然现在还得加上，目标死亡池临世可以获益。”

商佐放大了视频里池临世去监测仪上测试的片段，但视频看不清监测仪上的数据。

游羽仔细看着视频里池临世的表情，喜悦溢于言表，池临世显然对自己的异能很满意。游羽蓦然想起之前在葬礼上，池临世看到他的时候难得的没有冷嘲热讽，只是说他变了，那天的池临世安静得有些异常，那时游羽就感觉他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视频里的池临世依然在笑，一次比一次欣喜，笑得游羽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伸出手将池临世那张脸再次放大，一帧帧地仔细观看，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几分钟后，游羽注意到什么，悚然坐起身，“我有个猜测，”他惶恐看着商佐，“我妈刚走，他立刻就醒了。什么能让一个到达Ⅳ级异能却寿命缩减的人那么开心？”

“他异能很可能是杀死目标获得对方的一些生命，就算不是全部，至少也是一部分，不然他不会这么开心。”他指着视频里池临世狰狞的笑脸，“最后这里，他看起来好像年轻了一点。”

如是这样，那他对于池临世来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血包，没人会放弃自己能让自己受益的血包。池临世可以在需要的时候随时吸干他或者其他任何人的生命。有了这个异能，池临世可以比所有人都活得久。

费杉是Ⅴ级异能者，她已经55岁了，本身也没有多少寿命了，以池临世现在的地位，只要他能活下去，他一定有机会掌权，他哪里还需要他跟费文的暧昧关系来稳定跟费杉的关系。而费文的异能也就Ⅳ级而已，在集团的威望也不如池临世。

怪不得那天葬礼的时候，池临世看着那么平静。

游羽缓缓闭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气，他像是想要吸空房间里所有的氧气，以防无以言表的窒息感让他缺氧，他在大脑里疯狂的构思，到底什么才能让他更快的越级？

他还能失去什么。

商佐又将视频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他前后对比了池临世的样貌特征，在某些微不可查的细节上，他也发现了一点点池临世变年轻的细节：视频开始的时候，池临世鬓角有几缕不显眼的白发，但到了最后一个视频时，那些白发的颜色变淡了。

游羽的猜测是合理的。

商佐斟酌着，试探着说：“如果他始终不愿意放你离开，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但可能有点极端。”他抬头看向游羽。

游羽低头对上商佐的注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太自然地低头理了下自己的领口，低声问：“什么办法？”

商佐关掉视频，“杀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