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
“很久之前。”
“有多久?”
“从我在人群里瞥到你开始。”
——
昨夜江晏因顾铭濯忙的都没睡上好觉,还好中秋假期还有一天。
他只知道昨天顾铭濯差点吐床上,他从客房跑到厕所就跑了很多次,最后忙的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这一觉睡的他腰酸背痛。
顾铭濯醒的比江晏早。
他的眼睛在清晨的光线的刺激下微微颤动,意识逐渐从沉睡中苏醒。他感到自己的头有些沉重,好像是昨夜的酒精留下的宿醉的余韵。
顾铭濯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布置得简洁而温馨,阳光洒在淡蓝色的床单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他的记忆有些模糊,昨晚的片段像是一部断断续续的电影,他记得自己喝醉了,记得江晏来接他回家,但之后的事情却变得模糊不清。
这里是哪里?自己不会被坏人拐卖了吧?
顾铭濯带着惊恐试图坐起身。但动作有些笨拙,宿醉让他的肌肉感到酸痛。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理清思绪。
轻揉太阳选的同时,顾铭濯发现了床头柜安静的躺着一杯水和解酒药。
这不会是江晏家吧?
顾铭濯这次站稳了,他拿起水杯,大口喝下清水,试图缓解喉咙的干渴。
这是江晏昨晚凌晨三四点倒的热水,现在早凉了。
虽是凉水,但还能唤起顾铭濯心中的暖流。
顾铭濯走向窗边,拉开窗帘,让阳光洒满整个房间。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顾铭濯知道,他需要找到江晏,需要找他谈谈。他需要感谢江教官的照顾,也需要弄清楚昨晚自己是否做出了什么冲动的行为。他穿上衣服,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走出了房间。
房子里静悄悄的,刚走出房间,他就看到江教官正睡在沙发上。
江晏的身体蜷缩在沙发的一端,一条薄毯随意地搭在身上,显然是在半梦半醒间自己拽过来的。他的呼吸均匀而深沉,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梦中也未能完全放松。
沙发旁的茶几上,散落着几个空的水瓶,地板上还有几个歪倒的垃圾桶,里面装着昨晚清理的呕吐物。
顾铭濯见此场景有些愧疚。
他的脑袋有些痛,正好唤醒了他一些碎片的记忆。他记得昨晚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是这个男人不离不弃地照顾他,给他递水,帮他清理,直到他安静地睡去。
顾铭濯轻轻地走到沙发旁,蹲下身来,仔细地看着这个男人的睡颜。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也有着一种安心和满足。他轻轻地伸出手,将毯子拉高,盖住江晏的肩膀,以免他着凉。
顾铭濯的动作轻柔而小心,不想打扰到江晏的睡眠。
看着江晏规律起伏着的胸肌,顾铭濯好像起了生理反应。
“卧槽。”这一下让顾铭濯想起来昨晚更多的事情了。
昨晚,自己,好像,强吻了,江教官!
惶恐感顿时蔓延全身,顾铭濯差点腿一软摔在地上。
该逃跑吗?可跑的了初一,跑的了十五吗?
与此同时,江晏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个睡姿太难受了,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一个高大的人。
由于当过兵的本能,江晏立刻清醒了80%,警觉地跳下沙发。
“教官你醒了??!!”顾铭濯的声音又惊恐又沙哑。
意识到是顾铭濯后,江晏有些尴尬,放下了戒备。“哦,你啊,吓我一跳,我以为家里进贼了。”
“睡醒了?”江晏边找拖鞋边问。
“嗯,昨晚,教官你…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昨晚顾铭濯的一举一动江晏可是尽收眼底,江晏也不知道顾铭濯自己还记得多少,先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你睡的很香。”
“对不起!教官!”
“不用,下次别一个人喝烂醉。”
话说为什么昨晚是江晏来接自己的,顾铭濯快速看了眼通讯录,前五个都是打给江晏的电话,那就不奇怪了。如果他是酒保,他也会打给这个人的。
“教官,我去给你做点早餐吃吧。”
“随你,我再睡会儿。”
顾铭濯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
他翻找了半天,就差把冰箱的每个部件拆出来寻找食物了,他只找到了一棵青菜,两个鸡蛋和半盒午餐肉。
江晏很少回家,冰箱没东西吃也不能怪他。
还好厨房还有两包方便面,顾铭濯带着食材去煮泡面了。
过了一会儿,热乎乎的两碗方便面就出锅了。顾铭濯将午餐肉切成了五份,往江晏碗里塞了三大块。
顾铭濯把热乎乎的面端至茶几上,他在犹豫要不要叫醒江晏。
江晏这次睡的有些沉,他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
露出的肱二头肌,大片锁骨和胸肌都完美展现了男人的雄性魅力。顾铭濯偷偷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用手指放大着照片看着江晏的睡颜。
等等,这是什么?
放大至锁骨处,这个有些血色的印记是什么?
记忆碎片在此刻完整拼凑,顾铭濯回忆起了更多的细节。
——
“教官,不要拒绝我。”顾铭濯已经完全被酒精麻痹神经,占据上风的不再是理智。顾铭濯胡乱地亲吻着身下人,左手按着江晏的右胸肌,右手抚在江晏的脸颊处。
“顾铭濯!”江晏摇晃着脑袋想抵抗。
“别动,看着我。”顾铭濯凝视着身下的江晏,如夜般幽深的眼眸笼罩着江晏,气氛变得不同寻常,二人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盖。
而江晏也逐渐在阴霾中迷失自己。
江晏准备再次抵触的唇被顾铭濯狠狠吻上,在酒精的作用下,这个吻没有技巧,只有蛮劲。
夜里光线暗淡,江晏只能隐约看见顾铭濯深隽的下颚线条。对上顾铭濯扑朔迷离的**,他能看到**在翻滚。
江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或许是这个吻的莽撞,又或许是他能明显感受到下身的肿胀。
“教官,我好喜欢你。”
紧接着又是一个吻,同时江晏的腰被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
这次的吻比刚刚要甜美很多,江晏也感觉头脑发热,恍惚间的意乱情迷冲昏了头脑。
他开始迎合顾铭濯。
——
顾铭濯全都记起来了。
他的心跳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动着。
他知道自己昨晚可能已经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某种平衡,但他并不后悔。至少,他终于说出了那些一直压抑在心底的话。
顾铭濯的目光在江晏的脸上徘徊,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感到无比珍贵。他想要伸出手去触摸那个人的脸颊,但又害怕这样的举动会太过冒昧。
自己是如何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勇敢而又脆弱,自己的话语是如何在心上人面前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
他回想着,情绪波动着,心脏砰砰蹦跳着。
现在,心上人就在他的面前,安静地睡着。
在昨晚之前,这一切并不是他的计划,他甚至不敢想象会有这样的一天,可如今发生的事情就摆在顾铭濯眼前。
他俩为什么会走到一起,也许冥冥之中他们就是一对,上天早就安排好的一对。
江晏的魅力仿佛为他量身定制,这种心动的感觉顾铭濯无法视而不见。
江教官,你是属于我的,我要把你占为己有。顾铭濯的心思只剩这句话在脑海中萦绕。
没错,顾铭濯完全上头了,既然什么都发生了,那为什么不更彻底一些?
江晏,你是我的。
——
面条快坨了,顾铭濯轻轻拍醒江晏。
“教官,我煮了面条,趁热吃。”
江晏被顾铭濯喊醒,疲惫感依旧遍布全身,睡眼惺忪地看了眼顾铭濯而后就朝着香味的源头看去。
江晏确实饿了,昨晚接到电话的时候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完就赶过去了。然后收拾了一晚上家,也确实该饿了。
“谢谢。”江晏坐起身,端起碗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顾铭濯回到客厅的餐桌上,独自吃着自己的泡面。
这个早午饭二人也很安静,顾铭濯在发愁如何接下去表达心意,江晏是纯饿坏了,他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去思考。
率先开口的果然是顾铭濯。
“一会儿我们去盒马逛逛吧,你这,你家……一点吃的都没有。”
江晏吞下整个温泉蛋才回答他,“那是因为我平时都住宿舍,很少回这。”
“哦。”
“……”
“你想去我们一会儿就去呗,反正盒马离我家不是很远。”
“你的车,听你的。”
“……”
简单吃完这顿后,二人准备收拾一下出门。
“教官,能借用下你的浴室吗。”
江晏点点头。
“还得借一下你的衣服。”顾铭濯有些不好意思。
江晏顿了顿,还是点点头。
顾铭濯从浴室里走出来时,浑身散发着清新的气息。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皮肤因为热水的冲洗而变得红润,显得健康而有活力。浴巾的一角搭在肩上,随意而不失军人的干练。
顾铭濯带着一股清新的沐浴露香气。他的肌肉线条分明,这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结果。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彰显着他的力量和耐力。腹部的肌肉紧实,隐约可见四块腹肌。
也不知是因为浴室的热气导致的,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江晏感觉脸蛋有点烫烫的。
顾铭濯的身材确实不差,就这么半裸站在他面前,用着他的吹风机,下身穿着自己的裤子,江晏有点想入非非。
殊不知这一切也在顾铭濯的计划中,他苦练身材不光为了在军校立足。见到江晏的那一刻他就更加确信了自己要当新兵中的领头羊的想法。
顾铭濯穿江晏的上衣有些宽松,他肩还没江晏那么宽,也没他那么高。
但顾铭濯毫不在乎,穿上江晏的衣服就意味着自己得逞了一大半。
二人到了盒马,在生鲜区逛了很久。
顾铭濯选了些生蚝,蛏子,还有点青口贝。
“买这么多海鲜干嘛?”江晏见顾铭濯这个水池捞完捞那个,不禁发问。
“上次中秋说好我请客,结果你买单了,今天补回来。”顾铭濯说这话时表情很令人难以捉摸,更别提江晏了,他肯定看不出来,他长这么大就没咋处理过人际关系。
江晏也没说啥,顾铭濯就继续捞着。
路过烤好的皮皮虾,顾铭濯还想买,被江晏拦住了。
“太多了,吃不完。”
“哦哦。”
顾铭濯转身走去猪肉摊,买了个五花肉,江晏在后面推着车跟着他。
“教官,你爱吃什么蔬菜?”
“呃,我想想,上海青和西兰花吧。”
“好。”
顾铭濯选了三棵品相不错的上海青。
去结账的路上路过零食区,顾铭濯抓了一大把薯片。
“喂,注意体脂。”江晏看到推车里五六包薯片,看了顾铭濯一眼。
“知道。”
“您好,这边怎么支付。”
“我有卡。”顾铭濯打开app,亮出会员卡进行支付。刚好货架旁看到一桶精酿啤酒,顺手也放在了购物车。
“真够沉的。”江晏提着两大袋东西,堪比他平时负重跑步了。
好不容易将东西放在后备箱,江晏已经一身汗了。
顾铭濯主动上了副驾驶,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江晏瞥了他一眼,不禁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想到软绵绵的一副醉样的顾铭濯,他就想笑。
车内放着老情歌,两人在路上随便聊了点。五首歌的功夫,已经到家了。
顾铭濯主动下厨,将海鲜全都拿出来清洗着外壳,然后放在水里泡着,以免死了。
他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
江晏回自己房间睡了一下午。
再醒来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蒜茸烤生蚝,年糕炒蛏子,清蒸青口贝。
“醒了?炒个蔬菜就可以开饭了。”
不得不说顾铭濯做饭还是有点东西的,这些菜个比个香,诱人的气味让江晏不由得咽了口水。
随着上海青上桌,正式开饭了。
啤酒倒入两个玻璃杯中,金黄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泡沫在表面堆积,形成一层细腻的白色泡沫层。
“教官干杯!”
“干杯。”
顾铭濯喝了一大口,江晏也喝了大半杯,随后说道,“私下也别叫我教官了,这两天一直教官教官,听得我头大。”
“那叫你啥?晏哥?”
江晏对这个称呼颇为满意,微笑着说这个不错。
“尝尝这个生蚝,这个调味可是我在家一次一次试出来的,绝对完美。”
江晏尝了尝,确实好吃。
“你手艺可以啊。”
“再尝尝这个蛏子。”
“这个也好吃。”江晏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你也有点喜欢我,对吧?”
在轻松的环境下先问几个正常的问题,让他人放下戒备,然后精准地问出主要的问题。
这一招确实阴。
江晏愣住了,喉结触动了一下。
“教官昨晚我对你做的一切我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你没有反抗。”
操蛋的,昨晚江晏明明反抗了,可是怎么都拗不过顾铭濯,这点他是知道的,刚准备张口反驳,“你说……”
“不用急着回答我,你亲我了。”
靠,昨天自己最后确实没把持住,一个翻身把顾铭濯压在身下了,并且狠狠亲了一口他的脖颈。难道这么一亲就有痕迹了?
“我是今天洗澡的时候发现的,我的左脖子这。”
其实这个位置蛮隐秘的,至少穿衣服不容易被发现……
“顾铭濯,昨晚是你先……”江晏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等下,这是自己家,是自己大半夜去接顾铭濯的,为什么现在跟被审讯一样?
江晏要扭转局面,于是有了开篇的那四句话。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江晏也不至于傻成这样,顾铭濯对他的感觉他怎么会一概不知。
“很久以前。”
“有多久?”
“我记得我昨晚说了,从那个酒吧的惊鸿一瞥到军校我在人群中见到你,确认是你,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
“江教官,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
“那两个字很难说出口吗?”顾铭濯继续主导话语权。
不得不承认,顾铭濯。很主动的一个小孩,而且在军校那些天和他相处下来也不错,还是他主动帮助自己走出心结的。
这小孩,什么都好,就是,太主动了吧?!
“咱俩的身份,合适吗?”
顾铭濯轻蔑一笑,“教官,要是真的喜欢,这层关系谁会在意?”
靠,连小孩的恋爱观都比自己要明确。怎么活这么大的。
“试试又没事,对吧教官?哦不,晏哥,还是叫你,老公?”
短短一句话,撩的江晏大气都不敢喘。
一瞬的对视,顾铭濯的眼还是如同黑夜般,侵蚀着江晏。
试试又何妨?自己一个人了这么久,试试呗。
蠢蠢欲动的情意最终战胜理智,“好,试试。”
——
顾铭濯漫长的计划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了,二人确定从情侣做起,不过在军校得收敛很多,这是双方一致赞成的。
就让我好好爱你吧,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