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注视着蹲在身前的女人,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口中的血腥味让他过于兴奋的精神稍微平息。
要是早一天,早几个小时碰见这种富婆,他说不定就顺水推舟稍微引诱一下。
——让她成为新的暂停点,心甘情愿提供大把钞票供他挥霍。
但现在他刚完成出乎意料难缠的任务,浑身的血液还在沸腾,腰间足以让人失血性休克的伤口,如火上浇油,让他的情绪和激素维持在较高的水平。
一场激烈的战斗和刺鼻的血腥短暂的填满胸中**的空洞。
他现在状态很好,伏黑甚尔只是闭着眼睛,舒展着四肢,懒洋洋的让她动手,不介意让这个奇怪的女人提供免费的医疗服务。
一直断断续续有在牛郎店兼职的伏黑甚尔大概能明白,有些女人就是有多余的无处发散的善心,如果顺势满足一下会得到更多回报。
伏黑甚尔扫了眼被她被裙腰收拢的腰肢,侵略性的眼神又放空落在别处。
腰腹虬扎精干的肌肉随着棉球的轻触,生理性收缩,连带着整个腹部本就深刻的肌肉线条更加夸张。
明示着异常恐怖的腰力。
只是光有一颗包装完美的叛逆之心,实际上某方面纯白得透明的伊藤美月只觉得线条很厉害,然后一味认真的帮捡到的猫……男人处理伤口。
伊藤美月环着他的腰一圈圈绑好绷带,隐隐上扬的唇角恢复平直,有些失落。
处理过才知道,这人身上看起来超级严重的伤口,居然已经开始止血,恐怕没有她这个人也死不了。
心里这个人的难搞程度更上一层,诱拐野生动物回家的难度上升。
要怎么才能让他跟自己回家?
或者先交换一个联系方式怎么样。
伊藤美月情不自禁为男人危险的气质所吸引,第一次想要将人的收入囊中,成为她的物品的冲动。
在那双手离开的时候,伏黑甚尔睁开了眼睛,扫过背过身收拾医疗箱的女人,悄无声息的起身。
嗤,任性的大小姐,恐怕根本不知道被他这种人缠上,对她来说是多大的灾难吧。
伊藤美月心里还打着算盘,一转身刚刚还坐在地上的人竟然消失了!
只有地上遗留的一滩血迹彰显着刚才的相遇并不是幻觉。
她唇角下撇,呆愣一会儿只好坐会车里,吃点东西犒劳一下空空如也的胃部。
“啊。”
“被叼走了。”
半晌,她趴在方向盘上,惊愕的表情收敛,露出一点细微的矜持的笑意。
好有趣。
仅仅只是打了个照面,就感觉经历过一场别样的冒险,今晚spa就算是错过也不算遗憾了。
如果还能再遇见就好了。
·
伊藤美月再一次让保安把伊藤建扔出医院,确保彻底消失不见后才转身。
她的墨镜微微下滑,涂抹着浅淡眼影的单薄眼皮掀起,朝几步开外的巷道看去。
那边大多数租给晚上陪床的家属以供临时休息和做饭,现在是饭点,大多数家属都去了医院,充满烟火气的巷道格外安静。
她精致秀挺的鼻尖动了动,嗅到了格外熟悉的血腥味,第六感疯狂示警之下,心跳不可置信的加速跳动。
不会吧,前两天才碰见过的人,会出现在这么近的地方吗?
也许是另一个麻烦也的说不定。
伊藤美月拎着袋子收回了目光。
临时出租屋之间的共用巷道很脏乱,厨余污水和油烟以及头上的棚顶,让这里变得更加潮湿和黏腻,让人心中发紧。
误入其中的人都不自禁加快脚步,只想要迅速脱离这里的氛围。
折射着光亮的黑色皮面高跟鞋陡然踏入漂浮着油星的雨水,酒红色的鞋底踏过卷曲枯黄的湿润落叶发出细碎的脆响。
巷道深处的景象出乎她的意料,也让勉强从容的步伐出现几息的凝滞。
暗紫色的不明液体呈现喷溅的姿态在两边墙壁上绽成奇怪的纹路,缓慢下滑的速度让它看起来质地粘稠,按照液体量来看,如果换个颜色她大概会认为这里是一个凶案现场。
还是新鲜的那种。
但所有液体喷溅的源头在巷道最尽头的死胡同,那片被遮掩在阴影下的地面突兀的空白。
没有她脑补的尸体,这里面也没有她想要的人。
伊藤美月抿唇,浓稠得近似黑色的深蓝双眸被单薄的眼皮遮挡,她如同来时一般平静又果决地转身离开。
果然是猜错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她想要的东西才不会这样乖巧出现。
“建议你从另一条路出去,前面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就当是这东西的交换。”
低沉磁性的男音在极近的地方响起,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容置疑的将她转了个方向,放开时随手拍了拍她纤瘦的腰肢。
伊藤美月仓促间视线略过他有一半藏在阴影当中的脸,落在被胸肌撑得紧绷的黑色半高领体恤上,打量了一会儿。
那人转身舒张着背负着流畅鼓胀肌肉线条的修长四肢,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另一头她进来时走过的小巷里传来一声非人的尖锐哀鸣。
她唇角抿得发白,垂落的眸子落在被雨水冲散的殷红,顺着男人的指引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至于刚才拎在手里如今却已经消失不见的珠宝,未曾得到新主人的一瞥,就被无声默认着在这场不公平的交易中送了出去。
伏黑甚尔反手捏住咒灵的脖颈,硬生生扭下它扭曲的头颅,下意识加快速度。
他心都回到刚才和女人分开的岔口,那里只有细密雨滴不断落在地面的声音,暗色的巷子里失去了她的踪迹,脏乱黏腻的感觉开始顺着脚踝往上攀升。
雨水浸湿单薄的体恤不断冲刷着裸露的伤口。
他沾着血迹的粗粝手指,随手拎出首饰盒里被人精心包装过的华丽珠宝。
纤长闪耀镶着钻石的链条缀着一颗靡丽华贵的蓝宝石在肮脏的巷子里熠熠生辉,粗粝结实的手指缠绕着大部分链条,只有一部分顺着手掌垂下随着风雨一下一下摩擦着男人的腰腹。
价值连城的珠宝在这样的巷道里格格不入,却和这个格外粗犷的男人得天独厚的躯体奇异的相配。
起码在开车赶来的伊藤美月眼中是这样。
她再次将他被体恤包裹得格外明显的身体打量了一遍,最终确认了什么,降下车窗朝那边招了招手:“需要搭车吗?作为你救了我的回报。”
伏黑甚尔把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珠宝塞进裤兜,一手捏着脖子活动了一下颈椎:“我收了报酬。”
他说着冷淡的话,身体却已经来到车窗前,以一种自己都诧异的耐心搭着车顶躬身:“只是碰巧而已,如果你还这么喜欢找死的话,不如早点想好遗嘱。”
伊藤美月杵着下巴听他说话,纤长而富有韵味的眉眼漾开笑意。
确定了,这样的身材和气势不用看脸也能知道是同一个人诶!
她面对压迫感格外强的男人,玫瑰色的唇思考时微微抿起,随即慢条斯理的说:“不是碰巧。”
就连盘发都一丝不苟的大小姐坐在她气势凌然的昂贵座驾里,与发丝散乱唇角带疤穿着不修边幅的危险男人对视,气场相斥又格外和谐。
如同电影海报一般富有张力的画面引来了一些视线,又在和男人对上视线后,见鬼一样跌跌撞撞跑开。
伏黑甚尔对生活没太大要求,不代表他喜欢自虐,对这位大小姐的劝告已经将他这些年的道德底线平均水准拉高一截,本来说完就想走却又莫名在她的注视下一动不动的等待。
“嗤,你是说你跟着我来的?”
她摇头,从副驾提起眼熟的医疗箱朝他示意:“只是觉得今天往这里走说不定会碰见你而已,随便你信不信,总之需要我帮忙吗?”
想要将危险的野生动物带回家观察当然不是容易的事情,伊藤美月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确切来说他能有耐心留到现在已经出人意料了。
特别是这人的伤口比前两天的肉眼可见的要浅一些,按照这具身体的自愈能力,如果她不帮忙的话,过会儿大概就可以止血了。
真是遗憾。
如果伤得更重一点,或是性命垂危……她就能理所当然的将人救助回去。
伏黑甚尔摸了一把肩膀上的伤口,陡然和她拉近距离,那是颜色很漂亮的翠绿色瞳孔,此时凶恶得像择人而嗜的兽类的眼睛。
她下巴被粗粝的指腹捏住被迫抬起和他对视,一丝不苟的盘发因为动作略微散乱,颊边落下的黑发擦过麦色的手背,带出丝丝痒意。
伊藤美月越是冷静,他就越是微妙的觉得烦躁。
“你不是医生吗?看不出来吗?这点伤口根本不算什么,你不如直接说出你的目的,或者说是谁派你来的?”
近距离对视下轻易能观察到她纤薄到微微泛红的眼皮动了动,完整露出其中如一汪流水或深海的蓝眸,她眸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医疗箱被放下。
伊藤美月尾音上扬:“那就先不处理好了。”
伏黑甚尔有种一拳打中了棉花的无力感。
他买了今天晚上的马票,没时间陪大小姐你猜我猜的游戏,而且暂时也没有做白工的兴致,啧,走了。
一只细腻修长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伊藤美月抿唇,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不自觉有些兴奋起来,结果好像逗过头了。
“看来你想要先和我谈谈。”
伏黑甚尔侧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
啵啵大家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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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野狗变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