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一天不通电话会怎么样?”张默继续坚持不懈的问。
商贯中闭了闭眼。“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啊!嗯。”张默诚恳的点头。“没对哪个女的有这种想法,也就看片的时候会产生心理反应,范良庆说这也算想法。”
商贯中和他对视,忍不住无奈的说。“你思想还挺纯洁的。”
“我一直都是个单纯的人,好吗?”张默看着商贯中扣在桌面上白色的苹果,忍不住问。“我还没见过这种,你这个手机是在哪里买的?”
“叫人在海外代购。”商贯中说。
“云海没有?”
“有,现在没有刚开始到中国时就垄断,现在可以买到。”商贯中看他大爷似的坐姿一动不动,忍不住再次问一句。“你找我到底是干什么?是不是……”
“不是。”张默截断他的话。“把检讨给我。”
虽然他和大角确实睡不着,但这是次要问题,主要问题还是这个检讨,没揣在身上他可能都睡不着。
商贯中愣一下,手指下意识绻缩。
张默看着他然后不确定的问。“你该不会是糊我的吧?”
他回过神来,从语文书正页取出一张纸。“已经写完了,500字。”
张默接过打眼扫去,名字对的,内容也对,字还写的贼漂亮,抬头看商贯中一眼,还是第一次有人字比他漂亮。
“不多不少,500字?”
“嗯,你不是说500字吗?”商贯中挑眉。“你该不会不认账吧?”
“没有,只觉得卡字卡的特牛逼。”张默万分小心妥善的把这张纸给叠好揣进裤袋里。“谢了,特牛逼的大学霸。”
张默打开门离开后,商贯中站一会,他又闻到空气中隐隐散发的信息素,很淡,真的很淡,淡到一缕而过便消散。
过了许久他才动身坐下继续复习。
张默出来站在门口松了一口气,星期一是有交代了,悬在脖子上的那根绳终于是松懈下来。
睡不睡得着都不怎么苦恼了。
回到房间后以免大角把纸张给撕了或者吞了,他把检讨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躺在床上身心放松过后嗅着薰衣草的香味朦朦胧胧之间产生幻想,准备睡着的时候感觉到大角跳上了床,挨在他身侧躺着。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直接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商贯中每天的早起时间都是七点准时,他不需要闹钟,支使他的是长久以往的生物钟。
起床后,静静等待五分钟的大脑清醒时段,然后他就拉开落地窗帘看五分钟外面的太阳然后出去洗脸刷牙,一般情况下他不用上学也就不用洗澡换衣服,洗脸刷牙过后下楼吃完早餐直接刷题。
他一边下楼一边思考怎样因为张默的原因把时间重新规划一遍。
站在楼梯最底下那一层,大角在旁边吃它的早餐,上面还放着两个肉包。视线挪向餐桌前,黑色T恤黑色短裤的人只露出后脑勺埋头在那吃早餐。
看样子张默已经早起训练完,也已经洗过澡,有点意外,他没听到洗澡声和大角制造出来的杂音。
一夜无梦。
他走过去坐下吃早餐,张默已经吃完正叼着一杯豆浆吸管。
老爷子在长椅上坐着看早间新闻,商贯中吃三个肉包就饱了,老爷子转身看过来他正喝着一瓶牛奶。“还是张默胃口大,吃了五个肉包。”
“张默,要不要和贯中一起喝牛奶?”老爷子又问。
“不爱喝。”
“但你在长个子呀,不喝牛奶补充钙怎么串个子?”老爷子拿着个遥控器晃来晃去,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
“我不缺钙。”张默把一整杯豆浆喝完,就站起来准备回家。
商贯中一边喝牛奶,一边看着他,抬手抓着他的黑色短裤。“你要去哪儿?”
白皙的喉结不断上下滑动,牛奶咽进喉咙里的细微声音清晰可闻。
张默低头,商贯中昂头看他,张默微弯腰挥掉抓着裤子的手。“松手,需要喝奶的小矮子。”
商贯中眼眸染上笑意,松了手后又一下子抓着他的裤腰。“你今天得开始教我。”
张默看了眼向这边看来眼巴巴的老爷子,忍不住冷笑。“好啊!你等着,我回家拿点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嗯。”商贯中这才松开他的裤腰。
张默离开后,商贯中把剩余的几口牛奶全部喝光就坐在那儿和老爷子一起看早间新闻。
张默这一去,去了一个钟头,太阳都出来灿烂的照在大地上,一楼外面小院子上的草坪被阳光照的欣欣向荣,那株白玉兰的花撒了一地,香的整个一楼都闻得见。
阳光透着一楼的落地窗照进来,老爷子在温暖的灯光中闲适的闭上眼睛,微微松散身体在那享受时光。
大角吃完他的早餐也趴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商贯中看着老爷子似睡入睡的样子就过去把大角给牵出院子里玩耍。
拿着它的小黄球在院子里抛来抛去,大角开心的又摇尾巴又蹦哒,丢出去又捡回来,丢出去又捡回来,然后围着白玉兰一下又一下的转圈。
大角过于兴奋,好像非常喜欢白玉兰的气味,脑袋在树枝上拱来拱去,洁白微黄的花瓣便像落雨一样纷纷扬扬。
浓郁的香味便像炸弹轰的一声炸开,爆炸后余威一直向四周蔓延。
鼻子里除了花香,再也嗅不到其他味道。
“齁鼻,大角!给我出来!”张默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
商贯中抬头看他,他手上还抓着一个黄色的塑料袋,塑料袋半透明能看见里面全都是一些碟片和小玩意之类的。
“来了?”商贯中站起来。
“不难受吗?这花香到臭。”张默耸了耸鼻子像是难以忍受三步兼两步的跨进房子内。
“还可以,味儿挺好闻的,你看今天多好。”商贯中看着那株四周无遮挡物的白玉兰,阳光照在叶子上,金灿灿的,泛着一层绿意斐然的柔光。
张默回头看他一眼,然后站在门口处回眸打量周围。
像是突然被商贯中的话语给点拨了一下,张默也感觉四周像是突然清晰起来。
远处的鸟儿鸣叫,红瓦屋顶上闪闪耀眼的金光,麻雀伫立在上边悠闲的啄着翅膀上的毛,草坪深绿茂盛,大道安静祥和,新栽种的梧桐枝丫没经太阳暴晒又翠绿昂扬向上,不知是谁喝完的可乐瓶子在大道中央被车碾压成一张薄薄的片,风吹过好像有声音,清新的空气带着凉意钻进鼻孔。
十月份过半,秋天也快如约而至。
大角跑在张默旁边,刚才玩得那么兴奋的一只狗看见主人又高兴的围着他转圈。商贯中慢慢的也进去。
上到二楼,张默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进房间里才走出客厅喝水,商贯中正坐在沙发上看落地窗外的景色。
张默一边喝水一边斜眼看他,商贯中微微扭一下脖子抬头。“可以了吗?”
张默顺着茶几和沙发之中只允许一人经过的道走到他旁边,长腿屈膝身体的重心压向米白色流苏坐垫,手撑在雪白的墙壁上。
他低头,商贯中昂头。“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腹肌。”
张默一说完,还没等他来得及消化就掀起他丝滑的睡衣一只手伸进去摸向他柔韧的腰身和肚子。“你是不是每天的训练只是跑步?”
商贯中身体僵硬,他看向张默的表情都带着紧绷,张默却在摸完后把手伸出来。
“你皮肤不错,挺滑的。”张默捏了捏指尖,手指上仿佛还残存着温热皮肤上紧致滑腻的触感,像在捉一团棉花糖,又软又白又香甜,感觉还不错,最起码并没有让他比摸其他人或者碰其他人的身体而产生的膈应。
张默很排斥身体接触,他的思想很直观,只有女人柔软滑腻又香的身体才能令他产生兴趣,而男性的接触却往往带来硬邦邦的感觉和挥之不去的信息素汗臭味,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像馊了的肉包,过期了的牛肉干。
所以他无法想象Omega喜欢男性的荷尔蒙到底是什么,那时候他还思考过为什么只有Omega才能闻到荷尔蒙?范良庆给的答案也纯属放屁。他说Omega拥有第六感同时也拥有第二个灵敏的嗅觉。
但他同时又是个非常奇怪的人,他生理跟心理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爱看黄片,是个很正常的男生,但就是他这么正常的一个人,接受不了Omega的接近,很排斥无论是a还是o的信息素。
商贯中微微驼身,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失控的没有注意自己的仪态,他把背部依靠在椅背上,消化自己感受到的震惊和张默未经他允许随意将手伸进他衣服里的震惊。
就连梁程尹和他的接触也是隔着一层衣服,而张默的手指摸过他肚子和腰身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是紧绷的,也是紧张的,张默直接不带任何想法的动作堪称挑逗……
商贯中走神三分钟,回过神来,张默已经站直身体正歪着脑袋看他,眼眸中凝聚着猜疑和疑惑。“你是不是太夸张了?要不要看镜子,搞得我□□你似的。”
张默看着他,商贯中才回神。“你不是喜欢胸大的吗?”
“哦,也是。”他点点头。“进去换件轻松点的衣服,先把你的身体素质提一下,最起码得有点儿腹肌,你身体太软了。”
“下个星期吧,下个星期再教你防身术。”张默说完,然后又将他打量一遍。“你没事吧?待会我们在哪练?”
“嗯。”商贯中回过神来。“在楼上,楼上阳台已经收拾好了。”
“哦,我先上去了。”张默点头。
商贯中回房间坐在床上发一会呆,在衣柜里拿衣服出来更换,他把睡衣换下,穿上短裤和T恤无意之中摸到紧韧的腹部。
刚才张默碰他的时候他有紧张有空白有惊讶但是没有排斥。
换完衣服后他低垂眼睛看着脚才出去上楼。
三楼被老爷子收拾过一遍,还在两边角落放上两盘白玉兰,空旷的阳台也就只剩这两盆绿植,和光秃秃的地板瓷砖。
他上来就看见大角兴奋的跑来跑去。“为什么不把他的黄球拿上来?”
“你家的围栏太矮了,我怕大角脑子一热或者缺根弦直接跃出去。”张默靠着护栏面朝阳光,金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渡上一层蜜光。懒洋洋的说。
“那我们怎么开始?”商贯中看着放在阳台中央的黑色瑜伽垫,和两旁放着的两瓶矿泉水。
真是奇怪,张默把他的东西挪窝,也没见他带这几样东西,像是凭空出现,真是神奇。
“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先做俯卧撑吧,我一开始是做了300个,你就做250个就可以了。”张默走过来。“标准动作和学校里教的是一样,我压着你脚数数,做完后再来个仰卧举腿。”
“你是五点多开始跑步,对吗?”
“嗯。”商贯中点头。
“跑多少圈?”
“2600米。”商贯中说。
张默无声的和他对视,此时学渣对学霸,空气之中因为尴尬而凝固。
“嗯,两圈。”商贯中在张默还没吐出话时才不得不开口。“从我们这条道跑到你家,再从你家跑到后面那条道然后到政府门口。”
“哦。”张默一句你逗我呢还没出口就驳回,最后自我感觉良好的点点头,原来这就是两千米。“以后和我一起跑。”
“你不是早上跑吗?”
“我下午也可以再跑。”张默无所谓,反正他本身就无聊,而大角又充满无处发泄的力量。
商贯中躺在黑色瑜伽垫上,手放在后脑垫着,双腿屈起并拢,腰身挺值得接触不到的瑜伽垫。
张默用手把他的腰微微往下压了压。“你别那么僵,硬邦邦的,你这个样子以前给你压脚的同学没说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呢。”
商贯中不出声,因为阳光照射下来的光线让眼皮有点儿温暖,微微闭了那么一会儿,周身都有一种懒洋洋,不想动的劲。
确实,小学和初一体育考试里也是有仰卧起坐,但他的态度和身体都是极度放松又从容,因为每一个动作他都完成的标准又完美,每每都卡时在最高分数。
可能是,刚才的尴尬劲没有过去吧,也有可能是张默本身从来都不令人安生的嚣张劲让他不仅身体紧绷,神经也紧绷。
商贯中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
张默一只手扼住他的双脚,屁股坐在他的脚上,原本要说的开始,在看到他的双眸又转了个弯。“哎呀,你眼睛真漂亮。”
阳光下浅茶褐色的眼眸盛满水光,眼眸里的颜色像隔着一层剔透的玻璃,深邃而又迷人。
张默的夸赞直白而又生硬,这样的夸赞里只是单一而又单纯的纯粹觉得,没有添加任何一种情绪。
商贯中闭了闭眼,他能感受得到太阳还未炙烤的大地,经过一夜微凉空气沉淀的水泥地还是冰冷的,光芒出现绿植既怕又兴奋。
张默的眼睛在他脑海浮现。
“好了,开始吧,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挺到250个。”
张默说完,商贯中的大脑就已经计算好每一个俯卧撑需要消耗的体力和时间,要让自己能轻松点撑完250个那就必须掌握好每个动作的体力消耗。
太阳渐渐越来越晒,大角玩出了一身的汗,在两人旁边趴着看一会儿,然后在水泥地迅速蒸发滚烫起来之前走到屋檐下哈气。
“大角,下去喝水。”张默吹一声口哨。
大角就头也不回的屁颠颠的下去,应该是热急又渴急了。
在150个的时候商贯中就已经感觉自己吃力,理想很完美现实很骨感,现实是他的体力已经逐渐在透支,再做下去他很可能在200的时候就受不住瘫倒。
张默瞅着他已经逐渐无力发软的躯体,他屁股下坐着的脚在细微的颤抖,商贯中满身都是汗,头发湿哒哒的搁在前额,脸颊并没有发红,可眼尾却红的像上了胭脂。
嘴唇也红了,红得发润。
太阳已经高挂,无任何遮挡物的照在他的头顶,他的头发都泛着金色的汗珠,张默舔了舔干渴的嘴角,已经出汗的手臂用了用力,能感觉到有汗顺着锁骨流下。
200个的时候,商贯中已经是极限,张默看他得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勾起身来就结束仰卧起坐。“好了,今天就先200个吧。”
商贯中瘫在瑜伽垫上,他没有张口吐舌,只是用鼻子在用力的呼吸,胸腔在有规律的上下伏动,张默站起来。“你不行啊,有点儿弱鸡。”
“是的呢,有点儿肾亏。”
张默和他对视,嘴角忍不住上翘。
“好了,休息15分钟,然后是仰卧举腿。”张默站起来,用手一把将额头的细汗抹去。
他赤脚踩在已经微微发热的瓷砖地上,随手就脱下黑色的T恤。
商贯中微微侧头睁开眼睛,张默的身体在光照下泛着细密的金光,宽肩窄腰,均匀的腹肌和匀称的肌肉,每一寸皮肤都那么恰到好处的展现力量美和野性的喷发。
真的是一具很完美的年轻躯体,那么一寸寸都是那么完美。
突然就有点懂张默在以什么姿态看待他,商贯中闭上眼睛叹一口气,明白为什么张默不仅在一中以学渣出名,很大程度也有他的样貌和身材吧。
15分钟过去很快,张默给他练习了一遍仰卧举腿。“不需要做到多久,感觉到非常累的时候停下来休息十分钟,你有三次休息时间,三次过后就开始俯卧撑,不需要时间和多少个,你觉得自己不行了就停下。。”
张默说完也不管他,他自己在另一边空地上开始他每一天没有时间规定也没有时间长短的练习散打。
等他停下来休息,张默还在不断练习,那两瓶水是用来练习他的双臂肌肉平衡和手出力的精准和礴发。
按照张默的要求他开始休息十分钟,看着张默熟练的动作,他每一个转身每一个劈手出拳勾腿都带着狠劲,一掌一拳划破空气都带着紧绷的一触即发。
有力量的身体,充满磅礴的桀骜不驯。
等商贯中做完仰卧举腿开始俯卧撑,张默还在不厌其烦的重复着那一套眼花缭乱的动作,随着动作之中张默的额头下巴手臂挥洒出来的汗珠洒在瓷砖表面然后又被他自己给踩住。
商贯中做做停停五六次,然后又咬牙坚持做了50个停下来。
第一次因为力气彻底透支而没有保持规矩的坐姿,一只脚盘着,腿支起,手撑在后背的瑜伽垫上,浑身都在颤抖。
他被汗彻底打湿的衣服粘在身体上又难受又热,可他不能像张默那样把T恤不管不顾的脱下,赤着上身感受风和温度。
等他感觉身体有那么点儿力气才极轻的叹口气,二十分钟过后张默才停下来,商贯中已经感觉到身体没那么透支。
张默把那两瓶矿泉水给拧开,递给他一瓶。然后昂头一边擦汗一边灌进去两口,剩下的全倒在他的头上。
训练结束就像松开了筋骨,浑身都透着发泄过后的松散,忍不住他冲着天上喊了句。“真是痛快啊!”
商贯中喝水,看着肆意的张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