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案牍 第4章 离别

于秋有暴躁症，苏也的出现让她逐渐控制了情绪。

于秋的成绩不好，苏也教会了她怎样去学习，最后两人并驾齐驱。

即使于秋并不清楚过去发生了什么，她也开始去试着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或许阿也和小九的故事被忘记，但是又出现了阿也和阿秋。

她们恍似代替了过去。

“后来于秋的世界出现了一束光。”

她好像抓住了一个宝藏，一个，仅属于她一个人的宝藏。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

但是……

她却没有成为那个藏宝的人。

太美好的东西总会失去。

12月7日。

深冬。

于秋像往常一样在路口等着苏也一起去学校，但是等到的不仅仅是苏也。

苏也牵着一个男生的手。

男生的个子很高，年纪顶多比她们大两三岁。

“阿秋，这是我男朋友，顾温。”苏也细心介绍道。

男生听到“顾温”两个字撇了撇嘴，反而蹲下，眉眼一弯，笑道：“小阿也，这就是你的那个好朋友？”

“嗯。”苏也点了点头。

男……男朋友吗？

于秋没有吱声。只能对着他们假笑，什么都做不了。

那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光在一点一点被抽走，抽的一点都不剩。

那一日，于秋没有跟苏也说过话。

一直到了放学，她和苏也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最后苏也被顾温带走，留下她一个人在雪中站着。

于秋感觉脚下异常沉重，她盯着苏也离开的方向盯了好久才回了家。

隐在拐角的苏也看着于秋渐渐远去的身影，身形顿时有些不稳。

“哥，”苏也轻声道，“阿秋她会恨我吧。”

顾温扶住苏也，温声道：“阿也，其实你……”其实你也不必这样，让她再一次恨你是你心中想要看到的吗？

但他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哥……我伤了小九，”苏也说的时候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她哭了，我好舍不得。”

时间回溯到两个小时前。

学校东部有一个很大的园子，苏也和于秋一人站在一边，像隔了咫尺天涯，她们再难接近。

“阿也。”

“嗯。”

“你知不知道我……”我喜欢你啊。

“阿秋，是我的错。”是我知道你的心意后还把它当成你糟践。

“阿也，”苏也看出于秋眼里已经泪汪汪了，“你明明说过的……”

你明明说过不会再离开的。

骗子。

“九九，有句话我憋在心里也憋了好久，但是现在必须说清楚了。”

于秋听到“九九”这个称呼微微发愣。

“九九，我爱你，这句话只会是你的专属。”

“但是现在我已经爱不起了，我没有那个理由一直缠着你。”

苏也说完话转身就走了。

但是于秋没有动。

苏也躲在暗处，看着于秋一点一点地蹲下，抱头大哭。

“九九……对不起。”

“小阿也，回去吧。”顾温轻声道。但是苏也没吱声。

顾温看着妹妹一点一点的倒下，伸手把她抱了起来。

最后苏也是被抱着回去的，然后就被送进了医院，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

于秋曾把苏也当做她唯一的梦想，但这个梦好像碎了。

一阵心悸传来。

她忍着痛划掉了那不属于她的两个字。

——一个不能实现的梦想。

她早就该明白，自从两个月前她写下了这个梦想，它就注定是一个空想。

这一天她又做梦了，一个许久未做的梦。

于秋不再是梦中的“九九”，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所有发生的事。

是医院。

她不仅看到了小时候的她，还有她的妈妈，还有……苏也。

“阿姨，”苏也抬起了头，露出乞求的神情，“让她忘了我吧。”

姜女士微微一愣，半天才开了口，但是突然一阵噪杂，她没听清楚姜女士说了什么。

倏忽，画面一转。是她的妈妈与医生的谈话。

“你确定要给他做催眠？”

画面又转，又是一阵噪杂。

仿似记忆出现了裂缝，画面开始变得不清晰。于秋看到两车相撞，场面极度混乱。

她睡得不深，恍然被惊醒。

九九跟阿也的过去，现在依旧成谜。

后来于秋病了，高烧烧了五天。

烧退了也没敢去学校，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苏也，又该如何去面对苏也和顾温的感情。

又过了两天，她去上学。但是她在路口没有等到苏也，也没有等到顾温。

心里莫名涌上来一股烦躁，这种烦躁一直持续到她到学校。

苏也也没有在学校里，她问了同学才得知……

苏也在昨天就转学走了。

于秋顿时又呆住了。

她们最后……竟是不欢而散吗？

她突然一阵头晕，又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医院了。

铺天盖地的记忆像洪水一样冲刷着她的脑海。

……她终于知道了九九和阿也的结局。

九九最后爱上了阿也，再一次出行里，一场车祸。

那年于秋九岁，苏也十岁。

那一天，是于秋非要拉着苏也去xx公园玩，但是路上却出现了意外。

在xx市xx天桥上，两车相撞，引发了严重的连环车祸，以至于造成了重度伤亡。

搜救人员找到她们的时候，于秋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苏也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于秋，自己也受了重伤。

等双方家长赶到医院的时候，姜女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宋女士……

最后两位家长商谈决定，宋女士带苏也离开，而于秋的妈妈听了苏也的建议给于秋做催眠。

就像一团谜，所有的决定都说不出这样做的原因。

于秋的记忆也止步于此。

“阿也，你知道吗，地球上有十亿人，两个人相遇的概率是十亿分之一，而重逢的概率几乎为零。”

但是为什么相遇了还要让我们离别，重逢了为什么还要错过。

阿也，我不懂。

我不懂你的两次选择，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

于秋最后没有疯，但是却活成了除苏也以外的另一个苏也。

自苏也离开后，于秋整个人就变了，每天只知道学习，连手机也不碰一下。

于秋成为了姜女士口中的乖孩子，却也让姜女士感到很害怕。

受到这个刺激之后，于秋不但没有复发旧疾，学习也更加用功了。

人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姜女士曾经带着她去看过心理医生。

“还能不能做二次催眠？”

医生说什么呢？

医生说：“她现在就是在自我催眠，麻痹自己的意识，让自己不会更加痛苦。”

催眠的风险极大，更何况是这样的于秋。

“若是进行第二次催眠，她有极大的概率会醒不过来。”

……

于秋和苏也，两次相遇，两次皆是意难平。

苏也离开，于秋变成了另一个苏也，就好似苏也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阿也。”

“你知道吗？”

爱是不可以被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