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直播间 第4章 第 4 章

楼上乒铃乓啷，楼下安然无恙。

绕开混乱的客厅，走上木制楼梯，李文博走进二楼第三个房间，里面密密麻麻的狼头镶在墙上，狼嘴微张露出参差不齐的断牙。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幅场景，也依旧感觉震撼。

房间正中间摆着一个横放的衣柜，推开里面的衣服，一个带锁盒子映入眼帘。李文博打开盒子，对着本子解谜。

好消息，本子里的确有这个盒子的密码。

坏消息，密码会动！

别问，问就是李文博差点残疾。攥紧召唤出来的龙头登山杖，盯了尖头全部插进天花板的三支飞镖，他咽了口口水，低头瞪着幸灾乐祸的符号们载歌载舞庆祝他的失败。

李文博：（ΩДΩ）

副本果然阴险，先用又长又臭的裹脚布线索消磨精力，后在即将成功的瞬间要你狗命。

但俗话说得好，毒药身边必有解药，有密码锁的房间里必有提示。

环视一周狼头，李文博开始思考。

李文博边思考边行动。

……

李文博放弃思考。他收回掰着狼头的手，从没如此真实的体验到自己是个傻子的事实。

阿叶在就好了，至少我不是一个人对着这团乱麻愁得掉头发。一掉一大把，年纪轻轻就少了头发。

哦，他美丽的秀发！阿叶会不会嫌弃他很丑？

世界多了个“秃头”伤心人。

也不知道阿叶那边怎么样了。

阿叶并不好。

他心心念念的叶正华正握着一个绿衣瓷娃娃靠着墙喘气。喉咙干涩，舌根微麻，没有力气，大脑打鸡血似的叫他喝水，肩胛骨处一道长五寸的犬爪型伤痕，伤口处血肉泛黑。叶正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闭上眼睛休息。

遛了老巫婆原本不是个很难的活，偏偏体内的能力又在捣乱。吐出瘀血，他强行按下又想动起来的能力。

为啥不让李文博去遛？

因为男人不能说不行，别以为他不知道李文博曾经蛐蛐他体力不行！况且李文博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没好到哪里去。

论灵活性还得是他叶正华！

叶正华点开个人面板，他在溜鬼的时候有股寒气直逼心脏，被他按下去了，现在两股力量正在打架，龙卷风袭击停车场唯一的受害者感觉旧伤复发了。

能力一栏上的『请神』透着血光嘲笑逞强的弱者。

虚空中的声音忽远忽近，不同的诡神纹路在嘴角来回变换。青年恍惚间看到李文博朝他跑来，缓缓伸出手，伤口牵扯的疼痛将他扯回残酷的现实，他还在这个除了瓷娃娃什么也没有的房间等死。

老巫婆的爪子有毒，头变重了，涨疼的额头提醒着叶正华他发烧了。高温战场刺激免疫系统和病毒打起来，全然不顾宿主的死活。

博哥，你成功了吗？

老巫婆还在外面徘徊，叶正华清楚地“看”到老巫婆焦虑的丑脸。他嗤笑一声，捏着乌咪后颈皮的手放松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给乌咪顺毛。

乌咪自从进了屋子里就僵住了，除了进房时的尖叫，它像是被割了舌头一样，蜷缩着身子紧贴着叶正华。

“博哥……”从没出现在心上人耳边的爱称和叹息一并吐出，叶正华嘴角的纹路颤了颤，最后定格为两条交错的斜曲线。

狐骚味变浓了，门口传来撞击声。自从带着乌咪闯进屋子，他在狼图腾附近闻到狐骚味。老巫婆身上的味道更重，熏得他有些呼吸不上来。

门痛苦地呜咽，叶正华感受到房门坚持不了多久，他扶着墙站起来，眼前发黑，低血糖夺走了他的视线。

“你渴望他的爱吗？”

什么？

“你爱他吗？”

叶正华毛发竖起，打了个激灵：“谁？”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谁也别想让他放弃信念！

“你爱他吗？”

好吧，他放弃，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你爱他吗！”

叶正华本能地想到李文博：他开锁没啊？开完快上来救人啊！我怕鬼啊啊啊啊啊！！！

“你……爱他吗？”

发问者的声音一次比一次近，最近一次几乎贴着他的耳朵。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狂搓鸡皮疙瘩。

这该死的副本是唯心主义的天堂，狂信徒的故乡，四角游戏必出SSR的绝佳地点，狗来了都要虔诚信仰上帝，克鲁苏见了都要被同化！还有个看不见的家伙在看戏！看不过瘾还要下场纠正，就跟什么也不懂却在那指手画脚，最后还是要了最初的方案的甲方一样。

来者的威压一点一点碾碎了他逃跑的希望，祂来自四面八方，四面八方皆是祂。虚空中一只手穿过叶正华的皮肤，捏住他的心脏。

逃不掉！

动不了！

心脏快被捏爆了！

理智被吊在悬崖上，绳子另一头的祂拿着刀慢悠悠割绳子。叶正华或许能靠着残躯躲开老巫婆的攻击去见李文博，但他绝对躲不开这个面都没露的高位存在。

面板上的san值每次呼吸都降低一格，叶正华听着门被撞击的哭嚎，只觉手脚冰凉，身体逐渐不属于自己，他嘴角的纹路扭曲得几乎看不出原来模样，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手的主人还神级兮兮地问：“你、还、爱、他、吗？”

无法反抗，也生不起怨恨。他感受到不止一个高位存在关注着他，副本构成的能力和高位存在们很像。

痛苦掰碎了记忆的枷锁，他想起了许多事情。

又是祂们！

祂们构建囚笼，饶有趣味地看着吗喽艰难求生。

吗喽的命也是命啊！

回复视力的刹那间，老巫婆撞破门，她的脸穿过门上的大洞朝他似笑非笑。即使拼命挣扎也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巫婆一点一点凿穿房门。

重生回这个时候，真是要命！

“你爱他吗？”

博哥能躲开这个怪物吗？叶正华的心沉入谷底。他还不能死，拉无辜人陪葬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对，更何况还是对他一心一意的傻小子。

和李文博接触过的手臂显现龙图腾，叶正华嘴角的纹路被扭转回来。龙图腾与龙头登山杖相呼应，用李文博的温度拉回在冻死边缘徘徊的叶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