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的头发,从某种角度来说和玉犬的毛发十分相近。玉犬“颓”大部分毛发也是深色,比起狗更像狼,可手一放上去只觉得软,顺着挼是柔的、逆着揉是软的。
发是深蓝色的,明明看上去像竖立的海胆尖刺,碰到手却会柔顺地贴下去,不仅不刺手,甚至软绵绵的,如同兽类皮毛的底绒,又软又轻。
阿芙洛试探性地顺了顺,底线摆在那,不能真把人家当狗玩,她收回手,又被伏黑惠捉住手腕,撞进那双潋滟的凤眼里。
眼尾的睫毛一垂,就像孔雀站在枝上垂下的华丽尾羽:“怎么了?”
“你又不是真的狗狗。”阿芙洛收回手,“哪个杯子是你喝过的?”
伏黑惠两根手指捏起那个酒杯,机器人一样地把它停到阿芙洛面前。
阿芙洛见状就要去拿没喝过的那个酒杯,谁知伏黑惠抬了一下手,阻止她拿:“给你。”
“你喝过。”阿芙洛叹一口气。
这次连人都垂下去了,他的腰往下一塌,整个人就像是伏身的犬。这件衣服领口大,因为室内地暖他本来就解开了高领,这个动作一晃就能看见脖颈及以下不可描述部分,恰好撑起了里面的衣服。
“我脏吗?”
他挪近了一点,里面白得晃眼的皮肤就也近了一点。
阿芙洛觉得口干:“里面没酒。”
伏黑惠的白指就拎起那个酒瓶,透明的酒水淅淅沥沥倒了一满杯,酒杯上残存着他嘴唇贴过的唇膏吻痕处被特意转到阿芙洛嘴边,阿芙洛只好就着他的手喝下去。他喂得有点急,强硬地抵开朱唇,抵着她的下牙和软舌。
辛辣的酒液灌进去,又从她的唇边溢出来。伏黑惠愣了一下,挪开杯子时盯着那一点勾线看,吻了上去舔舐着。
舌面从流了一点酒液的下巴舔到她柔软的下唇,随后两唇相印。他模糊地闷哼着,舌头舔着她的嘴唇,牙齿也轻咬着含住,像是渴水的犬。
阿芙洛只觉得热,他平日里整个人冷淡,现下却热得烘她一身香味。不知道是他洗顺的头发还是衣服的香味,被伏黑惠身上的热意烘发,熏得阿芙洛迷瞪。她伸手要推,含糊地说:“你疯了?”手却被那酒醉得软而无力。
伏黑惠只趁她张口说话满意地伸舌要去勾她,如狗一样在她口中扫荡,啜吸着她。他的睫毛很长,上下交错着如犬齿。
太漂亮了。阿芙洛只觉得他口中的酒气都被渡了过来,湿热氲上脑袋。
疯了……或许他们都疯了……
伏黑惠撤开身,那双凤眸里的光细碎而闪,带着醉意的潮:“没有疯。我是乖狗狗。”
阿芙洛失神地喘着气,随之上下浮动,如潮水起伏。
“我帮你……”他转开身就去取那个酒瓶,一只手撑着沙发,另一只手提着那还有大半的酒瓶,低下头去用嘴咬着旗袍上的结。
真的很像是一只大犬,唾液濡湿了旗袍扣子,毛绒的头发就这样一路蹭下去,热气从他的鼻子和嘴两处呵出,一路热气如雾湿了她的小片肌肤。
伏黑惠没有再解下去,而是抬起头,牙咬住酒塞一拔,另一只手就将酒液缓缓倾倒至她的锁骨处,恰好是一小湾的湖。他倾身下去,伸着舌头,一点一点贴着她的皮肉卷起酒液饮。
冰凉的酒倒得比舔舐更快,于是凉酒就像是另一只手,滑下,濡湿,反而好似多了一双湿黏的手。再往下清流勾过,最后没入双。
他放开瓶子,另一只手自下而上地撩起自己的里衣,露出块状的肌肉线条,直起身,两条腿岔开跪着,空下的手便捉住阿芙洛的手按上自己的腹肌,哑着声音:“摸摸你的乖狗狗吗?”
阿芙洛的手刚停,被那鼓起的青筋烫了一下。
这人眼见就脱了上衣,头就蹭过来,毛茸茸地拱她的脑袋,一只手按着她的手:“我不乖吗?我是坏狗狗吗?为什么不摸我?”
醉酒的伏黑惠话要多上许多,现下他抓着阿芙洛的手,只觉得软得好像一握就会融在手里,按在身上,谁知被触到的地方没有凉下去,只是更烫,全身的火气连着涌。
阿芙洛喘着气:“好狗狗……”
柔夷一落,洇出一片湿黑。
他俯下身,用脸贴着她脖子,只觉得香气萦绕鼻尖,如幼兽饥饿四处乱拱:“想要奖励……好狗狗想要奖励……”
“奖励……你想要什么……”
话还未说完,看着她瞬间潮红的脸颊,如宣誓领地的犬一样叼住她的脸颊:“你……奖励……同意吗……”
默许即是赞同。
这下引狼入室、羊入虎口、肉包子打狗了。香味从鼻子冲到后脑,再顺着他的脊椎盘下去。他念念不舍地吻着,离了去吻她的嘴,喃喃地说:“可以吗?”汗从那张冷白晕上红的脸上滴下。他紧闭着眼,浑身发烫。
阿芙洛颤着手。
他俯身吻着她知她是被吓了一下,蹭她的脸挡着不让再看。
她面皮一热,还要作出无所谓的样子。
他忍不住喘了一声:“好宝宝,别握这么紧……”
阿芙洛连忙松手。他皮肤白,色泽也浅,更是忍得突筋硌手:“可以吗?我是好狗狗……可以吗?”
她闷哼出声,谁知被误判成允诺。
“痛。”她偏过头。
“好宝宝……”伏黑惠叹了一声。
那双被泪蒙上水光的眼睛就迷迷瞪瞪地睁开一点,她伸出手去搂他的脖子。
伏黑惠脑子里本就绷得不能再紧的弦瞬间断裂。
伏黑惠吻着她:“那我们出去……”
“出去……”阿芙洛含着泪点点头,又哼哼,“乖狗狗……”
伏黑惠这下俯身去咬她的耳朵:“好宝宝……你真好……”
一点一点凿开的河流。神智越来越不清晰,酒与温饱醉了两人。
阿芙洛才尝了个味,被水枪一灌,难受得踢腿:“出去。”
身上的人颤着,喘着气。
阿芙洛忍不住就扁了扁脸,大声嘟囔:“算了……第一次已经很好了,我们去洗澡睡觉吧,看来醉酒会让人功能下降是真的。”她要撑手起身,谁知面前的人两颗泪就这样一滚,啪嗒砸她脸上。
“对不起……”酒醉后的人较平日话多就算了,面皮还薄了,漂亮的凤眼里掉下泪来,他伸手,“对不起……没有让宝宝……”
头发还竖得像刺一样,人倒是软绵绵的,除了喊宝宝就是撒娇,现在哭得还这么可怜。
他乖顺地收了手,流泪:“对不起……对不起宝宝……”
泪从漂亮的凤眼里掉下来。
月球引力吸引潮水涌起。
“出去。”
这下倒好,更是惹了他的泪。湿长的睫毛一绺一绺了,蓝得发紫的眼睛里掉下剔透的泪来,他扣着她的腰:“不喜欢我了吗?”
她当即就忘了自己刚说的话,第一件事就是忘本。伏黑惠抬起手抹去自己的泪,俯身下去吻她:“我爱你……我爱你……我太幸福了……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
夜很长,那酒像是假酒。水洗沙发,伏黑惠把人抱在怀里,榫卯嵌在一起,一路走、一路回南天一路滴水。
她真真是可怜,累得抬手关灯都费劲,想按墙上又站不住,只好床上翻来覆去。伏黑惠呜咽着,嘴里说着浑话,一会儿说他醉得头痛、一会又说这莫非是梦,动不动问他是不是最好的狗狗。阿芙洛累得说不出话,只哼哼,到最后都推不动人了,直接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她浑身湿黏,难受充血,眼睛睁不开,太困了,又累又饿,伸手想推人,嘴巴干得张不开,闷着声想走。
伏黑惠这个醉鬼抱她抱得死紧。
阿芙洛推不动,手试探地往上掐他脸,实在是累,连下狠劲都没劲儿。她不知道,面前这人悄悄借着浓密的睫毛看她,见她没睁眼,索性装不知道,又往前一凑,反倒把她搂得更紧,丝毫没有困倦。
“渴。”阿芙洛蓄了半天劲,才终于说出这个字,太累了都讲不出话,眼睛怎么睁都睁不开。
伏黑睁开眼,见她嘴巴爆皮,想起昨晚,松了手。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树身一点一点被倒拔。
感受又开始卷上她,像是深陷漩涡无法自拔。好在伏黑惠还记着她口渴,和昨日一样把她一把抱起,去了厨房,把人放在桌台上,一边把水递到她唇边。
她连喝好几杯,也顾不得伏黑惠的小动作,够了就偏头,困得往他怀里钻。
没有生气、没有指责、没有厌恶……伏黑惠抱起她。紧密相连,距离为负,他抱紧了人,只觉得她的心跳是如此清晰,以至于他的心跳忍不住随之轰鸣作响,为之和声。
他简直不敢再动,怕把她吵醒,又把她抱回床上,亲了亲她沾了水的微凉的嘴唇。
伏黑惠想,他们昨晚都喝醉了。至于为什么醉鬼几把能那么硬、可能是酒的效果比较特殊吧……为什么醉鬼对前一天晚上记忆那么清楚、可能是这名贵好酒效果好吧……为什么醉鬼能意识清醒、可能是酒是假酒吧……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醉了…
她是……虎杖悠仁的……妻子……
伏黑惠忍着,昨晚醉酒的错事已是大错、现在他们这样实在是……
阿芙洛小嘴含着气对着他的耳朵。
他的腰比他的脑子反应得更快。
她累得踢不动腿,推他:“出去。”
伏黑惠身体一僵,一卡,好似海峡关卡截住未交费的船只。
她脸上还有着泪,昨夜的汗黏住她的发丝,手无力地抬起。
没有再听到“出去”,伏黑惠试探性地又动起来。
她忍不住哭。
醒酒的伏黑惠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用手帮她拨开脸上的发丝,看着她动情的脸还有紧闭着的眼睛里流下的泪。
阿芙洛是被饿醒的,实在是饿得太狠了,全身还痛得要命。她肚子里空得烧胃,痛得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伏黑惠那张文静得如睡美人的脸。
真漂亮……她愣怔地伸手,好小的一张巴掌脸,睫毛长长地搭在她的指尖,秀气乌黑的眉毛,单薄的脸皮裹着一点薄肉,软得像薄皮汤包。
阿芙洛一想到汤包饿得更厉害,要起来,还是被伏黑惠死死抱住,她试探性地扭身,结果两个人都齐齐嘶声。
“你——”阿芙洛嗓子还有点哑,只见伏黑惠睫毛眨巴眨巴,装困得非常失败,心头无名火起。
伏黑惠脸猛地燥红,伸手去捂她的眼睛,轻声说:“别看。”里面水声,在此时安静得一根针都掉下来的环境里分外吵人。他又不敢快,怕伤着,只好慢,可这种事就是越慢越磨人。那东西又是一卡,两个人齐齐一顿。
伏黑惠见阿芙洛咬着嘴唇,想上去舔,又忍住:“咬得痛,别咬了。”这话倒是一语双关。
这下倒好,伏黑惠只觉得自己的掌心被泪水打湿了,吓得不管不顾。他松开手就见到她一对泪眼,当即又恨又悔,反手就用被子裹住她:“对不起……”
“抱我。”
伏黑惠低着的头一怔,抬头见她一眼,只僵硬地用手去擦她脸颊上的泪,不敢动弹。他此事做得错极,不敢再错上加错。
阿芙洛见他不听话更是生气,转身骂他:“坏狗。”
这一句宛如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下伏黑惠连按她被子的手都收了回去了,擦她的泪的手也收了。整个人安静地土下座跪在她身边的床上,垂着头不敢看她。
“饿。”阿芙洛气,但肚子里饿火烧灼,冷着一张脸说。
伏黑惠木了一下:“我去做饭。”他起身套了条长裤,昨日的里裤已经被打湿得不能再穿。先去厨房接了好几杯温水,见阿芙洛喝够了便接了一杯稍烫的放床头。果汁、牛奶,还有零食也全拿出来了,过年的年货他挑着都拆了放床头,自己去厨房做饭。全程他不敢看人,只是安静沉默,如木呆子。
红白格子的围裙一系,他煮饭洗菜,当水龙头拧开的时候,有几滴水龙头以外的水,莫名其妙地掉出来,啪嗒啪嗒打在水池里。伏黑惠顿了一下,安静地擦了一下脸,沉稳地择菜切肉。
饭菜好得很快,被伏黑惠端到床边。阿芙洛自己勉力坐起,伏黑惠的手举起来一瞬,又只好放下,指甲猛嵌进掌心。
她饿得狠了,吃了很多,太累所以吃得慢,时不时需要自己揉一会儿肚子。阿芙洛时不时看伏黑惠一眼,而伏黑惠知她在看自己,只余满心悲凉——自知从此阿芙洛定然记恨于他、要与他断绝关系,从此分道扬镳、恩断义绝。
等吃完饭,伏黑惠收走碗筷,阿芙洛明显想叫他,于是他刻意把动作放慢又慢,终于等到:“衣服。”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侧过脸:“要什么样的?”
阿芙洛皱了一下眉,见伏黑惠明摆着要坚持昨日酒醉误事的样子,也不想再麻烦他:“算了,你走吧,我自己拿。”
这三个短句,一下、一下、又一下凿进伏黑惠心里。他只觉得那一颗昨日被水泡软的心都被凿烂了,早就知道的结果,却还是在此刻毫不留情地宣判了他的死刑。
你早就知道……不是吗?他一瞬间捏碎了餐盘,于是吃完的碗筷一下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这明显吓到了阿芙洛。她甚至往后退了一下,虽然只是在床上挪了一下屁股,但初男开荤把她收拾得太惨,痛得厉害,还是没忍住痛呼一声。这一声引得蹲下身徒手捡碎片的伏黑惠抬眼对视,她就撞进一双冷厉的凤眼里,他的眉紧皱着,眼尾挑着,眼中汹涌翻滚,爱恨情仇难以辨明,随后他又低下去,背却挺得笔直。
完蛋了……看来他昨日失了清白不太高兴,想来也是,毕竟他一直认为我是虎杖悠仁的亡妻,自己又是他的挚友……虽然是伏黑惠醉酒主动,但她当时纵容地饮下那杯酒,也是罪过……而且看他这幅样子,想来是对我又痛恨又自责,今后还是不要再相处了吧……
阿芙洛于是裹着被子,善解人意开口:“昨晚的事就当我们都喝醉了,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也已经算是还了悠仁的恩情了,今后也不劳烦你照顾我了。我现在也有了工作,已经能照顾好我自己了。谢谢你,伏黑君。”
本来被他收在掌心的碎片猛地刺入他的掌心,鲜血从他的指缝流出。简直又把阿芙洛一惊,可他面上却毫无表情、长睫拢着眼中的神色:“嗯。”
阿芙洛不解,只觉得自己或许是解决这个问题了。等伏黑走,她在床上坐一会儿,慢慢扶着墙,龟速地拿了睡裙,缓慢地进浴室洗漱。一照镜子只觉得骇人,全身红紫印子,脸颊上一块牙印。泡完不得不又冲一遍,套上睡裙,只觉得衣服磨,只好提着衣服。只见床上用品全部换新,濡湿的床垫上也已经垫了一层毛巾,床头柜一张便签贴“新的床垫明晚送过来”,字迹工整,明显是伏黑惠写的。
她实在是累了,彻底昏睡过去。
一下、两下,像是在海洋里,熟悉的感觉又席卷上阿芙洛。她睡了好一会,休息得还可以,现在惊醒。
“谁?”她刚弓起的腰又塌回去,躺着无力地想摸索床头灯,天太黑她只能猜测,但伏黑惠不应该走了吗?
那人似乎被这句刺激到了,扣住她的手,就往下吻她的嘴唇,狗一样又咬又舔,潮湿的水噼里啪啦砸她脸上,满嘴的酒气又渡入她口中。
“伏黑!”她用力推他,含糊地喊他,“你又醉了。别……!”
奶油笔被戳入面包,阿芙洛这才发现那奶油笔居然是微凉的,伸手一握,才发现是涂了药膏,想来是想给她消肿,结果就涂到上面给她消肿了。这不握还好,一握更是难堪。
伏黑惠抓起她的手,怕撞疼她的手,边动边哭:“我不走……我不走……”他的眼泪砸在她的手心里,像狗一样叼着她的手。
不是……阿芙洛摸不着头脑:“不是……你想走……吗?”
“我不走……”他把阿芙洛的话撞得破碎,笨蛋一样地重复,“我不走……”
她缓过神,推他:“你不是讨厌我吗?”
本来趴她身上的人一下子抱住她,往身旁一滚,让阿芙洛趴到他上面,呢喃:“不讨厌。”
“那我们是泡友?”阿芙洛自言自语,“但你不喝酒的时候看上去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悠仁的遗言不得不照顾。我不喜欢那样。”
不喜欢三个字太重,伏黑惠抬头贴她的脖子,好一会才说:“我以后不那样了。”
阿芙洛懒洋洋地离开,却被伏黑惠扣住腰,他去吻她,怕极了似的:“我爱你、我爱你。”
阿芙洛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伏黑惠那张比几把还硬的嘴现在突然软了。
伏黑惠把眼睛死死埋在她的脖子上,绝望地说:“我爱你。”
长图在围脖,这份详细版八千七百字,删改了两三千。写了很久,希望大家是都能看上,口口过不了,试试意识流,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大家可以猜猜,那个“抱我”对于他们来说是什么意思。里面有些字是故意被换的,不需要捉虫哈。未成年别看哈,咱们这篇文未满18是不推荐观看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伏黑番外(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