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学分指南 第10章 表白

跨年那天并不是周末，早上陆雨烟被胡教授喊去开了个小组会，商量了一下毕业论文开题的事，交了一个简单的材料就被放回来了。

几个舍友晚上要去天文台，下午找了一个剧本杀打算玩到天黑再去吃个火锅，中午睡醒来就都出门了。陆雨烟从食堂回来时几个人正吵吵嚷嚷地准备出门，见他回来还挤眉弄眼的，“阿烟，一切顺利喔。”

陆雨烟和裴戎约好下午出发，裴戎开着车来学校接他，陆雨烟爬上床想午睡一会儿，在床上翻了半天也没睡着，下来坐在桌边扒拉发型，坐立难安了一会儿，裴戎的电话打过来了，“阿烟，在忙吗？”

陆雨烟把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的梳子和一堆纸笔捡起来，“没...没有。”裴戎含着笑意的声音顺着电波传进陆雨烟的耳朵，“那你下来吧，我在东南门。”裴戎顿了顿，“外面冷，多穿一点，我们去前街逛逛。”

陆雨烟匆匆戴好围巾下楼冲向东南门，裴戎正靠在车门前，见他过来就把手里拿着的一杯热豆浆递给他，陆雨烟捧着豆浆，裴戎给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天气干燥，围巾带起来的静电让陆雨烟的脑袋毛茸茸的，他随口问裴戎，“我记得东南门不让停车的呀。”裴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眨眨眼，“俺们荣誉校友就是有一点小小的特权，停几分钟没事的。”

前街离洲际酒店不远，裴戎把车开到洲际门□□给侍者去停，自己带着陆雨烟一路溜达到前街。晚上前街会有跨年活动后，这时人还不算很多。前街算是京南市比较著名的景点，商业化也不算很严重，因此本地人也常常来逛，不过自从上大学后，陆雨烟倒是没怎么来过这里了。前街的铛铛车与二人擦肩而过，裴戎把陆雨烟揽到身边，“阿烟走里面。”前街允许个人摆摊，在这里经常能淘到一些新奇的小物件。没多久陆雨烟手里就多了一瓶亮晶晶的小石头，一本小人书和一只漂亮的蝴蝶标本。

裴戎拿着一朵小小的永生花胸针在陆雨烟身上比了比，“这个很配你。”陆雨烟咬咬唇，“可是我又用不上这个。”裴戎有些遗憾，摆摊的小姑娘开口了，“先生，我们还做了领带夹，送给旁边这位小帅哥再合适不过了。”陆雨烟耳朵有些烫，裴戎很愉悦地挑了一支带着一朵小小的玫瑰花苞的领带夹，小姑娘还给包了一个漂亮的礼盒，陆雨烟有些不好意思，裴戎看着小姑娘打包，他低着头在摊上到处瞟。

两人和小姑娘告别，裴戎把礼盒送给陆雨烟，“阿烟，送给你。我觉得你毕业的时候就可以用到它。”陆雨烟眨眨眼，“戎哥你等等我。”陆雨烟跑回去，那刚才看到的那对带着玫瑰花瓣的袖口买下来，让摊主给装了个盒子，他喘着气，“那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裴戎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阿烟，你知道送袖扣代表着什么吗？”

陆雨烟装傻，“什么啊。”他拽着裴戎的袖子，“走啦走啦，我饿了，晚上吃什么啊。”

裴戎带着他回了洲际，一路上了顶层的三百六十度观景餐厅。这个包厢是整个洲际最大也是视野最好的一个，向下俯视可以看到京南市大部分著名景观。陆雨烟趴在窗边往下看，“哇，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京南呢。”

裴戎陪他看了一会儿，服务生已经进来上菜，裴戎拉着陆雨烟在餐桌边坐下，两人挤挤挨挨地坐在一起。裴戎按照陆雨烟的口味点了几道菜，还叫服务生把对面的投影仪打开了。两个人就着下饭剧慢慢悠悠地吃着饭，陆雨烟抱着一碗鲜香的鱼汤慢慢地啜饮，整个人陷在宽大柔软的椅子里，像只懒洋洋的猫。

绚烂的烟花突然在两人视野里炸开，陆雨烟小鸟似的飞到窗边，一双眼睛里都是惊喜。裴戎走过去，“这里是今晚看中心广场烟花视野最好的地方。”陆雨烟抬起头，望着裴戎那双温柔的眼睛，耳边的烟花好似都没有了声音，耳边尽是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璀璨的烟花映在裴戎的眼睛里，让那一双眼睛显得格外流光溢彩，陆雨烟几乎要溺在这么一双汹涌着爱意的眸子里。裴戎比陆雨烟还高出一点，陆雨烟仰起脸，鼓起勇气在裴戎唇角轻轻地吻了吻，羽毛一般轻盈的一句话落在裴戎耳边，“戎哥，我喜欢你。”

回答他的是一个饱含着爱意的吻。

裴戎搂着他劲瘦的腰，将他整个人笼在怀里，裴戎轻轻咬住陆雨烟柔软的唇瓣，如愿吻住了最近朝思暮想的人。

裴戎抱着怀里脸蛋红红的小陆同学，很认真地回应他，“阿烟，我很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陆雨烟舔了舔唇，手上还扯着裴戎的袖子，轻轻点了点头。

轻柔的吻又落在陆雨烟额头上。他抬起头看着裴戎眉梢眼角都带着笑，“这么高兴啊。”裴戎语气里还带着点得意，“那当然了，我男朋友全世界第一好。”

陆雨烟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嗯，我男朋友也全世界第一好。”

裴戎包了洲际一个情侣影厅，牵着陆雨烟下楼，两人在宽大的情侣沙发上落座，裴戎把陆雨烟拉进怀里，结结实实地搂着他。电影放的什么两人其实都不怎么记得，昏暗的灯光下很适合初初定情的一对情侣表达爱意。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亲亲密密地贴在一起。电影放完了，陆雨烟也迷迷糊糊地靠在裴戎怀里快睡着了。

裴戎在这里订了套房，牵着困倦的陆雨烟刷开房门，意识到两人似乎即将同床共枕时，陆雨烟的瞌睡终于走了。他眨眼眨的睫毛乱颤，“那个，晚上怎么睡...”裴戎咳嗽一声，“套房里有两个卧室，如果你想一个人睡的话我就去睡另一间。”

原本陆雨烟早已做好今天晚上会发生点什么的准备。但裴戎，从来都是光风霁月的君子。陆雨烟把自己的手拱进裴戎宽大的手掌里，“可以一起睡吗？”

裴戎愣了愣，“你不介意吗？”

陆雨烟亲了亲他的下巴，“我介意什么，和男朋友一起睡很正常呀。”

裴戎笑起来，摸了摸他的脸颊，“我们今晚不做什么，我就抱着你睡可以吗？”

两个人洗完澡，在客厅的电视里随便找了一个跨年晚会，一起拼两人在前街买的积木。

跨年的倒计时响起时，裴戎吻住了陆雨烟的嘴唇。两人接了一个跨越一年的吻。

陆雨烟抱着裴戎的胳膊，“新年快乐，哥哥。”

裴戎摸摸他柔软的额发，陆雨烟已经开始犯困，他牵着陆雨烟回到卧室，把两个人都卷进被子里，“新年快乐，宝贝。”

大四的学生不像其他几个年级那样还需要期末考试，除了个别学分没有修满的同学需要等到期末考试时把选修的几门课补上，其他同学其实早就可以离校。

经济系卷王小陆同学在大三学年就已经修够了学分，其实这学期甚至不出现在学校都没什么事。陆雨烟扛着东西回家待了两天，刚忙完期末考试阅卷的母亲陪着父亲去外地采风去了，陆父是搞建筑设计的教授，每年总要借着出去采风带着妻子出去旅行几天，爱情结晶陆雨烟同学当然是被无情抛弃在家中的那一个。

陆雨烟在家躺了两天，文献也看了一堆，但在家待着还是太无聊，于是决定还是继续去鸿雁上班。他给裴戎发了消息，那边自然是乐意的，恰逢年初林宁一个人总是忙不过来，陆雨烟愿意过去的话，文书整理工作倒是可以分担不少。

陆雨烟乐颠颠地跑来鸿雁，第一次觉得上班这么高兴。他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自己工位上的东西都不见了，只剩一台光秃秃的电脑。陆雨烟推开裴戎办公室的门，发现自己的东西都放在裴戎那张巨大的办公桌上。裴戎拍了拍自己身边那张宽大的人体工学椅，“阿烟，快来这里坐。”

陆雨烟有点无语，“裴戎！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来给你当小蜜的！”裴戎挠挠头，嘿嘿一笑，“可是你坐在外面我就看不到你了。”陆雨烟想一巴掌呼在裴戎脑袋上，那边裴戎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难道阿烟都不想和我一起上班吗？”

陆雨烟坐下来，“。。。可能没几个人上班是坐老板旁边上吧。”

裴戎还在哼哼唧唧，“阿烟都不愿意坐我旁边陪我上班，呜呜呜。”陆雨烟从没见过裴戎这个样子，又心软了，“好啦好啦，我愿意的呀。”他想了想，“要不然我把电脑也搬进来吧。”裴戎立马从椅子上窜起来，把陆雨烟的电脑连着桌子一起搬进来，推到了自己办公桌侧面。陆雨烟看着这浑然天成的摆放位置，明白了点什么，“戎哥，你早就想好了是吧。”

裴戎笑得非常憨厚，“这张桌子本来就是从我这里搬出去的，之前本来想让你就坐里面的，但是我怕你觉得我居心不良来着。”裴戎摸摸鼻尖，咳嗽了一声。

陆雨烟本来也无所谓坐在哪，虽然工作和生活的确不能一概而论，但他来上班本来也是因为放假在家见不到裴戎觉得想得慌。陆雨烟拖着凳子坐在裴戎旁边，指着堆积成小山的文件，“戎哥，我来帮你吧。”

裴戎盯着陆雨烟的脸看了半天，觉得上面每一根细小的绒毛都那么可爱，“啊？”裴戎回过神来，“噢噢，”他低头去翻文件，“上面这一叠是营销部和业务部送来的企划书，你先帮我看看有没有比较不合理的，直接驳回。”裴戎想了想，对着陆雨烟眨眨眼，“你用林宁的语气写吧。”陆雨烟捂着嘴笑了一声，知道裴戎这是怕两个部门的经理看到是陆雨烟写的意见觉得不服气，就把林宁这尊大靠山拎出来挡着。

陆雨烟于是提着笔开始读企划书，刚放假没多久还没收心，加上新晋男朋友就坐在自己旁边，陆雨烟也难得有些不专心，余光一直在看裴戎。好不容易进入状态，裴戎一会儿去吧台倒杯橙汁塞给他，一会儿又去下面翻两包小零食，过一会儿又问他，“阿烟，中午想吃什么？”陆雨烟随口答他，“不都是李叔做什么咱们吃什么吗？”裴戎克制住自己想捏他脸的动作，“嗯，如果你点菜的话，李叔也可以做。”

陆雨烟咬着笔帽，“那我想吃...番茄牛腩。”

裴戎嗯了一声就没动静了，陆雨烟翻完一份文件抬起头来，正想要问问裴戎让他看看这么写可不可以发回去，一转头发现裴戎正托着腮，满脸含笑地望着他。陆雨烟被那温柔的眼神看得脸红，“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裴戎把他的凳子扯得离自己进了点，“我们阿烟真好看。”陆雨烟撅了撅嘴，“我可是连续四年校园论坛投票的校草第一名呢。”陆雨烟虽然对自己的长相没有那么自信，但卷王陆雨烟同学把排名第一这件事卷进了生活的方方面面，裴戎看着他那傲娇小小模样，又想起第一次见到陆雨烟时，他抬着头看着自己，一双晶亮的眸子灵动又鲜活，心中对陆雨烟的爱意好似多得要溢出来。

陆雨烟上班上的跟上自习似的，整个人趴在桌上看企划书，裴戎消停了没一会儿又去烦他，一会儿捏捏他的脸蛋，一会儿又摸摸他的头发。陆雨烟觉得裴戎好像那个高中时候到处惹事的大男生，把他的手拍来，“戎哥，现在是上班时间。”

裴戎把手收回去，声音很正经，“嗯，我知道的。”陆雨烟不抬头都知道他在憋笑，随手摆了一支笔在两人中间，他指着桌子，“这是三八线，你不许过来喔。”陆雨烟低着头，一段修长白皙的脖颈就摆在裴戎眼前，他觉得自己好像克制不了对陆雨烟的那种喜爱和占有欲，很想搂住他蹭蹭他的脖颈，再咬咬他的脸蛋。

裴戎哦了一声，也转头去处理了几份报表，眼瞧着陆雨烟把手头几份企划书都翻了一遍，其实那些企划上周开会的时候裴戎已经听了一次，这次送来的已经是改了一版的，大概率已经没什么问题，但裴戎就是想让陆雨烟做点没那么高难度但是又能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事。

裴戎觉得自己很像个毛头小子，总忍不住要逗逗自己的心上人，万一把人惹毛了又去哄，乐此不疲。

“阿烟。”裴戎喊了一声。

陆雨烟正托着下巴摸鱼，“怎么啦？”

裴戎垂下胳膊抓住陆雨烟的手轻轻摩挲，转头在他红润的唇瓣上亲了一口，“就是想亲你。”陆雨烟红着耳朵尖垂下眼，“唔。”他忽而抬起头，在裴戎下巴上啄了一口又飞快的躲开，但被裴戎很快扯回来，把自己滚烫的唇印在那让他朝思暮想的唇瓣上。陆雨烟还没学会换气，裴戎又是凭着本能在轻轻吸吮着柔软的唇肉，陆雨烟被他吻的有些呼吸不畅，推着裴戎的胸膛，裴戎一把将他拽进自己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裴戎一把年纪情窦初开，自是不易克制，吻得陆雨烟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过了许久才满意地放开怀里年轻的爱人，陆雨烟靠在他肩头，嘴唇被裴戎亲的红肿，他在裴戎肩上捶了一下，“亲那么使劲干嘛，我还怎么出去！”

裴戎吻了吻他的鼻尖，哄着有些炸毛的小爱人，“阿烟太可爱了。”陆雨烟哼了一声，“下次不许这样了。”裴戎逗他，“哪样？你说出来我才好改。”陆雨烟红着脸，“就...哎呀戎哥你讨厌死了。”

裴戎摸摸他的后脑勺，“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陆雨烟要从他怀里下来，“再...再看一点吧。”

裴戎抱着他不撒手，“啊，宝宝坐在我怀里工作好不好。”陆雨烟眼睛都瞪大了，裴戎还在畅想，“抱着老婆上班也太美妙了吧！想亲就亲，老婆还这么软！”

裴戎觉得空气有些安静。

糟糕，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陆雨烟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裴戎看着他的表情，感觉这下老婆真要炸毛了，正在脑子急转，陆雨烟已经从他怀里跳出去，给他怀里扔了一个抱枕，“烦死了你！中午我把李叔做的番茄牛腩都吃光！你一口都不许吃！”